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用不用讓太尉過來一趟。”簡雍已經大致明白現在的情況,看着魯肅詢問道,雖說魯肅現在已經不是三公了,但簡雍還是習慣性的遵從魯肅的命令,畢竟魯肅的地位再怎麼變化,也不會影響魯肅的智力。
“就算是太尉過來了,也不夠啊。”魯肅嘆了口氣說道,就跟上次三大帝國聯手弄死萬靈之主時一樣,劉備和陳曦雖說具備操控漢帝國一切權力的能力,但在身份上類比塞維魯和韋蘇提婆一世還是不對等的。
故而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將劉備弄過來,其實也沒什麼意義。
“讓公主過來呢?”簡雍試探着詢問道,魯肅瞥了一眼簡雍,然後簡雍理智的放棄了這種可能。
“多少有些頭疼,不過你將這事告知給陳子川就行了,讓他去處理吧,就算再怎麼糟糕,應該也在他的控制範圍之內。”魯肅帶着幾分怨念開口說道,挨陳曦鐵拳這事,魯肅還是覺得很難受,尤其是那種什麼都知道,但就是不說的情況,讓魯肅回憶幾次,都有些過不去心坎。
“哦。”簡雍老實的點了點頭,不過隨後想了想,“要不跟我們一起回長安吧,子川那性格你也知道,只要帶回去了,也不會特意追究的,他也就是一時之氣,沒什麼過不去的。”
魯肅聞言嘆了口氣,拒絕了簡雍的提議,他要是願意跟着簡雍回長安,那大概率就像是簡雍所說的那樣,陳子川也不會多說什麼,之後再混一混,還會有一個出身。
但是魯肅還是拒絕了,錯了就錯了,贏不了就是贏不了,沒必要再去給陳曦添堵了,這麼長時間下來,諸葛亮就算是沒有鍛煉出來,恐怕距離他也不會有太遠的距離了,自己沒必要回去給後來者添堵。
又不是十幾年前,沒有自己,陳曦架構的這個框架體系很難再找一個適合的接手對象,這麼多年的運轉,新一代本身對這些東西就有了一定的認知,現在沒了魯子敬,還會有更合適的人選。
“韋蘇提婆一世來了。”從羅馬元老團那邊走出來的司馬懿看到扎堆的漢室高層當即低聲說道。
“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剛沒在,你咋知道的?”簡雍有些奇怪的看着司馬懿,“你在羅馬的團隊裡面見到了對方?對方帶的是誰?”
“我是跟着羅馬人一起來的,雖說最近比較忙,沒機會和諸位會面,但還是清楚你們來這邊的。”司馬懿陰沉着一張臉說道。
“袁家接了羅馬帝國的詔書,被冊封爲東北部邊郡公爵,對東歐行省實施包稅,並且給了十個元老院的名額,其中仲達夫婦就是確定身份的元老。”高順畢竟參與了北歐之戰,也清楚之前發生了什麼,所以開口幫司馬懿解圍,哦,也不算解圍。
“嗯,是的,現在我也算是羅馬元老院元老,不過很明顯,我這個元老並不受羅馬歡迎,純粹的工具人,用完之後就被丟出來了,我之前還想去參與一下迎接韋蘇提婆一世,給對方整幾個特意刁難的話題,結果還沒開口就被送出來了。”司馬懿一臉陰鬱之色,他還沒開口呢。
“羅馬帝國又不是傻子。”簡雍理所當然的說道,來之前陳曦就給簡雍在書信之中普及了一下最近北歐那邊發生了什麼鬼玩意兒,對於大形勢有着些許認知的簡雍並沒覺得這有什麼離譜。
都不說站在羅馬立場上了,換個正常人,都不會讓你們袁家安排進來的這些元老能正常行使元老的權力,能讓你們在元老院開口那都是看在你們背後有個漢帝國,外加之前危急時刻,許下的諾言,還真能讓你們這羣不經驗證的傢伙隨意使用元老院的權柄?
別的不說,最起碼也得等到羅馬帝國評估完你們這羣人的威脅程度,以及袁家當前的情況之後,纔會逐步的給這羣新加入的元老們釋放權柄。
至於說之前爲啥司馬懿等人有擁有等同於羅馬元老的權柄,那不是因爲事急從權嗎?現在事情不急了,當然不會繼續給了。
“等等,爲什麼司馬仲達會在羅馬元老院當元老?”魯肅不解的看着司馬懿和簡雍詢問道,他現在完全是一頭霧水。
“子敬,要不回長安吧,在恆河,很多的情報,根本不會專門分發的。”簡雍盡最大努力的勸解,以他對於陳曦的瞭解,魯肅要是真回去了,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魯肅拒絕,簡雍無可奈何的將北歐發生的事情告知給了魯肅,魯肅聞言迅速的理解了前因後果,然後看向司馬懿不由自主的帶上來幾分佩服。
“還是迴歸之前的問題吧,雖說我是被驅趕出來的,但走的時候,多少還是能瞥幾眼的,羅馬帝國再逆天也不至於讓我什麼都不看。”司馬懿沒好氣的說道,“雖說並不能完全認出韋蘇提婆一世身後身後站立的文武羣臣,但從對方的坐次的形象,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有誰?”簡雍追問道。
“領頭的毫無疑問是韋蘇提婆一世,身後的文武我不太確定,但從前兩者的氣勢,以及表現上,我估計一位是竺赫來,另一位看起來很是低調,甚至連面都不露,但那種舉手擡足之間的傲慢,估計是班基姆了。”
“看來我的估測是真的了,說是倆談能量損耗的問題,但真要說的話,還得是貴霜帝國見縫插針,找了一個好機會,可以讓兩大帝國的高層坐下來細緻的談一談。”魯肅很是平淡的說道,這種情況本就在他的估計之中,畢竟這次的機會真的很難得。
“確實,錯過了這次的機會,貴霜帝國真正的最高層估計很難和羅馬帝國的最高層完成會面。”司馬懿也反應過來了當前的局勢,帶着幾分感慨說道,貴霜帝國確實是抓住了一次好機會。
“不過也沒什麼,就靠陳子川了,反正他肯定有後手,不怕這個。”魯肅很是灑脫的說道,然後扭頭看向關羽,“雲長,東非事了,後續就算繼續有蝗災,也不可能如之前那般,現如今先將我送回恆河吧。”
“抱歉,子敬,我們得先回長安,以我現在的情況,恐怕無法將你送回恆河,甚至送回長安,都需要藉助外力才行。”關羽面無表情的說道,他現在也就看着正常,實際上神意被不滅金性重創了,現在正在全力鎮壓脖子上的那道傷痕。
“嗯?”魯肅聞言微微皺眉,不由得看向關羽,按說關羽不應該如此,作爲恆河的主帥,他最清楚自己所犯下的過錯有多大,哪怕還有二十年的私交,在公事上也不應該如此。
“父親受傷頗重,我與魏兄在之後將叔父送回恆河。”關平趕緊開口說道,他知道他父親這種古板冷傲的人,再繼續說下去,恐怕會硬挺着傷勢將魯肅送回恆河,說實話,不值得如此。
“那就麻煩坦之和文長了。”魯肅看了看關羽,沒發現有什麼傷勢,但也沒有追究,扭頭對關平和魏延開口說道。
“將我也送回去吧,我不想在這邊呆了。”一直沒說話,假裝自己啞巴了的徐嶽也趕緊開口說道,在漢室,他最多當李優一個人的計算機,出了國之後,他要當一羣人的計算機,太難,太累了。
“仲達,你用不用回長安,需要的話,這個時候也可以跟着幾位將軍一起回一趟?”簡雍看着天變再次形成的灰濛小點面色有些難看的詢問道,蝗災其實並沒有徹底解決,只能說是將大頭幹掉了,但剩下的小頭也還有個幾百億的規模。
“不了,我夫人已經來找我了。”司馬懿看着落在自己肩膀上的蝗蟲多少有些無奈的說道,張春華的能力,其實也挺邪門的,之前蝗天存在,張春華的能力被全面壓制倒還罷了,現在蝗天去了世界裡側,張春華起碼相當一個閹割青春mini版本的母皇。
所以在蝗天倒臺之後,張春華命令蝗蟲近乎可謂是如臂使指,這就很邪門了,而更邪門的在於司馬懿,司馬懿在動用了超大規模的絕地天通之後,他已經多少能察覺到自己夫人的天賦痕跡了。
哪怕張春華驅使萬靈根本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但司馬懿依舊能憑感覺分辨出來,那個是被驅使的。
“那就這樣吧,我留在東非這邊和羅馬對接進行收尾,其他人各自迴轉本土,受傷的也都儘快治療。”簡雍看了一眼神色陰鬱的司馬懿,也沒在意司馬懿所說的話,轉而看向關羽開口說道。
關羽聞言微微點頭,同意了簡雍的提議,他現在的狀態必須要找一個地方好好靜養一段時間,而在關羽的印象中,整個世界,沒有哪裡會比漢帝國的首都對他而言更安全。
“那我們也就先回北歐了。”高順聽到這話,和張遼對視了一眼開口說道,張遼身上的傷痕已經被呂布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至於呂布,雖說看着老慘了,但是高順和張遼對於呂布有着絕對的自信,別的方面也就罷了,真要說戰鬥力,那絕對的天下無敵。
“子龍,接下來麻煩你將我們幾個送回長安了。”張飛對着趙雲開口說道,這個“我們”裡面少有的包括了呂布,他們三個現在的狀態都不算太好,甚至都有些半死不活的意思,也就多虧實力夠強,但凡弱一點,現在就都給被當場送走了。
趙雲點了點頭,他受的傷是這幾個人之中最輕的,或者直接點講,他們這羣人之中也就只有趙雲真的擺脫了金性的反噬,哪怕趙雲受到的金性的攻擊最少,但完全擺脫了不朽金性的反噬,也就趙雲了。
“說起來,我們的人之中,好像沒有見到曹司空手下的將校?”魯肅看着在場衆人有些奇怪的說道。
“曹司空那邊正在和阿爾達希爾開戰。”簡雍很是心累的說道,“總之現在情況挺糟糕的,所以無法脫手出來。”
魯肅聞言緩緩點頭,不再詢問,而匯聚在東非的三大帝國的核心骨幹迅速的分成了三個團隊,然後不斷地有人保護着傷勢較重的將校先行離開,和蝗天一戰,人類雖說贏了,但由於應對的過於倉促,損失並不小,頂尖強者的暫時退場也僅僅只是其中一個方面而已。
與此同時,在殲滅了蝗天,放逐了絕大多數的蝗蟲,暫且獲得了階段性的勝利之後,數十隻信鷹被從東非釋放了出去,飛往世界各地需要的地方,只是如此程度的勝利,並未解決所有的問題。
“贏了,蝗天被幹死了!”張範收到自家研究員從東非的釋放過來的信鷹,看完密信的前半截無比的振奮,甚至喜怒不形於色的張範直接站起來歡呼萬勝了,然而密信的後半截給了張範一個暴擊。
“啥,整體殲滅了90%以上的蝗蟲,剩下的飛蝗在失去了蝗天的約束之後,已經自發的按照曾經的遷徙路線進行遷徙,三大帝國目前無有精力阻擋,決定放任剩餘的飛蝗進行遷徙。”張範整個人都被幹傻了,他媽的上萬億的蝗蟲,被幹掉了90%,不還有一千億嗎?
對於地處波斯灣的河內張氏而言,一萬億和一千億的小支隊從他們的地盤經過其實是沒啥區別的,都是寸草不生的結果,這叫解決了一個屁!
山陽王氏、聞喜裴氏也都在一前一後收到了消息,然後面無表情的將自家的密信燒掉,決定繼續躺在鄔堡裡面,靠喝糖鹽水煮茶泡幹饃吃。
有一說一,這種吃法雖說奇怪了一點,但就目前來講,這確實是版本答案之一,補充人體所需要的各種營養物質,而且還真能混個飽。
當然也就波斯灣三家能這麼玩,得虧他們靠海曬鹽,外加這地方能種甘蔗,搞糖廠,但凡換個其他的地方,想要使用版本答案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不過這次暴露了他們能製糖,後面也會有他們難受的時候。
“所以說,其實是啥都沒有解決是吧。”鄭泰半眯着眼睛看着自家研究員的密信,對於帝國來說,這已經屬於解決了大部分的問題,然後只要做出些許的犧牲,就能渡過這一年,問題是對於中亞的世家而言,感覺今年是他們被犧牲的一年啊!
“讓人去催一下新州那邊,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將糧食和糖塊運送過來。”楊衆看完密信之後,甚至連多餘的話都不想說,直接命令自己的人手繼續去催新州那邊放糧。
“我們和新州中間還間隔着陳郡袁氏,往北還要從潁川陳氏過境,恐怕就算是新州放糧食,我們這邊也不好獲取,畢竟陳郡袁氏的糧草損失比我們還大一些,他們同樣捱了兩撥蝗災,損失慘重。”楊敞一臉無奈的對着自家的老家主解釋道。
“造個窩案吧。”楊衆聞言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窩案?”楊敞不解的看着楊衆說道。
“給司馬伯達通知一下,就說我們楊氏收到消息說是有人懸賞新州刺史的腦袋,我們這邊需要在下個月月底見到糧食,如果按時到了,我們將相關的情報告知給司馬家,如果沒到……”楊衆神色冷漠的開口說道。
楊敞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楊家算是中亞世家之中發展最好的家族,因爲內控能力極強,真的做到了主家帶頭吃草,得以吸納了不少的安息人歸化,可這等優勢在現在都變成了劣勢。
遠大於正常家族的人口規模在當前這個缺少糧草的時間點,極大的加重了楊家的負擔,縱使之前聯合崔氏勒索了一遍未曾遭災的衛氏,獲取了不少的糧食,可那點糧食相比於楊家的人口規模,可謂是杯水車薪,最起碼目前中亞的這些世家之中,糧食危機最大的幾個家族絕對有楊家。
“去通知司馬伯達,就告訴他,我們相信的他的能力,也請他相信我們的能力。”楊衆很是平靜的開口說道。
“家主!”楊敞聲音提高了一節,慎重的勸諫道。
“不這麼做,我們這麼多年的努力就會化爲烏有,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堡壘,也會分崩離析。”楊衆很是平靜的說道,“死兩人而活十萬人,又有什麼不可?更何況我老了,而且也活夠了。”
“萬一陳侯追究呢?”楊敞有些擔憂的說道。
“過了這一關纔有追究,過不了這一關,追究個屁!”與此同時,同樣捱了兩波蝗災的陳郡袁氏家主袁渙做出了和楊衆一模一樣的選擇,要追究起碼也得存在可以被追究的主體,現在不這麼幹,主體就要散了,還考慮屁個追究不追究?
到活不下去的時候,還要求別人顧全大局,誰的大局?你的大局?那爲何不是我的大局,老子造一個比你更大的局,就拿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