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她有了空閒的時候,可以找謝秋河聊天解悶。
但是在將軍府中落腳下來這麼長時間,她從來不曾見過謝天瀾,有跟誰來往得十分親近,並且是很談得下來,他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獨來獨往。
回想起他們在城外面的客棧,初遇的時候的情形,她不禁嘆息了起來。
他故意地開口刁難,讓她替他把泡澡的池子打滿水,那時候的他就已經是壞壞的,但是看上去卻比現在要快樂很多。才幾個月的時間,那個性情古怪的少年,變得越來越消沉了下來。
謝天瀾的手臂被雲朵扶住了,他聞到她身上幽幽的少女體香。
如同是初放的佰合花,那樣的清新、那樣的香氣襲人。
她平時從來不用胭脂水粉,但是她的肌膚卻嬌嫩得,像是可以掐得出水來,烏黑的髮絲也比抹了香油更加的水亮潤澤。他的腦海中異樣的情緒翻動,張開了雙臂,把她整個人摟進了自己的懷中。
“小叔——”
被謝天瀾張開雙臂緊緊地摟抱着,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酒味,全部都涌進了她的口鼻之中,雲朵是當場被嚇着了。
她努力地想要掙脫出來,但是謝天瀾反而抱得更緊了。
她感覺到了他的呼吸,凌亂地呼落在她的肌膚上面。她的脖頸像是被架上了,一柄被烈火燒得通紅的的利刃,銳氣直接就滲透了進來。
她被嚇得手足無措,全身都僵直了下來。
“不要這樣,放開我好不好?”
她顫聲地向謝天瀾開口,希望他可以清醒過來。
“雲朵。”
謝天瀾聲音低沉地叫喚着。
綿綿無絕的心痛,像是潮水般涌上來,瞬間把他擊潰了。
在父親謝安南的眼中,他就像是多餘的存在,不管他怎樣努力都無法達到他的期望。他比不上他的堂哥,他處處比他優秀比他更多地,得到了身邊的人的認可。就連他的父親那樣性情嚴厲的人,對他也挑不出來毛病。
天子傳令謝家伯侄同去秋獵,而他則是被遺忘的存在。
或許就連這位天子,也忘記了在將軍府中,還有他這樣的人物。
既然他的父親完全不需要他,謝家的祖業有他的堂哥可以繼承,他當初爲什麼還要生下他?他不喜歡他的孃親,納她爲側室也只不過是例行形式,所以就連她生下來的兒子也是可有可無。
他痛楚地喚着雲朵的名字,撫慰着自己心上的傷痕。
剛剛跟隨着他的堂哥回來的時候,她就像是受驚的小白兔一樣,處處流露出來怯弱。他們同病相憐地互相接近,彼此安慰,而她是那樣的心軟以及善良,從來沒有對他投視過看不起的目光。
但是現在她得到了他的父親的種種關愛。
而他還是像原來的樣子,仍然時常受到嚴厲的責罵。
爲什麼就連她也離棄了他?在他失意的時候,還有誰能夠繼續陪伴他?
“小叔,求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雲朵哀求地向他開口。
他湊近在她的耳邊叫喚她的名字,聲音低沉而傷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