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夫人並不把他的氣話放在心上,依舊伸出手,公孫儀子往旁邊縮了縮,似乎是想要多開公孫夫人伸過來的手臂。不過,他這一閃,卻是方便了逐月。
逐月大手一撈,公孫儀的後頸便是被提了起來,他來沒來得及抗議,就到了公孫夫人香香軟軟的懷裡。公孫夫人就好似抱住了水上的浮木一般,將他抱的死緊死緊。
“夫人,我先回去了。”
公孫夫人對逐月送公孫儀回來的行爲十分的感激,笑着道:“好。”
公孫儀不甘的瞧着馬車遠走,大聲的喊道:“魚魚,我會來找你的,記得咱兩的約定。”
公孫夫人和所有的家丁、小廝都呆住了。
少爺這是在……泡妞?
不過,這個年紀是不是……太逆天了!
公孫夫人一怔過後,所有的心神都放在公孫儀凹癟下去的小臉上。
“儀兒,你怎麼瘦的這麼厲害……”
三皇子府。
顏霜立在窗前,遙望着遼闊的灰濛天空和白雲,那層層疊疊的雲擠擠蓋蓋,好似有一種山雨來的氣勢。 шшш ▪TTKΛN ▪¢ O
不知道西門離怎麼樣了?
顏霜幽幽的嘆息一聲,心內一陣悵惘。
他離開這麼久,她益發的想念他了。
……
岷江五十里遠外的空闊之地,一條長而寬的江阻擋在衆人面前。幸好江上有一座橋,然而,連下了三場的大雪卻是將橋給覆蓋住。
江面都結了冰,船隻無法行走,要過江,只能從橋上走。
當務之急,便是清理橋上堆積的積雪。
一個灰色的大帳內,西門離摩挲着一張皺巴巴的帶着墨香以及隱約女子清雅香味的紙,冷漠的眼珠溫繾綣。
真想快些見到了你,阿霜。
“回稟三皇子,積雪已經清理乾淨,大皇子請三皇子一道去帳內議事。”衛兵的聲音從大帳外傳來,西門離小心的將紙條收在懷裡,冷聲道:“我知道了。”
西門離掀帳而出,頎長的姿,冷漠疏離的面容,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叫士兵都忍不住低下頭,心中又敬又畏,可更多的還是畏懼。
大皇子的營帳離他的並不遠,繞過三個大帳和一個空曠的地界巡邏的士兵,便是到了。
雖說去岷江賑災,一路上的條件極是艱苦。可皇子們的待遇卻是極好的,且不說吃穿,單是大皇子營帳內燃着的炭火,便是上京極爲名貴的烏岡白炭。
這烏岡白炭產於大周以南,燃燒時間長,不冒煙,無異味,乃是受貴族名流追捧的一種炭,說它價值千金也不爲過。
如今大周與北國宣告停戰,兩國的通商便也正常的進行着,有大周的商人便會在冬天的這個時候來北國,販賣這種價格高昂又受歡迎的白炭。
不過,西門離卻是不喜歡的。
在他看來,顏霜給自己做的鴨絨衣便能夠抵禦所有的寒冷。
是以,一道上,只有大皇子、六皇子和七皇子三人分別從上京攜帶了烏岡白炭跟隨着。
西門離一掀開大皇子營內的帳子,便是感覺到一股悶悶的氣撲面而來,他鄒了鄒眉,心頭很是不喜歡這種味道。
“三哥。”
“三弟。”
六皇子、七皇子和大皇子同時開口道。
西門離淡淡的點了點頭,就在大帳門口站着,這裡靠着外面,他覺得舒服一些。
“三弟,到近處來吧,門口冷。”大皇子笑着說。
西門離搖了搖頭,“我不冷。”
一句話,叫大皇子臉上的笑有些尷尬,眼睛往旁邊瞟了瞟。
西門離自然是早就發現了大皇子、六皇子和七皇子邊還站着的胡元帥,將士們的最高統領者。不同於大皇子等人的客客氣氣,西門離只是冷淡而疏離的點了點頭,以表示他看見他了。
在儲君之位尚未定下的這個時候,皇子們若是想多一份保證,便是要討好文臣和武將,好讓他們在皇上面前給自己說好話。
大皇子和六皇子都有心登上儲君之位,是以,對胡元帥的態度十分的恭敬客氣。而七皇子,雖然沒有爭權奪利的心思,可他一貫的良好教養和風度卻是讓他自然地尊重一個沙場老將,以此表達自己的敬重和心。
年少的時候,誰都有一個意氣風發的英雄夢,渴望如同胡元帥一般,馬革裹屍還,在沙場建功立業。
只可惜,作爲天子的兒孫,命運向來都是容不得他們自己做選擇。
因爲西門離的一句話,帳子裡的氣氛有些古怪。
胡元帥神色微變,不動如鬆,卻是在用眼角的餘光偷偷觀察西門離。
從上京到岷江這一路,只有三皇子對他態度冷淡,點頭即止,不靠近,不疏遠。
作爲一門老將,胡元帥不止懂行軍用兵之道,也懂得揣摩聖意,有着明銳的眼光。
誰說打仗的都是莽夫,胡元帥便是難得的文武全才。
西門離這番做法,在胡元帥看來非常的聰明。
別人不瞭解西門焰,他卻是將西門焰給瞭解的十分的透徹。
一個對皇權十分看重的皇帝,如何會容忍與朝臣相交甚密的皇子?皇帝健在之時便拉攏朝臣,營建自己的勢力,這無異於虎口拔毛,自尋死路。
“四位皇子,如今橋上積雪已經清掃乾淨,岷江城內外的百姓還處於水深火之中,何時動,還請四位皇子定奪。”
沉默過後嗎,胡元帥開口道。
大皇子西門文點了點頭,“胡元帥言之有理,兵貴神速,百姓爲重,耽誤不得。”
“既然如此,我們便即刻動如何?”六皇子西門意接着道。
“三弟、七弟,你們說呢?”大皇子看向西門離和七皇子西門斐。
西門斐點了點頭。
西門離沉吟一番,道:“即刻動太過倉促,士兵們剷雪許久,子已是疲憊不堪,我認爲還是原地休整一夜,明早再動。”
西門意笑着道:“三哥,救命如救火,士兵們爲百姓們服務,將來我們回朝稟報父皇,父皇一定會龍心大悅,大力的賞賜這些士兵,如此一來豈不是比現在讓他們暫時休息跟好一些。”他在笑,眼睛裡卻是惡毒的光,心中已經想到了一條極好的彈劾妙計。
借大臣之口,斥責三皇子不將岷江百姓記掛於心,耽誤援救時機和行程!
想想父皇聽到這番說辭的態度,西門意便忍不住心頭髮笑。
父皇看重此次岷江救災,西門離如此不“待見”,定然會被貶回漠北這樣的苦寒之地,遠離京城,便是遠離了儲君之位。他便是不甘,也不會用遺臭萬年的“弒君篡位”從漠北殺回上京。
三哥,真是感謝你如此的關我這個做弟弟的。
聽了西門意的話,大皇子和七皇子都表示贊成。
兩人都同意儘快的趕去岷江,救助災民。
西門離不再堅持。
及至傍晚時分,大軍整裝待發,胡元帥領五十人的小分隊在前面走,中間是騎着馬的大皇子、三皇子、六皇子和七皇子,再之後則是諸位士兵和馬車。
馬車上是糧食,賑災的銀子和禦寒的衣物。
士兵門在橋上走,整齊的步伐鏗鏘有力,很快的便是走到了橋中央。
如果顏霜在這裡,一定會臉色大驚。
士兵過橋的時候,一定不能發出整齊的聲音,而是要輕手輕腳,否則,便是引起橋樑共振,發生坍塌橋斷事件。
只可惜,顏霜不在。
所有沒有人知道有危險正在向這支賑災的隊伍靠近,直到——
“轟隆!”
“怎麼回事?”強烈的幾乎是撼天動地的聲響,以及橋劇烈的晃動叫大皇子、三皇子、六皇子和七皇子等人都是驚駭。
好在這撼動並不強烈,不一會兒便是停住了。
“天哪!”
有人驚駭的大喊。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大皇子等人回頭,卻是瞧見了詭異而恐怖的一幕。
踏實堅固的橋,竟然攔腰折斷,超過半數的士兵紛紛在水中掙扎,有的死抓着橋樑邊緣,卻是抵不住萬有引力的作用,噗通一聲落進了刺骨凌冽的冰水之中。
哭嚎聲,哀怨聲,咒罵聲,此起彼伏。
更讓大皇子等人吃驚的還在手頭,十幾輛裝了糧食,銀子、衣物的馬車竟是都落入了水中。
大皇子、六皇子和七皇子滿臉的驚駭,腦子裡同時閃過一個詞語——完了!
大皇子和六皇子說的完了,是這次靠來岷江賑災得到皇上的嘉獎完了,而且還有可能面對皇上的震怒。
七皇子說的完了,卻是對冰水中面對着死亡的生命,以及那可以挽救岷江百姓命的糧食、銀子和衣物。
胡元帥心內也是驚駭的厲害,突如其來的變故,連他這個老將也茫然也不知所措。
沒有人偷襲,沒有人動手腳,好好地橋突然地塌了,這本就是一件極爲詭異而且可怖的事。
胡元帥還未從震驚中醒來,卻聽得一聲冷冷的“餘下的將士聽令,抓緊你們手中的繩索,將被困在橋下的士兵都拉上來。”
胡元帥看過去,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是多了一條繩子,再看其他還在橋上的士兵,也是一樣的。
胡元帥擡頭看向站在橋塌陷了的頂端的西門離,他一雪白的衣裳,下襬沾了水漬,左右手握着所有的繩索。繩索伸至江中,在在水中掙扎的將士們上。
“還愣着幹什麼!”
一聲暴喝,叫所有人恍然醒悟。
在水中掙扎的是他們的兄弟,他們一起吃,一起睡,一起起夜,一起說着無聊的話度過漫漫長夜,一起扛過刀,一起打過仗,他們是最親最親的人。
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親人和兄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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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霸氣側漏的開始,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