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道人的手掌距離許了胸口不及三寸,他才反應過來,清嘯一聲,全身都化爲了火焰四散了開來。n∈n∈,.
黑袍道人這一掌帶有濃烈的腐蝕氣息,若是拍中身體,就算許了有九頭鸞鳳變在身,也要吃一個大虧。但是他身化火焰,黑袍道人這一掌就拍在了空氣中,他也知道有些不對,急忙一抖黑袍,化爲泡沫般散開,許了反擊的一記火翼刀也一樣落在了空處。
黑袍道人阻攔了許了一刻,黑翼鴉鳥就都追了上來,數百頭黑翼鴉鳥口噴毒焰,頓時把許了包圍在了中間。
許了臨危不亂,似乎天生就是操縱火焰的大行家,把一身鳳凰真火神通運使到了極致,無量火焰時而化爲火刀,時而化爲火箭,時而化爲火焰長鞭,變化萬千兵刃,須臾間就斬殺了數十頭黑翼鴉鳥。
黑袍道人在黑翼鴉鳥的掩護下,幾次偷襲,都給許了隨機應變,硬是逼迫了開去,偶爾一兩次出手不及,他就化爲火焰散開,讓敵人的一切攻擊都無功而返。
黑袍道人身法詭異尚在許了之上,只是他明顯對鳳凰真火有些畏懼,每每感覺到危險,就把手下的黑翼鴉鳥驅使上來,自身躲在一旁。
許了幾次想要先殺了他,都被黑翼鴉鳥拼命攻擊,不得不應付這些妖禽,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這一場惡鬥,殺的天昏地暗,許了先後斬殺了兩百餘頭黑翼鴉鳥,黑袍道人見無法佔到便宜,手下的黑翼鴉鳥數目已經不足以助他取得勝機,一聲桀桀怪嘯,就化爲泡影散去,再也不復出現。
許了對這些黑翼鴉鳥深爲恨之,並沒有收手,而是催動鳳凰真火,縱橫高空,把這些對自己深有敵意的黑翼鴉鳥一一滅殺。隨着黑翼鴉鳥一頭接一頭化爲火球從天空隕落,他才稍稍緩解了心頭淤塞。
把數百頭黑翼鴉鳥擊殺一空,許了心頭隱隱浮現出來一些東西,但細細去想卻怎麼也看不分明。他在高空佇立了一會兒,化爲一道火焰直奔五色山峰。
經過剛纔一場戰鬥,許了對鳳凰真火的操縱更加嫺熟了幾分,甚至可以真身分化,轉爲火焰之軀。飛遁起來比人身更爲便捷。
許了飛過一片沼澤的時候,下方忽然竄起一條泥龍,這條泥龍全身都是淤泥組成,渾濁滑膩,通體繚繞漆黑瘴氣,探爪就向高空飛遁的焰光抓來。
許了不知這條泥龍底細,身軀一扭,避讓了開來,反手飛出一道火焰,次溜溜灼燒了片刻。生生把泥龍的一段身軀灼燒成了紅彤彤的瓦塊。
這段身軀從泥龍身上跌落,這條泥龍倒也有些神通,下半截身軀暴漲,隨即就跟上半截身軀銜上,仍舊猙獰兇惡,半點不損威風。
許了深深奇之,這條泥龍如此怪異,他一截一截的鑄燒身軀,不知要惡戰到什麼時候,所以他遁光一起。升向高空,就想要避讓開這條泥龍。
就在他遁光升起百多米,還未脫離戰鬥的時候,身邊宛如泡沫崩炸。黑袍道人又復當胸一掌按來。
許了這一次卻不閃避,也是一掌拍了回去,鳳凰真火匯聚成鳳爪之形,一招就穿透了黑袍道人的手掌,甚至把他的手臂都焚燒了起來,最後貫胸透出。
黑袍道人沒想到許了居然如此果決剛烈。咆哮一聲,想要施展變化脫身,但不拘他如何狂催妖氣,都再不能化爲泡影遁走,被鳳凰真火焚燒了身軀,須臾間就化爲了灰燼。
黑袍道人一死,那頭泥龍就再也奈何不得許了,被他隨手一記鳳凰真火轟回了沼澤,待得泥龍再躥出來,少年已經走的無影無蹤。
許了殺了黑袍道人,腦海中就如銀漿炸破,無數記憶流淌了出來,這些記憶都是他平生做過的壞事兒,比如沒交作業,騙媽媽打了七十分其實考試沒及格,爲了討曲蕾歡喜曠課去參加os的活動……
許了做妖怪也沒有多久,自然也沒做過什麼太厲害的壞事兒,做妖怪之後,他一直都是被迫應戰,自然也算不得什麼壞事兒,所以他平生一切罪惡化身的黑袍道人,也就孱弱的可以,連連場戰鬥沒能撐過去。
許了多了這些記憶,整個人的情緒都不大對勁了,黑袍道人是他平生做過的壞事兒,也是他性格里最陰暗的一面,雖然他並沒有多壞,但此時此刻他的情緒裡只剩下負面,行爲偏向乖戾,也就可想而知。
許了飛出不遠,就折返了回去,衝入了沼澤,催動了鳳凰真火,一片一片灼燒過去,待得泥龍躥了出來,他獰笑一聲,就跟這頭妖獸惡鬥起來。
這一場惡鬥,前後廝殺了一日一夜,許了這才把泥龍焚燒的寸寸斷裂,散落在沼澤的每一處。
直到沼澤再無半分泥漿可以匯入泥龍身軀,他這才連續轟出數十團鳳凰真火,把整座沼澤都炸了翻天覆地,只剩下數百米深的一個巨坑,這才罷手而去。
許了殺了泥龍,一路上把遁光壓低,這一次是他去尋找各種妖獸,只要遇上稍有敵意的生靈就催動鳳凰真火覆壓過去,也不知屠殺了多少妖怪,這才一路廝殺到了五色山峰腳下。
許了殺了無數妖獸,也得回來許多記憶殘片,但他也隱隱覺察到,有些記憶並不屬於自己,他把這些記憶碎片都封印起來,留待日後細細排查。
五色山峰似乎有一股奇異的力量,許了飛到切近,就再也駕馭不住遁光,身體就如山巒沉重,不得不降落地面,一路步行上山。
許了徐徐行了一日,才見到一座茅廬,茅廬裡端坐着一個丰神俊朗的少年,正在用鐵爐烤肉。
許了走入了茅廬,少年笑嘻嘻的問道:“未曾長夜痛吃烤肉者,不足以語人生!可要來同吃?”
許了叫了一聲好,就坐了下來,抓過已經烤好的肉塊,大口吞了幾塊,忽然覺得腹痛,瞧了一眼這個少年,只覺得他怎麼看都像是敵人,反手一拳砸下,頓時把他打了一個腦漿迸裂。
殺了這個少年,許了只覺得心頭抑鬱,不知該如何宣泄,腹中卻不痛了,他細細反思,忽然叫道:“這個少年好生面熟,豈不是我的良心?我剛纔把良心殺了,以後是不是要變作絕世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