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臣妾便將那魚兒給抱在了懷裡,誰知那魚兒卻是將臣妾‘弄’得一身狼狽,臣妾知道這是八公主和郡主喜歡的魚兒,臣妾也沒想着要計較,可是八公主說,她說……”柳如煙話到這裡,怯怯的看了眼西‘門’焰,一副想說也不敢說的樣子。
西‘門’焰眉頭緊皺,“她說了什麼?”
柳如煙張了張嘴,囁嚅了半響才道:“她已經告誡過臣妾,魚兒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皇上,八公主根本就是知道了魚兒會如此,纔將魚兒‘交’給了臣妾,臣妾在宮中舉目無親,也沒個依靠,唯一的依賴便是皇上您,皇上……”
柳如煙的眼裡又是擠出一行淚來,啪嗒啪嗒的跟不要錢似得掉在地上,委委屈屈的看着西‘門’焰。
“來人,請八公主和郡主過來。”西‘門’焰冷聲吩咐道。
等候在偏殿外的錢公公很快的便是帶着人去御‘花’園尋找八公主和顏霜。
御‘花’園內,西‘門’宜芳驚喜的瞧着魚魚,和它不停的說着話,倒是忘記了去別處。顏霜看她開心的如同孩子似的臉,也沒打攪她。
這一停頓,倒是省了錢公公不少尋找的工夫。
“見過八公主,郡主——”他對來兩人分別行禮道,擡眼好奇的掃了掃西‘門’宜芳懷中的魚兒。
“錢公公?可是有什麼事情?”西‘門’宜芳擡起頭。
“皇上有請。”
西‘門’宜芳和顏霜各自‘交’換了一個眼神,知曉這定然是柳如煙去西‘門’焰那裡告了狀。正好,她也能夠好好地替魚魚出一口惡氣。
剛纔,在御‘花’園裡待着的時候,她可是問了顏霜魚魚爲什麼不喜歡柳如煙,而且好似很厭惡的樣子,顏霜便是將當初魚魚同柳如煙的過節給告訴了她。
柳如煙曾經要殺了魚魚?
這還了得?被奉爲北國神魚的魚魚,那可是比帝后還要高貴神聖的存在,誰傷了它,北國的百姓們都不會答應。
柳如煙好大的膽子,她要找死,自己可不能攔着她。
“見過父皇(皇上)。”
御書房偏殿,西‘門’宜芳和顏霜紛紛對西‘門’焰行禮。
柳如煙站在西‘門’焰身邊,冷冷的掃了兩人一眼,心道:今兒個非得讓你們兩個知曉我的厲害。
“聽純妃說,你的魚兒辱沒了純妃?”西‘門’焰淡淡的開口。
西‘門’宜芳噗嗤的笑出聲來,“父皇,魚兒可是沒有思維的,怎麼能說是辱沒了純妃娘娘呢?而且,我已經告誡了純妃娘娘,魚兒頑皮,純妃娘娘自己也說了,她不會在意,怎麼轉眼間,父皇卻是知道了?”
話到這裡,西‘門’宜芳嘲諷的看了眼柳如煙。
這般惺惺作態的‘女’子,父皇怎麼會封了她做妃子?西‘門’宜芳心中直搖頭,對西‘門’焰的品味和審美越來越不敢苟同。
“八公主……”柳如煙怯怯的開口,西‘門’宜芳和顏霜不用看她,就知道她又在白蓮‘花’狀的裝可憐。
“臣妾乃是皇上的宮妃,舉止外貌都是代表着皇室,此魚辱及我的外貌,令宮中宮‘女’‘侍’衛一干人等瞧見,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是這條辱沒了皇室尊嚴的魚。八公主,作爲皇家的‘女’兒,您不能這麼糊塗的護着這條魚啊?”
柳如煙條理清晰,信口開河,將由她挑起的事情硬生生的說成了關乎皇家顏面,直叫西‘門’宜芳暗暗地翻了個白眼。
這柳如煙也真是太不要臉了,她能代表皇室?
真虧她敢開口。
西‘門’宜芳和顏霜聽得都很是不屑,西‘門’焰卻是眉頭緊皺,“純妃說得也不無道理,小八,你把此魚留下,‘交’由純妃處置。”
柳如煙眉宇間浮現一抹得意的笑,挑釁的瞧着西‘門’宜芳和顏霜。
“父皇,兒臣還有一事稟報。”西‘門’宜芳也是笑了,對着西‘門’焰開口道。
西‘門’焰點了點頭,“說。”
“父皇,您有所不知,此魚乃是郡主的寵物。”
這話叫西‘門’焰緊皺的眉頭卻是紓解開來,顏霜的寵物,很好。
“純妃方纔已經說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是一條魚。”
“皇上英明。”西‘門’焰明確表示站在自己這邊的態度,叫柳如煙極是欣喜。果然,皇上是寵愛她的。這回,看你們還如何保住這條死魚!
顏霜,這是本宮給你的警告。
你和本宮的賬,本宮會一筆一筆的找回來。
“父皇,此魚除了是郡主的寵物,也是我們北國的神魚!”
柳如煙得意了沒一會兒,卻是被西‘門’宜芳又一句話給驚住了。
被驚住的還有西‘門’焰。
他一臉肅容,“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柳如煙有些氣急敗壞的開口道:“八公主,神魚乃是北國神物,只生活在傳說之中,八公主你隨便說一條魚是神魚,傳了出去,豈不是叫天下人所恥笑?”
“父皇,您若不信,大可當面一試。”
“皇后娘娘駕到——”
唱喏聲從‘門’外傳來。
西‘門’宜芳和顏霜轉身,正對着竇皇后邁入御書房偏殿的臉。
“臣妾見過皇后。”竇皇后盈盈一拜,大氣的華貴完勝惺惺作態的柳如煙。
“見過皇后娘娘。”柳如煙等同時對竇皇后行禮。
西‘門’焰從椅子上下來,“皇后怎麼來了?”
“湊巧路過而已,聽說八公主和郡主也在此處,臣妾便是來了。怎麼八公主跪在地上?皇上,可是八公主犯了什麼錯處?”竇皇后驚訝的道。
西‘門’宜芳眼中一片笑意。
母后哪裡是碰巧路過,分明是聽說了自己與柳如煙在御‘花’園的爭端,趕過來替她解圍的。
“母后,我懷裡的神魚得罪了純妃娘娘,純妃娘娘想要神魚領罪。”
“‘混’賬——北國的神魚豈可進犯!”竇皇后冷聲喝道,目光不悅的審視着柳如煙。
第一次見到竇皇后如此冷冽的神情,柳如煙渾身一顫,偏殿中的氣息壓抑的厲害,叫人喘不過氣來。
比起在後宮中屹立多年,經歷了無數腥風血雨的竇皇后,才進到皇宮中,略略施了小伎倆的柳如煙哪裡會是從血堆裡‘摸’爬打滾過來的竇皇后的對手。
當即,柳如煙身上的氣勢便是弱了一份,“皇后娘娘此話言之過早,這魚是不是神魚,還有待皇上定奪。”
竇皇后掃了眼她,並不說話。
一開始,她將柳如煙視作一枚棋子,一枚攪‘亂’後宮替她掃平敵人的棋子。然而,當柳如煙被封爲純妃,緊接着惠嬪也被封爲惠妃的時候,竇皇后對柳如煙卻是失去了這份耐心。
後宮之中,她最大的敵手,一是溫淑妃,二是惠嬪。眼下惠嬪晉升爲惠妃,等於是最受西‘門’焰寵愛的七皇子西‘門’斐,增添了向儲君之位靠攏的保障,朝中大臣,至少會有三分之一的人暗中支持西‘門’斐,她心裡頭哪能不恨柳如煙!
“那就請皇上做個定奪吧。”竇皇后轉頭看向西‘門’焰,笑着道。
“父皇,神魚通曉人‘性’,只要您說幾句話,看神魚是否明白便能判定。”
西‘門’焰點了點頭。
西‘門’宜芳起身,恭敬的將魚魚放在桌上。
“北國世代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偏殿內,西‘門’焰威嚴的嗓音傳進每一人的耳朵裡,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桌上的魚魚那裡。
西‘門’宜芳的心微微地提了起來,父皇這句話有些深奧了,魚魚能夠理解嗎?
見西‘門’宜芳如此神情,柳如煙心底卻是雀躍起來。
只有顏霜和魚魚,心中一片澄明。
時間過得很慢,每一秒都像是煎熬。然後,桌上的魚魚,動了。
有人驚呼出聲,隨即被西‘門’焰凌冽的目光掃過,立時,全身冷汗連連,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再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嗓音來。
西‘門’焰心中驚駭非常。
眼前如此奇異的景象,若非他親眼所見,定然會認爲是天方夜譚。
竇皇后等人也是瞪大了眼珠子。
桌上的魚魚從白‘色’的袋子裡爬了出來,瞧了瞧四處,發現桌上安置有一張宣紙,立刻便是託了溼淋淋的身子挪過去,停在宣紙左邊的位置,微微歇了口氣,便是甩動着尾巴,在宣紙上來來回回。
衆人瞧得目瞪口呆。
及至魚魚停下,偏殿內再無一絲聲響,衆人都未回過神來。
西‘門’焰緩步走到桌前,竇皇后等人見狀,也是跟了上去。
魚魚停在宣紙的右邊,只見白‘色’的宣紙上印着未乾的水痕,水痕從左至右,赫然是八個大字: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想不到,朕也能親眼所見傳說中的神魚!”西‘門’焰略有失態的道。
“呵——”竇皇后笑出聲來,隨即跪在地上,大聲的道:“臣妾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北國現神魚,此乃萬世千秋之吉兆。”
千秋萬世!
每一個皇帝,最大的夢想,不外如是。
“好,千秋萬世,好!”西‘門’焰控制不住心頭戰慄的興奮,驚喜‘欲’狂。
皇后跪在了地上,其他人也是跪了下來,齊道:“北國神魚,萬世千秋。”
顏霜擡頭看向桌上的魚魚,魚魚也是看着她,兩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皆是笑意。
心中‘激’‘蕩’平靜下來,西‘門’焰朗聲道:“來人,傳召文武百官。”
不一會兒的工夫,諸位大臣,人人便是都收到了皇宮傳召。
“皇上急詔,可是有大事要發生了?”尚書大人的夫人問道。
杜尚書皺了皺眉,“宮闈之事,萬不可輕易揣測,夫人,你且安心在家裡頭等着,爲夫去去便回。”
杜夫人替杜尚書整了整衣冠,一臉擔憂的目送他離開。
出了尚書府,杜尚書上了馬車,便飛快的往皇宮疾馳而去。
“尚書大人,皇上召集我等,大人可知是何事?”杜尚書手底下的幾個官員見他從馬車上走下來,立刻過來問道。
杜尚書搖了搖頭,“本宮也不知曉,”他見幾人都是一臉惶惶的模樣,出言安慰道:“幾位大人不必憂心,待進了金鑾殿便可知曉。”
幾位大人稍稍安定下來。
“諸位大人,請——”
一身飛魚服的錢公公,手執拂塵,走出來道。
“錢公公,你可知曉皇上召集我等是爲了什麼事情?”丞相柳義鬆上前問道。在場的其他大臣都是豎起了耳朵,目光集中在錢公公身上。
錢公公臉上笑出了褶子,卻是道:“諸位大臣進了去便能知曉。”
雖說錢公公什麼也沒說,但他臉上的笑以及愉快輕鬆地表情,卻也是叫在場的大臣們將放在嗓子眼裡的緊張和擔憂減輕了不少。
大臣們陸陸續續的進了金鑾殿,文臣武將分列兩邊,一一站好。
未多時,明黃‘色’九爪金龍的西‘門’焰便是從金鑾殿外走上龍椅。他臉上帶着掩不住的笑容,叫金鑾殿內尚且有些惴惴不安的大臣們終於是將擔憂的心放進了肚子裡。
皇上如此,緊急召見他們之事,必然是一件喜事。
“臣等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待西‘門’焰在龍椅上落了座,所有的朝臣便是跪拜在地,齊聲道。
“諸位愛卿平身。”
威儀的帝王聲中,依舊是掩不住的笑意。
衆大臣起身,文官之首的聞太師上前一步,笑着道:“臣等愚昧,不知皇上因何事而喜?”
“聞太師問得好,朕今日召集諸位愛卿,實在是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訴諸位。”西‘門’焰哈哈大笑,說道。
啪啪,兩下巴掌聲過後,錢公公等人擡着一樣被黑布‘蒙’着的東西進到金鑾殿來。
諸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皆是一頭霧水。
“諸位愛卿想必都聽過神魚的傳聞。”西‘門’焰開口。
“啓奏皇上,臣等在北國長大,神魚之說無人不曉。”
西‘門’焰獻寶似的朝着衆人道:“今兒個,朕就讓你們見見神魚的真面目。”
一句話,如驚雷,叫所有的大臣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神魚?皇上說的是神魚,只在傳說中,卻無人見過的神魚?
天!
西‘門’焰一個示下,錢公公便是用力的將黑布給揭開。
霎時,被透明的琉璃盞盛裝着的魚魚便是暴‘露’在了朝臣面前。
天子的話,自然是不容置疑的。
“皇上,這就是神魚!”聞太師又驚又喜的道。
一品大將木將軍是個大老粗,一雙虎目瞪得老圓,眨也不眨的瞧着琉璃盞中的魚魚,看不出它與自己吃的魚有什麼不同之處。
木將軍是個心直口快,有什麼就說什麼的人,當即便是扯了嗓子道:“皇上,這就是神魚啊,怎的同臣家裡頭日日吃的魚沒什麼兩樣?”
西‘門’焰一天的好心情被木將軍這一揶揄,頓時便是變了臉‘色’。
“木將軍,你是在質疑朕的話?”
木將軍立刻便是跪在地上,“臣不敢。”
“哼,你敢,朕看你敢得很。”西‘門’焰知曉,心存疑慮的不止是木將軍一人,當即又是拍了拍手。
錢公公端着一個托盤從西‘門’焰身邊下到朝臣中。
“諸位大人,此乃神魚之手筆。”說着,錢公公便是將魚魚用水寫在宣紙上的八個大字展示給衆人看。
宣紙上,一左一右是兩條魚的身影,中間便是魚魚用尾巴掃出來的八個字。
也許真的有神魚之說,只是用普通的水寫下的八個字,以及落在宣紙上的所有印痕,直到現在,依舊是清清楚楚,就好似魚魚之前落在紙上的並不是普通的水一般。
“皇上,此乃天佑我北國之兆啊,臣等恭喜皇上。”聞太師只是看了一眼,便跪在地上對西‘門’焰道。
其他大臣見狀,已是跪在了地上。
西‘門’焰大笑,“哈哈,欽天監聽令。”
欽天監渾身一抖,朗聲道:“臣在。”
“朕命你算出最快的良辰吉日,朕要修建神魚殿。”
修建神魚殿,此舉非同小可。一來,北國的百姓知曉了神魚在宮中,心中就會越發的安定。二來,神魚乃是福、吉的象徵,有了神魚鎮守北國皇宮,還不愁北國富強民安!
跪在金鑾殿上的大臣們都是心思透亮之人,當即便是明白了西‘門’焰的意圖。
欽天監心情‘激’動,“臣定不負吾皇囑託。”
“好,”西‘門’焰點了點頭,“朕會發布詔書,昭告天下,神魚現身,普天同慶。”
“皇上英明。”衆人齊聲道。
西‘門’焰氣宇軒昂,帶着一身的貴氣和喜氣走出金鑾殿。
不多時,詔書便是貼滿了北國都城——上京的大街小巷,其他的公文,亦是快馬加鞭的趕往北國各個都城。不出三日,北國的百姓們便是沸騰了。、
神魚,神魚在北國,在上京!
待得西‘門’焰命宮廷畫師將魚魚的形貌描繪出來,各地便是開始修建起神魚廟。
北國上下,一片歡騰。
然而,若水閣,顏霜卻是急白了頭。
魚魚是神魚的身份得到了證實,柳如煙也因爲對神魚不敬,而關在宮中受罰,魚魚也得到了應該有的榮耀,然而——
她們卻是要分離了。
逐月一言不發,薄薄的‘脣’緊緊的抿着。
“逐月,對不起,都怪我,要是我不帶魚魚在皇宮裡走就好了。”顏霜自責的道。
逐月還是沒說話,很顯然,他是在生顏霜的氣。
“顏霜,幫我搶回魚魚。”魚魚目前被西‘門’焰強行放置於北國皇宮目前祭天的神殿,大內高手明暗‘交’接的保護着,戒備深嚴,不是單槍匹馬的他就能夠成功搶回魚魚的。
“我會,可是逐月,我們先不要衝動,魚魚定然也在想着辦法出來。”
“想辦法?”逐月冷冷的掃了眼顏霜,那眼眸中的冷意,直叫顏霜心中發涼。
一直以來,逐月在她的印象中,是溫雅如‘玉’、好似謙謙君子一般,不會輕易發火的男子。然而此刻,顏霜卻明白了,逐月並不是沒有脾氣。
可能要失去魚魚的事實,讓他焦躁,讓他不安,讓他忘記了一貫的溫潤如‘玉’。
顏霜垂下眼眸,心道:或許,逐月是真的將魚魚給印在了心上。
“逐月,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聽了,大概就能明白我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逐月一臉冷肅。
“魚魚並不是普通的魚類,她身體裡的靈魂,同樣是人。”
顏霜的一句話,叫逐月的眼眸變得深邃。
“至於其他的,我就不說了,如果魚魚想告訴你,它會同你說的。”顏霜接着道。
“然後呢?”逐月一臉的嘲諷,“是不是就因爲這樣,你不打算去救它!顏霜,我真是的看錯了你,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這樣的自‘私’!”
顏霜渾身一震。
“逐月,你認爲我就不想救魚魚嗎?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最親近的人,我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被關在冷冰冰的宮殿裡?”
逐月下巴線條緊繃的厲害,他沉默着,顯然是認同了顏霜自我批評的這番話。
“逐月,我問你,我們將魚魚給‘弄’出來了,又如何?她現在是神魚,你認爲西‘門’焰會放過偷了神魚的人?你真的要帶着魚魚,被追殺着‘浪’跡天涯,整日裡東躲西藏打打殺殺?”
“我會拼了‘性’命的保護她。”
逐月一字一字的沉聲道。
“我信你,可是,你想過魚魚會同意你這麼做嗎?逐月,魚魚她也喜歡你,你知道嗎?”
逐月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顏霜。
“要救魚魚,就要想個萬全之策。”
逐月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方纔,對不起。”
顏霜笑了笑,“你的心情我都明白,看到你爲魚魚如此,我很高興。”
……
祭天的神殿。
殿內空曠至極,滿室全是燃燒的燭火。魚魚趴在琉璃盞邊沿,眼睛眨也不眨的瞧着周圍。
神殿內沒有一絲的聲音,冷冰冰的,毫無人氣。
魚魚暗道:讓我在這裡,我纔不願意,得想個法子纔是。
……
北國後宮,各處。
椒房殿。
“皇后娘娘,您今日看起來心情很好。”
竇皇后臉上帶着笑,“宜芳是個好樣的。”北國出現神魚,只要神魚顯示大皇子乃是天命所歸的真命天子,其他人如何爭鬥都無用。人心所向,大皇子必能繼承大統。
想到這裡,竇皇后被惠妃和七皇子‘弄’得急躁的心,此刻變得很是平靜。
動了這份心思的當然不止是竇皇后,滄海閣,溫淑妃亦是一臉的笑意。
“娘娘——”
“珍珠,本宮的令都傳下去了嗎?”
珍珠恭敬的點了點頭,“回稟娘娘,奴婢照着娘娘的吩咐,已將娘娘的指令傳達給了北國各處的暗衛。只待時機成熟,娘娘一聲令下,便能行事。”
“好。”溫淑妃站起身,“三皇子那邊如何?”
“娘娘放心,漠北前陣子雖是起了流寇,可後來都被官兵鎮壓了下來,娘娘不必爲三皇子擔憂。”
“嗯,今日你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謝娘娘恩典。”珍珠告退。
溫淑妃走到窗臺前,瞧着若水閣的方向,神情不若往常一般的厭惡。
顏霜,你總算做了件叫本宮滿意的事。爲着這個,本宮便留你一命。
“來人——”
不消片刻,便是有宮‘女’進來,“參見娘娘。”
“你將這‘花’送到若水閣去,不要驚動郡主。”溫淑妃指了指一盆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花’道。
宮‘女’點頭,抱着‘花’出去。
紫香閣。
惠妃眉頭緊皺。
“若是沒有這神魚的存在,以斐兒在他父皇心目中的地位,儲君之位比起大皇子和三皇子來,可能‘性’便是更高一些,只是眼下……神魚卻是個異數。若它指定斐兒爲真命天子,倒是叫她省了心,若是它指定的是別的皇子,到時候就別怪她手下無情……”
遠在千里之外的大周,太師府。
顏無忌在房內踱步。
以顏霜對那條魚的看重,如今魚被認定爲神魚,顏霜定然會想盡辦法來救那條魚,此舉甚是危險。若是敗漏,被西‘門’焰所知曉,定然不會饒過顏霜。
“參見主子——”
一個黑衣人出現在屋內。
顏無忌擡起頭,沉聲道:“人都齊了嗎?”
黑衣人點了點頭,推開窗戶。
窗外,黑壓壓的一片,跪伏在地的黑衣人,統共有三十九名。人數雖少,但他們個個卻都是以一擋百的好手,便是十萬大軍,也輕易奈何不了他們。
這些黑衣人,乃是顏無忌這些年來訓練出來的最好的暗者。
“參見主子。”
諸人齊聲道。
顏無忌走到外頭,眼眸從衆人身上一一掠過,“你們聽着,從此刻起,日夜兼程趕往北國,保護我的妹妹,聽她調遣。”
在場衆人沒有人遲疑。
顏無忌將一枚令牌‘交’到領頭的黑衣人手中,“把這個給她。”
“是,主子。”
“你們去吧。”
話落,四十個黑衣人盡數消失在黑夜中。
北國邊境,漠北。
“主子,此事萬萬不可,皇上命主子鎮守漠北,若是主子先下離開,被有心人利用,於主子極爲不利,還請主子三思。”吳立跪在地上,沉聲勸道。
“三思?”
冰冷中帶着怒氣的嗓音從高處傳來。
吳立強忍住顫慄的身子,咬牙道:“主子,圖魯已在主母身旁,還請主子不要太過擔憂,圖魯定然會將主母護好。主子,萬萬以大局爲重啊,主子。”
“大局?”
西‘門’離從桌後走出來,居高臨下的審視着跪伏在地的吳立,緩緩地‘抽’出腰間的倉寒。
冰涼的劍鋒直指吳立咽喉,銀‘色’的光輝好似來自地底深處的萬丈玄冰,散發着叫人懼怕的冷意。
“讓開——”
吳立未動。
劍鋒從喉間劃過,吳立未曾感覺到痛苦,一抹鮮紅便是染紅了冰涼的劍刃。
“我再說一遍,讓開——”
西‘門’離眼中殺意畢現。
吳立驚駭萬分,腦子裡一片空白,西‘門’離是真的要殺了他。
等吳立回過神來,他已經往旁邊挪動了三寸,屋內,空無一人,只有地上的血跡以及脖間的刺痛,說明了這一切並不是吳立的幻覺。
漠北十里營地之外,昔日流寇作‘亂’之地。
“孃的,這天兒怎麼這麼冷?”
“冷?要不我給你暖暖。”一臉刀疤的男子一聽清秀的男子說這話,立刻便是湊了上來。
清秀男子一頭黑線,提起手便是對着刀疤男的腦袋一陣‘亂’拍,罵道:“敢吃小爺我的豆腐,找死!”
“喲,打情罵俏呢這是,大傢伙快來看吶。”兩人的舉動被另一人瞧見,扯了嗓子便是大喊,緊接着,沒一會兒,這裡呼啦啦的便是圍上了一羣人,一個個笑嘻嘻而曖昧的瞧着打罵着打刀疤男的清秀男子。
“又秀恩愛呢,酸不酸那?”
“我去你大爺的,信不信大爺我這就把你的弟弟給割掉,叫你做不成男人。”清秀男子氣急敗壞的罵道。
那人‘性’質更高,“來啊,你來啊——”
清秀男子隨便在地上抓了樣東西便是要過去。
刀疤男急了,攔在他面前,怒道:“不許你看別人的弟弟,要看也只能看我的!”
“哈哈——”
周圍鬨笑開來。
清秀男子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揚起手裡的東西便是道:“我先滅了你——”
刀疤男見他動怒,立刻便是跑了起來,邊跑嘴裡還邊賤笑道:“你要是滅了我,這以後下半輩子的幸福可是怎麼辦……哎呦,你來真的……”
“噓——有人過來了。”突然地,刀疤男喊了一句。
立刻,所有人便都是停了下來,神情凝重的仔細聽着。清秀男子恨恨的瞪了眼一臉肅容的刀疤男,轉頭亦是緊張的盯着發聲處。
嘚嘚嘚——
很是急促的跑馬聲從遠處傳來。
“抄傢伙。”
稀稀拉拉的一陣聲響過後,衆人手中都是多了一樣工具,聽着刀疤男的指示,埋伏在各處。
馬蹄聲越來越近,衆人也是越來越緊張。
月光下,帶着銀‘色’面具的男子拉住馬繩,衆人聽得馬兒一陣嘶吼,繞着原地打了幾個轉,終於是停了下來,十分不滿的甩動着尾巴。
“主子!”
認清來人,刀疤男站起來,驚喜的喊道。
其他人一聽,心中鬆了一口氣,跟着刀疤男走到帶着面具的男子身前。
“去上京。”男子不帶任何感情的嗓音傳來。
刀疤男心中一陣‘激’動。
終於是等到了爲主子效力的時候了。他舉起手裡頭的大刀,朝天直指,大聲道:“弟兄們,去上京。”
傳話完畢,面具男騎馬揚長而去。
刀疤男遠遠地看着他,嘴裡不停地喊“主子,等等我們,讓我們保護你”,可面具男騎馬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追了沒一會兒便是失去了影子。
“主子呢?”收拾了東西出來的衆人問道。
刀疤男負手而立,“主子說了,他先行一步,讓我們儘快趕到。”
衆人眨了眨眼睛,對這話有點不敢相信。
主子那麼冷的人,會說這麼貼心的話?
對衆人懷疑的視線視而不見,刀疤男咳了一嗓子,道:“人都到齊了嗎?”
衆人一臉正‘色’,“到齊了。”
“好,出發——”
……
翌日,神殿內發出一聲慘叫。
“怎麼回事?”
御林軍頭領立刻闖入神殿,隱在神殿暗處的暗衛亦是一臉的戒備。
“神魚,神魚它……”
一刻鐘後,御書房。
“皇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錢公公踉踉蹌蹌的進到御書房。
西‘門’焰不悅的擡起頭,怒道:“什麼事如此慌張?”
“皇上贖罪,”錢公公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神魚出事了。”
什麼?
西‘門’焰幾乎從龍椅上跳了起來,腳步匆忙的往神殿而去。錢公公從地上爬起來,尾隨其後。
“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御林軍見西‘門’焰過來,同時跪在地上行禮道。
西‘門’焰大步進到神殿,銳利的眸子直掃琉璃盞中的魚魚。
只見魚魚神情萎靡,眼珠子都翻成了白‘色’,看着便是要活不久的模樣。
才昭告了天下神魚在皇宮不過一日,神魚便是成了這幅模樣,西‘門’焰怒不可遏。
“傳太醫——”
立時,太醫院的所有太醫便是都出現在了神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