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陪護的女警回到病房。
小植也恢復到了傷心欲絕的悲痛模樣。
“護士說你剛做完手術,暫時還不能吃東西,也不能喝水。不過他們會通過輸液,給你補充水分和營養……”
女警巴巴說了一大堆,小植彷彿在聽,又好像沒有。
等她說完,小植輕聲道:“謝謝你。”
“不用謝,你好好休息吧。”女警有心想要安慰她幾句,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嘆了一聲後,閉上了嘴巴。
又過了一小會兒,隔壁牀的家屬回到了病房。
人還沒進來,聲音先到了。
“我剛去醫生辦公室問了,讓你今天再去做一個彩超……哎,怎麼睡着了?”
家屬走到牀邊,推了病人幾下:“醒醒,我們得去做彩超了。”
“嗯?”隔壁牀的病人打了個哈欠,睜開了眼睛,有些迷茫:“我怎麼睡着了?”
家屬道:“我哪知道,你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可能是吧。”病人嘀咕着,在家屬的攙扶下,下牀出了病房。
又過了一會兒,女警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接通電話:“嗯,手術已經結束了,人出來了,在6樓13號病室……你們在樓下了?好的,好的。”
掛斷電話,她衝小植說:“樑毅他們到了,馬上上來。”
小植點點頭,傷心欲絕的表情,似乎有了一絲緩解。
幾分鐘後,樑毅和蘇木、凱文,以及一個警員,一同出現在了病房裡。
樑毅看到病牀上的小植,三步並作兩步衝了上來,抓住她的手,心疼的說:“老婆,你還好吧。”
小植眼角滑落出兩行眼淚:“我們的孩子……沒了……”
樑毅心如刀割,輕拍着手安慰道:“沒事,我們以後可以再要一個孩子……”
他還想說,之前那個孩子是妖嬰,並不算他們的孩子,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不要太傷心。
但這話才起了個頭,就被蘇木給阻止了:“嫂子情緒不穩,你就別提這個事了。”
恰好這時候,有護士從門口經過,瞧見裡面的情況,喊道:“是不是家屬來了?到護士站辦一下手續。”
“馬上就來。”樑毅應道,然後輕聲說:“我先去辦住院手續,馬上回來。”
“嗯。”小植點了點頭。
“嫂子,你安心靜養,不要多想。”
蘇木到這個時候,才瞅到機會說了句場面話,把在醫院門口買的水果籃,放到牀頭櫃子上。
“我們還有事,沒法久待,等忙完這段時間,再來看樑哥和你。”
小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謝謝,有心了。”
“那我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蘇木道,拉了凱文一眼,跟着樑毅出了病房。
“我們也要回警局了,下班後再來看你。”女警也向小植告辭。
“謝謝你的照顧。”
“應該的。”
很快一羣人就都出了病房,只剩下小植一個人躺在病牀上。
雖然看不見病房外面的情況,但她的耳朵卻是非常的靈敏,將外面的談話,聽的一清二楚。
“你剛纔爲什麼不讓我提妖嬰的事?”
這是樑毅的聲音,雖然壓的很低,但小植依舊聽的很清楚。
緊接着是蘇木的聲音,他也很小聲:“嫂子的精神狀態很糟糕,你就別再提妖嬰的事情刺激她了,想點別的話題開導她吧,實在不行,找個心理醫生給她看看。”
樑毅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嗯,我知道了。”
病房裡,小植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陰冷的笑容。緊接着,她又聽到了蘇木、凱文和樑毅道別,聽到了樑毅在護士站裡填報她的資料等等……
雖然只是聽的聲音,但她卻將這些情況,掌握的彷彿親眼目睹。
樑毅很快在護士站那邊填完了她的資料,然後被要求去一樓繳納住院費用,護士還在催他快點去,免得因爲費用不夠而被停了藥。
拿着住院手續,樑毅沒有着急去一樓繳費,而是先回了趟病房,說明情況:“我要去一樓繳費,繳完了就回來,你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知道嗎?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頓了頓又說:“小蘇他們還沒走遠,要不我讓他們回來陪着你?”
不用樑毅說,小植也知道蘇木他們沒有走遠——都在等電梯呢。這醫院裡的電梯雖多,可用的人也多,幾乎每層都要停靠,蘇木他們雖然已經走了好幾分鐘,卻還在悲催的等電梯。
小植搖頭:“不用,我跟他們不熟,你把人叫過來更尷尬。我眯會兒,你快點辦好了回來,我還有事要跟你說。”
“什麼事?現在說不行嗎?”樑毅好奇地問。
“還是等你回來再說吧。”
樑毅尊重了她的意願,沒有強求:“行吧,你先眯會兒,我馬上回來。”
“嗯。”小植點點頭,閉上眼睛。
樑毅出了病房,走到電梯口,遇見了蘇木他們幾人,又聊了幾句,電梯終於來了,結果人太多,根本擠不進去。見此情況,幾人不再等電梯,走樓梯下了樓。
到了一樓後,蘇木他們與樑毅道別,叫了輛車離開。樑毅則是去了辦理出入院的地方,取號等着交費。
病房裡,小植耳朵微動,就像是雷達一樣,將樑毅、蘇木等人的行蹤,掌握的一清二楚。
“煩人的蒼蠅終於走了,現在就等我那親愛的老公回來了。”
“可惜呀,因爲那兩個煩人的蒼蠅,讓寶貝被迫早產,效果差了許多。”
“蘇木、凱文……我記下你們的名字了,等你們來參加樑毅喪禮的時候,我會用你們的血肉,來補足我的損失。”
等了小半個鐘頭,總算是輪到樑毅,又花了好幾分鐘,才把費用繳上,手續辦妥。
回到病房,見小植睜着眼睛,樑毅道:“你怎麼沒睡?醫院繳費那裡人太多,等急了吧?”隨後又問:“你先前說,有話要跟我講,是什麼話?”
“你過來,坐這裡。”
小植讓樑毅坐在病牀上,然後說:“你是不是很累,很困,很想睡?”
“還好,不怎麼想睡。”
“不,你想!”
“唔……好像是有點困了,想睡。”
樑毅打了個哈欠,感覺耳邊好象有神秘低語,在不停地對他說‘睡吧,快睡’,讓他睏意越來越濃,他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可眼皮一直往下垂。
“既然想睡,就在這裡睡會兒吧。”小植的聲音中滿是誘惑。
“不……我……還要照顧……你……呼呼呼……”
樑毅話說了一半,人就癱在了病牀上,呼呼睡熟。
小植坐了起來,伸出手點在了樑毅的胸口前。手上飛快的長出了一片白毛,指甲也在瞬間變長變尖,看上去彷彿是野獸的爪子。
“以前你說過,你愛我,願意把一切都給我,現在就是你履行承諾的時候了。我也不要你的一切,我只要你的心。”
她湊到熟睡的樑毅耳邊,低聲輕語,便要抓開樑毅的胸膛,取出他的心臟。
父親的人心,孩子的妖丹……吃下這兩樣東西,再以自身爲鼎爐煉化,她的實力必將突飛猛進。
突然,小植聽到遠處傳來‘砰’的一聲槍響,以及‘嗖’的一聲箭音。
都是奔着她來的!
小植心頭一慌,她雖然服下了妖丹,可還沒有煉化,又因爲養育、產下妖嬰,正是最虛弱的時候。
暴露了?什麼時候暴露的?我不是一直演的很好嗎?我的演技,可是看楊天寶的劇學來的,你們竟然也能看破?!
她飛快的低頭一躲,開膛取心的動作加快。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光盾突然出現,擋住了她的利爪。
同時一層黑色的防暴盔甲服,顯現在了樑毅身上,將他護住。更有一條吐着硫磺氣息的三頭犬,憑空出現,三口同時咬住她的手腕,只聽‘咔嚓’脆響,腕骨生生被咬碎。
“當!”
子彈擦着小植的腦袋飛過,命中病房牆壁。
牆壁上面綻放出一片符文光暈,子彈上同樣也有道道符文閃現。
這不是一般的子彈,而是蘊含有法力的符文子彈。
這裡也不是普通病房,而是被人早早佈下了符陣,是一個符陣囚籠!
被算計了?!
小植心頭一跳,妖氣爆發,想要將咬住她手腕的三頭犬吹飛,可這狗蠢是蠢,實力卻不弱,面對她的妖氣,居中的腦袋鬆開利牙,張嘴一口給吞了下去。
沒能將三頭犬甩開,箭矢又在這一刻射抵。
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從小植屁股後面飛出,捲住了箭矢。
正要將它扔到一旁,箭矢卻猛地爆炸,小植猝不及防,尾巴被炸禿了不說,還被炸的遍體鱗傷,焦黑焦黑的。
本該癱在病牀上呼呼大睡的樑毅,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手中出現一把刀,斬向了她。
小植急切想要後退,可她身後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隻狸力。長長獠牙,立刻就戳進了她的屁股。小植髮出淒厲的悲鳴,捂着屁股跳了起來——她的屁股顯然沒有凱文厚實。
樑毅的刀隨即趕到,又快又準,一下子刺穿了她的左肩。
一把魔杖憑空出現,穿透她的尾巴。
同時還有幾把飛劍破窗而入,洞穿了她的四肢與腹部。與刀和魔杖一起,將她釘在了閃爍着符文的牆壁上。
“嘩啦”
一羣全副武裝的修真警員衝進了病房。
前排的人手持防暴盾牌,將小植團團圍住,其後一排的人,則是拿着法器級的防暴叉,叉住了她的脖子。再後面是手握法器槍械、刀劍的修真警員,警惕的盯着她以及周圍的一切。
怎麼的?鎖我喉是吧?叉我脖是吧?還不讓我動?不可能,一動不動那是王八!
小植拼命掙扎。
可惜處在虛弱狀態下的她,掙扎的再厲害,也沒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