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二十九了。
這是古楓在這個時代過的第一個新年。
過去的一年,他在深城混得還算不錯,房子有了,車子有了,銀子有了,女人有了,就連孩子也快有了。
從前的三無人員,變成了現在的五有新人,這是可喜可賀的。
一大早,蘇曼兒與施玉柔就上街去了,年貨雖然已經添置得七七八八,可是女人天生就是購物狂,好不容易找了嚎頭能光明正大的逛街,七七八八哪裡能夠,不到十全十美是絕不撒手的。
金鎖還在古楓家裡,原本今天古楓是打算讓人把她送回家去過年的,可是金鎖說家裡的老房子扒了,正在做新房,一家人還借住在大伯家,她回去了也只是添亂,所以今年就不回去了。
不回去也好,過年事情不少,少了她還真不太好辦呢!
古楓醒來的時候,看了看日曆,農曆二十九。
這個時候,出外的人已經歸去,那麼外出的人是不是也該回來了呢?
聽到房間裡有動靜,一臉喜氣的金鎖就敲門進來了。
金鎖這麼歡喜,要過年了是一個原因,但屬於次要的,最主要的還是今天開始,她放假了,丁寒涵大發慈悲讓她在過年期間不用上課了。
進得門來,發現古楓結實勻稱的身上只有一件褲衩,臉上不由紅了紅,有些難爲情的別轉過臉。
其實這樣已經算是好的了,要是她再早進來那麼一點,古楓的身上可是什麼都沒有呢!
“少爺,今天出門嗎?”金鎖轉身打開大衣櫃問。
古楓只顧着看金鎖今天的裝扮,並沒有注意她問的話。
經過丁寒涵一番調教的金鎖已經越來越會打扮,早已不復剛從鄉下來時那副土裡土氣的模樣。
今天的她,穿了件淡棕色的中裙,修長筆直的雙腿被肉色絲襪給包裹着,腳下是一對黑色高根鞋,上身是一件白色的女式襯衣,領結處繫着一條短絲巾,襯衣中高聳挺俏的胸部,緊束的腰,纖長豐腴的雙腿,使她身上的線條看起來山巒起伏玲瓏有致。
這些衣服,是丁寒涵參照歐洲貴族家裡的下女制服樣式自己設計出來的,紅黃藍紫黑青白綠,各色一套,量身訂造。
不容置疑的是,丁寒涵真的是一個品味女人,金鎖被她這麼一包裝,完全換了一個氣質,烏鴉變成了鳳凰,灰姑娘變成了公主,儘管只是一個公主式的丫環,可是讓人看着賞心悅目,心曠神怡。
不過,也正因爲如此,古楓看金鎖的眼神比從前更加灼熱了,弄得金鎖也比從前更加提心掉膽。因爲她這個少爺看着她流口水的樣子,彷彿就像一頭隨時都可能向她撲過來的惡狼。
這個時候,金鎖連問了好幾聲。
古楓纔回過神來,點點頭道:“嗯,今天要出門的!”
在家穿休閒裝,出門穿正裝,什麼樣的場合穿什麼樣的衣服,什麼樣的人面前說什麼話,這是那些老師教的,於是金鎖就給他選了高級的西褲襯衣。
驅車出門,古楓沒有去公司,新銳鋒集團雖然大,事情也多,但新銳鋒的各項生意都已經上了軌道,就算總裁十天半個月不出現,也照樣運轉不誤,更何況師爺鬼叔,還有古楓信任的李嘯瀾還在呢!
古楓今天想去的,是彭院長家。
他和彭院長,只有利益的合作,沒有太多的情宜,當然不是閒得蛋疼的去給他拜年。
那麼,他是去找那個在酒醉之下把他給搞了又或者說是被他搞了的美女導師嚴新月?自然也不是,古楓和她雖然在稀裡糊塗的有了那麼一腿,但他自己是不知情的,而且他對這個女人也從來沒有太多的非分之想。
今天他來彭院長家,僅僅只是爲了看看彭靚佩有沒有回來過年。
不過,當他提着禮物進去之後,不由得大失所望,彭靚佩並沒有回來過年,就連美女導師也不在。
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他和彭院長實在是沒有什麼共同話題,在彭院長家僅僅是逗留了半個小時,他就告辭離去了。
不過,在他的車駛出彭院長家門的時候,一個俏生生的身影卻出現在房門前。
彭院長看看她,又擡眼看着只剩下車尾燈的車子,不由苦笑道:“靚靚,你明知道他是來找你,爲什麼躲着不見他。”
“我現在,還沒有做好和他見面的準備!”女孩平靜的回答,只是那追逐着車尾燈的目光卻跳躍着,可見她的心情並不如她的話語那般平淡。
這個女孩,自然是出國留洋回來過年的彭靚佩。
彭院長走過來,輕拍一下女兒的肩膀,“靚靚,你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你應該要去面對的。”
“我知道,只是,我現在還沒想好!”彭靚佩看着古楓消失的方向,喃喃的道。
彭院長嘆口氣,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嚴新月已經提着大袋小袋從外面進來了。
“回來了!”彭院長趕忙迎上去,接過她手裡的東西。
嚴新月點點頭,看到站在一旁的彭靚佩,柔和的笑道:“我馬上就做飯,今天我去深井那邊買了你喜歡吃的燒鵝!”
彭靚佩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不過在嚴新月進去廚房忙碌的時候,她竟然也跟着走了進去。
彭院長看着兩女進了廚房,心頭也是一陣欣慰,女兒這次從國外回來,並沒有再回原來的那個家,而是來了他和嚴新月的這個“新家”,儘管她與嚴新月還是沒有幾句話說,但他卻明顯能感覺到女兒的改變。
女兒,好像真的長大了,變成熟了呢!
嚴新月看到彭靚佩也跟進了廚房,不免有些緊張,“那個,不用你幫忙的,我很快就好!”彭靚佩並沒有應聲,只是拿起了青菜開始清洗進來。
嚴新月只好繼續低頭忙碌,不過手腳明顯要比平時更加慌亂,因爲平常都是老彭做飯的。
“姨!”正是緊張的時候,偏偏身旁傳來一聲響,嚴新月正拿在手裡的魚就“叭嗒”一聲掉到了地上,活蹦亂跳起來。
嚴新月沒有去看那條魚,只是愣愣的看着彭靚佩,因爲她不敢相信,剛纔叫她的人是彭靚佩。
彭靚佩爽手利腳的把魚搭進來,放進了水池裡,這纔回頭看向還在發呆的嚴新月。
“靚靚,你是在叫我嗎?”嚴新月的聲音因爲激動,而顯得有些顫抖。
“嗯!”彭靚佩點頭,又繼續洗自己的菜。
“啊,有,有什麼事嗎?”嚴新月欣喜得有些語無倫次了,和彭靚佩改善僵硬的關係不但是老彭的夢想,也是自己一直努力的。然而不管是從前如何百般討好,這個女孩卻總是對自己充滿着敵意,像是渾身長滿刺的刺蝟,始終不讓自己靠近,反而時不時的射出一支刺來弄傷自己。
“我在家裡只住兩天,年初一就回去了!”彭靚佩平靜的道。
“這麼快?”嚴新月問。她不是怕彭靚佩打擾她和老彭的二人世界,而是感覺突然,再說了,她和老彭已經不知多久有過什麼世界了,與其說兩人是夫妻,不如說是親人更貼切一些。
彭靚佩沒有回答她,只是說,“姨,我爸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太好,我不在家,你替我多照顧照顧他!”
“我會的!”嚴新月點頭,可是想到那一夜酒後荒唐,卻又不免慚愧,但除了這個之外,她這個妻子還是盡職盡責的。
“以前,我很不懂事,讓你生了很多氣。請你別計較好嗎?”
彭靚佩這話一出來,嚴新月的眼眶就忍不住紅了,趕緊的別過頭,澀着聲道:“都過去了,不提了好嗎!”
“嗯!”彭靚佩點頭,然後抹淨了手,拉着嚴新月的手,把她推出了廚房。
“幹,幹嘛?”嚴新月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今天讓我給你和爸做一頓飯吧。”彭靚佩說着,這就摘下嚴新月身上的圍裙。
“這,這怎麼行!”
“去吧!你也跑一個上午了,休息一下!”彭靚佩淡淡的說着,關上了廚房的門。
嚴新月再也受不了了,蹌蹌啷啷的往房間跑。
“怎麼了怎麼了?”彭院長看着妻子眼紅紅的從廚房出來,趕緊上前去攔道。
“別管我!”嚴新月強忍着眼淚道。
“啊,這又是咋地了,剛纔不是好好的嗎?”彭院長緊張的道。
嚴新月沒說話,只是要掙開彭院長。
“這個靚靚,實在太不像話了,剛回來就惹你生氣,我去教訓她!”彭院長作勢要進廚房找彭靚佩算賬。
“胖大海,你神經啊!”嚴新月拉住他,含着眼淚的眼睛瞪他一眼,“我是被你女兒給感動死了!”
“啊?”彭院長錯愕當場,不知所以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別管我,我得去好好哭一場!”嚴新月說着就奔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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