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妃位

“等等”

珍珠正要出去,卻是聽溫淑妃又開口道。

“娘娘。”

“在她離宮之前,你照例每日叫她過來與本宮用膳。”溫淑妃眼皮未擡,意味深長的道。既然竇皇后如此的想要和她暗鬥,她又如何能不成全竇皇后這番心思,好好地和她玩上一玩兒?

主子的心思不是作爲宮‘女’的她們能夠揣測的,聽溫淑妃改變主意,珍珠也不多問,將此記在心裡頭。

是以,在顏霜離宮前,最繁忙的便是要數竇皇后。

她令暗人時時刻刻緊盯着滄海閣,若是溫淑妃召顏霜過去,便想法設法的讓別的人將顏霜給‘弄’走。

靜芳對此看得不是很明白。

“皇后娘娘,您那日請郡主過來喝茶,不是已經……”將解百毒的解‘藥’‘交’給了郡主嗎?又何必如此的煞費苦心?靜芳想了幾日也是未想通透。

竇皇后從鋪着軟墊的椅子上起來,靜芳立即恭敬的攙扶着她,扶着她往外面走。

“本宮不這麼做,溫淑妃又怎麼會日日算計呢?”一邊走,竇皇后一邊笑着道。

靜芳恍然大悟,讚道。“皇后娘娘真是聰明。”

竇皇后擺了擺手,在椒房殿外面的八角翡翠亭坐下。

“論起智謀和手段,溫淑妃想要和本宮鬥,她還差得遠了!不說這個了,靜芳,皇上這幾日可都是去的那兒?”

靜芳點了點頭,“回稟皇后娘娘,皇上這幾日倒也是翻了宜嬪、藍美人等人的牌子,可都沒留多少會兒工夫,最後都是在咱們椒房殿偏殿安置的柳姑娘那兒待着。”靜芳說着,小心翼翼的瞧了眼竇皇后的臉‘色’,見她臉‘色’不善,試探着又開口道:“娘娘,咱們是不是好好的招待柳姑娘一番?”

“不,”竇皇后擡頭看着椒房殿偏殿的位置,臉上一臉冷笑,“靜芳,你去把柳姑娘叫過來。”

“是。”懷着一頭霧水,靜芳轉身往偏殿而去。

柳如煙坐在梳妝檯前,眼睛眨

也不眨的瞧着鏡子裡柳眉妙目的‘女’子。

這幾日來,她就好似生活在夢中一般。父親嘴裡冷酷而高傲的西‘門’焰,在她面前卻是個溫文儒雅的謙謙君子,舉止有度,帶着一份她從未在別的男子身上見過的貴氣和風流。這股貴氣和風流,叫她怦然心動、心馳而神往。

柳如煙想象着西‘門’焰這些天說過的話,整個人都陷入了沉醉之中。

“姑娘”

櫻桃進到屋裡來,見柳如煙對着鏡子傻笑,毫無任何意外之意。連着好幾日,她便是在柳如煙身上多次瞧見如此表情,見得多了,便也不會如第一次那般的手足無措。

“姑娘……”見柳如煙毫無反應,櫻桃再一次開口,音量也放大了些。

若是平時,她自然是不敢的,可今日偏殿來的是皇后娘娘身邊伺候的靜芳姑姑,便是惹了柳如煙不快,她也不得不叫。

“姑娘”柳如煙還是沒反應,櫻桃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

“找我什麼事?”被嚇了一跳的柳如煙語氣很是不善,怒聲道。

櫻桃跪在地上,低着頭訥訥的道:“姑娘,皇后娘娘身邊的靜芳姑姑來了。”

聽到是皇后身邊的人,柳如煙心頭的氣怒暫且壓下,“她來有什麼事?”

櫻桃搖了搖頭,“奴婢不知。”

柳如煙撇了撇嘴,“起來吧,快替我收拾收拾。”

前廳,靜芳面無表情的等候着柳如煙的到來,心中卻是對她這種遲遲不來的行爲極其不滿。不過是一時得到皇上青睞、連個名分都沒有的‘女’子,竟然敢這般的狂傲,對她如此的無禮不敬!

跟在竇皇后身邊的靜芳,便是宮中僅次於皇后的溫淑妃娘娘等人都不敢對她如此,一個小小的柳如煙還敢反了天?

“見過靜芳姑姑,不好意思,讓姑姑久等了。”‘女’子柔媚的嗓音傳來,靜芳擡頭,卻是一臉的笑意,“柳姑娘言重了,你叫我靜芳便是。姑姑是宮‘女’對我的稱呼,柳姑娘並非宮‘女’。”

一番話,聽得柳如煙心中氣悶,臉上的笑容也是淡了幾分。

好一個宮‘女’靜芳,她這是嘲諷她自貶身份,還是暗罵她不顧廉

恥的進宮來?

不管是哪一種,她都不會放過嘲諷她的人。

“柳姑娘,皇后娘娘已經等候多時了,請”靜芳擺了擺手,對着柳如煙道。

柳如煙瞧了她一眼,兀自走出偏殿,往椒房殿正殿而去。

從八角翡翠亭走回椒房殿中的竇皇后,端坐在大殿正中,身前安置的桌椅上,一壺熱茶漸漸冰涼。

竇皇后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很好,這個柳如煙,定然會成爲一個不錯的棋子!

“皇后娘娘,柳姑娘到了。”椒房殿前,靜芳走進來稟報道。

竇皇后點了點頭,“讓她進來。”

柳如煙笑着走入殿中,跪伏在地,朝着竇皇后恭敬的道:“讓皇后娘娘等候多時,還請娘娘恕罪。”

“你起來吧”

柳如煙擡起頭,卻並不起身,看着竇皇后的眼睛,堅定地道:“還請娘娘責罰。”

竇皇后微微一笑,“你起來吧,既然你如此的想要受罰,本宮定當成全你這份心思。”

柳如煙一聽,心中暗喜。

眼下她得了西‘門’焰的喜歡,且西‘門’焰每晚都會到她這裡來,若是竇皇后罰了她,她在暗暗的製造點受罰的後果,將其一併加在竇皇后身上,如此一來,豈不是讓西‘門’焰對竇皇后的印象更加的差了。

椒房殿偏殿與椒房殿相隔甚近,如此近的距離,她卻從未見過西‘門’焰去竇皇后的殿裡,由此可見,西‘門’焰對竇皇后並沒有什麼感情,礙於竇皇后的家族勢力,才封她爲皇后。倘若她聯合爹爹將竇皇后的家族‘弄’垮,說不定,當皇后的人就是她!

自從觀察明白了西‘門’焰對竇皇后的態度,柳如煙心中便是早早的做了謀劃。

讓靜芳等候多時,間接地導致竇皇后久等,從而引發竇皇后的怒火,她也是將其中的關節都想好了才行動。不過,這竇皇后也真真是有幾分皇后的度量,並不立刻發作,反倒是自己求了罰才讓她勉爲其難的答應自己要降罪。

不管竇皇后最後會不會罰她,有了竇皇后這句話在,她在西‘門’焰那裡想怎麼說都成。

“謝過皇后娘娘,”柳如煙起身,一臉感‘激’的道。心中,真的是對竇皇后的感‘激’。若不是竇皇后如此的配合,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來人,賜座。”

柳如煙立刻搖了搖頭,“小‘女’子多有不敬,不敢坐着,皇后娘娘便讓我站着吧。”

“呵呵,本宮總算是明白了皇上爲什麼會鍾情於你。”竇皇后忽然笑了起來。

柳如煙疑‘惑’的看向她。

“柳姑娘,你‘性’格直爽,爲人坦率,宮中多的是守規矩的人,便是心中想着什麼也不會親口說出來。”

“皇后娘娘謬讚了。”

竇皇后擺了擺手,“是不是謬讚,皇上心中自有定斷。”沉‘吟’片刻,竇皇后接着道:“你方纔不是要本宮罰你嗎?”

柳如煙立刻跪下地上。

“本宮就罰你好好地伺候皇上。”

竇皇后的聲音傳進柳如煙耳朵裡的時候,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竇皇后當真如此的大度?

柳如煙不解的看向竇皇后。

“怎麼?你不願意?”竇皇后皺了皺眉。

柳如煙立刻回神,搖了搖頭,“小‘女’子自然是願意的,只是皇后娘娘你……”

竇皇后臉上笑容消失,起身走到柳如煙身前,將她扶起來,嘆了口氣道:“本宮也是‘女’子,沒有哪個‘女’子會高興自己的夫君與別的‘女’子好。可是,本宮不是普通的‘女’子,本宮的夫君也不是普通的男子。本宮作爲北國的皇后,只當肩負起皇室福澤綿延、子息順暢的責任。柳姑娘,皇上喜歡你,本宮希望你能好好地伺候皇上,早日誕下麟兒,爲皇室增添血脈。”

柳如煙面上一陣羞赧,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好,靜芳,命人伺候柳姑娘沐浴更衣。”

“是,娘娘。”

柳如煙跪在地上,對着竇皇后磕了個頭,“謝過皇后娘娘恩典。”

“起來吧。”

靜芳與皇后身邊的好幾個宮‘女’帶着柳如煙去了宮妃‘侍’寢前專‘門’沐浴的池子,便是抱着牌子回來了。

牌子上無字,這是給在沒有名分,伺候皇上之前的‘女’子的牌子,待得了皇上的臨幸,加了封賞,纔會在上面刻下份位,以便日後皇上翻牌使用。

“都安排妥當了?”竇皇后問道。

靜芳點了點頭,將牌子‘交’給竇皇后,看着她結果牌子,放在琉璃托盤上,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

“娘娘,這柳如煙如此的目中無人,您真的要讓她伺候皇上,以皇上對她的寵愛程度,倘若日後……”

“靜芳,你跟了我這麼久,當真是沒什麼長進啊。”

靜芳立刻跪在地上,一臉惶恐的瞧着竇皇后。

“你起來吧。”竇皇后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靜芳起身,“娘娘……”

“你當真以爲這個柳如煙是無腦之人?”

“奴婢……”

“她落入華清池那日,穿的可是惠嬪的衣服,這份謀算,可是不簡單。還有,本宮問你,方纔你去傳話,她是否讓你久等多時?”

靜芳點了點頭,一臉憤懣的道:“這個柳如煙在屋子裡磨磨蹭蹭,囂張至極,仗着有皇上的幾分寵愛,便是連您也不放在眼裡。敢問宮中嬪妃,有誰敢讓皇后娘娘您等候多時?這柳如煙,當真是以爲她無法無天了嗎?”

“所以呢?”

“娘娘,恕奴婢說句大不敬的話,您就應該好好的處罰她一番,叫她知道您的厲害。您現在的處罰,不是處罰,反倒是賞賜。”這幾日,西‘門’焰雖是夜夜都來了柳如煙這裡,卻是不曾留過夜的。竇皇后此舉,當真是成全了柳如煙烏鴉變鳳凰的心思,叫靜芳看的好不生氣。

“哼,若是本宮當真是處罰了她,那纔是中了她的圈套。”

“娘娘?”

“她此刻正是受到寵愛之時,皇上雖尚未寵幸她,不過,那也是早晚之事。眼下,皇上因爲之前四皇子一事,對大皇子心存怨恨,對本宮也是諸多不滿,在這個節骨眼上,本宮若是讓這個被皇上喜愛的柳如煙有了可乘之機,你想,大皇子翻身的機會還會大嗎?”

皇后無容人之肚量,大皇子生母如此,又有何資格繼承儲君之位。賢能者,其母不必睿智

通達,可絕不能小肚‘雞’腸、斤斤計較、心生歹念。大皇子眼下儲君之位風雨飄搖,朝中大臣皆是觀望着西‘門’焰的反應,自己決不能給人落下任何的把柄。

靜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恕罪,靜芳該死,是靜芳愚笨了。”

“靜芳,你記着,往後,這柳如煙,不容小覷。”

“是,靜芳記住了。”

“娘娘,柳姑娘已經梳洗完畢。”有宮‘女’進來稟報。

竇皇后將無字的牌子放在琉璃盤上,‘交’給靜芳,“去,把這個‘交’給錢公公。”

……

一日後,紫香閣,惠嬪所住的宮殿。

“什麼?那個賤人被皇上封了純妃?”

妙雲點了點頭。

桌上的東西全都被掃落在地上,惠嬪氣怒萬分。

純妃?好一個純妃?自己入宮多年,且生下了七皇子,眼下卻還只是惠嬪,憑什麼她這個才入宮的‘女’人卻是妃位?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妙雲,你把七皇子給本宮找來。”

“是,娘娘。”

西‘門’斐匆匆忙忙的進了宮,往紫香閣而去。

“母妃”

一見西‘門’斐過來,惠嬪便是忍不住心中的氣怒,“你說誰也搶不走我的地位,叫我不要着急,可是現在你看看,那個賤人都被封了妃,我伴隨皇上十六年,卻還只是一個惠嬪,你說說,這叫我怎麼忍?”

“母妃,你先消消氣,身子是自己的,氣壞了身子不值得。”西‘門’斐安慰着惠嬪坐下。

有了兒子的安慰,惠嬪心中的氣怒消減了許多,她捶着‘胸’口,嘆道:“斐兒,這麼多年來,你父皇對我的好,我也是記着的,只是,我的份位太低,想要爲你爭取什麼,也是難上加難。我不能夠退縮,即便是惹了皇上不快,我也要爭得妃位。”

瞧着惠嬪眼中的殺意,西‘門’斐渾身一震。

“母妃,兒子從未想要更高的位置,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母妃萬不要爲了我去冒險。”西‘門’斐勸道。

惠嬪心中寬慰,知曉這是西‘門’斐不願意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嘴上答應了,心中卻是益發的想要上位。

母子兩個說了一會兒話,見惠嬪面‘露’疲憊,西‘門’斐扶着她去榻上歇息,便是出了紫香閣。

“妙雲,母妃有什麼情況,你第一時間到七皇子府來通知我。”西‘門’斐一臉嚴肅的道。

妙雲點了點頭,將此記在心裡頭。

送走了西‘門’斐,妙雲回到紫香閣,卻是見到了惠嬪娘娘最不喜歡的人柳如煙。

“見過純妃娘娘。”在場衆人跪地行禮。

柳如煙揚了揚下巴,看也不看衆人一眼,淡淡的道:“傳皇上旨意。”

衆人心神一擰。

“惠嬪已有悔意,朕赦惠嬪出殿,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柳如煙“嗯”了一聲,將聖旨‘交’給妙雲,對着守在紫香閣大‘門’口的來那個‘侍’衛示下,立刻,兩個‘侍’衛便是恭恭敬敬的走開。

“姐姐,妹妹來恭喜你了。”柳如煙推‘門’而入,笑嘻嘻的開口道。

未見惠嬪人影,她瞧了瞧四處,眼睛撇到屏風後躺在榻上的一個人影,走過去,又將方纔的話說了一遍。

榻上的惠嬪睜開眼睛,坐起身子,面無表情的看着柳如煙,“你來幹什麼?”

“我來恭喜姐姐,姐姐,皇上已經答應了我,放姐姐出來。”柳如煙挨着小榻坐下,用帕子掩着‘脣’,笑道:“說來還真是要對姐姐說聲抱歉,那日我走錯了地方,覺得冷便是隨意的從路過送衣服的宮‘女’那兒挑了一件披在身上,誰想卻與姐姐的衣裳如此神似,叫皇上都誤以爲落了水的是姐姐,妹妹這裡給姐姐陪個不是了,還請姐姐不要放在心裡。日後,妹妹和姐姐便是一家姐妹了,還請姐姐不要生妹妹的氣。”

她不說還好,一說,惠嬪心中更是氣怒,若不是她耍了詭計,如何能進到宮裡來。

這邊惠嬪生着氣,那邊柳如煙也在感慨。

“哎,妹妹真是託了姐姐的福,皇上對姐姐寵愛至深,若不然,也不會將穿着神似姐姐衣裳的我看成了是姐姐。姐姐,你都不知道

,那日皇上跳下水裡來拽着我,還一個勁兒地在我耳邊說着什麼‘不要死,朕不准你死’之類的話,姐姐,妹妹真羨慕你,能得皇上如此看重。”

看重?疼愛?

惠嬪心中冷哼。

若是西‘門’焰當真是看重她,疼愛她,又何懼與大臣的指指點點,不封她爲妃,反倒只是一個小小的嬪,害的斐兒也跟着她受苦。

“姐姐,你怎麼不說話?”

“你出去”對於柳如煙惺惺作態的模樣,惠嬪怒不可遏。

柳如煙冷哼一聲,“出去?惠嬪,別以爲我叫你一聲姐姐就是怕了你,現在,我可是純妃,你一個小小的惠嬪,竟敢對我如此放肆?”

“本宮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你個賤人,再不給本宮滾,本宮就要喊人了。”

“哦?”柳如煙挑了挑眉,“喊人?惠嬪,你以爲有人敢對我動手?”

“來人,來人那”

惠嬪走出屏風外,對着‘門’口大喊。

妙雲等人立刻便是進了來,“見過娘娘,娘娘有什麼吩咐?”

“本宮不想見到她,將她給本宮趕出去”惠嬪憤怒的指着柳如煙。

妙雲等人跪在地上,並不敢動。

“怎麼?你們是要造反了?本宮的話也敢不聽?”無人聽她的指揮,惠嬪氣的雙眼直凸了出來,瞧着十分的嚇人。

“娘娘,奴婢不敢。”

“還等什麼?快把她給本宮轟走!”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這可是純妃,作爲地位低下的宮‘女’,她們若是真的對純妃動手,將純妃給趕出了紫香閣,不用皇上發怒,但是純妃動動手指頭,以不懂規矩、以下犯上的罪名,便能將她們給淹沒在這諾大的皇宮之中。

惠嬪有着皇上寵妃的身份作倚仗,又有七皇子來庇護她,可她們卻無所倚仗。

孰輕孰重,以命來衡量,還是小命要緊。

“你們好,你們不敢,本宮自己動手。”惠嬪怒氣衝衝的走向柳如煙,伸手扯着她的手臂便是往外頭走。

柳如煙不敢置信,這個看着弱不禁風的惠嬪竟然有着一股蠻力,叫被拽着的她脫身不得。

柳如煙氣惱非常,她才被封了純妃,便被惠嬪如此對待,傳到別人的耳朵裡,只怕會笑掉大牙,這個惠嬪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她的容忍底線,她不能再忍了。

“你”

視線撇到一抹明黃的身影,柳如煙計上心來。

被惠嬪快要拽到‘門’邊的時候,身子一個踉蹌,重重的往‘門’上撞去,只將柳如煙撞得眼冒金星。一陣發暈。

“裝死?裝死也得給我起來,你個賤人!”

“惠嬪”

冰冷而憤怒的聲音傳來,惠嬪渾身一震。

與此同時,紫香閣立刻便是響起了柳如煙委屈至極的哭聲,“皇上……”

“純妃,你放心,朕定然會叫惠嬪給你一個‘交’待,不讓你受半分委屈。”西‘門’焰將地上的柳如煙抱在懷裡,柔聲安慰道。接着,他擡頭看向一旁的惠嬪,一臉的憤怒。

“朕真是沒想到,這些年來,你的脾氣竟然是越見越長,如此的目中無人。你一介嬪,居然敢對朕的妃子出手,你眼裡還有沒有規矩,還有沒有朕?”

惠嬪一臉的詫異、驚疑、惶恐、悲哀……種種情緒一一略上心頭。

“皇上,臣妾當初求您封我爲妃,您說,臣妾的母族沒什麼地位,大臣們會反對,即便是封我爲嬪,您也會以妃子的份爲來待我,要我也當自己是妃的份位。可是現在,皇上,這些都是臣妾胡扯的嗎?”

“你”

西‘門’焰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你給純妃道歉!”

“皇上,既然臣妾與妃的份位無異,臣妾放在叫純妃走,她不走,臣妾這樣做便沒有什麼不規矩的。”惠嬪一臉冷意。

“朕不和你追究規矩,可你出手傷人,必須要道歉。”

“皇上,道歉是嗎?好,皇上,只要你答應將臣妾晉升爲惠妃,臣妾便像純妃道歉。”寵愛算什麼,男人又算什麼,從今往後,所有的所有,她都只要爲她的兒子。以前是她傻是她笨是她被甜言蜜語‘蒙’住了眼睛,從

今晚後,她再也不會了。斐兒,你放心,母妃一定會爲你爭取到應當屬於你的東西。

“你,你竟敢和朕談條件?”西‘門’焰眼怒兇光。

“昏‘迷’”在地的柳如煙也是十分的心驚,若是惠嬪晉升成了惠妃,這日後,她定然會受到牽制,行事多加不便。

不行,絕不能讓西‘門’焰答應了惠嬪的要求。

“皇上……”柳如煙嚶嚀一聲,悠悠轉醒。

“純妃。”西‘門’焰低頭緊張的瞧着她。

柳如煙握住他的手,看着惠嬪,開口道:“皇上,你錯怪惠嬪姐姐了,姐姐她沒有推我,是我不小心自己撞在‘門’上的。我說話惹惱了惠嬪姐姐,惠嬪姐姐要趕我走,我請求惠嬪姐姐的原諒不願意走,惠嬪姐姐這纔要將我趕出去。走到‘門’邊的時候,我踩了自己的裙子,這纔不小心跌在了‘門’上。惠嬪姐姐沒有壞心思,還請皇上不要錯怪姐姐。”

柳如煙紅着眼睛看向西‘門’焰。

西‘門’焰瞧了瞧她,又看了看惠嬪,沉聲道:“好。”

柳如煙嫣然一笑。

“哼,惺惺作態,本宮纔不要你的假好心!”

“惠嬪”

惠嬪梗了脖子,對着西‘門’焰,一字一字的道:“皇上,天下人盡皆知,臣妾是您最寵愛的妃子,世人皆說您專情,獨寵臣妾一十六年,即便臣妾容顏衰老、年輕不再、容顏消退,你也對臣妾寵愛不減。”

聽着惠嬪的話,西‘門’焰眼簾低垂。

“是以,咱們北國的‘女’子,沒有一個不是想入到宮裡來伺候皇上的。可是皇上,倘若臣妾說,這一十六年的寵愛都是假的,您說,北國的臣民會怎樣看您?天下人又會如何看您?”

西‘門’焰憤怒至極,“惠嬪,難道朕這些年對你的寵愛都是假的?”

“皇上,若是您不想如此,那便封臣妾爲惠妃,至此之後,皇上您做什麼,臣妾都不會多說一句,便是在臣民面前,臣妾也只當與從前一般。臣妾知曉,皇上甚愛純妃,”惠嬪跪在地上,“臣妾願當靶子,替純妃擋去所有的明槍暗箭,只求皇上封臣妾爲惠妃。”

西‘門’焰深深地瞧着惠嬪,神情有着片刻的恍

惚。

柳如煙聽得也是心中一動,被封爲純妃,她固然欣喜,可作爲靶子,後宮‘女’子嫉妒仇恨的對象,她卻也是暗暗心驚的。若是有惠嬪在前,替她掃平所有的障礙,到那時候,她再收拾惠嬪,亦不失爲上上之策。

思及此,柳如煙眼中一片霧水。

“姐姐……”她哽咽着說不出來,接着回頭看向緊抿着‘脣’一言不發的西‘門’焰,“皇上,臣妾不要姐姐爲臣妾冒這個險,這太殘忍了。”

西‘門’焰看了眼她,接着看向惠嬪,良久才道:“你不後悔。”

“臣妾絕不後悔。”

“好”西‘門’焰攙扶着柳如煙站起來,冷冷的瞧着惠嬪,“等會兒錢公公會將你晉升爲惠妃的‘玉’蝶送來,記住你的本分,還有你今天說過的話。”

“臣妾謝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柳如煙被西‘門’焰握着的手一緊,心中卻是極爲得意。有了惠嬪,哦不,現在應該叫惠妃了。有了她在前替她擋災,她在宮裡還愁平步青雲?

“純妃,走。”再不看惠妃一眼,西‘門’焰扶着柳如煙的腰肢,兩人走出紫香閣。

“娘娘……”

跪在地上的妙雲等人面面相覷,不敢相信轉眼之間,惠嬪便成了惠妃。

“今日之事,誰趕泄‘露’半句,仔細你們的腦袋。”

惠妃環視衆人,冷冷的道。

“是,娘娘。”衆人身上驚出一股冷汗,連忙匍匐在地。

……

當日下午,若水閣。

“這柳如煙成了純妃,想不到這惠嬪竟然也成了惠妃,這宮裡的局勢,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了。”

西‘門’宜芳與顏霜坐在若水閣附近的亭子裡,感慨道。

顏霜給她斟了杯茶,遞過去,笑着道:“局勢如何你也不必憂心,左右,你再過兩日便是要離宮了。”

“嗯,”西‘門’宜芳微笑着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已經同父皇請了旨,父皇也答應的很是爽快。公主府是以前便是有的,只不過因爲我還未成年,便是住在宮裡頭。

如今我辦了簪‘花’會,又是成年了,便能搬到八公主府。八公主府雖然有些老舊,卻是所有公主中最大的一座公主府,收拾收拾便是好了。倒時候,咱兩要是對安排的人佈置的不滿意,也可以自己動手。”

“對的。”

“好了顏霜,我先回去收拾東西了,你也早些收拾了,後天一早,咱兩一塊走。”

起身送走了西‘門’宜芳,顏霜回了若水閣,與紅兒收拾着若水閣裡的東西。她們帶來的東西並不多,沒一會兒的工夫便是收拾妥當了。

“唉,顏霜,你說惠嬪這妃位升的也太快了點兒吧,以前她是寵妃的時候都還只是一個嬪,怎得柳如煙進宮沒幾日,她卻是惠妃了?這裡面一定有貓膩!”魚魚吐着泡泡,一邊玩一邊道。

顏霜‘摸’了‘摸’它的頭,笑着道:“你啊,就別想這些事了,咱們再過兩天就要走了,你想不想在北國的皇宮好好地逛逛?”

魚魚眼睛閃閃發亮,“這行嗎?”

“怎麼不行?這些天,聽說我要走,宮裡的妃子還有竇皇后可都是幾位的惋惜,對於我這麼個小小的要求,自然也會滿足的。嗯,要是怕出現什麼狀況,咱們把西‘門’宜芳也叫上。只是到時候,你還得好好地控制情緒,不要暴‘露’了,知道嗎?”

魚魚的腦袋點成了小‘雞’啄米,一臉的興奮。

對於惠嬪晉升成了惠妃這件事,顏霜等人不着急,宮裡有人卻是着急的很。

椒房殿。

“娘娘,這惠嬪晉升妃位也晉升的太詭異了。”靜芳小聲的道。

竇皇后一言不發,動了動手邊的椅子上的某個凸起處。

沒過一會兒便是有一個黑衣人出現在椒房殿中。

“說。”

“娘娘恕罪,小的並未查出惠嬪晉升的原因。”

竇皇后垂下眸子,擺了擺手,那人很快的退下。

“娘娘……”靜芳不安的開口道。

竇皇后站起身,在椒房殿內踱步。

靜芳不敢打擾她,只安靜的站在原處。

“如今惠嬪成了惠妃,七皇子等

於是多了一份爭奪儲君之位的希望,加上作爲皇上最爲寵愛的皇子,他,興許是他皇子最大的敵人。”竇皇后低喃道,“靜芳”

“娘娘。”靜芳走到竇皇后身前。

“傳本宮的令,請國舅爺入宮。”

“是,娘娘。”

另一邊,滄海閣,同樣是燈火通明。

“沒想成惠嬪竟然會翻身成了惠妃,我倒是小瞧了她。”

“娘娘……眼下三皇子在漠北,朝中局勢瞬息萬變,奴婢還聽說,皇后娘娘召集了國舅爺入宮,咱們應該怎麼辦?”

溫淑妃瞧着自己的指甲,不緊不慢的道:“如今,七皇子也成了爭奪儲君之位最爲有利的人選之一,咱們只管坐山觀虎鬥便是。”阿離因爲之前暴‘露’的勢力,叫大家不敢小瞧他。可他並不得西‘門’焰的喜歡,眼下又被貶到漠北鎮守,朝中大概不會有多少人想起他來。只等大皇子西‘門’文和七皇子西‘門’斐,這兩派鬥得個兩敗俱傷,到時候她在收拾殘局,爲自己的兒子鋪路便是。

想到這裡,溫淑妃臉上終於‘露’出了自從顏霜來北國之後的第一個笑容。

------題外話------

嗯,好多天都是三千字打醬油,今天努力更新,還請大家笑納。

稍後晚點(也不知道會不會超過零點),會有一章補更。

感謝大家的支持哦,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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