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一句話就把人打發走了。
沒曾想,門口的聲音在沉寂片刻後,再度帶着笑聲響起道:“老闆,是我,鄒寧。”
吳遠沒好氣地拉開房門,果然見到鄒寧正在那兒一臉促狹地笑。
邊笑還邊衝吳遠豎起大拇指道:“老闆,你是正經人,經過了姐妹們的考驗。”
“什麼考驗?”
鄒寧義正言辭地道:“啊?沒什麼!都是冰冰、明琪她們逼我做的,跟我沒關係。”
這話吳遠要是信了,就傻了。
這種鬼主意,也就鄒寧能想得出來,范冰冰和馬明琪都不敢往這方面想。
不過身爲老闆,吳遠也不能真拿這事上綱上線的,話題一轉問:“房子找好了?”
“嗯,就在三環邊上,交通方面也便利。就算將來辦事處往內環搬,也不影響。”
吳遠點點頭,這丫頭除了會有點鬼主意之外,正事上腦子還是夠用的。
這也是自己這次派她過來鍛鍊的原因。
眼見老闆臉色稍霽,鄒寧趁機道:“老闆,我能不能在這裡多住幾天?畢竟那個房子,還需要添置點生活用品,打掃一下,才能入住的。”
瞧着鄒寧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吳遠明知她是裝的,依舊答應下來。
“得,想住就多住幾天。對了,飯吃了沒?”
“姜姐帶我對付了一口。”
吳遠問完,直接揮揮手道:“吃完趕緊回去休息。”
大晚上,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的。
鄒寧嘻嘻一笑,卻提起道:“那奔馳出租車你還用不用?不用的話,得跟師傅結個賬。”
吳遠一拍腦袋,“錢都在你明朝哥那兒,你找他拿,別忘要發票。”
“好嘞,老闆,您接着忙。”
吳遠關上房門,一身疲乏涌上心頭。
這一天下來折騰的。
簡單衝了個熱水澡,就着帶有嚴重消毒水味兒的自來水,刷了個牙。
隨後直接上牀躺屍。
好在這一覺睡得格外深沉,夢裡再沒昨晚那般‘況且況且況且況’的聲音縈繞在耳邊。
醒來之後,精神飽滿,再次心無旁騖地投入到別墅的設計中去。
連辦事處那邊都沒去。
反正籌備曼迪菲傢俱廠的辦事處,有宋賢帶着鄒寧跑,就足夠了。
身爲老闆,吳遠最清楚,該放手的事情要放手。
如此一天下來,各司其職,齊頭並進的,都進展的挺好。
甚至於吳遠看着自己這十來副草圖,覺着拿來去見客戶,已經綽綽有餘了。
畢竟ppt不在於多,而在於精。
至於鄒寧那邊,既完成了曼迪菲傢俱和芬迪傢俱兩個辦事處的選址,而且連帶着跑了一天的手續。
到晚上吃飯時,手續是肯定沒跑下來。
但至少鄒寧沒什麼精力,像昨晚那般搞惡作劇了。
令人安全感倍增,再不用面對要不要‘客房服務’的靈魂考驗了。
轉眼到了5月9號。
設計的靈感掏的差不多了,吳遠再沒閉門造車的動力,乾脆出門去了辦事處。
不去不知道,一去嚇一跳。
宋賢和高飛他們忙得夠嗆,一個人耳朵上都掛着倆個電話地接。
甚至時不時地姜曉還要幫忙接個電話。
所以今天指定是沒人帶着鄒寧跑手續了,只能靠她自己個了。
吳遠在沙發上坐下來。
沒過一會兒,姜曉就掛了電話,過來給他倒水。
吳遠接過水問:“今天電話怎麼這麼多?平時也都這樣麼?”
姜曉搖搖頭:“其實電話是從昨天開始多起來的,今天尤其地多。宋主任的意思,是咱們盼盼傢俱上新聞,知名度再次提升的緣故。而且聽說,總部那邊,電話還要忙!”
與此同時,北崗盼盼傢俱廠。
楊沉魚揉了揉發酸的雙眼,既興奮又疲累。
就像是她明明已經疲於應付馬長山了,卻還是忍不住想要更多。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就是打個比方。
馬長山要是真能給她帶來這種感受,她做夢都能笑醒,累死都樂意。
楊沉魚嘴角逸出迷之微笑,忽然就想到了妹夫吳遠。
要是把這個比方中的馬長山,換成吳遠,就貼切多了。
畢竟那可是連更年輕、更貌美的幺妹兒都疲於應付的主,實力可見一般。
好在隔壁房間裡,此起彼伏的電話鈴聲,很快打斷了楊沉魚的思緒。
楊沉魚不由搖搖頭,苦笑道,我都想哪兒去了……
拿起桌面上擺着的最新兩天的訂單表數據一看,照這架勢,盼盼傢俱月底突破800萬的目標,根本不是夢。
一個月800萬,一年就將近一個億!
想到這裡,楊沉魚覺着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亂了。
平息片刻之後,呼吸終於平穩下來。
楊沉魚摸起電話,準備給吳遠彙報一下,撥了bj辦事處那邊的電話。
結果卻佔線。
再撥!
依舊佔線!
莫非bj辦事處那邊的電話也被打爆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
一想到這裡,剛剛平息下來的呼吸,再度凌亂起來。
就在這時,隔壁楊國柱走過來道:“沉魚,你能聯繫上老闆不?”
楊沉魚臉色不由有些慌亂,連忙站起道:“不能,電話佔線。”
“就是說呢,”楊國柱邊走邊悶頭道:“剛纔縣政府打電話來問呢,興許是有什麼事?”
楊沉魚追問:“縣政府誰打來的,口氣不是,態度怎麼樣?”
楊國柱琢磨着道:“聽着有點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意思。”
楊沉魚神色一鬆:“乘興而來那就沒事,敗興而歸是因爲沒找到老闆吧?”
楊國柱聽迷湖了,“到底是有事沒事?你們年輕人說話,怎麼就跟猜謎似的,令人費解。”
說着,楊國柱就開始渾身摸煙。
這個時候,只有華子能緩解他內心瀰漫開來的小焦慮。
楊沉魚跺跺腳道:“哎呀,二叔,縣政府打電話過來爲什麼事,你還不知道麼?”
楊國柱頓時靈光一現:“你是說,咱盼盼傢俱上新聞聯播的事兒?”
“對呀!”
“嗨,我還以爲多大事呢。”楊國柱立刻平復下來,“小遠想讓它上央視,那就指定能上,我壓根就沒擔心過。”
楊沉魚撇撇嘴,是呢。
早知道他一個電話就能搞定,我何必在家裡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團團轉了好幾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