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着的兩人,是一對穿着得體氣質高貴的中年夫婦。
古楓仔細的瞧了瞧,這兩人不就是那個在彭院佩的姑姑彭婉嫺家發生溺水意外的那個何巧晴父母何田勝與鍾玉芬嗎?
“醫生,你好!”何田勝溫和的道,鍾玉芬也朝古楓吟首微笑。
“啊?何先生和鍾女仕,真是貴客臨門,請進,快請進來吧!”古楓很意外二人的拜訪,但稟着過門都是客原則,熱情的把兩人讓進屋裡。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何田勝好像極不習慣上門拜訪別人,更不習慣送禮,所以手上雖然提着禮物,但如果不是身旁的妻子極時提醒的話,他都真的給忘記了。
不過,他真的不像個會送禮的人,因爲別人送禮的時候,一般都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後,便把東西悄悄的擺到一邊,然後扯東拉西的轉開話題,可是他卻硬是把禮物提在手上,遞到古楓面前。
“呃,何先生你太客氣了!”古楓淡淡的敷衍一句,因爲他提的是袋子,並不是像丁力生那樣的禮品籃,提在手裡又沉沉的,以爲是什麼水果餅開類的東西,所以就接過隨意的放到一邊。
施玉柔見有客人來訪,趕緊的讓座沏茶,落落大方的招呼起來。
“醫生,這位是?”鍾玉芬見過蘇曼兒,因爲蘇曼兒三言兩語就按撫了當時盛怒了老爺子,所以對她印像極深,可是眼前這個女人雖然也和蘇曼兒一樣年輕漂亮,卻明顯不是她見過的那位,所以就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
提起施玉柔的身份,古楓確實有那麼點尷尬,因爲說她是病人吧,現在顯然已經超出了病人的關係,那要說她是朋友吧,她又已經登堂入室,孤男寡女的住到了一起,這用詞要是不當的話,難免就會讓人誤會,儘管自己是無所謂,可是污了施玉柔的名聲那就不好,正琢磨着怎麼介紹的時候,施玉柔已經搶先介紹道:“我是古楓家姐的朋友,古楓家姐最近出差在外,放心不下古楓,所以我暫時替她古楓的飲食起居。”
臨時保姆?何田勝與鍾玉芬同時想到了這個詞,只不過這保姆長得如此漂亮,氣質又如此清新脫俗,顯然不是一般人家能夠請得起的,連飲食起居都有專人照顧,看來這醫生的譜兒可不小呢!
施玉柔既然如此說了,古楓也不再爲難,給他們介紹起來道:“柔姐姐,這兩位是我一個病人的父母,何先生,鍾女仕,這位是我姐姐的朋友,施玉柔。”
“呵呵,醫生,你就別客氣了,這先生女仕的我們聽着彆扭,我年紀大你們一輩,要是不嫌我佔你們便宜,你們就叫我一聲叔叔,叫內人做阿姨好嗎?”何田勝笑道。
“何叔叔,鍾阿姨,你們好!”古楓還沒開口,施玉柔已民經賣起口乖。
古楓苦笑,趕緊的有樣學樣的喚了聲。
寒暄客套了好大一番後,這二位卻仍然沒道明來意,古楓便忍不住問:“何叔叔,鍾阿姨,我最近忙着功課上的事情,許久未曾到過醫院了,不知道令嬡現在怎麼樣了?”
說到女兒,兩人的臉上難免都浮起一股難掩的愁色。
“實不相瞞,這次我們冒昧造訪,就是爲了小晴的事情!”何田勝苦笑着道。
原來,那天古楓幾近發狂一般在手術室裡把何巧晴的性命搶救回來,過了二十四小時後,她的情況便漸漸穩定了下來,可是人卻一直都昏迷不醒!
何巧晴的家庭背景顯赫,身份也尊貴無比,彭院長不敢有絲毫怠慢,組織醫院內的專家教授數次會診,研究治療方案,然而費盡了人力物力,終是無果,何巧晴一直都陷於深昏迷狀態。
最後,彭院長與一班專家討論研究後,終於不得不無奈的向何巧晴的家人公佈了一個殘酷的診斷結果:何巧晴的大腦皮層功能嚴重損害,使得她處於不可逆的深昏迷狀態,喪失意識活動,現在雖然還活着,但只是維持自主呼吸運動和心跳,跟本不存在意識。
直接了當的說,何巧晴已經成了一個植物人。
何巧晴的家人聽到這個診斷後,如遭雷擊,鍾玉芬當場就暈了過去,何田勝也彷彿一夜之間老了十歲,何老頭更是差點受不住中了風。
見市人民醫最大的能力也就這樣了,於是就把她轉到了省人民醫,甚至不惜重金遍請國內外知名專家權威等前來會診,但結果還是一樣,這班名醫權威對已經變成植物人的何巧晴也是束手無策。
他們能做的,僅僅只是對何巧晴實行營養治療,物理治療,高壓氧倉治療。
最後,還是省人民醫的院長給何巧晴的家人出一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現在的治療,只要經濟條件允許,在哪裡都是能維持的,既然如此的話,不如把她接回家中,讓她住在熟悉與親切的環境裡,讓她感覺親近的人和她說話,談心,給她講熟悉的人和事,給她聽喜歡的的音樂,植物人雖然無意識、有認知功能障礙。但往往對聽覺刺激有反應,用這種親情療法來刺激幫助喚醒腦神經可以說是唯一可試的辦法!”
這個主意,確實餿得不行,可是已經沒有一點辦法,何田勝與極爲疼愛孫女的何老爺子商量過後,也只好把何巧晴暫時接回了家。
現在,何田勝與鍾玉芬之所以來找古楓,卻也沒那麼大想頭,指望古楓能有什麼良方妙藥妙手回春立即喚醒何巧晴怎麼的,國內國外那麼多專家教授都看過了,一點辦法都沒有,更何況古楓只是一個還沒有出茅廬的年輕醫生呢!
他們之所以來,那是因爲何巧晴日復一日的躺在牀上,神形日漸憔悴,身體也開始消瘦,需要一個醫生,而且還必須是會中醫推拿與鍼灸的醫生來給她物理治療,防止她的肌肉進一步萎縮。
深城,是一個龍蛇混雜的地方,但具有絕對影響力的家族卻僅有兩個,其一,那就是打個噴嚏就能使黑道震幾震的丁家。其二,那就是跺幾腳就能讓白道地動山搖的何家。
何家,丁家,一個邪一個正,相對而言,自然更多的人喜歡巴結何家,所以何家要請醫生,只消一句話,那些大大小小的名醫便會排着隊的任挑任選。
不過,何家做事向來低調,那些拍須溜猴之輩也一向不爲他們所喜,所以這件事,他們找了最近打了不少交道的彭院長。
彭院長唯利是圖,那是大家都有眼看的,不過他也有自己的底線,一般情況下是不去攀龍附鳳的,但現在機會送上門來了,他豈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醫生,他手下自然是一大班,老的少的幾百號人!可是那班老資格是萬萬不能派出去的,這些人個個老奸巨滑精個鬼似的,平時就一直在虎視眈眈的窺探着自己這個院長之位,萬一他們攀上了何家這條線,反騎到自己頭上拉屎拉尿作威作福呢?那豈非得不償失!可要是派個年輕能夠掌控的吧,那又有點拿不出手,萬一何家認爲自己是敷衍他們呢?
要找一個既能拿得出手又不會吃碗麪翻碗底的醫生,這實在讓彭院長倍感頭痛。
思來想去,只有一個人選,那就的古楓。
古楓雖然年輕,卻是“祖傳中醫”,雖然一點工作經驗都沒有,但卻是創造了奇蹟把何巧晴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這個年輕人雖然性格倔強了一些,但勝在尊敬自己,對自己的安排言聽計從,更何況他跟自己的女兒還有那麼一層曖昧關係,弄得不好,自己有可能就是他的未來岳父,所以深思熟慮過後,他就向何家推薦了古楓。
一聽到推薦的醫生是古楓,何家自是欣然接受,因爲何巧晴的命就是這個年輕人救回來的,對他們何家可是有大恩呢,爲了怕古楓反感,他們甚至不讓彭院長用權利向古楓施壓,反而是請自登門來請了。
古楓得知何田勝夫婦是上門來請自己去給何巧晴做康復醫生,不免有點爲難起來,因爲他現在的“功課”可真是太多了,要學這個,要練那個,正忙得不可開交呢,哪裡有時間來客串這麼個差事呢?
何田勝夫婦說出了自己的意思後,見古楓久久沒有吭聲,鍾玉芬也不免悄悄的扯了扯丈夫的衣角,何田勝會意,趕緊的道:“醫生,你原本就於我們何家有恩,照理來說我們不該向你提出如此唐突的要求,可是找別的醫生,我們確實不太放心,你看......”
鍾玉芬見丈夫說來繞去始終都是詞不達意,心裡一急,這就插嘴道:“醫生,你放心,報酬方面我們絕不會虧待你的,我們事先了解過,知道你的規矩,一百兩黃金的診費,我們已經準備了,就在外面的車上,只要你點一下頭,我們這就叫人拿進來!!”
“呃,這個,不是錢的問題,是我現在確實騰不出多少時間來!”古楓很婉轉的拒絕道。
何田勝與鍾玉芬互顧一眼,臉上都不免有些尷尬,因爲他們還從來沒有這麼死皮賴臉的求過別人呢,可是現在爲了寶貝女兒,也只能厚着臉皮了。
“醫生,不用多少時間的,每天你只要抽出兩個小時那樣子應該差不多了。”何田勝委屈求全的道。
“如果白天沒時間,晚上也可以的!”鍾玉芬又降低了要求。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古楓實在想不出什麼拒絕的理由了,於是便點頭道:“好吧,既然何叔叔和阿姨這麼看得起我,那我答應你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