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讓它離開,然後跟在它後面。”在羅剎戒內修養一段時間,感覺好上許多的夜祭看着外邊情景,輕聲到。
“萬一它離開後,又鑽入黃沙底下不出來該怎麼辦?”顧翎雪不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你覺得像它現在這個情況,還能有力氣屏息躲藏在黃沙底下行走嗎?”夜祭好笑到。
“……”
顧翎雪有一段時間默然,不知要怎麼回答夜祭。
“除非你有比這個更好的辦法。”夜祭說完這話,不再關注外面的壯況,閉眼盤膝,再次進入修養狀態。
四周寂寥一片,顧翎雪盯着跌倒在地上的金甲獸看了好久。無計可施之下,打算依照夜祭的方法行事。
轉身大向前走,期間有一兩次忍不住擔心回頭看了一眼。之後,強迫自己不準再看,快速找了個地方把自己掩藏起來。
旁邊被吹起的黃沙不時掃過面頰,顧翎雪整個身體完全趴伏在滾燙的沙面上,眼睛死死盯着遠處金甲獸的動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夜幕漸漸降臨,金色沙漠變成了灰暗色。
顧翎雪無數次從儲物戒內取出水袋喝水止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滾燙的黃沙給燙熟了,心裡罵金甲獸罵了不下千遍。
終於,躺倒在沙地上的金甲獸總算動了。只見它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緊跟着搖晃着身體慢慢朝遠方走去。
顧翎雪輕捶了下沙地快速爬起,小心跟在後面。
夕陽的餘暉勉強照亮一片暗沉的沙漠,顧翎雪不知道自己跟着金甲獸走了多久,可爲了救出暗天,她只能忍耐跟着。
途徑一塊長滿綠色藤蔓的地段,顧翎雪不確定那下面有沒有水。可爲了不跟丟金甲獸,她只能視而不見直接走過去。
蔚藍的天空爬起幾顆閃爍的繁星,顧翎雪以此斷定時間已經過去數個時辰,時間已至深夜。
等待的時間是最難熬的,因爲過於疲憊,顧翎雪心裡懊惱、煩躁各種情緒頻頻泛起。卻又被她強行壓下,咬牙忍着。
眼看又走過
一個陡峭的沙地,遠處的金甲獸忽然轉個彎,然後消失不見。
一直保持距離緊跟在後的顧翎雪看得驚呆住,慌忙飛身趕上,可哪裡還有半點金甲獸的影子?
四處打轉看見的只有浩瀚無邊的沙漠,顧翎雪氣得想罵娘。
不,是罵夜祭。
夜祭在修養中聽見顧翎雪的謾罵,苦笑的睜開眼睛往外看了看。看見的,便是顧翎雪快被氣瘋了的模樣。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妥妥的潑辣和髒亂。哪裡還有半點淑女該有的溫婉形態?
可不知爲何,夜祭看着這樣的顧翎雪,卻覺得她看起來分外可愛,甚至覺得親切。
夜祭被自己這樣奇怪的想法給逗笑了,想了很久,纔有些似懂非懂的從羅剎戒內現身出來。
“丫頭!”
白皙乾淨的修長大手毫不嫌棄放落在那髒亂的頭髮上,輕巧的以着自己的方式慢慢疏導着。
“你騙我,金甲獸不見了!”顧翎雪根本無暇去理會夜祭的溫柔,她只關心金甲獸不見,暗天應該怎麼辦。
“它在哪裡不見?”夜祭低頭凝了一眼顯得氣急敗壞的顧翎雪,淡聲道。
顧翎雪不知道夜祭爲什麼可以這樣平靜,她感覺自己就快要氣瘋了。伸手指着腳下的沙地,語氣格外不好,“就在這裡。”
“嗯!”凌亂的髮絲有多處打結的地方,未免捋順的過程弄痛了顧翎雪。夜祭淡聲應答後,掌心向前,緩緩在顧翎雪的黑髮上移過,緊跟着是身上……
隨着陣陣白色光輝閃過,顧翎雪身上的衣衫在頃刻間起了變化。素白髒亂的長裙不見了,換上了一套繡着白梅的雪白煙羅裙,頭上有些凌亂的三千墨發轉眼紮成了個好看的飛仙鬢,鬢上插着一支精緻大方的白玉孔雀簪。
從裡到外,渾身乾淨舒爽。
夜祭對此十分滿意,不時擡手在顧翎雪額前散落的秀髮上輕輕一捋,顯得很享受似的。
心裡的鬱悶之氣得不到爆發,顧翎雪看着夜祭這般滿不在乎的模樣,心都快要氣炸了。
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力氣,顧翎雪的小手一把朝夜祭胸前的衣襟抓去,
將夜祭整個給提了起來。
夜祭低頭看了眼自己離開地面的腳,不慌不忙府視着顧翎雪,“你爲別的男人氣亂成這樣,可有想過本尊會不高興?”
聲音低沉暗啞,始終帶着雌雄難辨的誘惑。
聽見這話,顧翎雪不知怎麼,忽覺有些心虛的別開眼,“你明知道不是這樣。”
夜祭璨亮迷人的紫眸輕眨了眨,定定凝視着顧翎雪,“我不知道是怎樣,不如你來告訴我?”
手上的力道一鬆,顧翎雪轉過身面向一旁,夜祭重新落在地面上。
“爲什麼不說話?”夜祭問得有些着急。
這段時日,他的心一再失控,原因都是因爲這個小丫頭。
“你想讓我說什麼?”顧翎雪緩緩轉過身體,看向一臉懊惱的夜祭,眸底一片冰涼。
“……”
夜祭看着這樣的顧翎雪,只覺得胸口悶痛的慌,這種陌生的感覺讓他一時有些理不清楚頭緒。
刻意忽略掉紫眸中閃過的受傷之色,顧翎雪顧自轉開眼,冷聲說道:“我的人我自己會想辦法救,如果你不願意幫忙,就請回到你的地方去。”
“你說他是你的人?”夜祭啞然失笑。
“是!”聲音堅定不移。
“那本尊算什麼?”所有的表情都僵在了臉上,夜祭沉下臉淡聲問了一句
“恩人!”聲音平淡如常。
“恩人,原來你一直把本尊當作恩人。”語氣寒心徹骨,語調則稀疏平常,不再帶一絲一毫的波動。
不知爲何,顧翎雪撇過去的臉突然垮了下來,心隱隱作痛。不明白剛剛還好好的兩人,爲什麼會突然鬧成這般模樣。
勉強作了個深呼吸,顧翎雪倔強的說道:“你放心,虧欠你的,我顧翎雪以後一定會雙倍奉還。”
“奉還?”夜祭彷彿似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忽然昂頭笑了起來,只是笑容不達眼底。
“……”
從未見過夜祭這般失常的模樣,顧翎雪不覺想起兩人初初相識的模樣。那時候的夜祭,從裡到外冷得像冰,狂傲得讓人無法接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