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了沉默了片刻,這才淡淡說道:“走罷!我們回去。”
白玄在,石磯,任靈萱和崔盈都覺得有些看不透許了,但他們一想到許了是剛從“魔獄”中廝殺出來,有如此劇烈的情緒變化和酷冷的應對手段,倒也不足爲奇,畢竟是不知道死裡翻生多少次,誰都會變得不同。
日形宗來問罪的時候氣勢洶洶,走的時候卻灰溜溜的,也引起來這座營地裡其他人的注意,許了剛纔小露身手,也有人估算過他的實力境界,但卻沒有一個人能估算準。
許了剛纔展露的氣勢,幾乎就是妖王巔峰的境界,非得凝練二三十條以上的強者才能擁有。
妖王巔峰在魔獄裡不值錢,幾乎隨便就能碰上幾個魔尉級的魔人,就算妖將級魔人也不稀罕,但在地球……
別的地方不說,就算北都市這種妖怪和修煉人士最繁密的城市,八級妖士以上的“強者”也不過百多人,崔盈這種資深妖王已經可以做到萬妖會在北都市的實際負責人的位子上。
十八仙派每年也不過能有三五人突破天罡士,萬妖會更不必說了,算上四大軍團,全球妖怪族羣要平均三年才能出一頭新的妖王。
所以當許了發威的時候,整個營地沒有人願意多事兒,就算覺得這小子夠囂張,夠霸道,也只會腹誹,不會多嘴。
………………
距離許了他們營地三公里左右的另外一處營地,一個軍官打扮的壯漢猛然站了起來,臉色變得極端難看。
這傢伙正是跟爲難許了的長生宗“小柯”搭夥的人,許了當初並沒有殺了他,但出了這種事兒,他已經沒有辦法維持場面,丟了控制的營地。
他只是略略分辨,就臉色大變,一躍跳了起來,叫道:“是許了!他怎麼回來了?”
一個神采飛揚。氣宇不凡的年輕人眉頭微微一挑,問道:“你在說什麼?許了不是已經死在了魔獄嗎?”
軍官打扮的壯漢大叫道:“絕不會錯!這個氣息就是他,我也不知道他怎麼離開了魔獄。還突破了妖王……這好像是妖王巔峰的氣息,只怕,就只怕……”他說了好幾句只怕,但最終都沒敢吐出最後那幾個字。
神采飛揚。氣宇不凡的年輕人笑了一聲,說道:“你是說他就要突破境界,晉升妖將吧?有什麼不敢說的?”
軍官打扮的壯漢臉色有些蒼白,他說什麼也不肯信許了能夠從魔獄歸來,但一想到許了出手殺人,果敢很辣。就算知道“小柯”是長生宗的弟子。也沒有絲毫猶豫,就不由得心底發寒。
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敢說什麼。
神采飛揚,氣宇不凡的年輕人操作了一會兒隨身的戰鬥獸,忽然一皺眉頭,自言自語道:“居然真的是這小子,他怎麼從魔獄裡回來的?我本來是爲了處理小柯的事兒,沒想到居然能遇到他,正好連孫伯芳。孫仲虎兩位師弟的帳一併算了。”
這個神采飛揚,氣宇不凡的年輕人,正是曾藉助生死決鬥符跟許了戰過一場的陳景,長生雙龍之一。
陳景自重身份,說過要在龍華會上爲難許了,就絕不會在龍華會之前,再對許了出手,但許了又出手殺了“小柯”,所以他啓程趕來鎮魔界,想要親眼瞧一瞧這個桀驁不損。膽大包天的少年。
只是陳景趕到了鎮魔界的時候,許了還留在魔獄裡沒有出來,他還頗爲遺憾。
雖然陳景身爲長生宗的人,要維護師門尊嚴,但許了這種驕傲的少年,就算遇到絕世強敵也不肯屈服,還是讓這位長生雙龍之一頗有好感。
陳景拍了拍手,就灑然而去,留下了軍官打扮的壯漢在那裡發呆。
許了和白秋練,任靈萱,石磯,白玄在,崔盈已經到了地鐵站點,正準備上車,忽然感應到一股悠然,空靈,逍遙,自在,無爲,輕盈……種種讓人心中清靈美好的氣息,從遠處飄然而來,不由得心底微微一顫。
許了的妖氣非常好辨認,他不管催動何種妖氣,但妖氣頻率都穩定在十萬赫茲以上,上下波動最多不會超過五十。
這股靈氣變幻莫測,卻極難辨識,許了甚至也沒法判斷這股靈氣的主人,自己究竟是否見過,他非常好奇爲什麼此人要故意挑戰自己。
這股充滿了各種令人舒服的靈氣,蘊含了一股挑戰的意志,許了絕對不會辨認錯誤。
除了許了之外,隊伍裡的其餘幾人都對這股靈氣沒有反應,也只有崔盈微微有些感覺,但也只往遠處瞧了一眼,就繼續等待專用地鐵了。
白秋練感應不到這股奇異的靈氣,但卻能看出來許了的臉色變化,悄悄的問道:“你怎麼?是不是有些不捨得離開?”
許了搖了搖頭,笑道:“我怎麼會不捨得離開?是有人不想我離開。”
白秋練臉色微變,問道:“是誰不想你離開?”
一個十分好聽的男子聲音悠然在他們所有人的耳邊響起,淡淡悠悠的說道:“是我!長生宗陳景!”
白秋練,任靈萱,白玄在都臉色大變,就算石磯也微微動容,做出了戰鬥姿態,崔盈臉色變化了數次,剛要開口,就聽到陳景的聲音再次想起,一笑說道:“我雖然很想替幾個師弟報仇,但畢竟答應了許了,要在龍華會上給他一個教訓,所以不會在這個時候出手。”
許了根本不怕陳景,他凝神片刻,隨手一拳轟出,拳勁如雷,打的空氣不斷盪漾,但卻並沒有把這位長生宗最傑出的兩大弟子之一給逼出身形來。
許了一招失手,也不驚訝,反而生出了濃烈的興趣。他上次在陳景手底下吃癟不小,但現在已經非是吳下阿蒙,根本不懼怕這位長生雙龍之一。
但心魔萬幻居然如斯精妙,許了一時間也找不到陳景的真身,倒是讓他十分意外。
許了輕輕在身前虛拍了幾記,語氣淡淡,但卻有幾分興奮的說道:“何必龍華會?我們現在就打一場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