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最關心的還是許嵐嵐的毒,因爲毒醫袁縱橫,似乎是故意要給他出一個難題。一連三天,許嵐嵐都是在昏昏沉沉中度過。
終於在第三天的早晨,她醒了過來。
“嵐嵐……你沒事了嗎?”看到女兒醒來,許母喜極而泣。
丈夫死後,她們母女遭到許家人的排擠,而許嵐嵐對許母來說,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女兒一連三天都昏昏沉沉,生死未卜,她的心,幾乎從來沒有放下過。
“媽,我沒事。”許嵐嵐的身體還是有些虛弱,她無力的笑了笑。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餓了嗎?我去給你做吃的,你想吃什麼?”許母拭乾眼淚。
“我想吃媽媽做的八寶粥。”許嵐嵐虛弱的笑道:“很懷念那味道。”
“好,我現在就去做,你先休息一會兒。”許母連忙站起來,匆匆的離開。
“沒事就好,這幾天,嚇壞我了。”林煜笑了笑。
“林煜。”許嵐嵐緊緊的抓住林煜的手,她的眼淚從眼角滑落:“我這幾天,幾乎每天都在地獄的門口徘徊,你知道那種感覺是什麼樣的嗎?”
“我知道,但是有我在,你不要怕。”林煜握着她的手。
“我不怕,因爲有你在,真的,我一點都不怕。”許嵐嵐的眼淚簌簌落下,她的枕頭很快溼了半邊:“雖然你沒有駕着七彩祥去接我,但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我的齊天大聖。”
“我很榮幸。”林煜笑了笑,他拭去許嵐嵐眼角的眼淚道:“沒事了,事情都過去了,不過有些人的帳,我還沒有找他算,而且阿姨已經把那些東西給我了,我已經送到陳氏科技了。”
“約個機會,你們兩個好好的見見面,陳總說,願意分出她手中現有股份的一半,甚至讓你控股陳氏科技都行。”林煜道。
“不,我比不上她,我不要太多的股份,因爲我不懂經商,就算是以後進入公司,也要跟她學習。”許嵐嵐搖搖頭道:“林煜,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麼嗎?”
“我知道,回到許家,要回你的一切。”林煜道。
“你爲什麼這麼瞭解我?”許嵐嵐眼角掛着淚,她擡頭問。
“因爲……我是你的齊天大聖啊。”林煜笑道:“我不瞭解你,誰還會了解你?”
“對……你是我的齊天大聖。”許嵐嵐帶着眼淚笑了。
“不哭了,我保證,這是我允許你最後一次流淚。”林煜笑道。
“謝謝,我也保證,這是你最後一次安慰我。”許嵐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的眼角猶自帶着水霧,但是她笑了,發自內心的笑。
“以前我流淚的時候,最希望的就是有個人能在我身邊安慰我,爲我擦去眼淚,哪怕一次,就夠了。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安慰我爲我擦眼淚的男人。”許嵐嵐握住林煜的手。
“林煜,讓我和陳總見一面吧,就在今天晚上。”哭過之後,許嵐嵐的精神明顯的好多了,她坐起來道。
“你還是多休息兩天比較好。”林煜猶豫了一下道:“你身體裡的毒素,還沒有完全清除,現在最好還是多休息,不然的話會對你有影響的。”
“不,我沒事。”許嵐嵐搖搖頭道:“許家爲了那些東西,竟然敢下這樣的殺手,以前,顧及着父親臨終時的遺願,所以那些東西,我一直留着沒有尋找合作伙伴。”
“如果許家的人,對我們母女,哪怕是隻有一點情分在,我也不會把這東西拱手送給別人。”許嵐嵐的神色淒涼:“可是他們的做法,實在讓我們涼透了心,許家無情,那就不要怪我不顧及我與許家的那點血緣關係了,我會拿着父親留下來的東西,尋求合作伙伴。”
“那好吧,她也很想與你見一面。”林煜點點頭:“晚上吧,一起吃個飯,你留給她的東西,她已經驗證過了,那些技術,對現在的科技來說,簡直是無價之寶。”
“你也許不知道陳氏之前面臨的危機,陳氏,差點就跟別人姓了。她上位以後掌控局面,建立陳氏科技,但現在資金週轉有些困難,能給你的,只有股份。”林煜道。
“我在意的不是錢,我只想讓我爸留下的東西,能造福這個世界。”許嵐嵐搖搖頭道:“股份,我不要那麼多,陳家千金的爲人,我相信,所以我願意把這些東西交給她。”
“那好,晚上見面了在說。”林煜點點頭。
八診堂。
八診堂的門口,現在停着十幾輛轎車,這些車清一色是奧迪,而且十幾輛橋車的車號都是連號,看得出來這是同屬一個公司的車。
現在有一名身着黑色套裝的女人,她站在八診堂的門口,把整個八診堂給堵的嚴嚴實實的。
看着這些人來者不善的樣子,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因爲單是這些人的陣勢,就能看得出來他們不是什麼善茬,尤其是那個女人,她的臉上佈滿了寒霜,冷的像是一聲冰一樣。
“我師叔真的不在。”饅頭在與這些人對峙着,他在琢磨着是不是要把這一羣人給幹趴下,因爲林煜對他說過,大凡來到八診堂鬧事的人,都要打趴下。
現在這些傢伙們明顯就是鬧事的,因爲有他們在,所以現在來八診堂看病的人都像是瘟神一樣躲着他們。
“我沒有別的意思。”最前方那名臉上佈滿寒霜的女人淡淡的說:“我只是想請林醫生出手,救家父何萬良一命,我保證,只要家父沒事,我們何家從此以後,在江南消失。”女人微微的一低頭。
她是何萬良的女兒何玉,她是帶着十足的誠意來的,之前毒醫非但沒有解去何萬良身上的毒,反而弄巧成拙,只給何萬良留下了三天的命。
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無論如何,她今天都要請林煜出山,因爲父親的命,全部掌握在這個人手裡。
“我說過,我小師叔不在,你們在不走,我就要對你們不客氣了。”饅頭認真的說,他對這個女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因爲他向來是實話實說的,可是這個女人偏偏不相信他的話,這讓他有些接受不了。
他饅頭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他說沒在,那就一定沒在,這女人還有什麼不相信的?
“還有,你們已經影響到我們診堂做生意了,我小師叔說過,凡是影響到我們做生意的人,都是在這裡搗亂的,你們在不走,我就對你們不客氣了。”饅頭磨拳擦掌的說。
“讓開道路。”何玉一揮手,她身後一排黑衣人分站在兩邊,爲八診堂讓出一條道路來。
他們的表情很嚴肅,而且這一羣黑衣人,都是何玉身邊牛氣哄哄的人物,他們就算是站在這裡不動,也會給人一種肅殺的感覺,所以就算是讓開了道路,一時半會兒也沒有人敢走上前來。
但饅頭卻拿他們沒有辦法了,因爲他是個講道理的人,如果這些人把八診堂給圍的結結實實的,他或許可以藉機揍這些人一頓,但是現在這些人很“講道理”的讓開道路了,所以對於一個講道理的人來說,他真的拿這些人沒有辦法了。
“你們守在這裡是沒有用的,趁他現在還活着,盡一盡女兒的義務,多陪陪他吧。”林煜緩緩的走了過來。
“林煜。”何玉上前一步,檔住了林煜的去路,她誠懇的說:“林煜,我不知道你和我父親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但是現在他只是一個在牀上待死的老人,所以我懇求你,放他一樣生路,我保證以後他不會在找你的麻煩。”
“你是誰?”林煜上上下下的看了何玉一番。
“我是他的女兒,何玉。”何玉答道。
“你以前不在江南?”林煜淡淡的問。
“不在,我一直在國外發展。”何玉搖搖頭。
“呵呵,發展什麼?你父親的產業?”林煜笑了。
“是。”何玉毫不避諱的說。
“他的病,我也沒辦法。”林煜搖搖頭道:“我還是那句話,趁他現在還活着,回去多陪陪他吧。”
“林煜。”何玉厲聲道:“你要知道,你是一名醫生。”
“我當然知道我是一名醫生。”林煜站住了腳步,他雙手負在身後道:“但沒有哪條規矩規定,醫生就一定要救人,醫能救人,亦能殺人。救天下該救之人,殺天下該殺之人,這是我們鬼谷醫門的行醫準則。”
“我父親是該死之人嗎?”何玉怒道。
“對我來說,或者對大多數被他害過的人來說,他的確是該死之人。”林煜道:“他走的道,註定是一條不歸道。數年前國家反黑行動中,沒有把他掃倒,所以這些年他活在世上,已經是賺了,現在死了,也不虧。”
“或許對你來說,他是惡人,但是對我來說,他是好人,他是我的父親。”何玉緊緊的盯着林煜道:“你理解父親這個詞嗎?”
“我不理解。”林煜搖搖頭道:“因爲在我的生命裡,根本沒有父親這兩個字,所以不好意思,我體會不到你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