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識時務者,爲俊傑

“對了,王師團長,負責駐守明都的不是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麼?怎麼剛纔只見你們邪君魂導師團出面,日月皇家魂導師團的人呢,都消失了?”

鏡紅塵目光略帶不愉地看向王亦衡,後者則是沉思片刻,回答道:

“這個,就如字面意義上,他們負責守衛明都,所以纔不能動啊……”

“我們邪君魂導師團是因爲回來接受人員輪換整訓和裝備更新才恰巧趕上這件事的,否則紅塵堂主你恐怕真的等不到別的正規軍來幫你的忙。”

霍雨浩被王亦衡的啞迷搞得有點發懵,把探尋的目光投了過去,王亦衡見自己的話說得不夠明白,這才一臉無奈地解釋:

“駐守明都的意思是他們主要負責外圍防禦,防止有敵人的正規軍打上明都,所以日月皇家魂導師團的駐地比較分散,主要負責防衛皇宮和重要行政機構,還有城外的部分重要點位。”

“換言之,他們的訓練科目和任務安排裡對明都內部出了內鬼這種事缺乏防備,一時半會調不出人手,反應反倒是慢了半拍。”

“畢竟吧,誰知道本體宗那羣混蛋到底是隻衝着明德堂來的還是串聯了其他勢力有佈置的後手,萬一是聲東擊西想要調動他們的兵力,實際上真正的目標是對皇宮或行政機構下手呢……”

看着屋內沒有其他人,孔德明用眼神示意他可以繼續說下去,王亦衡也有意彌補之前手下肆意提議的裂痕,這才把話給霍雨浩徹底說明白:

“歸根到底,明德堂它就不在日月皇家魂導師團的保衛名單上,來晚一點也不會因此擔上什麼責任,畢竟不算是最核心的本職工作;但如果他們因爲被調虎離山造成更緊要的地方受到襲擊,那責任可就大了,說不定要擼下去好幾個人的……”

“日月皇家魂導師團就那麼點人,名義上說是戍守明都,實際上怎麼可能防衛得面面俱到,只能挑重點地區駐防保衛,本體宗要是不來偷襲明德堂,轉而去搞市政廳,倒是能撞到他們槍口上。所以伱們這事吧……他們來早了沒好處,來晚了沒責任。”

霍雨浩一臉便秘表情地聽王亦衡將日月皇家魂導師團遲遲未至的原因,只覺得還真特麼有點複雜。

說得倒還有點道理,五大護國之手魂導師團都是三百人左右的編制,加起來都不到兩千人。明都這種全大陸首屈一指的大城市把他們全撒出去也防衛不了一個方向,只能挑最重要的地方駐防,真遇到情況再按需調度。

至於以數字爲編號的魂導師團,編制一般在五百人左右(僅指戰鬥人員,不算文職、後勤等系統),但是戰鬥力遠遠無法與護國之手相比。

日月皇家魂導師團每年的開支都相當於兩座中等城市的稅收,所有成員至少都有魂王級修爲,一正二副三位魂導師團長全是九級魂導師。

護國之手中,其他四大獸王級魂導師團的成員修爲則是魂宗起步,一正二副三位魂導師團長保證至少有一位九級魂導師;至於數字編號的魂導師團則把修爲要求降低到了魂尊,全師團一般都拎不出一位九級魂導師。

而日月皇家魂導師團只忠誠於皇室,和供奉堂一起並稱爲皇室的兩大武力支柱——雖然這倆好像實際上都不見得太過忠誠,但至少面子上看起來都忠貞不二,從來不說不利於皇室的話,到了現在已經成爲了“敲打打不過、裁撤捨不得”的死結。

霍雨浩把視線投向鏡紅塵,忍不住問道:“日月皇家魂導師團的防衛名單裡竟然不包括明德堂?!有他們這麼辦事的嗎?明德堂有多麼重要他們心裡不清楚?”

鏡紅塵面色略顯尷尬,而孔德明輕咳一聲爲他解了圍:“好了,雨浩,這背後的事有點複雜,怪不得紅塵堂主……算是歷史遺留問題,以後你就清楚了。”

“他們雖然來晚了兩步,不過至少總算是動起來過,看見你們已經在處理善後這才退了回去。”

霍雨浩輕輕點頭不再追問,轉而換了個話題:

“堂主,之前你說學院還沒決定兇手是誰,這背後莫非又有什麼難言之隱?”

鏡紅塵很是發愁地搖了搖頭,王亦衡也嘆氣道:“本體宗雖然強悍,不過以明德堂的權勢倒也不懼他們,但他們今天這一出倒是讓堂主有點難辦啊……”

鏡紅塵把解釋的機會讓給了王亦衡,有的話他不太想親自解釋,略顯丟人。

王亦衡見狀繼續道:“本體宗那明晃晃的本體武魂再明顯不過了,可是這隻有當時留在明德堂的人才清楚,最多不過幾百人而已。但本體宗那時候扯嗓子喊的昊天宗在此,恐怕風傳之下很快就要在明都傳得人盡皆知。”

“明德堂制定決策的時候當然不會信這鬼話,不過本體宗也表露了自己不想表明身份的意圖。反正這裡是明都,最後明德堂說是誰,兇手便是誰,對外披露的結果取決於紅塵堂主是想順坡下驢還是追查到底。”

“順坡下驢,那就配合着把屎盆子扣到昊天宗腦袋上,反正他們隱世不出幾千年不見人影,就當本體宗沒來過;追查到底,那自然是對全大陸通緝本體宗門人展開報復嘍。”

鏡紅塵則抱怨道:“王師團長,你說這叫什麼事,我倒是想跟本體宗死磕到底不死不休,可是這羣烏龜連宗門在哪都是個謎,報仇都找不到正主。襲擊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損失已經是確定的,隨後的處理當真讓人煩心,若是欽定了兇手卻沒法報復,恐怕比佯作不知更傷威望。”

霍雨浩小聲提醒道:“堂主,其實昊天宗您也找不到宗門在哪……”

鏡紅塵:“說得也是……”

“對了,孔老,堂主,我還有個問題需要搞清楚,得向你們請教。”

“無妨,儘管問便是。”孔德明大手一揮道。

“這個問題可能有點犯忌諱……”

王亦衡立即會意起身,拱手道:“邪君魂導師團還有諸多事務需要處理,在下便先告辭了。至於給紅塵堂主添不痛快的那位,我會處理。”

“今天的事,多謝王師團長了。”鏡紅塵從沙發上起身送客。

目送着王亦衡離開供奉堂,霍雨浩的目光中帶上了些許困惑。

“孔老,這位王師團長……難不成是我們的人?”

孔德明端起茶杯,笑着搖了搖頭:“也不算吧,只是立場上和我們接近,不想在皇子間選邊站,以後誰繼承了皇位他便支持誰。軍方大抵都是如此,傳統上不干涉皇位鬥爭,也不會因爲保持中立被清算。”

“到了他這個地步啊,立場如果真的想轉換也是挺靈活的,只能說他暫時和我們一起不拉偏架站在中間。至於給你挖坑的那位副師團長,其本意或許固然是想請紅塵堂主入甕,但他如此表態又何嘗不是在趁王亦衡和紅塵堂主一起離開的關頭試圖借你之手拉他下水?”

“如果邪君魂導師團真的動了,王亦衡作爲師團長又怎麼能對下屬部隊的行爲不負責任?那人倒是想要一箭雙鵰,不過只要在你身上打不開口子,這一閃即逝的機會他便只能幹看着。今天表現得不錯,守住了立場也遏止了損失。”

“你只需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好,不用擔心,只要你自己不蓄意啓釁,徐天然現在不在意你,以後也奈何不得你。王亦衡……他倒是借花獻佛了。”

霍雨浩微微頷首,供奉堂有孔德明這根定海神針在,便能護得住自己,徐天然哪怕原著中權勢最盛的時候也做不到爲所欲爲。

重新落座的鏡紅塵先是緩了口氣,這才問道:“雨浩你剛纔說的有點犯忌諱的問題,現在這裡沒外人,可以問了。”

霍雨浩點點頭:“孔老,堂主,我想問的是有關先太子的一些事宜……”

鏡紅塵和孔德明的聽到“先太子”這要命的三個字,眼神不由得認真了許多。

“我若是沒記錯的話,當年對於先太子和其他先皇近親的處理結果,是宣稱他們全部食物中毒而死了,沒錯吧?”霍雨浩看着窗外的綠植,目光悠遠,好像在回憶許久之前的往事。

鏡紅塵不知霍雨浩打的什麼主意,沉聲提醒道:“不是宣稱,你就當它是事實。”

孔德明眼神微動,比鏡紅塵想得更遠些,同樣建議:“先太子結果、下落如何已有定論,不可再起波瀾,否則於國不利。”

霍雨浩惋惜地搖搖頭,經過考慮還是決定在對於和菜頭的處理上,至少得先和這二位通個氣才能不留後患地放手去幹。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啊……有的人總想着推翻早已塵埃落定的定論,給各方面的人添麻煩,偏偏受身份所限,我們處理起來又束手束腳,當真是不讓人省心。”

“如果先太子的事情上又橫生波折,那可是動搖國本,便是他真的活着也得死了才能讓各方放心。”

鏡紅塵面色微變,聲音中也多了幾分嚴肅和緊張:“雨浩,你又發現什麼了,不必藏着掖着,儘管說來!”

孔德明則依舊是那副不疾不徐的語調:“哦?又有人想壞帝國的事?那也別怪我們讓他們不痛快。雨浩,把你的想法來說說吧。”

…………

明都的一家酒肆中,橘子推着徐天然的輪椅,冷眼看着眼前低着頭、身穿邪君魂導師團制服的八級魂導師。

徐天然用手指輕釦着身旁木桌上的茶壺,面帶微笑地道:“不必拘謹,坐吧。這壺可是御賜的新茶,浪費了可惜。”

背後的橘子隨即會意,上前爲徐天然和來人分別斟了一杯茶。

徐天然從橘子手中接過茶杯,道了聲謝,眼底意味不明地含笑看向面前深色緊張、有些坐立不安的男子。

“喝吧,跟本宮客氣什麼?文傑你可是堂堂八級魂導師,邪君魂導師團的副團長,便是在陛下面前也稱得上位高權重,又對本宮多年來忠心耿耿,連杯茶都不喝,難不成是跟本宮生分了?”

文傑心底一緊,連聲道“不敢”,恭恭敬敬地從橘子手中接過茶杯。

“多謝……呃……”

文傑尚未想好稱呼,橘子便閃身回到了徐天然的輪椅後,沒讓他繼續糾結下去。

“今天明德堂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徐天然抿了口茶後,主動開啓了話題,正擔心自己在明德堂自作主張的行爲引得太子不快的文傑更是爲此打起了全部精神。

“帝國最爲倚重的科研機構竟然遭到如此喪心病狂的襲擊,本宮當真是無比痛心。”

徐天然的神色看起來真的是在爲明德堂的損失而痛惜,他輕輕拍了拍橘子搭在輪椅上的手,囑咐道:

“橘子,幫我多留意明德堂受到殃及的學生中誰的傷勢最嚴重、家境最貧寒,爲國捐軀的學生中又有誰是家中的獨生子,本宮要一家家上門拜訪撫卹。”

“是,橘子記住了。”

“唉,可惜本宮身體不便,否則恨不得親自前去幫明德堂搬磚抹灰,以顯天家恩榮。”

“殿下宅心仁厚,以往種種都足顯您對其的看重,想必紅塵堂主會記在心裡。”

徐天然輕嘆一聲,轉而重新看向文傑:“你啊,今天做得倒是不錯,忠心可嘉,爲本宮分憂的心意我看在眼裡,還動了點腦子,知道鏡紅塵老於權謀、向來謀定後動,所以趁他不在的功夫從心機上淺的小輩身上打開缺口,可是……”

徐天然稍稍用力地拍了拍輪椅的副手,拍擊的聲音落在文傑耳中簡直如同報喪一樣。

“我的文師團長,下次請你多想想,能拿供奉堂令牌的人,哪怕比橘子還年輕些,又怎麼可能是隨你擺佈的簡單人物?”

橘子嘴角微微翹起,不過還是忍住沒有笑出聲來。

“供奉堂的人怎麼可能不經考察便亂髮那令牌,你是不是到現在都不清楚那少年是怎麼回事?”

文傑點點頭,他感覺自己今天好像捅了個馬蜂窩。

“現在知道還不晚,他叫霍雨浩,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公認的千年來魂導器第一天才,明德堂第一研究員軒梓文的親傳弟子,橘子的師弟,供奉堂堂主孔德明的徒孫,明德堂堂主鏡紅塵把他當孫女婿看待。”

“殿下,我……”文傑想得到能在鏡紅塵離開時主持大局的人身份不簡單,可怎麼也沒料到疊了這麼多BUFF。

徐天然眼底帶着些惋惜:“我是真的不明白,爲什麼穿軍裝的會覺得自己就比穿白大褂的聰明……你們有誰比得上孔老的智謀?又憑什麼覺得他的徒孫會是頭腦簡單的角色?軒梓文那是例外中的例外。”

“軍人就該做軍人分內之事,有些太動腦子的事情既危險又沒必要往上湊,謹守本分才能善始善終落個好名聲,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聽着徐天然的敲打,文傑低着頭,連聲應允。

“算了,既然最後無事發生就還有的轉圜,來日本宮去明德堂走一趟把誤會解開也就罷了。”

“下次不必再如此,能忠心辦好本宮交代下去的事情足矣,有些人不是你們該亂碰的,本宮這也是保護你們,你們往日的貢獻本宮感念在心,無需畫蛇添足。”

眼見着文傑唯唯諾諾地應聲,徐天然讓其喝完茶後便將其禮送而出。

“橘子。”

閉目養神的徐天然對守候在旁的橘子輕聲道。

“殿下可有吩咐?”

“文傑的表現你看見了吧,軍隊中只有這種人幫我辦事,我是真的不放心啊……”

橘子保持着沉默,但眼睛卻是微微睜大了些。

“說實話,我最怕的就是他們自作主張。這次至少他面對的是霍雨浩,成色還差了些,我還能及時滅火。若是他不自量力算計的是鏡紅塵……那我可真是數年心血功虧一簣,拼了命也難以彌補。”

“橘子,他是你的師弟,真正的水平和心智如何想必你也心中有數,軍隊裡這些人不該是他的對手,但偏偏他們就這麼做了。沒人幫我看着照顧軍隊裡的勢力,我就始終一顆心懸在半空不敢放下,生怕他們私自獨走給我捅婁子……”

橘子看着徐天然那似乎有些疲憊的臉龐,心中也是不由得暗道太子殿下還真是不容易,每一步都得勾心鬥角。

“你喜歡軍隊,也想要藉助軍隊的力量幫你向白虎公爵復仇,對吧?我希望你在學院能多多涉獵一些這方面的知識,過幾年如有機會,我會講你送入軍中歷練建功,有我照拂你也必能青雲直上。我太需要一個監軍了,你能幫我嗎,橘子?”

“殿下……”橘子咬着嘴脣,下定決心道:“我不止是監軍,更希望能真正成爲爲您分憂解難的將軍。”

徐天然面帶笑意地微微點頭。

“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

燈光昏暗的監牢中,和菜頭的雙手被反綁在椅子背後,豆大的汗珠從腦袋上止不住地流下來。

罩在他腦袋上的黑布袋依然沒有被拿下來,只是在雙眼的位置被摳出了兩個孔洞讓他得以觀察外界。

他的嘴也被塞進了一團棉布,一開始他的掙扎還比較劇烈,但到了現在只能發出有些憋悶的“嗚嗚”聲。

這座監獄並不是詔獄那種跟皇室有很大牽扯的存在,而是主要由明德堂和供奉堂在背後進行控制,相對來說比較可靠,不會亂傳消息。

監獄的工作人員遵守了霍雨浩“不得對和菜頭動刑”的要求,但這不代表他們不能用其他方法打一打殺威棒。

和菜頭入獄這段短短的時間內,數名犯了其他重罪被收監的案犯被先後帶到和菜頭面前,種種刑罰在他們身上先後施行,看得和菜頭心驚肉跳。

比較溫柔的,那就是水刑,犯人被綁住後躺在一張木板上,腳被擡到比頭更高的位置,用一張毛巾完全罩住臉部,審訊人員隨即打開連着水龍頭的水管,將水流連續不斷地灌溉在毛巾上。

被施加水刑的案犯只能呼一次氣,蓋在臉上的毛巾又使得其無法吐出口中的水,案犯由此產生快要被淹死的窒息感。

這種刑罰看起來並不血腥,但論及對精神和肉體的傷害並不差。

至於其他的鞭刑、烙刑等,也在和菜頭面前展示了一遍,案犯的慘叫聲讓和菜頭感同身受,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在發冷。

在霍雨浩的記憶中,這些在原本的世界都因爲人道主義的原因基本被禁止,但是斗羅大陸哪來那麼高的道德水平講人道主義……

搜出了和菜頭竊取的魂導器圖紙的女魂導師打了個哈欠,看着腦袋上罩着布袋、已經老實了下來的和菜頭,無聊地打了個哈欠,揮揮手對着剛剛準備上老虎凳的審訊人員說道:“好了好了先停一下,你們也去休息一會,給這位小兄弟一點回味的時間。”

“是!”

女魂導師拄着腮,歪着頭看向和菜頭,笑盈盈地道:

“小哥別怕,既然你害得我今天沒法下班,那我也索性用剩下的時間都來陪你慢慢玩,什麼時候我困了再換人來。”

“剛纔的那些手段都見識過了?其實那些太酷烈的我也不愛用,聽臭男人慘叫都想把耳朵給堵上,以前上學的時候我就看過這方面的文學作品,沒想到畢業後還有機會親自參與這些工作,姐姐我可是很有研究的專家啊。”

食指輕輕敲着桌子,女魂導師臉上笑意依舊:

“剛纔那個鞭子材質太硬,而且太粗了些,容易打斷骨頭落下病根。要是我來的話會選擇更軟一些的材質,同時把它弄得細一些,爭取只留一點皮外傷。”

“遇到那種比較大男子主義的,我還有些手段,比如拿根蠟燭點燃後慢慢……呵,或者給他們換套女人穿的衣服,拉去服裝店做模特……”

“不怕你不開口,板着張臉進來最後神志不清像條狗一樣的我見得多了,你還有大好青春年華在等着,沒必要徒吃苦頭對不對?好好配合,問你什麼就答什麼,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我保證日月帝國優待合作者。”

和菜頭套袋中的腦袋發出了“嗚嗚”的聲音,被綁在椅子上的身體也久違地微微掙扎了起來。

可是那審訊椅在施工的時候就是與地面連成一體固定在一起的,掀翻凳子之類的以和菜頭的體型也做不到。

“你看,怎麼好說歹說你就是不聽呢?今天被迫加班陪你鬧就已經讓我很不高興了,要是佔用姐姐我週末休息的時間來陪你,我可是會很不高興的。我一不高興,那就只能讓你更不高興嘍……”

“咔噠!”

審訊室的門傳來機關被打開的聲音,女魂導師講視線投過去,認清來人後趕忙立正敬禮道:

“霍長官,您來了,快請坐!”

說着,她拉開辦公桌下的椅子,伸手向霍雨浩致意。

霍雨浩的嘴角不由得因這個稱呼而微微抽搐了兩下,道了聲“辛苦”後順水推舟地坐下。

“雨瀾姐,情況如何?”

進門前霍雨浩打聽到這位忙了一整天的女魂導師名叫顧雨瀾,身份之一是明德堂六級魂導師,已經被火鳳魂導師團預訂,再過半年工作結束後前去入役。

論年齡比霍雨浩大了一整輪以上,但論職務和地位那就和霍雨浩差得很多了。

“霍長官,按您的要求,我們沒有對他用刑,只不過難免用其他重刑犯演示了一下我們的手段……這也是方便給這位小兄弟卸下心理壓力,更痛快地與我們合作嘛。”

“那他交代了什麼沒有?”

“暫時還沒,他嘴硬得很,一個字都不說……”

霍雨浩看着和菜頭只露出了兩個眼睛的腦袋,面帶惋惜地搖了搖頭,揮手道:

“那就別藏着掖着了,把他身後那些玩意都推出來,讓他長長見識。”

隨着霍雨浩一聲令下,兩名審訊人員將原本擺放在和菜頭身後視野盲區的兩個兩米高的櫥櫃推了過來,讓和菜頭看得清楚。

上面擺放的是密密麻麻的刑具,包括和菜頭見過的和沒見過的,乃至根本沒想象過的。

看到在燈光下閃着寒冷色澤的一件件鋼鐵製品,和菜頭瞪大了眼睛,發出急切的“嗚嗚”聲。

霍雨浩起身從櫥櫃上拿下一個老虎鉗,回到座位上後翹着腿,仔細端詳着鉗身,不緊不慢地給自己戴上了辦公桌內準備的白手套,語氣悠然地道:

“和菜頭,日月有句古話,叫做……識時務者,爲俊傑。”

“嗚嗚!”

霍雨浩伸出一根手指,緩緩掃過兩個擺滿刑具的櫥櫃:

“眼下的各種刑具,我想,一定能敲開閣下的嘴。”

“嗚……嗚嗚嗚!”

對着老虎鉗吹了口氣,霍雨浩緩緩道:

“我希望你能好好跟我們合作,我們是不會虧待你的。”

“嗚嗚嗚嗚!嗚嗚嗚!”

“呵,還真是一個字不說,嘴很硬啊。”霍雨浩冷笑着道。

顧雨瀾貼着霍雨浩耳邊,小聲說道:“霍長官,其實他嘴裡被我們塞了東西,怕他瞎說污言穢語髒了您的耳朵。”

霍雨浩皺皺眉,又看看和菜頭,小聲道:

“摘出來,審訊記錄上就寫人犯抵死不從一字未吐。”

“明白!”

看着和菜頭被顧雨瀾一把捏住下巴,霍雨浩雙手交疊着沉聲道:

“和菜頭,交代你一開始潛入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的目的,是不是盜取我國機密魂導器圖紙與技術?”

“交代是誰指使你做出的這種行徑,是不是史萊克帶隊老師帆羽以及院長錢多多、仙琳兒?”

“交代你在明都串通的內應是誰,是不是……這個我還沒想好,一會給你個名單,照着往上寫口供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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