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天空之城》,讓體育館的現場變的異常安靜,即便鋼琴彈奏已經停止了,但是空氣中彷彿仍然漂浮着迷人的音符。
只要抓住這一個兩個音符,或許就能帶人飄到雲霧中的天空之城。
直到張嘆和小白從鋼琴前起身,站在一起,朝現場的觀衆鞠躬準備下臺了,觀衆們才反應過來,熱烈的掌聲如潮水般響起。
坐在前排的觀衆甚至有不少站了起來,向兩人剛纔的表演表示敬佩。
倒不是他們的彈奏有多麼的高深莫測、精湛絕倫,而是這樣一首的音樂所具備的感染力讓衆人彷彿經歷了一段純真的美好。
人無再少年,青蔥歲月總是最難忘最留念的。
更何況,這首《天空之城》的原創就是眼前的張嘆,小白的爸爸。
以前沒有機會聽張嘆彈奏,今天原創當面,帶上自己的女兒爲大家奉獻一曲,衆人不僅是經歷了一段音樂的享受,而且也感受到了這次音樂會對觀衆的尊重。
在熱烈的掌聲中,張嘆和小白準備到後臺去,但是現場觀衆中忽然響起了“再來一首”的呼聲,呼聲從小及大,又遠及近,呼喊的人越來越多,最終幾乎變成了全場五萬人一起在喊。
此情此景,張嘆不可能無視。
主持人幫張嘆解釋了幾句,不想老闆爲難,但是張嘆先是和他溝通,旋即蹲在小白身邊,和小白怯怯私語商量。
現場觀衆見狀,也都停止了呼喊,期待地看着這對父女倆。
張嘆捂着耳麥,詢問小白:“你想彈奏什麼嗎?”
小白想了想,忽然躍躍欲試,眼睛閃爍着光說:“老漢,可不可以彈那一首?”
張嘆愣了愣,疑惑地問:“那一首?是哪一首?”
小白看了看他,旋即飛快地閃開目光說:“就是在母親節那天你教我彈的那一首。”
張嘆瞬間明白了,知道小白指的是哪一首。
他看小白期待的目光,想也沒想就點頭同意了。
小白眼中閃爍中光,小身板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小大人,似乎在這樣的場合下,彈奏那一首音樂別有深意。
張嘆起身,手從耳麥前拿開,對現場五萬觀衆說道:“剛剛和小白商量了下,那我們就再彈奏一首。這首音樂大家應該沒有聽過,因爲從沒有對外彈奏過。”
主持人欣喜道:“是張老師的原創嗎?”
張嘆和小白往鋼琴前走去,同時說道:“是的,在家的時候,我和小白一起彈奏過。”
現場的議論聲驟然響起一片,都在議論會是什麼音樂,期待滿滿。
同時,在後臺,譚錦兒正在詢問喜兒小朋友知道不知道小白她們要彈奏的是什麼音樂,喜兒一臉的懵圈。別說她聽沒聽過,即便她聽過,她也不知道臺上的乾爹和小白在講什麼吖,說話不說清楚,哼。
好在這時候,張嘆主動給大家介紹這首音樂的名字。
“這首音樂叫《穿越時空的思念》。”
(PS:《穿越時空的思念》,犬夜叉)
“《穿越時空的思念》?聽起來是一首抒情的音樂啊。”
“聽名字就知道,一定會很感人吧。”
“張嘆的純音樂作品不多,但是每一首都是經典,相信這首也不會差的。”
“何止是不會差,我認爲可能又是《天空之城》和《故宮的記憶》這種級別的,不然爲什麼張嘆只在家裡和小白一起彈奏過,很顯然,最好的東西都是留着給閨女的。”
……
唯獨包廂裡姜老師滿目懷念,她是聽過這首音樂的,自然也知道這首音樂所代表的含義。
在萬衆期待中,張嘆和小白再一次坐在了鋼琴前,雙手懸停在黑白鍵上。
這回沒有背景畫面,沒有任何的伴奏,是清彈。
父女倆再次對視一眼,同時點頭,然後雙手輕柔地落在了黑白鍵上,一串串優美溫柔的音符緩緩從另一個時空中飄來,在她們的指尖環繞,又升起,圍着鋼琴旋轉上升,最終升入了音樂會的夜空,並隨着從另一個時空穿越的音符越來越多,而漸漸擴散,最終盤旋在五萬人的頭頂。 整座體育館再一次陷入了相對的靜謐中,衆人停止了說話,停止了動作,都陷入了某種思念之中,顯得格外安靜,但是內心深處卻是波濤洶涌,情感猶如火山一般,正在不斷積蓄,積蓄,最終迸發,衝潰心底的堤壩,隨着噴涌而出的,還有眼角的淚水。
接二連三不斷有人哭了。
女孩倒在男孩的懷裡,淚眼婆娑:“我想起了媽媽。”
閨蜜與閨蜜之間相互安慰,她們都想起了生命中的那個他。
多愁善感的小米再一次眼淚直流,她想到了媽媽。
就連純真無邪的喜娃娃也眼角噙淚,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哭,她懵懂地詢問姐姐這是爲什麼。
她姐姐本來好好的,聽到妹妹天真又疑惑地詢問後,心裡爲她難過不已,緊緊地把她抱在了懷裡,柔聲寬慰說:“可能是喜兒想起那些對你很好很好很關心你的人吧。”
這首《穿越時空的思念》並不長,三分鐘,彷彿一瞬間就過去了,衆人還沉湎在音樂帶來的思念中時,張嘆和小白已經停止了彈奏,小白輕聲對老漢說:“老漢,這是我們一起送給媽媽的,對吧?”
張嘆眼睛有些酸澀,點頭說:“對的。”
小白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不哭,心裡告訴自己還在舞臺上表演呢。
但是內心的那道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她想媽媽了。
之前蘇有演唱了《媽媽說》,就勾起了她對媽媽無盡的思念。
剛剛老漢問她想要彈奏什麼曲目時,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穿越時空的思念》,她想要在這樣一個舞臺上,和老漢一起爲媽媽送上這首音樂,相信她的思念會隨着音樂穿越時空讓媽媽知曉吧。
“爸爸揹你下去吧。”
張嘆蹲下來,把自己的後背留給小白。
小白嬉笑了一聲,一個蹦躂,雙手摟着他的脖子,在大部分現場觀衆還沒有回過神來之前,已經“悄悄地”去了後臺。
直到舞臺上徹底沒有了兩人的蹤影,現場才響起了格外熱烈的掌聲。
是的,這應該是今晚音樂會上最熱烈的掌聲。
不是說前面大家的表演不好,也不是那些音樂沒有打動大家的心。
而只是因爲,大家想要彌補小張父女倆靜靜離開的遺憾。
大家不少人眼含熱淚,起身鼓掌。
包廂裡的馬蘭花也情不自禁溼了眼眶。
她那麼堅強的一個女人,在生活的重重磨難面前都未曾軟弱過的女人,此時此刻卻有些控制不住眼淚的趨勢,只能不停地用手去抹眼睛,動作隨着眼淚的增多而越來越大。
一張紙巾遞了過來,同時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小仙女,給你噻~”
馬蘭花無需側頭去看,她知道,這是老白。
會叫她小仙女的,只有老白。
會叫她老馬的,也只有老白。
最能與她感同身受的,也只有老白。
所以老白無需詢問她爲什麼哭,因爲他知道她爲什麼哭。
她們擁有共同的喜怒哀樂,就像是一體兩面。
她是內柔外剛的那一面,他是外柔內剛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