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第580章 三國第一攪屎棍!

曹丕的一番問計,很明顯,司馬懿是拔得頭籌了。

張遼與牽招與之是完全不能相比的。

是故,經略遼東的重任,便交給司馬懿了。

“此番朕任命你爲徵東大將軍,都督幽州軍事,前往經略遼東,對付遼東,仲達給朕一個時限,也好令朕安心。”曹丕平靜的說道。

時限嗎?

司馬懿深思片刻,眼神頓時變得堅毅起來了。

“陛下,給臣下一年的時間,必定可以平定遼東!”

一年?

曹丕還以爲是半年呢!

似乎是看出了曹丕臉上的失望之色,司馬懿在後面加了一句,說道:

“一年是最後的期限,若是一年還平定不了幽州,請陛下斬我頭顱,這一點,臣下可以立下軍令狀。

其實,若是經略遼東順利的話,半年之內,陛下便能聽到好消息了。”

聽了司馬懿後面加上的這句,曹丕的臉色終於是變得好看起來了。

“既是如此,仲達有所要求,朕定然儘量滿足。”

要求儘量滿足?

司馬懿也不客氣,當場便提了條件。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是臣下帶兵在外,未到一年的期限,陛下的有些命令,臣下可能不會完全遵從。”

曹丕點了點頭,說道:“只要你能打勝仗,朕便不治你的罪!”

言外之意很清楚,如果你不聽命令,並且差事做得不好,很對不起,這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便是對你治罪的罪名了。

司馬懿早有心理準備,點頭之後再說道:

“第二,臣下要向陛下要幾個人。”

要人?

“你要何人?”

司馬懿輕輕一笑,說道:“劉昕、鮮于嗣、以及牽招、張遼二將。”

劉昕、鮮于嗣是駐守東萊的魏將,而在東萊,便有一支水師,由二人掌控,司馬懿要用這兩個人,便是想要動用魏國水軍了。

至於牽招,是護鮮卑校尉,在鮮卑、烏桓匈奴人中頗有威名,值得一用。

張遼更是勇將,智將,是能夠統管一方的大將。

由這些人在,區區遼東,怎麼可能打不下來?

“可!”

曹丕答應得,也很是爽快。

要的東西都要來了,司馬懿猶豫片刻,還是上前說道:

“陛下,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曹丕現在心情不錯,因此對司馬懿揮了揮手,說道:“但說無妨。”

“此番討伐遼東,雖然短時間內能夠成效,但所消耗的錢糧,也不是一個小數目,自洛陽奔襲遼東,有一千五百里,而到樂朗、帶方,距離便更遠了,數萬人的用度,如此長距離的後勤補給線,陛下,朝中必定會議論紛紛的。”

歷朝歷代討伐遼東最大的困難不是遼東、朝鮮有多利害。

而是後勤的壓力太大了。

像是隋朝,三徵高句麗,直接導致隋朝滅亡。

此番討伐遼東的目的,是能夠讓魏國收服那些異族人,讓異族人爲魏人作戰,變相增強實力,但這增強國力的過程中,是有巨大的消耗的。

司馬懿覺得現在肯定是要和曹丕攤牌,現在不說明白,等到朝中壓力給到皇帝這邊來了,東征遼東的事情,說不定可能要變得撲朔迷離起來了。

“仲達放心,朝中的那些閒言碎語,朕一句都不會聽,你只要能夠在一年之內拿下遼東,收服那些異族人,組成一支胡軍,那麼,我大魏的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

爲了與那劉公嗣爭奪天下,這點壓力,他曹丕承受得住!

“如此的話,臣下定然不負陛下重負,一年之內,必能拿下遼東!”

徵東大將軍府。

嗯.

之前還是徵西將軍府。

府中。

從宮中回來不久的司馬懿當場打了一套五禽戲,臉上的笑容那是根本抑制不住。

“此番入宮覲見陛下,難道又有什麼好事了?”

張春華身着天藍色襦裙,手拿溼毛巾,緩步入內。

“是好事,但也是挑戰。”

司馬懿從張春華手上接過毛巾,將臉上的細汗擦拭乾淨,這才說道:“爲夫在陛下那裡討了一個差事——征伐遼東。”

又是戰事?

張春華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

蜜桃一般成熟的臉上,露出擔憂之色。

“夫君方纔從弘農歸來,還沒有安歇幾日呢!便又要去討伐遼東了?遼東距離洛陽有千里之遠,一路上窮山惡水,我真是擔憂你的身子。”

“哈哈哈~”

司馬懿爽朗的笑了一聲,說道:“我這身子骨硬朗着呢!倒不了!”

說完,卻又是嘆了一口氣。

“這幾年,我確實一直不在家中,家中尊長,以及師兒,昭兒,便有勞夫人了。”

司馬懿將張春華攬入懷中,心中是有些愧疚的。

但在將張春華攬在懷中之後,這一點愧疚之感,也被他驅散得乾乾淨淨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他司馬懿要想名垂青史,要想做出一番功業出來,便不可能顧全所有。

國與家之間,很少人能夠完全顧及到的。

畢竟人的精力,也就只有這些了。

“什麼時候離開?”

張春華幽幽的說道。

“恐怕在十日之間。”

“竟如此着急?”

張春華話語之中的失望之色,那是直接溢了出來了。

“沒辦法。”

司馬懿當然也想要在洛陽多待一些時日,但他的半年之期與一年之期都許下了,便不能有絲毫的懈怠。

若是他能夠在半年之內拿下遼東,必會被重賞,一年之內拿下遼東,也是大功。

但若是超過一年,那便是功勞沒有,全部變成罪過了。

他司馬懿,爲了富貴,爲了功名,也是在刀尖上跳舞,並沒有外人想象中的那麼輕鬆。

“那這幾日,夫君便帶着師兒與昭兒,出外踏青去罷,這幾年來,你們父子之間的關係,都有些疏遠了。”

司馬懿還是搖頭。

“我雖然待在洛陽十日,但這十日之間,爲夫也是片刻空閒都沒有的,陪孩兒們的事情,便之後再說了。”

張春華心中雖然極度失望,但臉上還是勉強的擠出些許笑顏出來了。

“既然如此,夫君便去忙你的功業去吧,這家中的事情,有我,必定不會讓夫君憂心。”

司馬懿點了點頭,感慨道:“夫人當真是我的賢內助,無有夫人,也無我司馬懿的今日。”

聞言,張春華心中更是感動,環抱司馬懿的手,也緊了不少。

老夫老妻溫存許久,最後是司馬懿打破這其中的浪漫氣氛。

“今晚徵東大將軍府會有人過來拜見,你去吩咐庖廚,準備些好酒好菜來招待他們。”

公務公務

又是公務。

當真是片刻溫存都不可得。

哎~

張春華眼底稍有幽怨,但頭點的卻很快。

她畢竟是司馬懿的妻子,要在他背後,無條件的支持着他。 心中再多的不願,最後也只能化成這三個字:

“知道了。”

是夜。

月明星稀。

司馬懿府邸。

正堂。

一干徵東大將軍府的班底都匯聚一堂了。

堂間衆人列坐其次,食塌之上,酒菜很是誘人。

宴飲之間,有美姬優伶翩翩起舞。

這些美姬優伶,都是宮中賞賜下來的,一個個姿態不凡,容貌上佳,看得堂中不少人都成了翹嘴了。

“大將軍,末將敬你一杯。”

官場文化,張遼還是知曉一些的。

此番他是敗軍之將,與司馬懿爭奪徵遼差事的時候,也沒爭過司馬懿,原本以爲這個立功的機會已經離他而去了,沒想到司馬懿還特意要了他過去,這明顯是想要分潤些許功勞過來的。

投桃報李,張遼自然也要敬司馬懿一杯酒了。

“請!”

司馬懿不是不好說話的人,實際上,他的人緣不錯,待人接物也常被人稱善。

“大將軍,末將也敬你一杯。”

牽招亦是上前行禮。

“哈哈哈。”

司馬懿開懷大笑一聲,接着說道:“你我同爲大魏效力,都是爲大魏盡忠,無須如此。”

司馬懿的姿態放得很低,但是在場的衆人,顯然不敢真的將司馬懿的話當真了。

畢竟現在司馬懿是陛下身邊的紅人,權勢一時無兩,不能得罪。

而且。

只要瞭解司馬懿的人都清楚,司馬懿雖然是一個好說話的人,但若是你得罪了他,他也不會對你手軟的。

突出一個有仇必報,小仇不隔夜。

“大將軍,不知道此番討伐遼東,將軍可有什麼細節章程?”

張遼作爲搞事業的將軍,此番人雖然在洛陽,但是他的心思,早已經是飄飛到遼東去了。

“水陸並進,四面楚歌!”

司馬懿看着張遼,只說出了這八個字。

水陸並進很好理解。

便是水師走海上到遼東屁股後面登陸,大軍渡遼河,直擊襄平。

但四面楚歌,是什麼意思?

看着衆人疑惑的樣子,司馬懿也不藏着掖着了,當即說道:“所謂四面楚歌,便是要高句麗、烏桓、鮮卑與我大魏一道出兵,討伐遼東。護鮮卑校尉應當是知曉不少異族貴種的罷?”

說着,司馬懿將目光轉向牽招。

作爲鎮守盧龍塞多年的將軍,牽招在鮮卑、烏桓、匈奴那邊,是有不少關係的。

而司馬懿現在要的,便是牽招的關係。

“末將確實認識不少異族貴種,有些對我大魏頗爲順服。”

“善!”

司馬懿展顏一笑,說道:“請護鮮卑校尉爲使者,說動鮮卑、烏桓、匈奴出兵,與我一道討伐遼東!”

使者?

牽招愣了一下,頓時知道這個差事的重量。

幹得好了,是大功一件。

幹得不好,那就是人頭落地。

換做是對鮮卑、烏桓這些異族人沒有多少了解的人去做使者,說服這些蠻夷出兵,恐怕很難達成成效,更多時候,不過是白白丟了性命而已。

但這個差事讓他牽招去做,還真能取得效果。

“大將軍放心,此事末將定然能夠完成。”

“說動各族攻伐遼東,便是第一環,而我已經派遣使者,與公孫淵、公孫恭接觸了,待其叔侄打起來了,便是我等出兵的時候,是故,還請二位將軍先至盧龍塞,相機行事。”

張遼與牽招對視一眼,當即起身說道:“諾!”

盧龍塞處,是依山修築的城池,由三道城牆構成一個“日”字形的防禦體系。

外圍主城牆高五丈,寬三丈,長一百丈,由石塊從裡到外整體碼堆而成,中心豎有一兩丈高城樓,叫望日樓。

大漢國修建了一道大約兩百多裡的城牆,用以防止胡族入侵。

歷史上,東漢末年曹操與遼西烏桓作戰,東晉時前燕慕容俊進兵中原,都經由此盧龍塞左右高崖對峙。

此地地理位置,也相當的重要。

由此出關折東趨大淩河流域,北上通西遼河上游及蒙古高原東部,向西南經遵化和冀北重鎮薊州。

過了盧龍塞百里,便是遼東地界。

遼河水勢兇猛,這也是除了遼澤之外,遼東防禦的天壤屏障。

遼水東側,有座城池,名曰遼隧,此城乃是護衛遼河的關口,也是襄平之前的遼東重鎮!

遼隧城中,身着甲冑的青年將軍公孫淵眉頭微皺。

“魏國欲伐遼東?”

公孫淵看着面前這個商人打扮的漢國使者,表情不是很好看。

“間軍司消息,不日魏國便將發兵討伐遼東。”

開什麼玩笑?

魏國使者他前日方纔見到,說的都是要支持他成爲遼東之主的事情。

怎麼又突然變成要討伐遼東了呢?

這變化得太快,以至於公孫淵一時間思緒都沒有轉過彎來。

“使者這個消息,恐怕有假吧?我遼東近年來順服魏國,魏國何以來伐我?”

漢國使者輕輕一笑,說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你公孫家盤踞遼東,急行軍奔襲之下,可威脅鄴城,勾引鮮卑、烏桓、高句麗等異族,可嘯聚數萬騎兵,魏國焉能不懼,焉能不想將遼東公孫家除之而後快?”

漢國使者此話說完,公孫淵沉默了。

漢國使者趁熱打鐵,繼續說道:

“將軍是想說,前日的時候,魏國使者來見了你,對你做出了承諾可是?”

“你是如何知曉這個消息?”

公孫淵原來以爲此事是機密,沒想到漢國使者這個外人都知曉這個消息了。

臉上頓時露出震驚詫異之色。

“你不必驚詫,因爲這個消息不止我間軍司的人知道了,你叔父公孫恭他也知道了。”

漢國使者臉上露出譏諷之色。

“我叔父是如何知曉這個消息的?”

前日的消息,現在就知道了?

太快了些吧?

“這其中的原因,難道將軍不知道?魏國想要驅狼吞虎,讓遼東自亂,而他趁勢拿下遼東。”

若是如此的話

公孫淵的眼神頓時閃爍起來了。

若他叔父知曉了他要謀權的消息,還能放他活?

一定要做些什麼。

而且要先下手爲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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