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生怕光頭會追來,擔心得不得了,但腳步又不敢太快,膽戰心驚的好不容易出了大門,這纔敢偷偷的回頭看。
沒有人追來,這才快步的離開!
其實,白姨的擔心與緊張都是多餘的,光頭已經被她噁心得七葷八素了,哪裡還有心思來追她。
白姨逃離了衆人的視線範圍之內,只到她感覺安全了,這才撐着牆壁大口大口喘氣!
太驚險了,太可怕了,要是被光頭認出來,別說是報復,就連自己的小命恐怕都不保了呢!
怎麼辦?放棄嗎?
放棄吧,這樣實在太冒險了!
可是如果放棄的話,以後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機會了啊。
白姨心中天人交戰,猶豫不決,恰好這個時候,旁邊駛來了一輛紅色的現代,車上坐着一個四十來歲的胖女人,一身珠光寶氣,顯然是來參加宴會的!
車停下來後,這個女人並不急着下車,嘴裡正嘮叨着什麼,白姨仔細看一眼,這才發現她的一隻手正抓着手機在和別人打電話呢!
“……哎哎,我跟你說,剛剛那個八婆,明明自己不會走路,像是發雞肓一樣亂撞,還說我不會開車,你說我怎麼不會開車呢?是啊,我這駕照確實是買的,可我都開三年車了啊…..”
白姨原本只是心煩意亂拿不定主張,可是聽了這女人的話後,她終於有了決定,走過去伸手敲了敲那女人的車窗!
“……所以我說嘛,撞了也是白撞不是……哎,你等等,有個西瓜刨在跟我煩呢!”那胖女人說着搖下車窗,頗爲不耐煩的道:“幹嘛?有什麼事?”
“幹你!”白姨說着就一拳打到胖女人的眼睛上,然後拉開車門就撲了上去。
對待強勢又強大還非常強勁的古楓,白姨是沒有絲毫反抗能力,可是對付這樣的普通人,別說只是一個只能在嘴上逞逞能的中年婦女,就算是膘肥體壯的兇猛大漢,她也能三兩下搞掂。
沒一會,那胖女人就被白姨弄暈在車裡了。
白姨在她的車上搜了下,果然在她的包裡搜到了一張請貼,打開看看,只見上面寫着:蔡珍桂女仕,茲定於元九日在本宅舉行壽誕社賀家父丁力生五十壽辰,恭候光臨,丁寒涵鞠躬。酒席設在本宅,地址:龍山區XX號。
菜真貴?白姨不由得失笑,對着已經昏迷不醒的女人道:“這還沒吃呢,你就知道菜貴了。好吧,你在這兒睡一覺,菜貴不貴,回頭我告訴你哈!”
說罷,白姨很好心的把她的座椅放平,給她擺好位置,這才關上車門離去。
有了請柬,白姨這一次膽子就稍壯了些,進門的時候看到站在那兒的光頭,揚起手中的請柬還是用那種嗲死人不償命的聲音道:“光頭大帥哥,我的請柬拿來了,你要不要來過目一下呀!你過來看一下嘛~~”
光頭寒得不行,鼻子眼睛全都皺了起來,趕緊視而不見的遊蕩到別的地方去了。
白姨忍不住笑了,在迎賓小姐的帶路下,大搖大擺進入露天酒席場中,坐到蔡珍桂的位置上。
一大桌都是不認識的人,白姨也沒心思去管誰是誰,只是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搖控器,紅燈亮了,這就說明可以引爆了。
白姨的心中一喜,計劃已經成功大半了,只要一會兒生日蛋糕來了,古楓,丁寒涵,丁力生,師爺一等出現,自己手中的搖控器只要輕輕一按,那他們就全都完蛋了,
各方賓客很快就到齊了,在主持人莊重又沉穩的開場白中,生日宴會終於開始舉行,坐在輪椅上的丁力生首先被邀請講話。
丁力生手裡只有話筒,沒有演講稿,也不知是早已把臺詞背熟了呢,還是跟本就沒有準備,只見他沉吟了一下後,這纔對着下面的賓客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感謝社會各界親朋好友前來慶駕,原本是不想大操大辦的,可是女兒與未來女婿一定要給我慶駕,也只好勉強湊和着,招呼不周,希望大家海涵。
從今天開始,我又老了一歲。年紀的老邁,是我不願意接受的現實,我很想學譚校長一樣說自己年年都是二十五,可我今年實際是五十乘以二了!
生,意味着造,意味着痛,意味着難,意味着活,是一些的開始,也是另一些的結束。
年輕時的我,通常都在與生活抗爭,而舉辦生日會這樣的事情,對我來說是不等吃不等喝的,步入中年以後過生日我更少宴請,不過今年我很感動!
因爲我的女兒丁寒涵,也爲我的未來女婿古楓,因爲他們,我感覺驕傲。
我丁家,也會因爲他們,更加的繁榮,昌盛,興旺,發達!
感謝大家!
丁力生的生日感言贏來了震天動地的響聲,雖然他已經五十了,而且還坐在輪椅上,可是他的能力,他的豪邁,他的氣魄,依然不減當年,沒人敢以忽視。
這一刻,白姨突然有所感悟,自己的乾爹龍泰,也和丁力生一樣,都是坐輪椅了,可是乾爹就算窮其一生,真的坐上了龍頭的位置,他也不可能有龍泰那種氣魄的。
龍就是龍,蟲就是蟲,這是命中註定的啊!
丁力生的說話結束後,主持人又請丁寒涵說話。
丁寒涵上臺後說自己語言表達能力不強,只吟頌一首詩詞來表此刻的心情:“養我長大不容易,歷經萬苦千辛。好飯撥進我的碗,好衣穿在我的身。眼花了、背駝了、白髮又添幾根根。我的父灑,疼我愛我和我親,一生操持這個家,一心都爲女兒,盼我成材眼望穿,教我做人操碎心,我長大、他變老、老來又送我離家門,最親天下父親,最美天下父親心。只願父親都長壽,比女兒活的還精神。只願父親都長壽,安慰天下兒女心!”
沒有意外,丁寒涵贏得滿堂一片掌聲。
接下來,好像輪到古楓了,古楓被請上臺去的時候,臉有點紅,氣有點喘,當着這麼多人說話,他還真是頭一次,舌頭都好像打卷似的。“呃,那個,大家,吃好,喝好,玩好!嗯,好了!”
看着他那窘迫的模樣,白姨竟然忍不住失笑,沒想到心機深沉到老奸巨滑地步的他竟然也會有這樣的時候,可是笑過之後,她又不禁難過,自己不是來參加壽宴的,自己是來殺人的。
這和諧完美的一幕與自己無關,自己是來替乾爹取回公道的。
眼看蛋糕被推上來了,在主持的人咯嗦的臺詞之後,古楓與丁寒涵就要替丁力生切蛋糕。
白姨握緊了遙控器,可又忍不住鬆開,鬆開之後再握緊,而那青色的鍵卻始終沒有力氣往下按。
古楓,確實是一個很可愛的男人啊!
他有勇有智有謀有原則,雖然有時候確實顯得無賴,可是自己對他竟無半點怨恨,那怕是被他強迫着一起睡了兩夜,但那兩夜,卻是她渡過的最安逸的夜晚,也許是因爲已經被俘虜,被襟錮,再也不用去想什麼所以纔會有這種感覺吧,白姨在事後總是如此想。
然而現在,當眼看着他就要葬身於面前,心裡竟然生出了一絲絲不忍。
是啊,自己再要強,再冰冷,歸根結底也是個女人,這輩子,如果沒有一個男人,那不但是一種遺憾,而且是一種殘缺。
古楓,也算是一個真正走入過自己世界的男人吧!
不過老天註定了,他們立場不同,責任不同,這輩子只能做仇家,不能做鴛鴦,是整定了的有緣無份了。
對不起了,古楓,下輩子如果有緣,就讓我爲你做牛做馬來報答你吧!白姨如此想的時候,手指就摁下了青色的引爆鍵,同時,她閉上的雙眼中也落下了晶瑩的淚水!
“嘭!!”一聲巨響,驚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