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修爲還沒散去的時候,流雲自然沒什麼可顧忌,可是如今修爲已經跌至靈基,若是不能在修爲散盡之前走出這片沙漠,那情況可就糟糕了。
眼下想要回頭已經沒有可能,流雲也只能咬緊牙關,向着沙漠全速前進,希望能趕在修爲散盡之前穿越這片沙漠,抵達南域。
天色漸漸暗下,眼看修爲已經快要散盡,然而眼前卻還是一望無際的沙丘。
流雲爬到一座高聳的沙丘上向前方眺望,這片望不到邊的沙海讓他頓時失去了前進的勇氣。
流雲一屁股坐了下來,抹了抹臉上的汗水,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流雲很清楚,當自己修爲完全散盡之時,一系列的問題將會一股腦的席捲而來,其中最爲要命的就是水和食物的問題,在這乾燥炎熱的沙漠裡,以凡人的身軀若是沒有糧水供給根本就走不了多遠。
眼看天色漸漸暗下,流雲沒打算繼續趕路,他疲倦的躺在山丘上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夜間沙漠溫度驟降,刺骨的冷風呼呼作響,流雲身子縮成了一團,大約在凌晨時分他還是被寒風凍醒,此時他的修爲已經散盡,身上那單薄的衣裳根本無法抵禦嚴寒。
流雲哆嗦着身子站起身,他打算連夜趕路,這樣也可以讓身子暖和一些。
銀色的月光將整片沙漠裹上了一層銀裝,在這一望無際的銀海之中,就只有流雲一人孤零零的行走着。
寒風迎面襲來,其中還夾雜着沙粒,吹在臉上猶如刀割一般刺痛。
走了不多久,流雲感覺風勢越來越大,呼呼的風聲猶如虎嘯一般嚇人。
流雲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頂着颶風,爬上了一座小沙丘向遠處眺望。
正所謂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只見前方正襲來一股聲勢駭人的沙暴,巨大的龍捲風夾雜着大量沙粒,正以極快的速度向自己方向襲捲而來。
見到這一幕,流雲頓時瞠目結舌。
此刻,他已經徹底絕望,他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他已經放棄了掙扎,任由沙暴迎面襲來將自己吞噬進去。
很快的,流雲的身子便被颶風掀起,隨着沙粒盤旋着向空中飛去。
身上的衣裳已經被風刃和沙粒劃開無數裂口,全身上下也被刮的血肉模糊,傷勢還在蔓延,痛楚不曾停歇。
流雲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此時自己身體正被颶風高高的拋起,他隱隱約約的看到遠處正有一座五彩斑斕的閣樓,若隱若現,若離若幻。
“那就是海市蜃樓嗎?真美……”流雲慘然一笑,緩緩閉上眼睛昏迷過去。
龍捲沙暴正向着蜃樓方向飛快前進,就當風暴靠近這座海市蜃樓的瞬間,卻發生了極其詭異的一幕。
只見海市蜃樓的大門霍然敞開,就如蛟龍吸水一般,將前方襲來的龍捲沙暴全盤數吸了進去。
“嘭!~”
海市蜃樓的大門緊緊關上,沙漠恢復了平靜,然而片刻之後,這座海市蜃樓突然變得迷離起來,最後光彩散盡化爲堆沙泣瀉成一堆沙丘……
流雲的意識漸漸清醒,他疲倦的就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
此刻全身上下正傳來火辣辣的痛楚,整個人就彷彿在烈火之中炙烤一般,炙痛難忍。
他下意識的挪了挪身子,打算轉一個舒服的角度,然後一施力卻發現整個身體竟然硬邦邦的,就好像木頭人一般動盪不得。
詫異之下,流雲霍然睜開眼睛,然而首先入眼的卻是三米高處的一片白牆,視野正有節奏的晃動着,這便說明自己此刻正處於運動之中。
由於無法轉動腦袋,流雲只能轉動眼珠向兩旁看去,兩旁兩米遠處同樣是一片白牆,不過流雲很快便看到了身旁正有一位少女伴隨而行。
流雲開動嗓門欲要說話,可一出氣卻忍不禁咳嗽了兩聲。
身旁的少女立馬轉過頭來,見流雲已經醒來,她笑盈盈的說道:“你終於醒了。”
“這,這是哪裡?”流雲有些吃力的問道。
“這裡是古蹟蜃樓之中。”少女笑着回答道。
“古蹟蜃樓?”聽到這名字,流雲立馬想起了昏迷前所看到的那幢海市蜃樓。
少女繼續說道:“從你滿身的傷勢來看,你應該也是受了沙暴的襲擊纔不小心誤入了蜃樓。”
從少女這番話中可以得知,自己昏迷前看到的並非虛幻的海市蜃樓,而是真實存在的建築,儘管有些不可思議,不過流雲也沒有多想,只要知道自己現在暫時是完全的,這樣也就足夠了。
“是你救了我嗎?”流雲帶着感激問道。
少女甜甜一笑點了點頭,“我們也被沙暴捲進了蜃樓,正巧遇上了你,見你還有氣息,所以就把你救了下來。”
“謝謝。”
“不客氣,對了,你是從哪個洲的沙漠進來的呢?”少女問道。
“哪個洲?”流雲眨了眨眼睛,一時沒能明白過來。
少女連忙解釋道:“這古蹟蜃樓是十分古老的存在,沒人知道它們的來歷,在這個世界的每個洲嶼都會有一個通往這座蜃樓的傳送陣,而這座蜃樓之中也能找到相對應的返回每個洲嶼的傳送陣,所以有人猜測這座蜃樓是古人用以連接各大洲的通道。”
聽着少女的解釋,流雲大致明白了一些,於是便回答道:“我是從東洲進來的。”
“東洲?”少女從乾坤戒中取出一塊繪製着一副地圖的絲帕攤開看了看,然後連忙向着前方說道:“哎,你們先停停。”
流雲只覺身子一晃,接着又一沉,落到了起上,前後四個男子的身影隨之進入視野,流雲這才知道自己正被這四人用擔架擡着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