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了這次閉關,晃眼又是百年。
如今隨着修爲提升,想要更進一步,都要比之前艱難百倍。百年光陰,足以讓許了一口氣從妖士突破到了妖將,但在妖帥境界,卻只能煉開一條道脈。
許瞭如今已經煉開二十五條道脈,這一次閉關,雖然不算太大的精進,他也還算滿意,不過通過這一次閉關,他也知道自己的修煉已經到了瓶頸期,除了慢慢打磨,苦苦熬煉,已經沒有太多突飛猛進的可能。
許了在四海疆圖就度過了千年有餘,在所有人的眼裡,他都知道自己必然會是一個怪人,除了苦苦修煉,就是調教徒兒,要麼就是操演陣法,祭煉虛空,似乎對一切都沒有興趣。
只有許了自己知道,他不是對什麼都沒有興趣,是對這個世界沒有興趣,他很希望能夠離開這裡,回去地球,回去熟悉的城市,看到心愛的女孩子,甚至還有自己的母親,以及萬妖會的部下。
雖然他現在也有許多部下,也有無數門人弟子,但是這些門人弟子,都跟他的思維不在一處空間,他也完全不想跟門人弟子,乃至父親,以及師父交流心思。
許瞭如今大多數時候,都願意呆在自己的洞天裡,沉思修爲,推演道法,已經越來越少願意跟人交流,所以他還知道,自己正在變得愈來愈神秘,儘管他原來就已經挺神秘。
許了的洞天,經過他好多次大規模的調整,已經化爲了一片雲海,只有一座孤峰屹立天地之間,不是許了不喜歡其他景色,而是不管什麼樣子的美景,看了一千年也都要看膩了,所以最後就只剩了孤峰雲海,再無其他點綴。
許了雖然已經完成了這一次閉關,但是他卻沒有出去見人的意思,反而慢慢的計算:“還有兩千年多些,按照如今的進境,每一百年才能煉開一條道脈,三千年後,我也不過才煉開四十餘條,最多五十條,不能再多了。這樣的修爲,能否逃脫虎豹乙的毒手?”
許了也自負功法不凡,憑着九玄真法,九元算經,天庭的諸般神通,玉鼎一脈的變化,就算遇到最巔峰的妖帥,他也有十足的信心,硬撼對手。但對上虎豹乙,他就是沒有信心,虎豹乙雖然只是妖帥,但卻不知道修煉了多少年,底蘊雄厚,更掌握了當年天庭的許多秘密,怎是普通妖帥可比?
許了在孤峰上盤坐,思緒變化之下,身外妖氣驟然千變萬化,從玄金妖氣,到青龍之氣,龍象妖氣,九鳳妖力,麒麟妖力,誅仙妖氣……最後妖氣轉化,化爲最精純的靈氣,靈氣滔滔不絕,演化周天。
甚至到了最後,許了把妖氣和靈氣轉化自如,以妖力推動天庭武學,玉鼎變化,又能以靈氣演化天妖諸法,他已經把九玄真法修煉至不可思議的境界,超脫了原本的藩籬,甚至當年翻天帝和昊天帝也不一定會想到這般變化。
但最後,許了仍舊嘆息一聲。
他仍舊沒有十足把握。
戰勝強敵不難,難的是戰勝天意。
許了以九元算經推算數次,也隱隱感應到了,自己兩千年後會有一次大劫,雖然被人以秘法扭轉,但卻沒有讓大劫消失,反而讓這一次劫難積蓄的更加渾厚,更加難以度過。
許了自然知道,扭轉自己那次大劫之人,就是楊書華,至於楊書華爲何會知道此節,他也不是太清楚,如果沒有楊書華出面,提前應對,他此時應該已經沒有了自我,不知道變成了什麼東西。
許了靜靜呆了三日,這才離開了自己的洞天,巡遊四方,如今南海盡數在他掌握,已經全部都被煉入了彌天大陣,其餘三座海域,也都被他設下了彌天大陣的種子,有無數小陣彌補,如今東海,西海和北海,最少也有上萬座大小不一的彌天大陣,不知道多少妖怪在修煉餘燼山一脈的道法,把自己煉成了彌天大陣的陣眼。
許了相信,再有千年,自己就能一口氣吞了西海和北海,這兩處地方,已經算是他囊中之物,唯有東海,仍舊不可輕辱。
許了倒是有心去挑戰大丞相,只要擊殺或者擊敗了東海大丞相龜天齊,他就能斬斷東海的根基,就算還有東海龍王和鳳後,東海也再撐不起來場面。
只是許了推算良久,都覺得自己挑戰東海大丞相,後果必然不如預料,會出現某種不可測的後果。儘管他推算不出來,究竟會發生什麼,也很有信心,自己不會輸給龜天齊,但仍舊按住了這股衝動。
東海大丞相龜天齊必然有很多秘密。
許了也曾想過在鳳後和東海龍王身上下手,但東海龍王神秘無比,已經很久沒有在衆人面前現身,也從不離開龍宮,根本無法琢磨。鳳後也是深居簡出,許了幾次試圖派人混入鳳後身邊,都給這個厲害的女人識破,他當時也曾想過親自出手,但畢竟推演功法更重要,就放棄了此舉。
此番出關,他倒是有些打算。
許了巡視完畢了自己的領地,又復出面指點了門下徒兒,就孤身一人進入了東海,如今他今非昔比,就算不帶任何隨從,到了東海也自然有無數羣妖供他驅使,甚至這些妖怪,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聽從這個人的命令,也不知道許了是誰。
許了在東海,並沒有往其他地方去,而是直接去見了南海龍王,南海龍王被許了放出來,驅逐了北海的反王,然後自己也逃入了東海,如今在東海拉起一股龐大的勢力,似乎恢復了幾分當年的威風。
也只有許了知道,南海龍王現在的情況,這頭老龍王心情其實並不十分美好,因爲他這幾年已經連續被東海大丞相龜天齊出受驅逐。他雖然也是頂尖的大妖帥,但卻不是東海大丞相的對手,幸虧靠了彌天大陣,這才能夠屢次逃脫。
好歹南海龍王也是一方帝王,如今卻喪家之犬一般,他倒是寧可會餘燼山去隱姓埋名,也不想過這樣狼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