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六,後金王庭,密室門口。
自從宗政化淳和鬼劍客約定好了在巴山決戰之後,宗政化淳便進入到了密室閉關,就是想要一舉突破桎梏,到達了大宗師之境。
密室之外宗政月帶着王庭內高手,還有後金大雪山剩下的幾個法王,盤坐在密室門口,日夜不停地爲宗政化淳護法,不讓其他人打擾他分毫。
距離決戰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但是密室當中卻沒有絲毫的動靜。
所有人都在焦急而又耐心的等待着,他們知道後金的命運和他們自身的命運都牢牢的捆綁在了那密室當中人身上。
就在這時,密室的石門鬆動了起來。
“嗯!?”
宗政月慌忙站起身看了過去,其餘人也是心臟突突亂跳探頭看了過去。
“轟隆!轟隆!”
密室的石門緩緩打開了,宗政化淳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相較於此前他看着似乎並沒有多大的變化,頭髮還是灰白相間,眼角依舊是佈滿皺紋。
要知道成爲大宗師,體內的真氣便可以變成真元,而真元則可以洗煉人體的五臟六腑,讓人的壽元大增,變得更加年輕。
但是此刻宗政化淳面容和之前一般無二,並沒有變得年輕,難道他並沒有突破至大宗師?
頓時在場高手內心都是沉到了谷底當中。
“父王!”
“聖主!”
宗政月等大雪山高手連忙對着宗政化淳行禮道。
“不用如此拘禁。”
宗政化淳淡淡的道:“此次我閉關也不算沒有收穫,已經徹底將地脈之靈融入自身,實力比之前有了巨大的突破。”
“恭喜聖主!”
聽到宗政化淳這樣說,在場衆人心中有了一絲慰藉。
雖然宗政化淳沒能到達大宗師之境,但最起碼修爲大增,鬼劍客也是五氣宗師,兩人誰勝誰負還尤爲可知。
宗政月心中嘆了口氣,心中卻還是沒有多少樂觀的情緒,雖然宗政化淳修爲大增,但是據說鬼劍客也是實力大增,修爲臻至五氣宗師,而且與他交手的五氣宗師當中,只有蕭千秋逃過了一死,其餘五氣宗師皆是身死道消,從中便可看出鬼劍客的可怕實力來。
宗政化淳如果突破至大宗師,那此次決戰便是萬無一失了,但若是沒有突破至大宗師的話,宗政化淳對付如今戰無不勝的無敵劍仙能有幾成勝算?
宗政化淳看了一眼宗政月身後高手,擺了擺手,道:“你們這段時間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屬下告退。”
衆人聽聞,紛紛起身告退離去。
宗政月想要告誡衆人一番不要將這消息透露出去,但是發現宗政化淳卻始終一語不發,她也沒有再說什麼,畢竟此前這些事情宗政化淳都會做得滴水不漏,今日這般作爲難道是刻意爲之?
宗政化淳問道:“近來王庭之內如何?”
宗政月抱拳道:“回稟父王,王庭一切正常,一些牆頭草都被我殺了,還有一些大燕和魔教的密探也都被我揪出來了。”
宗政化淳冷笑道:“不用理會他們了,巴山一戰之後,再收拾他們好了。”
不可能所有人都會誓死效忠於後金,在這個世界上牆頭草還是佔據大多數的。
宗政月微微頷首,隨後想到了什麼,道:“趙之武駕崩之後,安樂公主在鬼劍客扶持之下成爲了新的人皇,號稱永安人皇,根據情報來看,她很快就掌控了皇室力量和廟堂,手腕狠辣,果決讓人咋舌。”
在趙之武頻繁召見趙雪寧的時候,後金的密探就盯住了趙雪寧,畢竟她也有希望繼位成爲大燕人皇的公主。
後金密探要關注所有能夠成爲人皇的繼承人。
而此刻事態的發展也印證了後金的猜測,這位公主後來居上打敗了趙重胤,成爲了大燕人皇。
如果僅僅是依靠鬼劍客的話,廟堂這一方面是不可能這麼輕易解決的,顯然這位新的人皇有着她鐵血一般的手段,快刀斬亂麻的解決廟堂當中的文武百官。
宗政化淳雙眼一眯,道:“趙之武不簡單,他留下這安樂公主顯然另有深意,這位公主的實力如何?”
宗政月想了想,道:“此前她是一個武道廢材,並沒有將重心放在這上面,登基之後至今爲止還沒有見到過她出手。”
宗政化淳淡淡的道:“趙之武是一隻老狐狸,他做事情喜歡留一手,就算這個安樂公主沒有修爲,他一定還有着其他手段保護着皇室,大宗師的遺骸會生出一道天地靈精,這可不是真正價值連城之物,不知道這天地靈精去向何處了。”
每一個人身處的位置不同,所以每一個人所珍視的寶物也就不同,像宗政化淳這樣身份都認爲天地靈精極其珍貴,便可窺視這天地靈精珍貴程度。
天地靈精,乃是真正的天地精華,此前一般都在含有洞天福地當中。
現如今這天地當中洞天福地極具減少,已經尋不到這天地靈精了,只有大宗師遺骸當中會生出一縷天地靈精。
宗政月點了點頭,趙之武選出來的人,這位人皇可是十分喜歡玩弄權術的帝王,其中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宗政化淳看向了南方,不知怎麼想到那一柄劍,他的內心就像是有一團火焰在燃燒一樣。
這位劍客至今爲止還沒有敗過,就像是這天下還沒有一統過一樣,對於他來講都是一個旁人從未做到過的事情。
而路要一步一步走,關要一個接一個跨越。
宗政月想到了什麼,失聲道:“父王,這天地靈精不會給了鬼劍客吧?”
如果鬼劍客得到了天地靈精,再加上自身的積累會不會修爲突破至大宗師?
想到這,宗政月額頭出現了一滴冷汗。
宗政化淳搖了搖頭,道:“不可能,鬼劍客並不是趙之武相信的人,而是他心懷忌憚之人,怎麼可能會將這無比珍貴的天地靈精給鬼劍客?”
宗政月聽到這,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對啊,鬼劍客乃是魔教出身,此前趙之武便十分忌憚魔教,怎麼可能會將天地靈精給鬼劍客呢?
“出去逛逛吧,本王想看看王庭。”
宗政化淳開口道,說着便向着密室外走去了。
“是!”
就在這時,宗政月看到了宗政化淳眼中一道亮光,雖然這亮光稍縱即逝,但還是被宗政月發現了。
玉京城,呂府大堂。
安景坐在客座,手中捧着呂府招待貴客的名茶,隨後輕輕呷了一口。
明日就要動身前往後金巴山,在這最後一天,安景想來看一看這位曾經的儒門第一人,解開一些自己心中的疑惑。
很快,一位蒼老的人影從後堂走了出來。
“呂老。”
安景緩緩起身對着老者抱了抱拳。
呂國鏞自從文宮破碎後,整個人都比以前蒼老了許多,尤其是本來就十分的蒼老,此刻臉上更是佈滿了一層暮氣。
從古至今,英雄遲暮總歸是最讓人傷感的事情之一。
但是安景卻從這暮氣當中還看出了一絲不一樣的感覺,不禁讓人心神一振。
“坐。”
呂國鏞坐到了主位上,笑道:“我早就知道你小子會來。”
安景也是坐了下來,道:“每一次我要來,呂老似乎都知道,我還真以爲呂老在我的身邊安插了一雙眼睛呢。”
“哈哈哈哈。”
呂國鏞聽到安景的話,不由得大笑了起來。
安景卻沒有笑,表情帶着幾分嚴肅。
呂國鏞笑着搖了搖頭,道:“你真是一個有意思的小傢伙。”
安景問道:“難道不是嗎?”
因爲檀雲的關係,再加上面前老者對安景展現出一絲友好還有其蒼老的身軀,讓安景逐漸放下了戒心,但是眼前這老者執掌大燕朝堂六十年風雲廟堂巨擘,手上的鮮血比安景單純殺人的要多得多的多。
他手下的學生一位是魔教人宗之主,另一位中則是太師趙天一。
而呂國鏞自己更是曾經對戰三位五氣宗師,更是斬殺了其中一位,若不是嘻哈佛特殊,秦扇果斷爲了保護齊宣道留下來斷後,可能這三人都會身死道消。
眼前這半隻腳踏進土裡的老人,他可並不簡單。
呂國鏞搖了搖頭,道:“當然不對。”
安景道:“呂老說不對那就不對吧。”
呂國鏞幽幽的道:“你想太多了,這世上聰明人都會犯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將一件事情想的太複雜。”
安景平靜的道:“晚輩並不聰明但晚輩也會想的多。”
呂國鏞緩緩道:“想的太多並不好,人還是不要太多的雜念就好,按部就班的來,就像是太陽每天升起,人每天吃飯喝水呼吸。”
安景淡漠的道:“如此說來,莫不是一具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
呂國鏞端起茶杯,認真的道:“你錯了,人知道越少的時候,纔是最快樂的時候。”
知道的太多,總歸併非是好事,無論對於誰來說。
“呂老這話說的沒錯,所以我向來不想對一些事情刨根問底。”
安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道:“但是有些事情我卻想問清楚一些,周先生現在可以代表呂老嗎?”
呂國鏞道:“周先明是周先明,老夫是老夫,他有他的路要走,他也只能代表他自己。”
安景淡淡的道:“但是我感覺,周先生似乎是在按照呂老想要走的路在走。”
如今的周先明在不知不覺中接替了呂國鏞在朝堂之上的地位,逐漸成爲了儒門第一人,永安人皇的心腹。
周先明發展的太順利了,他的仕途幾乎可謂是平步青雲,雖然周先明本身就十分有才華,但是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就成爲朝野當中一方重臣,這其中定有着巨大的推手。
所有人都知道是呂國鏞,但所有人也忽略了呂國鏞,以爲周先明不過是他提拔的繼承人罷了。
但是在安景看來,並非繼承人那麼簡單。
成立武院,其實就是在掌控江湖,這等大手筆周先明或許從安景之前交談中有所頓悟,但是他一個人也不可能有如此膽子和能力,即使有着皇室支持。
而這背後的人到底是誰呢?
安景左思右想,只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這位震碎了文宮的儒門第一人。
周先明所作所爲,一切不過是呂國鏞所支持罷了。
周先明就是眼前這老人的意志,或者通俗易懂的說周先明就是他的傀儡。
這位雄心勃勃的儒門第一人要徹底摧毀江湖,或者說招攬整個江湖爲己用,完成千古之變法。
呂國鏞看着安景,淡淡的道:“那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一切都與老夫五官。”
安景點了點頭,緩緩站起身來,“晚輩明白了,既然心中的疑惑已經解開了,那晚輩就告辭了。”
說着,安景向着大堂外走去。
呂國鏞看着安景的背影,直到徹底消失在視野當中。
不多時,呂方走了進來,低聲道:“父親,安景走了。”
呂國鏞依舊看着安景離去的方向,輕聲道:“你知道什麼是劍嗎?”
呂方知道這話中有深意,老實的搖頭道:“不知道。”
呂國鏞長長吐出一口氣道:“劍有兩面,皆是刃口,有時傷敵,有時傷己。”
呂方問道:“父親說的是安景?”
呂國鏞頷首道:“這把劍就是最大的變數。”
呂方聽聞,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就恢復了過來,“父親,那您的意思是?”
呂國鏞緩緩站起身,向着大堂外走了幾步。
“劍終究是劍,終歸要掌握在手中。”
呂府,後院。
檀雲蹲在石墩上,手中拿着一盒牛皮紙包裹的糕點,吃的不亦樂乎。
“汪汪!”“汪汪!”
小黑仔眼巴巴的看着那糕點,不斷扒拉着檀雲的百褶裙。
李復周則站在一旁,沒好氣的道:“你看你現在,坐沒坐樣,吃沒吃相?”
檀雲瞥過去,嘀咕道:“還是姑爺好,他從來不會說我,你們整天嘮叨的個沒完沒了。”
“你說什麼?”
李復周凝眉道。
檀雲眨了眨大眼睛,道:“我沒說什麼啊。”
李復周看了檀雲一眼,隨即揹着手看向了遙遠的天際。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從遠處緩步走了過來。
“姑爺!”
檀雲看到來人,頓時興沖沖跑了過去。
安景看着一蹦一跳的檀雲,不由得笑道:“你看你吃的滿嘴都是。”
李復周也是走了過來,“姑爺。”
安景微微頷首,道:“嗯,該說的都說了。”
李復周眼皮跳了跳,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這稍縱即逝的一幕,如果是旁人定然不會注意這一幕,但是安景卻看得十分清楚,不由得道:“三爺,看來你很好奇和我呂老說了什麼?”
李復周道:“好奇算不上,如果姑爺想要說的話,李某也會傾聽一二。”
安景道:“呂老說你是他的好學生,也是他最得意的學生。”
李復周聽到這,啞然失笑道:“老師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安景反問道:“那你覺得呂老會說說什麼樣的話?”
李復周沒有猶豫,道:“老師並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他不會說什麼。”
安景拍了拍李復周的肩膀,道:“他確實沒有說什麼。”
李復周看了一眼安景的動作,心中卻是長長嘆了口氣,沒有再說話了。
此時,氣氛也逐漸變得微妙了起來。
旁邊的檀雲對於這微妙的氣氛彷彿並不知情,一邊逗弄着小黑仔,一邊道:“姑爺,你是不是要前往後金了,這次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李復周當即嚴厲的喝道:“胡鬧!你去幹什麼?老老實實在家待着就好了。”
檀雲看到李復周如此嚴厲,當下縮了縮脖子,小聲道:“我不是擔心姑爺嗎?”
她真的很想去觀望這一場決戰,天下人關心的局勢她並不關心,她只是關心安景的安危。
安景輕笑一聲,“等我回來吧。”
李復周冷哼道:“不許偷偷跟着去,你去了只會添亂。”
若是旁人或許不會跟着去,但是檀雲這樣膽大包天,沒心沒肺的人即使千叮嚀,萬囑咐,說不定還會偷偷跟在後面。
“我知道了,師父。”
檀雲嘴巴張了張,低着頭道:“姑爺你放心去吧,這次我一定不會給你添亂了。”
安景輕笑一聲,撫摸着檀雲頭上的髮髻,道:“沒有啊,我從來沒有覺得你給我添亂了。”
聽到這話,檀雲頓時感覺一股暖流涌上心頭。
看來只有姑爺從來沒有嫌棄過自己,沒有認爲自己是一個麻煩。
李復周看到這,心中嘆了口氣。
趙國,雲塔。
高聳如雲的塔頂之上,寒風凜冽。
雲塔是趙國的聖地,那麼塔頂則是聖地當中的聖地,鮮少有人來到過這塔頂,如果來到了塔頂之上定會大爲驚訝,因爲在這塔頂之上還有一塊方外之地。
這是一個不打小不小的瓊樓,此時一道道血氣從瓊樓當中飄出,將周圍的雲層都染成了一片紅色。
其中時不時從中傳出一道道淒厲的聲響。
樓中地面之上是一塊巨大的石板,石板中有凹槽,九曲十八迴環,此時那凹槽當中有着黃色的鮮血在流淌,而流淌鮮血的源頭是一個異獸。
那異獸長得像狐,背上有角,毛色呈現黃色。
這非比尋常的異獸正是趙國的鎮國之獸乘黃。
乘黃之血極其珍貴,可以讓人壽元大增,而擒住這乘黃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江湖當中的十方老人,也就是千秋不死人。
此刻那他手掌拿着一把短刀,正不斷放着乘黃的鮮血。
這些黃色的鮮血很快就將凹槽填滿了,千秋不死人看到這直接將乘黃扔了出去,乘黃哀嚎了一聲,恐懼的看了千秋不死人一眼,小心翼翼的向着遠處爬去了。
千秋不死人不再理會那乘黃,而是直接掀開了自己的衣服,只見胸膛之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看着極爲猙獰駭人。
甚至一些傷口可以清晰地看到白漆漆的骨頭。
尋常人遭到這樣的傷勢,莫說站起來,恐怕早就死了十回八回了。
就在這時,凹槽中猛地釋放出一道道黃色的光,這些光彷彿有靈性一般,不斷向着千秋不死人的胸膛衝去。
在這黃光的籠罩下,那看着猙獰可怖傷口鮮血逐漸開始止住,那原本露出骨肉的傷口也開始出現了癒合。
數十息之後,千秋不死人這才吐出一口氣,隨即輕輕合上了自己的衣衫。
“老師。”
齊宣道看到這,低聲道:“你的傷勢還沒有痊癒嗎?”
還記得他第一次看到這傷勢的時候,心中也是大爲震驚,一個正常的人真的能夠遭到這般重創嗎?
這隻能說明一點,面前的老師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的人。
千秋不死人淡淡的道:“我的這傷勢是殺了四個大宗師所留,這些大宗師臨死前都拿出了拼命一擊,尤其是玄門的道主,根本沒有那麼容易痊癒。”
即使是齊宣道都是心中一寒,從那些傷勢便可以看出千秋不死人和那些宗師高手對戰有多麼激烈了。
齊宣道想到了什麼,擔憂的道:“老師,據說鎖龍井又有一位大宗師高手出現了。”
即使大燕王朝封鎖消息,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王陽生想要硬闖鎖龍井的消息還是被黑冰臺知曉了。
千秋不死人淡淡的道:“他叫什麼?”
他見過太多的大宗師,無論多麼天才的人他都見到過,無論多麼強大的高手他也都見到過。
所以聽到有大宗師出現的時候,他都能保持風輕雲淡,波瀾不驚。
齊宣道道:“王陽生。”
“原來是他。”
千秋不死人沉吟了數息,隨後道:“此人我見過,當時想要謀逆推翻了大秦人皇,奪取大秦人皇手中地脈之靈,但最終失敗了,沒想到他竟然沒有死。”
齊宣道聽到這,不由得恍然大悟,“原來當初他是爲了地脈之靈!”
在歷史記載當中,王陽生卻是一個謀逆造反之人,但是史書記載他是爲了帝王之位而發動了政變,最終被大秦人皇給陰了一下,成爲了滾滾歷史車輪之下一粒塵埃。
千秋不死人冷笑道:“古往今來大宗師都是爲了地脈之靈,難道是爲了那唾手可得的皇位嗎?”
在他看來,所謂的皇位不可唾手可得罷了,而那地脈之靈纔是奪天地造化之物。
千秋不死人道:“這地脈之靈還沒有徹底成熟的時候,誰拿在手裡都是一塊燙手的山芋,既然如此老夫便不取,等到最後成熟的時候再摘掉這個果子就是了。”
齊宣道則是有些擔憂的道:“現如今嘻哈佛,王陽生等兩位大宗師,還有大燕皇室等諸多明暗高手都對鎖龍井虎視眈眈,老師你又重傷未愈,到時候.”
天下間高手衆多,若是千秋不死人在全盛時期,沒有任何傷勢的話,那面對一衆高手自然不在話下,但是現在千秋不死人遭逢如此嚴重的傷勢,又如何與天下羣雄爭鋒?
千秋不死人平靜的道:“放心,等到那時候,爲師自然會恢復全盛實力。”
齊宣道眼中閃過一絲震驚,“老師有辦法恢復全盛實力?”
這位在歷史當中斬殺過無數個高手的大宗師,如果能夠恢復全盛實力將會是多麼的可怕?
千秋不死人緩緩道:“老夫能夠預感到,地脈之靈成熟越來越近了,現在要做的就是看老三了。”
“那個鬼劍客,是一個隱患。”
千秋不死人聲音微微一沉,二十多歲的五氣宗師,就連他都爲之驚訝不已,尤其是近來連連斬殺五氣宗師,這讓他的內心變得更加不安起來。
能夠稱之爲劍仙的劍客,同境界高手堪稱無敵,如果到達了大宗師之境,到時候說不得能夠對自己產生一定的威脅。
齊宣道沉吟了半晌,道:“老三吸收了一縷地脈之靈的意念,到達大宗師之境應該不難。”
“老夫還是不放心,佈局千年就爲了今朝,萬萬不可以有絲毫馬虎和閃失。”
千秋不死人深吸一口氣,道:“你即刻前往後金巴山,務必要在最爲關鍵時刻的出手,給予那鬼劍客致命一擊,我只要一個結果,那就是他死。”
千秋不死人說到最後,幾乎是一字一頓,他的語氣始終十分平靜,就像是再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千百年,他都在做一件事,那就是等待地脈之靈的成熟,殺了能夠威脅他的存在。
在他看來現如今能夠給他威脅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佛門的嘻哈佛,這位猶如佛祖在世的高手,實力強大無比,但是他卻有辦法對付他,其次並不是那突然出現的王陽生,而是鬼劍客。
原本他並不擔心這位橫空出世的天才劍客,但是直到這位劍客以驚人的速度到達了五氣宗師,並且接連斬殺了數個五氣宗師,讓他終於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這是他的信條。
齊宣道深吸一口氣,道:“我現在就動身。”
說完,齊宣道轉身向着外邊走去。
畢竟趙國距離後金十分遙遠,宗政化淳和鬼劍客決戰的時間也是迫在眉睫。
千秋不死人看着齊宣道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冰冷。
南平道,南蠻和燕國的邊境之地。
朦朧的遠山,籠罩着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在縹緲的雲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是幾筆淡墨,抹在藍色的天邊。
南蠻之主站在十萬大山的一座山峰之上,遙望着遠處的雲海。
他是一個善感的人,此刻看着那孤獨的雲,不由得想起了當初躊躇滿志帶着南蠻十位大巫師出山的場景,沒承想這十位大巫師都被蕭千秋一人全部擊殺。
這位大燕國師的實力,讓他都爲之心驚。
那可是十位大巫師,相較於孱弱的南蠻,那可是七成的宗師高手了。
南蠻之主此時猛地醒悟了過來,如今天下局勢依舊在風雲變化,激盪不平,而他出手的太早了。
也就是因爲他錯誤的判斷,南蠻半步已經踏出了萬劫不復的地步。
現如今大宗師都頻頻出現,南蠻如何在這些勢力當中縱橫捭闔?
“從月。”
南蠻之主輕聲道。
“在。”
一位女子走了過來,那女子有着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雲情意。舉措多嬌媚。最是那回眸一笑,萬般風情繞眉梢。
她正是南蠻大巫師從初之女從月。
南蠻之主道:“鬼劍客和宗政化淳的決戰快要開始了吧?”
從月點頭道:“天下間諸多高手都是聞風而去,佔據了巴山之地,據說那裡茶棚酒肆都已經開啓了。”
現如今天下高手雲集巴山,就是爲了目睹後金聖主和鬼劍客的一戰。
他們兩人一位是大燕第一高手,一位是後金第一高手,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兩人之戰基本上決定了兩國的國運,也影響到了如今天下的局勢。
南蠻之主長嘆一聲,道:“真是有意思。”
從月好奇的問道:“主上,你見過宗政化淳嗎?”
南蠻之主陷入了回憶道:“多年前見過一次,此人氣度確實十分不凡。”
從月繼續問道:“那主上見過鬼劍客嗎?”
南蠻之主搖了搖頭,道:“沒有,鬼劍客出道不過三年罷了。”
說到這,他不由得一愣。
鬼劍客纔出道三年。
從月感慨道:“據說他十分的年輕,不知道到底有多年輕。”
南蠻之主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隨後緩緩道:“走,我們也去巴山看看這位曠世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