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霜轉身就走。
水靈一見，立刻便是跟了上來。
“顏霜，自從那次除夕夜一別，我老早就想過來找你了，只是宮裡還有郡主府的事情堆在一塊，我直到現在才得了空，你不會生氣我沒來找你吧？”水靈惴惴不安的瞧着顏霜沒什麼表情的臉。
顏霜默。
她倆的關係好似沒好到這種程度吧，這水靈郡主可真是個自來熟的。
顏霜沒說話，水靈郡主心中頗爲沮喪了一會兒，立刻便是自愈了，瞧着顏府後院的佈置，嘰裡呱啦的評頭論足起來。
“你們家的院子做的好複雜，這麼複雜的構造，難道都不擔心有人會走丟過嗎？”
顏霜停住腳步。
水靈也是立刻安靜了下來，眨着眼睛好奇的瞧她。
“你方纔走丟了。”
對於顏霜一陣見血的言辭，水靈一張俏臉漲成了豬肝色。此後，這一路上便是安靜了下來。
兩人走到了一處繁花錦簇的院子，顏霜正要走過去，卻聽前方几個女子真談論着關於她的事情。
“雖說她以前做過皇后，可到底也是婦人了，怎的還好意思往咱們這姑娘們聚會的地方呆着，她還當是那自己黃花大閨女不成？”
“就是就是，除夕夜那晚，她笑的跟個狐狸精似得，咱們姑娘家的臉面都被她給丟盡了。”
“她還能有什麼臉面？這金鑾殿休夫的事情她都能幹出來，待在咱們女兒家的聚會又有什麼好稀奇的？”
“我看她笑的那狐媚樣就嘔得要死，咱們這又沒個男子，她笑成那樣做給誰看？”
“這位姐姐可是說錯了，若是真有男子在這兒，她指不定笑的比方纔還要勾人呢……”
“呸，就她那殘花敗柳樣，哪個還稀罕——”
啪啪啪啪。
“啊，誰這麼大膽子，不知道我爹是誰嗎？”
“哪裡來的瘋婆子！”
“來人吶，把這個瘋女人抓起來給我狠狠的打。”
“你們有本事倒是動手啊，”水靈氣呼呼的瞪着眼，憤怒的掃視着這些個大舌頭的女子們。
聽到這個囂張而熟悉的嗓音，被狠狠的巴掌打偏了頭的女子們正過身來，一個個臉色青白的看着水靈郡主。
水靈郡主怎麼回來了？
“一個個長得歪瓜李棗樣，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是什麼德行？再敢亂說話，本郡主命人撕爛你們的嘴！”
“郡主饒命，郡主饒命啊——”
在京城，誰不知道水靈郡主說一不二的霸道性子，當即，說了顏霜壞話的那幾個女子便是噗通一聲的跪在地上，拼命地哀求着水靈。
“饒了你們？”水靈冷着臉。女子的名聲豈能是被胡亂說道的？她們這些沒安好心的黑心人，她絕對不會就此輕易的放過她們。
“顏霜，你想怎麼做？”水靈看向顏霜。
幾個姑娘也是緊張的瞧着她，哀求道：“顏姑娘，對不起，方纔的話都是我們胡謅的，你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饒了她們？同爲女子，她們不可能不知道，這般編排的話若是傳了出去，她的名聲即可便是毀了，整個顏府也會被人看扁，哥哥也會受到牽連。
若是不好好的教訓她們，這些個用心歹毒的人回頭還不知道會怎麼亂說。
“饒了你們也不是不可以，”顏霜瞧着又長長了的指甲，眼皮也不擡的說道。
水靈聽言，心中緊張起來，顏霜莫不是要饒了她們？剛纔出口，顏霜的下一句話卻是叫水靈給愣住了。
“你們這會兒到大街上，繞着長安街大喊‘我是亂嚼舌根的王八蛋’，今天的事情我就不和你們計較了。”
什麼？
跪在地上的幾個姑娘傻眼的瞧着顏霜，面色由起初的害怕和哀求轉爲憤怒和惱恨。
“狐狸精，要殺要剮隨便你，想要我們當衆出醜，你做夢。”
“你做夢……”
幾人同時義憤填膺的瞪視着顏霜。
顏霜還沒開口說話，水靈郡主卻是上前道：“你們要是不去，我這就去皇帝哥哥那裡把今兒的事情一說，古語有云，齊家、治國、平天下，詹臺大人、御史大人和知丞大人連家裡都未處理好，這治國就可想而知了。你們也是讀過詩書的，到時候皇帝哥哥會怎麼想，你們猜呢……”
跪在地上的幾人渾身忍不住顫慄起來，若是自己的爹爹因爲她們而降了官，亦或是被皇上所厭棄，她們日後在家裡頭的日子，可想而知。
“郡主饒命，郡主饒命啊……”
“好說好說，只要你們現在立刻去了長安街大喊‘我是亂嚼舌根的王八蛋’這句話呢，本郡主就不去皇宮了。”
幾人面面相覷。
“本郡主的耐性可是有限的……”見幾人磨磨蹭蹭的，水靈很是不耐煩的道。
跪在地上的幾個姑娘咬咬牙，無奈而羞恥的點了點頭。她們站起身，一步步的走出顏府，每一步都是走在刀尖上似得往長安街而去。
長安街乃京城最繁華的商業街，平日裡人就很多，適逢一年一度的花神節前夕，此處的人比平日更是多了三倍有餘。
茶館、酒肆、教坊，高朋滿座。長安街兩旁店鋪林立，過往的旅者摩肩接踵，好不熱鬧。
“我是亂嚼舌根的王八蛋。”
突然地，女子響亮的嗓音飄蕩在長安街的上空。
街上的行人、商販，酒樓、茶館、教坊的客官都探出腦袋，一個個好奇的瞧着發聲出。只見長安街街頭，一行衣着鮮亮的美貌女子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裡。
衆人都看呆了眼，倒是沒人記得先前喊話的人。
詹臺大人、御史大人、知丞大人之女，一個個臉色通紅的低着頭，恨不得此刻立即鑽到地洞裡。想她們堂堂的大家千金，先下卻被人像猴兒一般的瞧着，心中嘔得要死。饒是如此，她們也不敢跑，水靈郡主可是放了話，她們若是跑了，她即刻便會入宮去。
爲了以後在府裡頭的日子，她們不能走，絕對不能。
“郡主說了，你們可是要繞着長安街喊一路，這才喊了一聲怎麼成？”水靈郡主身邊的丫頭過來傳話道。
還要喊？
幾人咬着脣。
那丫頭擡了擡下巴，似笑非笑的瞧着幾人，“幾位若是不配合，那我只能如實的稟報郡主了。”
“別，姑娘別，我們這就喊，我們這就喊。”詹臺大人之女急道。
她張了張口，可是瞧着這麼多人，卻是一個字也喊不出。又瞧了瞧水靈郡主身邊那丫頭不耐的眼神，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終於是喊了出來。
“我，我是亂嚼舌根的王八蛋。”
衆人傻眼。
詹臺大人之女怎麼可能是那種給別人挨刀子的人呢？她這一喊，見其他幾人閉着嘴，立刻便是道：“你們也快些喊，若是不喊，以後在府裡頭便是生不如死的日子等着。”
於是，其他幾個也是一個接一個的喊了起來。
“我是亂嚼舌根的王八蛋。”
“我是亂嚼舌根的王八蛋。”
“哈，哈哈哈……”一人笑出了聲，立刻的，好似傳染病一般的，所有的人都是哈哈大笑起來，或是指着幾人哭笑不得，或是笑的先到後仰，或是笑的彎不起腰。
“這些姑娘看着還挺不錯的，沒想到是個傻子，哈哈。”
“可不是唄，有這樣說自己的姑娘嗎？真真是傻子呢。”
“哎呀，這姑娘怎麼瞧着那麼熟悉……”
“咦？你認識那。”
“我好好想想，哎呦，”一個婦人拍了拍手，大聲的道：“我想起來了，中間那個紅衣服的不就是御史大人的千金嗎？我上次去御史府送菜，可是瞧見這位千金拿着鞭子打人的，哎呦，下手那個狠那，我一個老婆子瞧着都瘮的慌。”
“竟然是御史大人的千金，哈哈，今兒個可有着熱鬧看了，走走，咱們趕緊跟上……”
詹臺大人、御史大人、知丞大人家的幾個女兒在長安街上一路走一路喊的時候，身後聚集的大周百姓也是越來越多。
一個個看笑話似的指着幾人嘻嘻笑笑。
“哎呦，御史大人、詹臺大人和知丞大人可真是教得好女兒那，多虧了他們，老頭子我今兒個才這麼樂呵。”
“可不是嘛，哈哈……”
“傻的惡毒的又算什麼，瞧她們這凹凸有致的身子，爺下面都起火了，等晚上了，爺去找她們樂樂，你們誰要來啊？”教坊中，一臉麻子的男子淫笑道。
“我來，我來……”
“也算我一個。”
笑罵聲、奸笑聲、淫詞豔句飄到長安街中心的幾個女子耳中，她們恨不得先下便是將那些個嘲笑她們、猥褻她們的人都給抓起來弄死了。
幾人心中這時毀的要死，若是不曾說過顏霜的壞話，她們便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長安街上鬧哄哄的一幕，沒過一會兒便是傳到了詹臺府、御史府和知丞府。
“大人，不好，小姐她，小姐她在街上被人給圍起來了。”
什麼？堂堂官家千金竟然是被圍了起來，這幫刁民是雄心吃了豹子膽，不想活了！
帶了人，抄了傢伙，詹臺大人、御史大人和知丞大人，三人不約而同的來到了長安街。
可是瞧着長安街此刻的景象，三人卻是一頭黑線，額上青筋爆出，只恨不得立刻將敗壞了門風的東西立刻給掐死了。
丟人，真是丟人。
瞧着百姓們時不時瞄過來的視線，三位大人臉上臊的厲害，轉身氣呼呼的便是走了，只當自己從未來過街上。
一個時辰後，終於是到了長安街盡頭的幾位官家千金同時鬆了一口氣，一個個迅速的擠開人羣往自己家中跑去。
“爹，有人欺負女兒，你要給女兒做主啊？”同一時刻，各自回到家中的幾位姑娘哭的梨花帶雨的向自家爹爹告狀。誰想，等來的不是“心肝，誰欺負你了，爹立刻幫你出了這口氣”，反倒是盛怒的一巴掌。
啪啪——
被打懵了姑娘狼狽的摔倒在地，捂着半張臉，不敢置信的瞧着疼愛自己的爹爹。
“爹……”
“你還有臉叫我爹，咱們詹臺府（御史府/知丞府）的人都被你丟盡了！你現在立刻滾回自己的院子，好好反省，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離開房間一步。來人，送小姐回房。”同一時間，不同的府中，幾位姑娘面臨着同樣的待遇。
盛怒中的三位大人絲毫不給丟盡了府中臉面的女兒解釋的機會，甩了袖子氣呼呼的便是走了。等在顏府參加完顏淑的及笄宴，回到府中的夫人們聽說了女兒的委屈，這時候也只能咬碎了銀牙，暗自吞在肚子裡頭。
“哈哈，真是太解氣了，看她們以後還敢不敢亂嚼舌根子！”太師府，在小樓中的水靈郡主拍着手心大笑道。
“郡主，今天的事，謝謝你。”顏霜真誠的道，這件事情能夠如此解氣，也多虧了水靈在其中的作用。
聽了顏霜這話，水靈撓了撓頭，羞赧的瞧着顏霜道：“我們是朋友嘛，爲朋友兩肋插刀是應該的，下次再有什麼事，你一定要記着來找我。”
顏霜點了點頭，將水靈郡主送出府。
不一會兒，結束了宴客的喬氏便是與林嬤嬤匆匆的趕來了霜辰居。
“霜姐兒，水靈郡主她沒對你怎麼樣吧？”丫頭後來到前廳稟報，說是水靈郡主與顏霜在一塊的時候，喬氏心中驚得厲害，讓人好好地盯着，知道沒出什麼事，這才壓住了要過來的念頭，打起精神頭招待來得貴客。只等宴會一結束，便是立刻往顏霜這邊趕來。
讓銀耳等人上了茶，顏霜遞給喬氏，笑着搖了搖頭，“娘，我沒事，以後若是水靈郡主過來找我，你也不必太過擔心。”
喬氏疑惑的看着顏霜，“你和郡主她……”
“水靈她對我沒有惡意的。”而且，她今日還幫着她一道出了氣。
雖然不知道水靈郡主和顏霜之間發生了什麼，不過水靈郡主若是對顏霜沒有惡意，喬氏心中立刻便是放下心來，與顏霜說些別的。
“今兒個淑兒表現的怎麼樣？”她們婦人都在前廳，未出閣的姑娘們聚在一處，是以，喬氏並不知曉顏淑今日如何，心中對她平日裡的膽小也是擔憂的緊。
“娘不用擔心，淑兒她今日表現的很好。”
喬氏眨了眨眼睛。
“娘，今兒個我和君如姐姐、輕塵妹妹都很談得來，她倆還邀請我過幾日去府裡頭玩兒呢。”瑟瑟院，顏淑笑容滿面的道。
蘇氏挑了挑眉，“她們是什麼人？”
“君如姐姐是大理寺卿的長女，輕塵妹妹是大伯母孃家的侄女，她倆性格都很好，女兒很喜歡她們。”
聽顏淑說兩人一個是大理寺卿的長女，一個是已逝尚書大人的孫女，蘇氏放下心來，笑着與顏淑道：“如此，你與她們多多往來便是，記住，待人以誠，人家也會誠心待你。”
顏淑點了點頭。
“過幾日去玩兒時候，你把這個帶過去吧，雖說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也算是表達了心意。”蘇氏從盒子裡取出兩個小玩意兒，交到顏淑手上。這是她在顏淑及笄之前便做好的，女兒若是有了手帕交，往後的日子不論如何，但也能有貼心說話的人，心情也會好些。
郡主府，心情愉快的水靈纔到門口，卻是聽得孝帝身邊的公公出聲道：“郡主，你可算是回來了，雜家等候多時了。”
水靈從馬車上跳下來，問道：“公公，皇帝哥哥找我啊？”
徐公公笑着點了點頭，“皇上說，有件大喜事。”
大喜事？水靈皺了皺眉。
“是什麼大喜事？”
徐公公一臉笑的全是褶子，“郡主去了便會知曉。”
水靈點了點頭，“那好吧，小金子，你去和我爹爹說一聲。”水靈轉頭與貼身的婢女傳了話，便是上了去皇宮的馬車。
馬車搖搖晃晃的，沒一會兒，水靈便是起了睡意，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郡主，到了。”
聽到外面徐公公的聲音，水靈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下了馬車，進到御書房旁邊的偏殿等着。沒過一會兒，孝帝便是過了來。
“水靈，累了？”
“沒……”水靈甩了甩頭，上下眼皮卻是越貼越近。
孝帝笑了笑，開口道：“你今年也有十四了吧。”
不知道孝帝爲什麼要問她這個，不過，水靈還是點了點頭，嘴裡嘟囔道：“要是在晚幾個月就好了，到時候就能請顏霜過來參加她的及笄禮。”
“朕給你賜婚與太師可好？”
太師？一個糟老頭子？
水靈身上的睡意立刻便是散了，“我，我不要嫁給糟老頭子。”
糟老頭子？
孝帝傻眼，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顏無忌可不是糟老頭子，他今年可只有十九呢。”
水靈並不關心朝政，因此並不知道太師是誰，聽到這兩個字，只覺得便認爲太師是個糟老頭子。
饒是知道了顏無忌是個年輕的男子，水靈卻是繼續搖着頭，因爲，她的腦子裡忽然的閃現出了除夕那夜的一張臉。
孝帝皺了皺眉，“水靈，太師年輕有爲，可是當朝的大好男兒，想嫁給他的姑娘，可是一抓一大把。”
水靈嘟了嘟嘴，“既然如此，皇帝哥哥你去外面抓一個不就得了。”
“什麼？”孝帝聽見水靈說話，卻是沒聽清她說什麼，便開口問道。
“皇帝哥哥，我，我又喜歡的人了。”嗯，這麼說的話，皇帝哥哥大約就不會逼着她嫁給一個陌生的人了。
孝帝眉頭皺得更深，“當真？”
水靈的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似得。
“那你明日便帶他來見朕。”
“不行——”
孝帝定定的瞧着水靈，一臉“我就知道你是編造”的模樣。
水靈咬着脣，掙扎了許久，才道：“是我喜歡他，他什麼都不知道。”
“呵呵……”
輕笑聲在偏殿中蔓延，水靈的臉色也是越來越紅，最後，有些惱羞成怒的衝着孝帝低吼道：“皇帝哥哥！”
“嗯嗯，”孝帝將手捂着嘴巴，輕咳兩聲，鄭重道：“既然如此，朕給你半月時限，半月之後，你若是不能帶喜歡的男子過來見朕，朕便做主將你嫁給太師。”
“皇帝哥哥你……”
“好了，你回去吧。”孝帝擺了擺手。
水靈雖然驕縱了些，卻也不是沒有腦子的，見孝帝不願多說的樣子，便是不情不願的退了下去。
“皇上……”過了片刻，徐公公走進殿內。
“擺駕依蘭殿。”
徐公公領命而去。
半個時辰後，依蘭殿。
梳洗打扮過後的貴妃娘娘等在門口，見孝帝過來，歡歡喜喜的迎了過去。
“大晚上的，天冷，讓宮女在外頭等着便是，怎的你倒親自出來了，”走下御攆的孝帝，拉着貴妃冰涼的小手，蹙眉道。
貴妃柔柔一笑，拉着孝帝往殿內走去，“在臣妾眼裡，陛下是臣妾的夫君，夫君回來了，臣妾豈有不出去相迎的道理。”
一番話，說的孝帝龍心大悅。
“你們都下去。”
“是。”
宮女和太監魚貫而出，諾大的依蘭殿裡，只剩下孝帝與貴妃娘娘兩人。
“你也別忙了，陪朕說說話吧。”叫住擰着帕子的貴妃，孝帝有些疲憊的道。
貴妃笑了笑，走過來，輕輕地給孝帝按摩。
“皇上，賜婚的事可是與水靈郡主說了？”
眯着眼睛的孝帝“嗯”了一聲，“說是說了，只是，水靈不願意。”
“哦？”
“水靈說她有了喜歡的男子，不願嫁給太師。”
貴妃笑了笑，“水靈郡主的性子素來直爽。”
孝帝點了點頭，“外人只道水靈驕縱霸道，蠻不講理，卻不知，她這驕縱霸道的名聲，是幫着可憐的人出頭。她大大咧咧，流言四起的時候，也從來都不理會這一套，照樣我行我素，只管理她認爲對的事，卻沒想到，她這剽悍的名頭卻是傳遍了整個京城。”
“這下她有了喜歡的人，若是那人顧忌着她這彪悍之名，也不知道她怎麼理會？”說到這裡，孝帝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
“皇上，臣妾倒是覺得，水靈郡主不必爲此煩擾。”
“哦？此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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