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走來車伕都十分仔細謹慎,假若不是因爲特殊的緣故,他不會這樣突然間停車。雲朵護住了自己的腹部,幸好她方纔是側靠着身子,否則碰撞到了肚中的孩兒就麻煩了。
她艱難地爬了起來,正打算掀起車簾張望。
結果身下的馬車,突然間又疾奔了起來,如同驚雷般讓人猝不及防。
雲朵的整個人幾乎都要栽到了外面,她的指尖緊緊地摳着了車板,才把身體穩住了下來。
“少夫人!”
從疾駛着的馬車後面,傳來車伕慘烈的叫喊聲。
雲朵霎時間被嚇得全身冰冷,聲音是從身後面傳來的,車伕此刻並沒有在車頭趕車。馬車如同失控般衝撞出去,到底是被什麼人驅趕着?或者根本就是馬匹受到了驚嚇,自己撒開了四蹄狂奔?
她從車簾晃盪的縫隙張望出去,漸漸地看清楚了所身處的地方。
馬車駛出了都城的城門之後,儘管沿途都是官道,但是當中也有不少是山路。她方纔在車廂裡面睡着了,不知道馬車行駛出了多遠。而此刻馬車正疾奔在其中一段山路上面,車輪在山石上面輾過,整架馬車都被顛簸了起來。
假若馬車再失控地行駛下去,只怕就會載着她栽進山谷中。
“福伯,救我!”
雲朵驚慌地向車伕呼救。
他在將軍府中趕馬車多年,最是瞭解拉車的馬匹的脾氣,或許他可以有辦法把它們喝停下來。
“少夫人——”
車伕的叫喊聲嘎然而止。
策騎着馬匹的陌生男子,從身後面追趕了上來,抽出佩刀砍中了他的肩頭。雲朵從車簾晃盪的窄縫中,看着他的身體直直地落入了山谷裡面,她失聲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此處仍然是京畿的範圍,但是對方竟然行兇殺人。
那回她在楊明雨的陪同下,坐着馬車返回村子裡面,結果在途中碰上了南番國的墨膺王爺,當時南雲齊命令手下把她擄劫了過去。種種情境歷歷在目,但是她卻不知道這些劫匪是從何而來。
年青的天子與南番國簽訂和約,不過是兩三個月前的事情。
南番國剛剛平定內亂,此刻或許元氣還沒有恢復,而且南雲齊既然同意議和,就不會出爾反爾。
所以在雲朵的心底裡面,並不認爲對方來自南番。
車伕遇襲失足跌落了山谷,但是馬車並沒有因此停駐下來。
雲朵把柔軟的包袱抱緊在懷中,防備馬車在山路上面顛簸,不小心就會碰撞到她腹中的孩兒。她聽到了車頭傳來鞭子揮打的聲音,漸漸地發現原來有人趕着馬車,一時間心情變得複雜了起來。
既然馬車有人驅趕,她輕易就不會連人帶車,倒栽進山谷之中。
這夥擄劫了馬車的劫匪,他們至少有兩三個人。當馬車在山路上面經過的時候,他們突然間現身,所以車伕纔會突然間停車。他們把車伕踢下了車頭,把她連人帶車擄劫了過來。
馬車重新奔跑起來,車伕就落在了身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