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國人苦國庫券久矣!我來幫

“你有沒有組合櫃的照片或者圖畫什麼的?這幾天也有人問起,但是因爲看不到實物,都沒聊的下去。”

熊剛這話倒是提醒吳遠了。

這不就等於是變相廣告麼?

這個可以有。

接着熊剛掏出500塊錢道:“這是那家定高檔組合櫃,給的定金。”

吳遠半信半疑:“三姐夫,你跟我說實話,這錢不是你自己掏的吧?我跟你說,家裡還有錢,你和三姐別總想着貼補我了。”

“真不是。”熊剛說着,掏出工作手冊本子,反倒最新的空白處道:“你看這上面的痕跡,我給人寫的收據內容,還能隱約看見。”

這種工作手冊,筆跡通常都寫的很重,留下痕跡太正常了。

吳遠拿起來看了看。

確實有痕跡。

這才收下那500塊道:“正好去做些畫冊,留一份給你。”

熊剛彈了彈菸灰道:“那就趕緊去做,掙錢的事,越快越好。”

最後,熊剛也提到了國庫券抵錢的事。

看來這年頭,大部分人都苦國庫券久矣,不覺得這玩意真能掙錢。

加上半年後的那次通貨膨脹,物價飛漲20%以上,國庫券這15%的利率,確實沒什麼吸引力。

怪不得會被賤價拋售。

吳遠最後和三姐夫約定了按照98折抵扣,餘下的額度,留給三姐夫彈性處理。

回去的路上,楊落雁也問:“將來要是真收了那麼多國庫券回來,會不會貶值成草紙?”

吳遠搖搖頭:“那不會,湊到一定數額,我會及時處理掉的。”

到時候還能賺上一筆。

其實100元國庫券正常收購價應該在100+以上。

尤其越是臨期,越貴。

這裡頭就有了利潤空間。

只可惜這年頭,消息閉塞。加上大部分人手頭的額度都不大,爲了十塊八塊的,沒必要專跑外地一趟。

但吳遠不一樣。

一套高檔組合傢俱就是1200塊,真有人全用國庫券來抵的話,那得用1200塊國庫券,外加60塊錢。

吳遠拿到外地一賣,起碼多賺近200塊。

這就趕上在大禮堂幹一個月的工資了。

一套如此,三套五套,十套八套呢?

那就相當可觀了。

說話間,回到家,楊落雁意猶未盡地從吳遠背上下來。

那膩歪勁兒,大黃一邊狂搖着尾巴,一邊把腦袋轉向旁邊,簡直沒眼看。

等到吳遠把大頭皮鞋換下來,裡頭都能倒出水來時,楊落雁啪嗒啪嗒的,眼淚瞬間掉下來。

“你鞋裡都溼成這樣了,怎地也不說一聲?這樣還揹着我,那得多難受啊!”

吳遠伸手替媳婦擦乾淨臉頰,順手捏了捏滿是膠原蛋白的兩腮道:“多大點事?反正一個人溼腳,總好過兩個人一起溼腳。”

“你坐着別動,我去打開水給你泡腳,活活血。”

寬大的腳盆裡,熱氣氤氳。

吳遠脫了襪子放進去,立刻招呼楊落雁:“媳婦,一起泡,別浪費這熱水。”

一聽到勤儉持家的建議,楊落雁立刻欣之如怡地採納了。

於是兩個人,四隻腳。一雙大,一雙小。

大的在下,頂天立地。

小的在上,柔嫩養眼。

吳遠閉上眼,這輩子能娶個一起泡腳的媳婦,值了。

隔天大年初二,該是兩口子回孃家。

楊落雁把原先給喬四爺準備的禮物帶上,順便把除夕那天處理的、沒燒完扔在外頭凍的梆硬的生魚片帶上。

回到孃家,得空讓吳遠做一道水煮魚,也讓他們開開眼。

結果今兒回到楊支書家。

和昨兒又明顯不同,準備團圓飯的各個重要位置,全都被搶了先。

三家六口人,加上支書媳婦。

竈房裡甚至有些擠。

吳遠擠不進去,便在院子裡獨坐。

今天難得出了點陽光,曬起來,覺着不那麼冷颼颼了。

一個人的時候,吳遠能不抽就不抽。

省下腦子,琢磨着,該怎麼把組合櫃和席夢思牀墊的工藝拆分,形成流水線化。

一來這有利於分工協作,且可以根據每個人的木工手藝合理分配。

二來這也是將來生產線化定做組裝的必經之路。

正琢磨個大概,旁邊突然遞來一根菸,三五牌的。

除了大舅哥,沒別人了。

“大哥。”吳遠作勢起身,卻被楊賁攔住了。

倆人點了煙,吐出一口,楊賁這才道:“聽爹說,你願意收國庫券抵賬?”

吳遠點頭。

“你該知道這國庫券,怎麼說呢,是吧?”

吳遠笑了,這欲言又止的樣子,真是可愛。

“大哥,我知道的。我會想辦法處理,虧也虧不了多少。”

“既然這樣,那我那張牀,就做成跟你家一樣式,800塊國庫券,外加40塊現錢。”

吳遠很驚訝於大哥的國庫券庫存。

“大哥,咱都是一家人。那40塊現錢就免了,就收你800塊國庫券,包工包料。”

楊賁露出感激。

“妹夫你真是沒說的,落雁嫁給你,是她的福氣。”

好嘛,爲了100塊,就把妹妹賣了。

結果這話被找過來的楊落雁聽到了,“大哥,你說什麼呢?怎麼就是我的福氣了?”

吳遠衝他連使顏色。

明擺着意思,別說這抹掉100塊現錢這事。

不管是跟楊落雁,還是跟楊支書。

楊賁當即起身:“那什麼,我去解個手,你倆聊。”

單獨面對吳遠,楊落雁倒不追問了,她相信該說的話,吳遠回家肯定會說的。

“終於替你搶到了竈臺,該你大顯身手了。你掌勺,我添材,讓他們都開開眼。”

吳遠洗了手,走進竈房,站在高竈鍋後面,還沒開始,範兒登時就拿捏了。

不止把楊落雁看得心馳神醉,就連大姨子都看得熠熠生輝。

直到大半瓶油倒進鍋。

楊沉魚登時駭得直咧嘴,這要是被爹知道了,不得罵死?

回頭看了眼旁邊的小媽,只見她臉上抽抽幾下,沒說話。

劉慧能說什麼?

畢竟是她唯一的親閨女和親女婿。

今兒就算是把這竈房給點了,她也得護着。

然而等到熱油,嘩啦啦地澆到一大盆白花花的生魚片上時,散發出的香味,頓時把外面院子裡玩耍的孩子們都吸引過來。

“我要吃這個魚!”

“我也要吃小姨夫這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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