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寺遇到歹人的第二天,李府裡來了客人,元娘也沒有料到的人。
活了兩世,兩人私下裡從來沒有走動過,不想這一世竟然就有了交集。
將趙雪茹請到了花廳,讓人上了茶,元娘才笑道,“府裡不常來客人,茶也些普通的,趙姑娘不要嫌棄纔是。”
“姐姐客氣了,若是姐姐不嫌棄,叫我一聲妹妹即可,趙姑娘的叫着,到顯得生疏了。”趙雪茹淡淡一笑。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元娘不覺得兩人以前有多熟,又摸不透她來的目地,到也沒有博了她的面子。
元娘本就不想與這些世家的姑娘交往,所以對方不開口,她也不急着開口,沒有一點怕冷落了客人的意思,這樣的表現也在趙雪茹的意料之內。
“姐姐不好奇我怎麼來府上坐客嗎?”趙雪茹放下手裡的茶具,見元娘看她,才笑道,“以前與姐姐也有兩面之緣,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相交,昨日聽聞姐姐在普陀寺遇到了歹人,今日就冒然的到府上打擾了,姐姐不會怪罪吧?”
“妹妹本是一片好心,我若怪罪,豈不是太小人之心了。”元娘嘴上不肯讓人佔半分便宜,反正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裡,她在怎麼退讓低浮做小,也不會高看她一眼,“我向來性子冷,又不會說話,所以不常走動,有招待不週的地方,妹妹可不要介意。”
大家都是面上的人,趙雪茹自然看出元娘不打算與之深交,淡淡一笑,“我雖不是灑脫之人,卻也知道姐姐是個隨意的,哪裡會在意那些東西,我這次來其實也是有一件事情,這個月底是我及笄的日子,我想請姐姐去關禮。”
及笄之禮?
元娘想起了上一世,那時候趙雪茹早就嫁入了侯府,及笄自然是在謝府辦的,也正是那一次,張淑波借換衣服被平南侯撞破,趙雪茹沒有一點生氣,還爲了張淑波的名聲着想,又有她在一旁相助,張淑波進了謝府做貴妾。
如今回想起來,雖然事情不一樣,可張淑波到底還是進了謝府做妾,還是先趙雪茹之前進了謝府。
她也才記起,就是年底弟弟回來了,她把喜歡張子軒的事情與弟弟說了,然後才讓弟弟去請旨賜婚,能得皇上賜婚那是多有面子的事情,她曾爲之走到哪裡都高高揚着下巴。
不過這一世卻終有些變了,她沒有與張子軒攪在一起,趙雪茹也沒有嫁進謝府,不過張淑波仍舊是貴妾。
“姐姐一定會去吧?”等不來答覆,趙雪茹小心翼翼的問了一聲。
元娘回過神來,“妹妹的及笄之禮,我自然是要去的。”
人都親自到門上來相請了,在不去就太說不過去了,雖然她還沒有想明白趙雪茹爲何要請她過去?印象裡她到記得趙府有個公子,而且與謝宣還是交情還很深,那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不過算算趙府的公子這時候兒子都該三歲了。
記得上一世趙雪茹及笄時,在及笄禮的時候,她還見過呢,是個很可愛的小男孩,脣紅齒白,任誰看了都喜歡,可惜上一世直以她死了,趙雪茹也沒有懷孕的消息傳出來,那時謝府的子嗣似乎特別的難得,算上張淑波和一個通房,加上趙雪茹,三人都沒有消息。
笑着送走了趙雪茹,元娘叫了平兒進來,“怎麼就你自己,月紅呢?”
家裡來人,只有一個丫頭在一旁服侍,到底有些束手。
平兒在一旁幫着小丫頭收拾茶杯,“早上就出府了,說是去買胭脂。”
元娘點了點頭,到底是覺得月紅還是個孩子,也沒有多想,“皇上賞下來的東西可還有什麼能剩下的?”
既然是及笄禮,總是要送禮物的。
平兒想了一下,“只有些玉佩之類的小東西了。”
“挑一塊好的到時當禮物吧。”元娘靠回到榻裡,“外面可有什麼流言?”
“到是沒有聽說,這事可真奇怪。”
連平兒都覺得奇怪了,元娘笑了,這事卻越發的怪異了,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國公府將事情給壓下來了,而張子軒那樣精明的人,自然是不敢得罪國公府,他想巴結還來不急,又哪裡敢得罪呢。
張子軒想借這件事情與許搖扯上關係,自然是不可能呢,至於沒有對她不利的流言傳出來,自然是那日她與許搖在一起,說起來也算是佔了許搖的便宜。
平兒低頭看到姑娘睡着了,拿過小被子蓋上,才退了出去。
看着時辰,都快響午了,月紅才遲遲的回來。
“胭脂呢?”平兒攔住月紅。
月紅呆愣的沒聽懂。
平兒就又提醒道,“你不是出去買胭脂了嗎?胭脂呢?”
月紅臉一白,“我、、、我我把胭脂弄丟了。”
只顧着去醉華樓,又與二公子好事了一番,到是把胭脂的事情給忘記了,而且往次回來,也沒有被追問她去做什麼,她自然是沒有放在心上。
平兒冷哼一聲,“那不是明日又要出府去買?你一個月的月錢纔是半兩銀子,我到奇怪你哪裡來的那麼多的銀子。”
月紅咬了咬脣,胸口一悶,就頂了回去,“姐姐不喜歡我就直說,何苦這樣總刁難我,我知道我是鄉下里出來的,入不得姐姐的眼,姐姐的父母都在府上當差,哪裡是我們這些窮人家出來的比得了的。”
一聽這話,平兒氣的胸口起泛,“好,到是我錯看了你,只相着你年歲小,別走了歪路,反到是成了我看不起你,日後你的事我也不多管了,只是有一句話確是還要說的,你是在這府裡當差的,莫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平兒怒氣的走了,這些日子就覺得月紅不對,如今在看,可不是,原來她的一番好意,也被當成了壞心思,心下不由得委屈起來。
月紅不以爲意,哼了哼轉身進了屋,折騰了一回,她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沒有了,躺到牀上才把胸裡踹着的釵拿了出來,只可惜一直不敢戴,想來只能回家時才能戴出來,或者等哪一日她真成了二公子的人才能戴出來。
想着想着便沉沉的睡了過去,昨晚就沒有睡好,白天又折騰了一番,月紅一覺睡到了天黑,還是被餓死的,坐起來後呆了一會兒,才忙收拾了一番去正屋了。
元娘正在繡一副花開富貴,擡頭見月紅起來,挑了挑眉,“你這一天去哪了?”
一般情況下元娘從來不多管下人,府裡的下人也多自在,忙完了自己手裡該做的活,就去玩,元娘也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今天元娘醒來之後發現平兒紅着眼睛,而月紅一白天都不在,此時在看月紅面對平兒時的小心翼翼,心裡就明白了幾分。
“昨天在寺裡嚇到了,奴婢晚上沒有睡好,所以白天就打了個盹。”月紅的聲音低低的,生怕謊言被戳破。
元娘點點頭,“若晚上還睡不好,就開些壓驚的藥吧。”
“奴婢沒事了,謝姑娘了。”月紅松了口氣。
見平兒轉身出去,眸子閃了閃,也沒有多說。
晚上歇着時,元娘讓月紅下去歇着,留了平兒說話,“你向來穩重,我也從來不用擔心,今日看你與月紅鬧彆扭了,出了什麼事?”
平兒又紅了眼睛,“奴婢也是好心關心她,哪成想被她誤會奴婢是看不起她,到底是奴婢多事了,怨不得她。”
一聽這就是還在氣着。
元娘細問了前後,也不由得皺起眉來,“月紅不會是在外面有人了吧?”
能讓一個人能性情大變,除了男女之情,元娘想不到旁的,畢竟那樣的吸引力才能讓月紅整日的往府外跑,若不是平兒今日說起來,她還沒有發覺呢。
“不、、不會吧?”
元娘也沒有了睡意,“日後月紅再出去讓你爹派人跟着一下,看看就知道了。”
平兒也不出聲了,這事姑娘即使這般說,定是有根據的。
月紅卻是不知,第二日趁着休息時,就又出府去了,這一次鍾叔讓府裡的家丁偷偷的在後面跟着,月紅沒有回來,信就傳回了李府裡。
“醉華樓?可沒有看錯?”元娘原以爲自己聽錯了。
醉華樓她太熟悉了,那是張子軒開的酒樓,上一世張子軒還帶她去過,甚至就是在那醉華樓的後院,她的初吻沒有了。
平兒不明主子爲何這般驚呀,“沒有看錯,月紅進去就沒有出來,跟去的人也進了酒樓,樓下樓下都沒有月紅的身影,就是後院進不去,所以就回來了。”
不用再多聽,元娘也知道怎麼回事了。
想不到她到底是小看了張了軒,那樣的一張臉,就是最有力的東西,能把手伸到她身邊來也正常,既然是這樣,那麼普陀寺的事情也就說得開了,想來是月紅透出去的消息吧?
不是沒有被人揹叛過,上一世她與張子軒是夫妻,都落得那樣的下場,何況是一個下人呢,可是想到她對月紅像親人一般,從來沒有把她當成下人看,卻仍舊是被她給出賣了,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平兒不知道,只看主子的臉色不好看,也不敢多說了,下午看到月紅進來,只看了她一眼,到也沒有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