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G21星球被黑霧所籠罩,登陸艦越過厚厚的黑色雲層,夏飛這纔看清楚戰艦墳場的全貌。
地面上堆積着大量的太空船,大大小小無以計數。
這些形形色色的太空船亂七八糟的躺在地面上,有些早已經腐朽的不成樣子,還有一些船上則爬滿了各種綠色植物,一副破敗的樣子。
登陸艦從一艘巨大的戰艦殘骸上方呼嘯而過,這艘戰艦的長度足有上百公里,船體從中間斷裂成兩半,龐大的身軀似乎在訴說着它當年曾經是如何顯耀。
雖然這些飛船早已經變成了無用的廢銅爛鐵,但是夏飛依然被戰艦的數量和樣式所震撼,這樣的場景在任何星球上都是很難見到的。
登陸艦緩緩降落在一塊空地上,夏飛和其他幾名乘客一起走下飛船。
正對面是機場候機樓,生活在這裡的人們倒是很會廢物利用,候機樓是一艘古舊的戰艦改造而來,停機坪則是用大型戰艦的飛行甲板鋪在地上搭建的。
天空陰沉的要命,黑雲壓頭,彷彿隨時會下雨一般。
夏飛背起行囊隨着人流向機場外走去。
機場也沒有什麼人管理,到處都是荒廢的景象,從頭至尾,夏飛連一個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員都沒有看到。
機場外圍被一排鏽跡斑斑的鐵柵欄圍住,很多地方早已經倒塌,任何人都可以隨意在機場進入進出。
機場外是一條泥土路,一輛懸浮汽車從道路上飛快的駛過,後面拖着長長的塵土尾巴,黑色的灰塵很久也散不去。
“哎,這地方怎麼連一輛出租車也沒有?”夏飛放下背囊點起一支菸,站在路邊無聊的等待着,希望能找到一輛出租車。
剛纔和夏飛一起走下登陸艦的那幾名彪形大漢登上兩輛懸浮汽車飛快的開走了,路邊只剩下夏飛孤孤單單一個人。
夏飛背起包準備徒步走進城,他是速度異能者並不怕道路遙遠,只是這裡對夏飛來說很是陌生,不知道該朝哪個方向走。
這時候一輛破破爛爛的黃色懸浮汽車在夏飛跟前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
黑色的塵土把夏飛整個包裹在裡面,夏飛被這些塵土嗆得喘不過氣,捂着嘴巴咳嗽了幾聲。
一名二十幾歲的黑人男子對着夏飛吹了一聲口哨,揮揮手示意夏飛上車。
這哥們長的又瘦又小,再加上一身黝黑的皮膚,夏飛差點沒發現駕駛室裡還坐着一個人。
黑哥們咧開嘴露出一口大黃板牙笑道:“上車吧,算你運氣好,我正好路過機場,要不然只怕你今天就要在這荒郊野外過夜了。”
夏飛想了一想,揹着包坐到駕駛室一旁的座位,懸浮汽車發出一陣刺耳的咆哮,飛快的衝了出去。
這種懸浮汽車和地球上的汽車外形區別並不大,只不過它的噴射動力系統裝在後備箱,前邊纔是放行李的地方,車身四周有四個支架,每根支架上各有一個厚厚的圓盤,那是磁力懸浮系統。
“你是來買飛船的吧?”黑哥們問道。
夏飛點了點頭,“你怎麼知道?”
“這還用猜,不是爲了買飛船誰會到這種地方來。”黑哥們不以爲然道。
“到戰艦墳場來買飛船的無非三種人,一種是窮人,買不起新的飛船纔會到這裡,這種人身上沒什麼油水可撈。第二種是行家,知道戰艦墳場可以買到價格最低,性能最好的船,這種人很熟悉飛船,也沒有什麼油水。”
“第三種是黑人,當然,不是我這種黑人而是那種見不得光的人,他們就是想從官方買也買不到,所以纔會選擇到這裡來,和他們做生意雖然有些油水,但是一不小心就會把命給搭上,你是那一種?”
夏飛呵呵一笑道:“你猜呢?”
黑哥們看了看夏飛的打扮,“你不會是行家,因爲你的年紀太輕了,更不可能是有錢人,所以我猜你是一個需要飛船卻沒有太多錢的窮人。”
夏飛笑了笑,沒有說話。
“找到住的地方了嗎?”黑哥們問道。
夏飛搖了搖頭,“沒呢,你有沒有什麼地方好推薦?”
“兄弟,今天能遇到我真是你的幸運,我正好知道一家挺不錯的小旅館,價格也不貴,不過那裡可沒有女人。”黑哥們不懷好意的瞟了夏飛一眼說道。
遠遠地就看見一座城市出現在視線範圍之內。
說它是城市實際上有些誇大其詞了,這座城市的規模充其量只能算個大點的鎮子,幾條並不規則的泥土路,路的兩旁是一艘艘廢棄的太空船,鎮子裡的人就住在這些廢棄的太空船裡。
掃了一眼道路兩旁,什麼泛宇船務公司,星系改裝公司,一個挨着一個,被看店鋪黑咕隆咚破敗不堪,名字倒是挺夠震撼。
一家叫做最巔峰飛船組裝公司的門口擺着一張長椅,上面坐着一個刀疤臉大漢,這人看見黑哥們的懸浮車立即站起來熱情的朝他揮手,嘴裡還不清不楚的喊了些什麼,估計是讓黑哥們停車之類的話。
黑哥們朝他揮了揮手,揚長而去。
“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城裡的這些鋪子全都是騙你們這些不懂行的外來人的,你最好離他們遠點,真正有規模的工廠全都分佈在城外很遠的地方。”黑哥們一本正經的說道。
他說話的口氣不像是撒謊,夏飛由得對這位黑哥們刮目相看,別看他長了一張壞人的臉,骨子裡卻還並不壞,只是聽他說話是一件很頭疼的事情,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裡他的嘴巴就從沒有停過。
懸浮車停在一條偏僻的道路上,黑哥們向着道路左邊一指說道:“就是這了,和我媽說我今天要去送幾個夜裡的客人,叫他不用等我吃飯了。”
夏飛走下懸浮車順着黑哥們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對面是一座戰艦改造而成的旅館,門口掛了一個木質的牌子,【如家旅社】。
玻璃門擦得光可鑑人,地面上剛被人用拖把擦過,一沉不染。
在這種地方能找到這麼幹淨的小旅館還真是挺難得。
黑哥們發動懸浮車便要離開,夏飛急忙說道:“你叫什麼?我還沒給你錢呢?”
“我叫桑尼,錢給我媽媽吧。”黑哥們揮了揮手,揚長而去。
夏飛一邊走向旅館,一邊快速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嶄新的白色T恤衫都快成黑色的了。
敲了幾下玻璃門,從裡面走出一名五十幾歲的黑人婦女,扭着肥胖的腰肢,臉上帶着笑容。
“桑尼把我送來的,他說晚上要送幾個夜裡的客人,要晚點回來。”夏飛說道。
黑人婦女很熱情的把夏飛讓進屋子裡,用一把布條做的撣子抽乾淨夏飛身上的灰塵。
“這地方真是太髒了,快到房間裡洗個澡吧。”
桑尼的媽媽把夏飛領到二樓一個房間,旅館裡靜悄悄的,除了夏飛一個客人也沒有,顯然這家旅館的生意並不好。
房間很小,只有一張單人牀和一個鐵皮櫃子,桌上還擺着一盆不知名的綠色植物。
能有這樣的條件夏飛已經很知足了,他對於吃住這些事情並不挑剔,有張牀睡覺有熱飯菜吃就好。
洗過澡,夏飛點起一支菸坐在牀頭上,這時傳來一陣敲門聲。
打開門只見桑尼的媽媽挎着一隻籃子站在門口,“吧你的髒衣服拿過來,我給你洗乾淨。”
夏飛連忙搖頭,“不用了,我自己會洗的。”
桑尼媽媽二話不說,推開夏飛走進房間裡,把夏飛仍在地上的衣服收進籃子,就連夏飛的內褲也沒落下,“男人是幹大事情的,洗衣服這種事本來就應該交給女人。”
不由分說,桑尼媽媽扭着身軀轉身就走,嘴裡說道:“七點鐘準時開飯,我們今天吃土豆和醃肉。”
夏飛無可奈何的目送她離去,心裡對這個熱心的大媽充滿了感激,桑尼一家人看起來還是挺值得信任的。
七點整,夏飛準時走到樓下,只見餐廳的桌子上擺着一盆金黃色的土豆,圓滾滾的煞是好看,另外一個盆子裡是一塊塊半肥半瘦的醃肉。
經過這一路的顛簸夏飛早就餓了,瞅了瞅四下無人,夏飛拿起一顆土豆就往嘴裡送。
“不許偷吃!”桑尼的媽媽也不知是從哪裡吼了一嗓子,夏飛手一哆嗖整顆土豆溜進嘴裡,正好卡在嗓子眼上。
夏飛臉漲得通紅,拼命地拍着自己的胸口,費了好大得勁才把這顆土豆給嚥下去。
這時夏飛才發現,旁邊站着一個十歲左右的黑人小夥子正疑惑的看着自己。
“你爲什麼不用牙齒咬,而是整顆吞下去呢?”小傢伙好奇地問道。
呃…夏飛一陣無語,只覺得臉上有點發燒。
吃晚餐的時候夏飛才知道,這個小傢伙是桑尼的弟弟,尼莫。
一陣狼吞虎嚥,夏飛滿意的拍了拍肚子,從懷裡掏出一支菸抽了起來。
“別看你的人很瘦小,飯量竟然這麼大,多吃點好,男人就是要多吃多睡纔有力氣幹活。”尼桑媽媽對夏飛的食量讚不絕口。
門口一陣急剎車的聲音傳來,只聽那火車一樣的動靜就知道,準是桑尼回來了。
桑尼走進餐廳二話不說坐在桌旁便開始了大吃大嚼,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是很高興。
“你不是說要去送幾個夜裡的人嗎?”尼桑媽媽問道。
尼桑嚥下一大片醃肉說道:“那些人不講信用,又僱了羅胖子的車。”
“哦,這樣也好,最好少做那些夜裡人的生意,他們那些傢伙沒一個可信的,弄不好還要把命給搭上。”尼桑媽媽說道。
夏飛恍然大悟,夜裡人原來就是指那些見不得光的土匪海盜之類的兇徒。
想了一會,夏飛說道:“桑尼,你想不想做一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