“起……”林煜一聲長喝,右手奮力向上一挑。
啊……
鬼王慘叫了一聲,他大半邊拳頭被殘缺挑掉,右臂半邊手臂變得血肉模樣。
“我的手……我的手……”
鬼王瘋狂的嘶叫着,他這數十年的功力,都凝聚在他的右手上,現在林煜毀了他一隻手,等於毀了他數十年的功力。
他憤怒的盯着林煜,恨不得把對方撕吃了。
而他的心中此時是崩潰的,他不停的哆嗦,說好了不用劍的……說好的要赤手空拳痛痛快快的打一場的。
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傢伙,你竟然用劍,你竟然卑鄙的用劍,這和偷襲有什麼區別?你這個江湖敗類,人渣!
但林煜也是不會給他崩潰機會的,趁他病,要他命,是林煜行走江湖的一貫作風,他一步上前,手中的殘缺向前一封,一劍鎖喉。
可鬼王卻不再和林煜硬撕了,他一個返身,撲通一聲跳入了秦淮河中,迅速的消失不見了。
“真是個狠角色。”林煜跑到沉船的邊緣,看了看漸漸擴大的河水波紋,裡面早已經失去了鬼王的身影。
“你……到底是什麼人。”於念心吃驚的看着林煜。
“我只是一個醫生。”林煜笑了笑,他不知道怎麼跟於念心解釋他和七殺之間那份恩怨。
“他不是壞人。”蘇子葉說。
“我知道他不是壞人,但是……”於念心欲言又止。
“這個世界上,是有江湖的存在的,剛纔的那個人,是江湖中人。而那些所謂的水鬼,土名是被稱爲水猴子,它們是一種生物,只是很少見,並不是真正的鬼,明白?”林煜解釋道。
“明白了。”於念心點點頭道。
“我去把船開過來。”林煜看着遠處剛剛鬼王乘坐的那艘船,他提氣一躍,然後……在兩女吃驚的神色中,撲通一聲跳入水中,然後游到了船邊,爬了上去,划着小船回到沉船上。
這個時候,畫舫已經沉的只剩下一點了,也只有甲板那點位置還沒有沉入到水中。
林煜扶着蘇子葉和於念心上了船,然後划着小船,向岸邊游去。
“你不是武林高手嗎?我以爲你也可以像那個壞人一樣,在水面上跑呢。”於念心好奇的問。
“我只是一個醫生,我所修的只是醫道功法。”林煜苦笑。
他真的不知道怎麼給於念心解釋鬼王的情況,歷任鬼王,都是水性高手,這些水性並不是練出來的,而是他們與生俱來的本領。
他們的肺與正常人不一樣,這讓他們有極大的肺活量,同時獨特的呼吸方式能讓他們的身體變得無比的輕盈,加上他們鬼王輕身功法,所以才能歷任鬼王都有一手非常漂亮的輕身功夫。
但要做到像他們一樣在水上漂,除非林煜的武力值能夠成倍增長。
“你叫什麼名字?直到現在,我還不知道我的恩人叫什麼。”於念心笑道。
“林煜。”林煜一邊划着船一邊回答道。
“我會永遠記住你的名字的,我妹妹的身體,拜託你了。”於念心道。
“我不能保證什麼,我只能說……盡力而爲。”林煜答道。
“那我就先代表我妹妹,對你表示感謝了。”於念心誠懇的說。
“等他治好你妹妹以後,你再謝他也不遲。”蘇子葉微微笑道:“如果他治不好,這天下,恐怕真的沒有人能治好你妹妹了。”
“你這簡直是強行黑我一波。”林煜苦笑道。
“我是認真的。”蘇子葉說:“後天,在江南歌劇院,江南七大診堂將會舉行一次七脈會診,到時也會有全國各地,甚至是帝都的名醫國手前來,到時候你帶着你妹妹去,雖然不敢保證百分百能治好,但我至少會讓她的情況比現在的好。”
“謝謝你們,你們簡直是我的福星。”於念心點點頭。
江南是個不夜城,在一個高檔會所的包廂之中,張文遠一杯一杯的灌着酒。
包廂很大,這個地方的裝飾絕對是整個江南都獨一無二的,單是包廂頂上的燈飾恐怕沒有幾千萬就拿不下來。
室內裝飾的很考究,濃濃的歐式風格,甚至是洗手間的馬桶都是用金子製成的。
“少爺,失敗了。”
那個經常跟在張文遠身後的乾瘦老頭如同鬼魅一般的出現在張文遠的身後,他走路的姿勢輕盈無聲,就好像是在地上飄着一樣,讓人聽不到半了的腳步聲。
“不出意料啊。”張文遠笑了笑,他把手中的酒杯放下,站了起來,他在室內來來回回的踱着步子道:“以前,是我輕視他了。”
“但是等我真正重視他的時候,我才發現他竟然是這樣一個難纏的角色。我想不通,他一個草根,他哪來的底氣和我們玩?”
“而且……”張文遠突然抓起桌子上那瓶八二年的拉菲,用盡全力砸到了牆上,嘩啦一聲,那瓶價格堪比金液的拉菲碎裂而開,猩紅的酒液把地上的地毯給溼的一片血紅。
他嘶聲吼道:“而且,我做了萬全的準備,甚至不惜重金請來了鬼王,可竟然是這樣的結果?那個號稱古秦淮十萬水鬼的統領,竟然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傢伙。”
一丈青默不作聲,他跟了張文遠這麼久,他清楚張文遠的脾氣,越是這個時候,他越是要保持沉默。
“青伯,告訴我,那傢伙真的是三頭六臂嗎?”張文遠顯然是喝高了。
“他不是三頭六臂,但他絕對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一丈青說。
“如果你出手呢?幾成把握?”張文遠盯着一丈青問。
“八成。”一丈青回答:“但你要清楚,我還只能爲你做一件事情,做完這件事情,我就要歸隱了。”
“砰……”張文遠重重的一拳砸到了牆上,他咬牙切齒的說:“好吧,那混蛋雖然可惡,但還犯不着青伯你親自出手。”
就在這個時候,包廂的門響了起來,一丈青走過去把門打開,只見一名少婦出現在門口。
一丈青微微的向那名少婦點頭示意,他讓開身子,等少婦進來以後又走了出去,把門輕輕的掩上。
“荷姨來了。”張文遠笑了笑。
進來的女人正是嚴代荷,她頭上戴着一頂遮陽帽,眼睛上帶着一幅墨鏡,取下了墨鏡之後,她坐到了沙發上,爲自己倒了一杯酒。
“事情有些複雜了。”嚴代荷啜了一小口酒道:“陳家那丫頭,來者不善啊。”
“小姨,你的手腕我是知道的,你在陳氏經營了這麼多年。整個陳氏應該是針都插不進去的,就算是陳筠竹上位,也不至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你退步吧。”張文遠說。
“我們都低估了那丫頭,也低估了陳家那老頭子。”嚴代荷把手中的酒杯放下,她嘆了一口氣道:“當初他把那丫頭推上臺的時候,是頂着整個陳氏的壓力才成功的。”
“我一直以爲他是老糊塗了,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他走的是一步好棋,也是一步險棋。”
“怎麼說?”張文遠眉毛一挑道。
“因爲陳筠竹雖然表現的很聰明,但是她一直以來似乎對管理公司沒有多大的興趣,可以說,過去的那些年,她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但我沒有想到,她很有膽識,也很有魄力,她天生是塊混商場的料。從她接管陳氏到現在,陳氏集團,已經有相當大一部分的人倒戈了。”
嚴代荷嘆了一口氣道:“尤其是前天在公司的第一次交鋒,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打的我這邊的陣營簡直是手忙腳亂的。”
“她真有這麼厲害?”張文遠眉毛一挑道:“小姨,我覺得這不像是你的爲人啊,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一個黃毛丫頭,你會把她捧這麼高?”
“單憑她一個黃毛丫頭,肯定翻不起這麼大的風浪來。”嚴代荷站起來:“但是有一個傢伙,就像是蒼蠅一樣,很煩人。”
“怎麼說?”張文遠來了興趣:“哪個傢伙?”
“林煜。”嚴代荷說。
“林煜?”張文遠的雙眼瞬間變得赤紅,他咬牙切齒的說:“是他,又是這個混蛋,他和陳家到底有什麼關係?”
“陳筠竹創建陳氏科技,下一步的重心都要放到這方面。而林煜,持有陳氏科技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嚴代荷說。
“原來這樣,這丫頭的眼光很毒啊。”張文遠獰笑道:“林煜一出來的時候,大家都認爲,他只是一個草根,但陳筠竹不這麼認爲,她認爲林煜不是一般人,所以她早就用利益,把林煜給綁到自己那邊了。”
“我覺得,你該想辦法把林煜除去。”嚴代荷說:“掌控陳氏,本來就差一步了,可惜陳家那老狐狸,竟然走了一步妙棋,這把我們的計劃全部都打亂了。”
“呵呵,林煜必須除,但我們要慢慢來。”張文遠的臉上露出一絲獰笑。
江南會所。
儘管江南會所和其他的地方玩法不一樣,但是這裡的人氣依然是整個江南最爆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