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你現在還沒有殺我的本事吧?”郭天寶在電話中十分輕蔑的說了一句,隨即又笑了起來,“而且我想你也知道,我今天可是很仁慈的放了你一馬。”
古楓深呼吸幾口氣,努力的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可面對這個欺師滅祖的禽獸,他無論多怒力都沒辦法讓自己冷靜,“郭天寶,你這個雜碎,你殺了師父,你竟然還有臉去拜祭,見過不要臉的,可我真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
“嘖嘖!”郭天寶不以爲然的咂了咂嘴,“小師弟,楚天南說你最大的優點是腦子好使,而最大的缺點就是婦人之仁,可是現在看來,你的腦子並不好使,罵街的本事纔是一流。你以爲我真的那麼好心去拜祭那個老東西嗎?你真是太天真了,我只不過準備去挖墳而已,正巧我去的時候,旁邊也有人來掃墓,所以我就做做樣子,不讓別人起疑心罷了,雖然我準備開工的時候,被你們又給打擾了,可是你們走了之後,我還是把墳給挖了,你說,你的大師兄做事情是不是很有毅力啊!”
古楓這下終於被徹底激怒了,幾乎是暴喝道:“郭天寶,我草你全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郭天寶語氣依然平靜的道:“小師弟,你激動個什麼勁呢?那個老東西當年在我出國之前,生生的打斷了我七根肋骨,四條筋脈,讓我足足耗費幾年光景,才勉強復原。如今我讓他暴屍荒野,不過就是一種很輕的懲罰罷了。”
古楓被氣得出不了聲了,呼哧呼哧的喘氣,如果這會兒再見到郭天寶,不論打得過打不過,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拼命的。
電話那頭的郭天寶聽到他的喘氣聲,更樂了,“小師弟,其實嘛,你大師兄我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把那老東西送上西天后,我的氣基本已經消了,去挖他的墳,只不過是爲了看看那本大修心法是不是和他一起陪葬罷了!”
古楓怒吼道:“你放屁,在掃墓的時候師姐明明已經說了,我們在練大修心法,以你的功力,那麼近的距離,你能聽不到嗎?”
郭天寶道:“是啊,我確實聽到我那個傻了巴雞的師妹這樣說了,也猜測到大修心法多半在你們身上,可是爲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把墳給挖了。你知道,有些事情是隻能殺錯,不能放過的。現在嘛,既然確定大修心法真的沒給他陪葬,那肯定就真的在你們身上了。”
古楓被刺激的真的暴走了,“郭天寶,你這個畜牲!”
郭天寶則是放聲的瘋狂大笑,“小師弟,你要小心一些哦,這兩天大師兄就去你家討心法去了哦。”
“郭天寶,我日你仙人闆闆!”
“嘟……嘟……嘟……嘟……”
古楓一通發狂似的大吼大叫,把熟睡中的女人們全都吵醒了,在他放下電話的時候,她們通通都忍不住圍上來,憂心的詢問出了什麼事情。
古楓則顧不上她們,只是再次拿起打電話,打給了晏曉桐,電話一接通則迭聲的叫道:“師姐,師姐,師姐!”
晏曉桐已經睡熟了,被電話吵醒過來,聲音有些沙啞的道:“我聽到了,我聽到了,我聽到了了,說話不要帶回聲好不好,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古楓焦急的道:“師父的墳被郭天寶那個禽獸給挖了。”
晏曉桐嚇了一跳,騰地一下從牀上彈了起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古楓重複道:“師父的墳被郭天寶挖了。”
晏曉桐聲音有些發顫的道:“這,這……是怎麼一回事?你給我好好說說?”
古楓這就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晏曉桐聽完之後就忙道:“師弟,你別激動,鎮靜一點,你現在馬上過來我家,咱們一起上山看看!”
古楓道:“好,你等着,我馬上過去。”
兩個小時後,已經是凌晨兩半點。
這個時候的青龍墓園比白天更要陰森,寂靜,恐怖。山腳下一排排的墓碑影影綽綽,就像是一個個人影整齊的排在那兒,陰氣森森,遠遠看一眼心裡就不禁發毛。
古楓給吳老先生買的墳地在半山腰,風水先生說那是一塊極好的地方,白天兩人來掃墓的時候,穿過山腳下這些墓碑時,心裡還有些犯怵,可是這會兒古楓和晏曉桐卻顧不上那麼許多了,腳步匆匆的直往山上趕。
好容易來到半山腰的時候,遠遠就看到夜幕中,一堆新土高高的堆在師父的墓邊,湊近一看,發現整座墓碑已經被挖開了,墓碑裡面的骨灰蠱也被掏了出來,而且已經打碎了,白色的骨灰散落在一旁,陪葬的物品七零八落的散開着。
原本吳老先生在火葬之後,晏曉桐是執意將骨灰擺放在福仁堂裡的,可是古楓認爲,人死爲大,入土爲安,不論怎樣都應該斂葬入土的,在他百般勸說之下,晏曉桐才終於同意把吳老先生的骨灰安葬在青龍墓園。
這會兒眼見師父的墳墓被人糟蹋成如此模樣,晏曉桐當即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古楓的眼眶也紅了,撲上去跪在泥土中,脫下外衣鋪在地上,雙手不停的捧起混着泥土的骨灰放到衣服中間。
看着他狀若瘋狂的樣子,晏曉桐也忍不住撲上去一起幫忙。
正當師姐弟兩人悲痛欲絕亂作一團之際,一陣單薄的掌聲突兀的響了起來。
接着,一個人的身影在不遠處的石頭背後現身於夜墓中,就着夜色看清楚這人相貌之時,晏曉桐就如發狂似的想要撲上去,因爲這人就是殺死吳老先生,並讓他暴屍荒野的孽畜郭天寶。
古楓死死的拽住晏曉桐,並不讓她向前。
郭天寶站在那裡好整似暇的打量一陣這對師姐弟,然後就笑了,“小師弟,你看,咱們又見面了。”
晏曉桐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嘶聲罵道:“郭天寶,你會不得好死的。”
郭天寶的笑意更濃了,“師妹,我的死法是怎樣,恐怕你是沒機會看到了,可你的死法怎樣,我卻是看得到的。”
古楓攔到晏曉桐面前,喝問道:“郭天寶,你到底要幹什麼?”
郭天寶笑意不減的道:“小師弟,看來你真的不如我想像的那麼聰明啊,到現在還不知道我要幹嘛嗎?楚天南說過,如果要打仗,沒有把握,那就最好別打,要打,那就一定要把對方打死打殘,讓他再沒有翻身的餘地。”
古楓平淡的道:“我還是不明白!”
郭天寶搖頭,嘆息一聲道:“我真不知道你是真聰明還是假糊塗,不過你如果真的那麼蠢,我就只好坦白一點告訴你,我不想幹嘛,就是想讓你們兩個和躺在這裡的老鬼團聚團聚罷了!”
古楓冷聲道:“就憑你?”
“當然不只我!”郭天寶說着,雙手輕輕的拍了拍,“聖主兄,今晚不會有什麼意外,肯定是大結局了,你再不登場,那可就沒機會咯!”
沒有風,沒有動靜,郭天寶的身旁突然就無聲無息的多了一人!
這人披着一身白色的連體鬥蓬,從頭摭到了角,鬥蓬的帽子拉得低低的,蓋住了額頭,隱露的下半邊臉上被長長的白色鬍子摭擋着,手中撐着一把柺杖,讓人有種老態龍鍾之感,可是那對時隱時露的眸子卻透着深邃與陰沉,讓人觸之無法自控的產生一股寒意,從頭冷到腳底。
這下,再笨的人也應該明白了。
白天的時候,郭天寶之所以不出手,那是因爲看到古楓等三人功力精進,實力大增,唯恐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邀請了幫手之後,用激將法將古楓等三人再次約了出來。
不消說是,這個主意肯定是楚天南出的,因爲他深知古楓仁慈,衝動,感性,念舊的各種弱點,普通的手段或許不能把他激怒,可如果是挖他師父的墳,讓他師父暴屍,那絕對能讓他理智全失,方寸大亂。
不得不說,楚天南真是好樣的,因古楓真的上當了,聽說自己師父的墳被挖了,立即就冒冒失失的就和他的師姐上山來了。
郭天寶指着老者道:“師妹師弟,你們還不認識他吧,那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暗門的聖主,今夜將由我和他送你們兩……哦,錯了,是三個,送你們三個瞪入極樂世界。那個清水什麼織的女人,你家老祖宗都出來了,你還不願意現身嗎?”
郭天寶見古楓不出聲,又道:“怎麼?覺得我們兩個還不夠份量?成,作爲大師兄,肯定要給你們一些特殊照顧的,那我就讓你們死得更隆重一些。”
說着,他又拍了拍手,掌聲響過之後,不遠處又冒出了幾十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老的,少的,黃種的,白種的,黑種的……各種各樣的人全都有。
或許他們的外貌,體形,種族樣樣都不相同,但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個個都散發着濃濃的殺氣,與周圍的陰氣相互交映,使人更感覺心頭如被巨石鎮壓,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郭天寶指着那些人對古楓與晏曉桐道:“你看,大師兄我對你們不薄吧,我聖教六十五個聖騎士來給你們送行,這場面夠隆重了吧,就算是前任教皇都沒有這種待遇呢!”
古楓環顧衆人一圈,點點頭道:“不錯,場面確實挺大的,不過好像還少了個人啊!”
郭天寶疑惑的左右看了一眼,恍然道:“你說的是楚天南?說起他我就覺得鬱悶,這明明就大結局了,可他竟然不來。不過這也沒關係,他雖然沒有來,另外一個人代表他出席了。”
說着,郭天寶又拍了拍掌,接着又一個人從不遠處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這個人,晏曉桐或許不太熟,但古楓卻是再熟悉不過了,因爲這個人是老一,楚天南的親兄弟洪豎。
看到進挺挺的走過來,眼中帶着濃濃的仇恨緊緊盯着自己的洪豎,古楓終於大徹大悟了。
楚天南投靠郭天寶,最大的原因恐怕就是因爲洪豎吧!
他記得很清楚,兩年前在惠城那一夜,他賞了洪豎一針,直中命門,把他弄成了殘廢,基本上沒有哪個人能再治好他。
是的,基本上沒有,並不是完全沒有,受吳老先生親傳的郭天寶,就是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