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明男爵想要返回1854年也有自己的方法,這方法並不通用,而是隱士們針對他的“時間詛咒”而設計出來的方法。
但這方法也需要那本《打開森林之門:我們的動物夥伴》,因此兩人離開前要把這本書送回到它應該存在的位置。當夏德說明自己要回去以後,男爵便也起身表示一同回去。
他很鄭重的向奧格先生等人表達了自己的謝意,然後和每個人擁抱了一下,這一次就是永別:
“我以後不會再來了,這位先生拿走了那本書,這些事情就徹底結束了。”
“希望往後你的生活能夠恢復平靜。”
隱士們在胸口畫出了聖徽,因爲他們信仰的是那位“幸運之神-白色聖樹”,所以這樣的祝福說不定有用。
隨後,奧格先生便用那些神奇的樹洞,直接將夏德和男爵帶到了小鎮邊緣。夏德也向這些大概再也不會見面的過去的隱士們道別,於是貓頭鷹變成了老鼠爬進了他的口袋裡,在四十分鐘結束前,夏德和男爵順利回到了艾麗卡一家的房子。
他們住的當然不是莊園,但房子的面積也不小。很湊巧,夏德他們回來的時候,剛剛不在家的一家人居然也回來了。
夏德因此見到了這個時代的艾麗卡·卡明,或者說現在還叫艾麗卡·伍德。當然,這個“伍德”和月灣市的“伍德家族”無關,這並非是很少見的姓氏。
艾麗卡·伍德今年二十歲,有着漂亮的黑色頭髮,雖然長相不是特別出衆,但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的酒窩很好看。
夏德和男爵站在樓梯上看着一家人在客廳中互動,幻術遮掩了他們的身形。
“的確懷孕了,看起來有兩個多月左右。”
“是的,那裡就是我.母親和父親的婚禮還有兩個月,我想父親直到去世也不知道我並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這個中年男人輕聲說道,盯着自己母親的肚子,只是那裡現在還什麼都看不出來。
夏德猜測他此刻肯定有很多的想法和感慨,但夏德並沒有詢問這些:
“你和你的母親見過面嗎?我是指在這個時代,和她談談未來發生的事情,或者只是擦肩而過。”
卡明男爵搖頭:
“我沒做過這種事情,沒有意義。母親這一輩子已經擁有太多秘密了,我沒必要給她更多的秘密。況且,我們一家的事情已經足夠混亂,沒必要再節外生枝。”
夏德笑着說道:
“我真心希望溪木鎮的居民們,都有你這樣的覺悟。那麼我們走吧,一會兒回到你家以後,我就拿走那本書了.這是你最後一次見到你的母親了。”
夏德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轉身上樓,卡明男爵跟在他的身後。只是他向上走了幾步以後,又回頭看了一眼樓下客廳,幾秒後嘴巴張開,無聲的說道:
“再見了,母親。”
隨後便跟着夏德去了樓上。
而在客廳中與父母談着自己最近寫的小詩的艾麗卡·伍德,則不知怎麼的轉頭看向了自家房子的樓梯位置。
那裡當然什麼都沒有,於是她便轉頭繼續了與家人的談話,但還是下意識的將手放在了肚子上。
最後的道別已經完成,而新的生命也將在不久之後誕生。隨後,便又是關於凱恩·卡明探尋真相與維護時間穩定的故事了。
根據卡明爵士的“時間詛咒”特徵,隱士們爲他找到的最低代價利用樹洞穿梭的方法,是用含金量在50%至60%的小刀劃破自己的皮膚,然後將血液滴在書面的門上。
爲了不影響自己的日常行動,男爵並不會割破手指,而是在胳膊上隨意取血。他率先離開,隨後夏德將口袋裡的耗子小姐變作玩具,這才取出鑰匙,並在時空轉變的短暫瞬間將抽屜合上並反鎖好。
於是兩人便都順利回到了1854年秋季的莫里斯大宅中那間屬於詹姆斯·卡明的房間裡,卡明男爵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了“兒子”的抽屜,將對夏德來說只剩下一次正常使用機會的《打開森林之門:我們的動物夥伴》遞給了他。
夏德也沒客氣,只是拿走了書以後又詢問道:
“你是否會和詹姆斯·卡明談談這件事情?”
卡明男爵搖頭,這些事情他早就想好了:
“我知道太多所以才這麼煩惱,詹姆斯就不要像我一樣了。什麼都不知道的他只是失戀,這雖然會給他帶來漫長的傷痛,但對整個人生來說,這種傷痛遲早會會消失的。”
他親手將那抽屜又鎖上,又彷彿因此而鎖上了自己的一生:
“這本書本就是我讓他忽然得到的,現在讓他再忽然失去,我也算完成了最後的任務。”
“那你要看好他,教會的人前幾天找過他,我可不希望他最後到教會那裡說自己丟了一個時間隧道。”
卡明男爵點頭表示明白:
“那隻盒子的交接,我們約定的時間是我自己提出的1854年豐收之月28日,也就是這週日。上午十一點,在溪木鎮北部村外的十字路口的鐵軌旁,那是小鎮最初的鐵軌。”
他詳細說了一下位置,夏德便說道:
“對方知道你在1854年的身份嗎?”
男爵搖搖頭:
“當時應該不知道,但對方在五十年前看過我的臉,我想他應該會在近幾年確定我是誰。畢竟,我是生意人,很多人都認識我。”
夏德向窗外看了一眼,最近監視莫里斯大宅的姑娘們沒說過有人同樣在監視這裡,所以那人大概率沒找來:
“那好,週日的事情不用你去了,我自己去就好。盒子由我帶走,你依然在本地做自己的事情,如果對方這兩天來找你,你就說盒子被人拿走,如果他傷害你,他永遠得不到那盒子。”
夏德交待道,確定男爵聽懂了以後又警告道:
“不要離開溪木鎮,這裡的事情還沒結束。等我解決完了盒子的事情我還會來找你和詹姆斯·卡明,你也不要想着躲開我。”
畢竟這件事中至少還存在一條“悖論蟲”,而那蟲子到底在男爵身上還是小卡明身上,夏德想要解決了盒子的主人並徹底弄清楚事情原委後再處理。
帶着那本書從莫里斯大宅離開時,時間已經到了下午的四點半左右。夏德將“耗子小姐”還原回來,於是老鼠又變成了貓跑到了夏德的肩膀上:
“你這奇術真是可怕呢,理論上來說這是最好的封印術。剛纔我渾渾噩噩的什麼都不知道,連時間都無法察覺。如果你想折磨誰,把對方變成玩具後丟進櫥窗裡就是最好的懲罰。”
“現在在街上,請閉好嘴巴,貓咪小姐。”
夏德警告道,不用轉身也知道卡明男爵正在窗口看着自己的背影。
“哦,你現在不僅要管自己的老師,連我也要管了是嗎?”
貓笑着問道,然後又說:
“我要把你今天隨便摸我的事情告訴丹妮斯特!”
夏德沒有說“我沒有”,因爲他的確這樣做了:
“你不會想和我玩這種鬥脾氣的小孩遊戲吧?”
但肩膀上的“貓咪小姐”笑得很開心:
“當然不想,但我想讓議會裡擅長占卜的魔女占卜一下你的來歷。年輕的騎士啊,我一定會弄清楚你的所有秘密,我許久都沒有遇到你這麼有趣的人了。”
貓咪尾巴戳着他的脖頸,如果小米婭這樣做夏德早就猛揉它的小腦袋了。
他閃身進入了巷子,不久後,圓臉貓頭鷹便再次抓着漂亮的銀色貓咪飛向了高空。
今天下午的經歷着實是離奇,卡明男爵的故事更是曲折但有趣。因此不僅是傍晚時聽兩人講故事的丹妮斯特小姐和貝爾小姐,就連這天晚上餐桌邊聽夏德講故事的嘉琳娜、凡妮莎、希里斯和露維婭都被吸引了。
“以普通人的身份,那位男爵真的是做了不少的事情呢。”
紫眼睛的占卜家小姐評價道,並由此懷疑:
“夏德,卡明男爵真的說實話了嗎?”
“至少我和溫斯萊特小姐都感覺他說了實話,別擔心,溫斯萊特小姐的追隨者們還在監視着他,他跑不掉的。”
夏德說道,凡妮莎則看着燭光下的夏德——這聽起來很奇怪,但夏德的確正在和四位姑娘一起吃燭光晚餐。蒂法帶着女僕小姐們準備了晚餐,小米婭則在夏德手邊趴着很乖巧。
“你的故事裡缺少了很多細節,比如一直跟着你的芙洛拉以什麼樣的身份參與了調查。我想這答案,應該也可以解釋你今天回來以後,爲什麼小米婭在吃飯前一直和你鬧脾氣。”
那隻貓傍晚的時候一下就發現了自己的“位置”被別的貓蹲過。
“這問題還用夏德來回答嗎?”
女公爵精緻的臉上帶着笑意,她們都很聰明而且瞭解夏德:
“肯定是芙洛拉變成的貓頭鷹站在了夏德的肩膀上,所以小米婭纔會鬧脾氣。哦,希里斯,你猜夏德會不會下意識的摸過一兩下貓頭鷹呢?”
年輕的金髮姑娘矜持的笑着,她不是魔女學徒,和魔女們沒有上下級關係,因此說起話來很自然:
“從現在夏德的表情來看,肯定是摸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