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緊張歸緊張,該說的事還是得說。闌
否則林秘書也不會專程跑這一趟。
畢竟徐縣長叫他親自來跑一趟,就是照顧了吳遠的面子問題。
「是這樣的,吳老闆。縣裡的計劃報上去之後,市裡黃市長頗感興趣。於是徐縣長決定,把繅絲廠留給黃市長視察,他來咱們傢俱廠。」
吳遠嗯嗯地點頭。
點了兩下之後,發現林秘書不說話了。
「就這,說完了?」
林秘書理所當然地道:「就這些呀,吳老闆,還能有什麼?」闌
吳遠一拍大腿,「這有什麼,林秘書?還值當你親自跑這一趟的?」
林秘書大氣一鬆的同時,一臉莫名,想笑又沒敢的,只解釋道:「我也是按照縣長的意思,必須當面跟您傳達這事。」
「那行,我知道了。」吳遠態度恢復了正常道:「那一應流程,咱們還是按照第一版的來準備?」
「沒錯,吳老闆,恢復到第一版的日程安排。」
簡單確認了一下,吳遠接着,送林秘書出門。
楊國柱也走出來,相送了一把。
爺倆轉頭回辦公樓時,楊國柱皺眉問道:「不會是計劃又有什麼變化吧?」闌
【鑑於大環境如此,
於是吳遠就把情況說了一遍。
楊國柱不假思索地道:「這繞來繞去的,又繞回來了。不過對我們傢俱廠來說,沒什麼損失。」
「其實不僅沒損失,而且咱們明着暗着都不虧。」
楊國柱心領神會道:「關鍵是徐縣長賺了。畢竟單憑繅絲廠那副局面,恐怕連省臺新聞都上不了,更別提上央視了。」
吳遠趁機道:「走,咱們看看半邊天們準備得怎麼樣了。」
楊國柱也是興匆匆地道:「走!一大早就聽見她們喊號子了,喊得我腦瓜子嗡嗡滴。」
爺倆繞過辦公樓,又途徑縫紉車間門口,路過兩間還沒啓用的空置廠房,纔來到位於最後面的宿舍樓跟前。闌
席素素正糾集了四五十個女孩,個頭都差不多,甚至連胖瘦都差不多。
一張兩張臉上都洋溢着淳樸的笑容。
看得出來,是經過精心挑選的。
見到吳遠和楊國柱道來,一衆女孩們立刻嘰嘰喳喳道:「廠長和副廠長來了。」
席素素卻是把口中哨子一吹。
哨響之後,幾十個女孩立馬鴉雀無聲,編作整齊的兩條縱隊。
席素素全無單獨見到吳遠時的那種羞澀,大大方方地拍着巴掌,打着節拍道:「姐妹們,我們已經練了一上午了,現在給老闆還有楊廠長,現場彙報一下。」闌
女孩們立刻以整齊的掌聲迴應。
看得吳遠和楊國柱交換個眼神,不錯哦。
接着,在席素素的指揮下,女孩們一邊鼓掌,一邊喊着歡迎的口號,順帶着把盼盼傢俱的廣告詞和宣傳語也編進去了。
有點意思。
一通演示完,席素素面向吳遠問道:「老闆,請指示。」
吳遠走到兩列縱隊面前道:「大家排練的很好,我沒什麼指示。大家辛苦了,明天廠裡吃大餐!」
女孩們頓時歡呼雀躍。闌
席素素卻轉向吳遠道:「老闆,我有一個問題。」
吳遠饒有興致地道:「那你說。」
「老闆,我們口號喊得再怎麼整齊劃一,都不如服裝統一來得效果拔羣。你之前也提了統一服裝的要求,可一時半會的,咱們這麼
多人,還真找不到合適的服裝。」
這確實是個問題。
吳遠沉吟片刻,忽然眼前一亮道:「這個問題好辦,我一會回去給芙蓉衣巷那邊打個電話。吃過中飯,你帶幾個人去縣服裝廠一趟,把衣服搬回來。」
女孩們頓時激動莫名。
芙蓉衣巷哎,那可是名牌女裝!闌
眼瞅着大家激動起來,吳遠連忙打個預防針道:「先說好,衣服是借來的,穿過了,得還回去。」
這也合情合理。
畢竟芙蓉衣巷的時裝,價格不菲。
回去的路上,楊國柱提議道:「這衣服雖說是你跟落雁借的,但咱們廠,是不是也該掏點錢,就算租借費了。」
「那不用,」吳遠擺擺手道:「互惠互利的事兒,談什麼錢?」
楊國柱哈哈一笑,「我就這麼隨口一提,反正你們倆口子說好就行。」
吃了中飯,在辦公室小憩了片刻,吳遠再次醒來,不由有些恍忽。闌
換做以前五一勞動節前夕,現在都準備放假了。
正怔怔地出神間,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閃而沒地進了市場部經理辦公室。
大姨子回來了?
吳遠起身走過去一看,正迎上楊沉魚那心虛的笑容。
好傢伙,兩天不見,整個人都清減不少。
「這麼快就回來了?怎麼不在家多休息兩天?」
楊沉魚收起笑容,正色道:「明兒市場部還有一場招聘,我不得回來看看?」闌
「對哦,」吳遠一拍腦袋,「我怎麼把這事兒忘了?」
考慮了所有流程和細節,就是忘了還有這麼一檔子事。
萬一安排不好,到時候衝突到一起。
局面混亂起來,那事兒就辦砸了。
更別提什麼報送省裡,選送央視了。
楊沉魚也聽出來了,立刻追問道:「怎麼了?市場部招聘可是早就定下來的事。」
吳遠直接問道:「時間能不能改?」闌
楊沉魚搖頭道:「夠嗆,電視上招聘啓事早就發出去了。現在就剩下半天加一個晚上,臨時加撥廣告改時間,花錢不說,還不一定能讓所有打算過來面試的人員都看得到。」
吳遠心電急轉。
就聽楊沉魚追問道:「明天究竟有什麼大事?」
吳遠思忖間,把縣長來視察的事情說了一遍。
結果楊沉魚又倍感委屈道:「縣長來視察這麼大的事,你都不通知我?」
「不是那回事,」吳遠解釋道:「你要是人在廠裡,能不通知你麼?」
隨即話鋒一轉道:「現在的問題是,怎麼讓招聘這事,給縣長視察帶來的影響,降到最小?」闌
楊沉魚翻了翻白眼道:「這有何難?明天安排專人在路口引流,把前來應聘的人員,都分流到西南門不就行了?」
吳遠心下一鬆,完全可行!
自己剛纔也是急湖塗了,居然連這麼簡單的辦法都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