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就跟隨着伯父在軍營中長大,他經歷過無數的風波惡浪。
他福大命大地全部都挺了過來,只要雲朵能夠醒來,他願意折損自己的壽命。
在年青的天子離開後,御醫派人把藥碗也送了過來。
濃濃的藥味在房間裡面散開,謝天陽捧着藥碗,撬開了雲朵的牙關,把藥汁慢慢地灌進了她的喉嚨裡面。
她始終沒有睜開眼睛醒來,任由謝天陽把藥汁灌完。
謝天陽把飲空的藥碗放下來,再度坐在了她的身邊,寸步不離地守候着。
“堂哥,我在隔壁,如果有事就叫我。”
謝天瀾站在旁邊向他開口。
他陪同年青的天子回來,從被丟進牢房中再到謝天陽聞訊趕來,一整夜的時間都快要過完了,但是雲朵仍然沒有清醒。
把自己的堂兄的深情都看在眼中,他不是滋味地開口告退。
不管他的心裡面有多少想法,他能夠做的都只是,永遠地把它們埋藏起來。
他黯然地轉過身離開,然後藉着夜色在外面的廊柱旁邊坐了下來。他的目光越過了庭院,落在了對面的房間之上。屋中透出燭火的光亮,謝天陽寸步不離地守候在雲朵的炕前。
這夜的時間是如此的漫長,他們都在等待着雲朵醒來。
即使有御醫的救治,但是她身上的傷病太重,能不能夠挺過來,就全看上天的安排了。
回想起在都城外面的客棧,與雲朵初遇的情形,百般滋味涌上了謝天瀾的心頭。在那時候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心思簡單、十分容易被欺負的女子,就是他的堂哥帶回來的娘子。
如果在湖心亭那夜,他沒有乘着酒意強抱了她,而又正好被他的孃親撞破,或許他的堂哥就不會送她離開將軍府。而她也不會在前往紅梅別院的途中,被蘭亭郡主派人擄劫了回去。
他的肩膀上面的刀傷止了血,但是仍然非常痛楚。
只要雲朵能夠重新醒過來,他就算是爲了她再挨多少刀,也是心甘情願。
漫漫長夜衣不解帶的守候,結果到了天明,雲朵仍然是沒有醒來。
謝天陽坐在她的炕前,整晚都沒有離開過半步。他不斷地在她的耳邊說話,直到聲音沙啞,眼中佈滿了血絲,面容也帶着憔悴不堪。他把臉貼在她冰冷的手心上,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小東西,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狠心了?”
他千遍萬遍地呼喚着,但是她都不給他半點回應。
一直以來她都最聽從他的說話,溫柔順從得如同是小兔子。但是爲什麼他在耳邊,一遍又一遍情真意切地叫喚,她都不肯睜開眼睛醒過來?
只要她微微地睜開眼睛,看看他就可以了。
“堂哥,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謝天瀾從外面走了進來,看着謝天陽開口。
他同樣也是徹夜未眠,坐在廊柱下面爲雲朵守候,臉色透着蒼白和疲倦。
“不需要。”
謝天陽搖了搖頭。
雲朵遲遲沒有醒過來,他不要離開她半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