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買醉的女孩

出租車司機在倒後鏡裡看了楚欣染好幾眼,雖然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看到她淚流滿面的哭得可憐,心裡也極爲同情,但是同情歸同情,他總不能這麼漫無目的開吧,於是問道:“小姐,去哪啊?”

去哪啊?楚欣染自己也不知道!

回家吧,自從父母離婚後,自己和父親搬離了那個家,住在了父親單位的家屬房裡,但父親早出晚歸,有時候一失蹤就是三天兩夜,更有的時候甚至是一個星期,像是這次生病一樣,父親就已經出差好幾天了,若不是叔叔楚漢良偶然來探訪,自己死在家裡都沒人知道呢!

家,對她而言就是個冷冰冰的房子,是一個牢籠!

她一點也不想回去,可是不回家,她又能去哪兒呢?

沉吟了好一陣,她才用沙啞的嗓子道:“朝前看吧!”

出租車司機點點頭,沒有再出聲,只要肯付錢,你說去哪就去哪,別說是漫無目的朝前開,就算是倒着開,他都可以償試一下的。

一路上,楚欣染一直看着窗外的風景,默默的流着淚。

在出租車駛到了的老城區,看到車窗外那些熟悉的街道,那些老舊的宅子時,她的心中一動,喊了聲“停車!”。

塞了張鈔票給司機後,她就下了車。

在那條曾經走過無數遍的老街上,她漫無目的一路走着,瞎逛着。

直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腳步停在一個院門前。

原來,她在不知不覺間竟然回到了原來的家,也就是她生活了十餘年,在父母離婚的時候分給了母親的那棟房子。

看到了這棟熟悉的房子,院裡面她種的那些花花草草,還有父親爲她架的那個鞦韆,她的心裡總算找到了那麼點安慰,摸了摸身上,鑰匙還在,於是她就用鑰匙打開了院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傳來隆隆的慢搖音樂聲,顯然母親鄭鳳嬌是在家的。只不過她卻有點納悶,母親不是從來都不聽這種新潮音樂的嗎?以前自己偶爾聽一下,都被捱罵,說什麼唱得像念一樣,吵得人煩死了。

難道是離婚了,連興趣愛好都變了?

楚欣染疑惑的推開大門,走了進去,廳堂裡沒有人,只有組合音響還在放着。

她沒去關音樂,徑直走向母親的房間,因爲那裡有聲音傳來,隱約像是母親的呻吟聲。

生病了嗎?生病了還聽這種音樂,不嫌鬧嗎?楚欣染走上前去,推開虛掩的房門,當她看清楚房間一幕的時候,她驚呆了,腦袋猶如被雷擊了一樣。

房間裡,大牀上。

鄭鳳嬌正赤身裸體的與一個年輕男人摟抱着坐在牀上聳動着……

楚欣染被這一幕給驚呆了,好半響都回不過神來,傻愣着站在那裡,因爲她真不敢相信在牀上那個放浪形骸的女人就是她的母親。

音樂聲很大,震耳欲聾,正激情投入的一對男女也沒發現門外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楚欣染回過神來的時候,立即就想要退出去,可就在這個時候,在牀邊的梳裝鏡裡,她看到了背對着自己的那個年輕男人的面容。

額尖,眼窄,塌鼻,猴腮……這,這不就是陳弘胤嘛!

楚欣染的腦袋再次嗡的一下響了,怎麼會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被判刑了嘛?他怎麼出來了?

難道陳弘胤越獄了,又來強姦自己的母親?可是回頭再看自己的母親,那癡迷狂亂的表情,那忘情到忘形地步的吟叫聲,還有緊緊摟着陳弘胤頸脖的雙手,半點也不像是被強迫的樣子啊。

這個時候,鄭鳳嬌半眯着的迷離眼神終於觸及到門口的陰影,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所有的表情與動作都僵滯住了,可是陳弘胤卻依然無知無覺,好一陣,感覺女人像死魚一樣不配合,沒有反應了,他才發現有什麼不對,扭過頭來。

看到門外站着的楚欣染,他也是嚇了一跳,但沒一會兒他就回過神來,坐在自己身上的這個女人曾是局長夫人,和楚欣染是母女關係,想明白這一點,他又若無其事的朝她笑了笑,甚至還十分無恥的再次聳動了幾下,揚了揚手道:“嗨,楚同學,好久不見了喲!”

鄭鳳嬌側是羞得滿臉通紅,尷尬無比。

這一對狗男女,楚欣染實在是沒眼看下去了,趕緊的退了出來。

鄭鳳嬌立即推開纏着她的陳弘胤,披上一件長外套裹了身子就追了出來。

在楚欣染跑出院子的時候,鄭鳳嬌終於追了出來,張嘴喊道:“小染!”

楚欣染原本不想停下的,可是她的雙腳偏偏不聽使喚,停在了院門前。

父親和母親離婚了,母親也自由了,她有資格也有權利去過她想過的生活,可是楚欣染怎麼也想不明白,母親竟然和陳弘胤這種衰人攪在一起!

“小染!”鄭鳳嬌又喚了一聲。

楚欣染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問:“你想和我說什麼?”

“我……”鄭鳳嬌唯之語塞,因爲她確實是不知該說什麼好。

“咦,楚同學,這就要走了嗎?怎麼不進來坐會兒呢?”這個時候,鄭鳳嬌的身旁,全身上下僅穿着條四角褲的陳弘胤出現在那裡,伸手攬住了鄭鳳嬌的腰身,又陰陽怪氣的道:“呃,我倒是忘了,阿嬌你有個這麼大的女兒,而且還是我從前的同學呢!”

鄭鳳嬌使勁的掙開他,然後想把他推進屋裡,可是陳弘胤硬是像樽門神那樣站在那裡,嘴巴仍是不依不饒的朝楚欣染道:“喂,小染,怎麼說我現在都是你的便宜老豆了,老豆不叫一句,叔叔總該叫了吧!”

“我呸!”楚欣染被嚴重噁心道了,解下那串這棟房子的所有鑰匙狠狠的砸到了地上,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遠處,坐在悍馬車裡年輕男人默默的看着這一幕,眉頭皺得很緊,看到楚欣染奔跑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轉角了,這才發動車子慢慢的跟了上去。

接二連三的刺激,楚欣染真的要發瘋了,胸中一團鬱悶的氣息壓得她連呼吸都是那麼的難過,她想要痛哭,她想要嘶喊,她想要放泄,卻找不到一個出口。

精神恍惚又慌亂的她在街頭胡亂的跑着,撞倒了人,又或是險些被車撞倒,她都沒有一點感覺。

終於,她走得累了,在沿江路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看着前面的江水,她真的很有一種想跳下去的衝動,可是跳下去又怎樣?江水那麼淺,能淹死她這個商學院游泳冠軍麼?就算真的會死,那她爲什麼要死呢?

這樣的死,太沒意義,太沒價值了!

楚欣染真想這個時候來個什麼攔路打劫的持刀匪徒,正在她面前實施暴行,她肯定會二話不說就衝上去,挨幾刀再反捅這劫匪幾刀,然後就算死了,那也落得個見義勇爲的英雄稱號,不辱沒楚家的名聲不是。

幾個小時裡,她就呆呆的坐在那張長椅上胡思亂想着,然而她所期待的一幕始終沒有演。

離開那張長椅的時候,夜幕已經補上了,但她還是失魂落魄的模樣,在街上逛了一陣,他就推開了一間酒吧的大玻璃門。

在酒吧裡,楚欣染一杯接一杯把酒灌進自己的胃裡。

有人說,借酒消愁愁更愁,有人又說,酒精是個好東西,可以讓人忘記煩惱忘記憂愁。

她一向都是不喝酒的,所以也不知道誰對誰錯,這一次,她要親自驗證一下。

她要忘記剛纔看見那醜陋的一幕,她要忘記那個道貌岸然卻又禽獸不如的金元成,她還要忘記那個寧做真小人也不做僞君子騙騙她開心的古楓。她要忘記……

她想要忘記得實在太多太多了。

她想要醉,醉了,也許就不用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不用再煩惱再迷茫再難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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