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站在點將臺上,目送着一行人去遠。
在校場當中的所有人都陸續地走空了,只餘留下空空落落的地方。張姓的衛走近了雲朵的身邊,抱拳向她開口道:“世子託屬下傳話,請少夫人先回府裡面休息,他稍晚就會歸來。”
“我知道了。”
雲朵不是滋味地點了點頭。
不管將軍府中的下人如何稱呼,但她的身份始終沒有得到承認,甚至謝安南還親自開了口要她作出退讓。所以天子賜宴這樣的場合,她是不可能參加的。謝天陽不能夠抽身過來跟她說話,但是至少他在離開前吩咐了侍衛,給了她一個簡單的交待。
與她同樣不能參加御宴的還有謝天瀾,他們叔嫂倆人大眼瞪小眼,最後都低着頭走下了點將臺。雲朵原本是跟隨着謝安南坐馬車過來的,現在馬車載着他入宮駛走了,她唯有是等候侍衛找來了另外的馬車,把她送回了將軍府中。
當馬車駛出校場的時候,雲朵掀起了車簾注看着外面。
天子磊落激昂的話音,彷彿久久地在校場裡面迴盪。但是不管他是如何的意氣風發,對戰事充滿了必勝的信心,她對於即將要到來的戰事,心頭始終縈繞着揮之不去的擔憂情緒。
因爲馬車是在街上臨時找來的,所以無法駛進將軍府裡面。
雲朵在將軍府的門前下車,同行的侍衛替她付了車錢,她說過謝謝然後舉步往裡面走了進去。從正門回到竹院有不短的距離,她選擇了獨自繞着湖邊而行。涼風從水面上吹來,輕拂着岸邊的垂楊柳,但是卻吹不散她滿腹的心事。
“喂,你要去哪裡?”
有人在不遠處衝她開口說話。
如此放肆無禮的口吻,除了她的小叔子之外,還能夠有誰人?
雲朵苦笑着擡起頭去尋找謝天瀾的身影,他此刻正坐在了湖邊的地方,被半高的葦草擋住了身體,難怪她方纔走過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他。
“小叔。”
她開口向他打了個招呼。
“過來吧。”
謝天瀾有些意興闌珊地開口。
他的身體消失在葦草後面,雲朵猜想他是仰面躺了下去。
她舉步向着他走近過去,伸手把身前碧綠的葦草撥開,果然看到謝天瀾枕着自己的手臂,非常隨性地躺在了湖邊的大石頭上面。因爲不需要像他的堂兄那樣陣前領兵,所以這日下來他都只穿着平常的衣袍。
即使不在乎身上的衣袍,會被石頭上面的青苔弄髒。
但他這個樣子真的不怕會滾進湖水裡面嗎?
一時間雲朵都不知道自己,是該好笑還是好氣,這位小叔是將軍府中的公子,但他總是做出這些不顧自己身份的事情。她越過葦草走近他的身邊,撿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然後抱着自己的雙膝目光落在了湖水中央。
此刻謝天陽與他的伯父,正在宮中出席天子的御宴。
而她與這位小叔子謝天瀾一樣,他們都沒有資格同行,只能夠是同病相憐地坐在了湖邊發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