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連成片片的白去就漂浮在飛機旁邊,感覺離它如此之近,似乎探手可及。...然而在這高高蕩蕩的天空裡,古楓總覺得一切都是那樣的不實際,腳不着地的感覺真不是那麼好受,他雖然喜歡玩輕功,可從來都不喜歡被別人帶着玩。
到達臺省之後,他們很順利的轉機登上了前往阿拉伯聯合酋長國的航班,而這一班航班上的乘客彷彿產生基因突變一般,大多數都是黑人和白人,只有少數幾個像古楓與晏曉桐這樣的黃種人。
古楓環顧一眼機上的乘客,嘆息着道:“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不要這趟旅行。”
坐在側邊一個相貌和氣質都屬上乘的白人姑娘聞言詫異的用生硬的中文問:“爲什麼呢?”
古楓用標準的深城英語道:“因爲我不喜歡把生命交給別人掌控。”
那白人姑娘笑了笑,“你是擔心墜機嗎?其實你大可不必憂心,這架飛機是飛往阿拉伯迪拜機場最好的飛機,剛投航並沒有多久,幾乎還是嶄新的,而且今天天氣非常不錯,適合飛行。”
古楓笑笑,不再搭話,雞和鴨不但語言不同,思想也可能不同的。
那白人姑娘卻很大方的伸手出道:“你好,我叫利斯瑪。不過我還有個中文名字,叫七月!”
古楓也只好伸出手,“我叫古楓,英文名字……還沒有!”
在兩人握手的時候,一旁的晏曉桐卻悶聲悶氣的來了一句:“我討厭七月!”
白人姑娘七月疑惑的看着她,又用生硬的中文問:“小姐,你爲什麼討厭我呢?”
晏曉桐面無表情的豎起兩根手指,“一,我不是小姐。二,我也不是在說你。”
七月感覺到晏曉桐的敵意,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
古楓看一眼晏曉桐,抱歉的對七月道:“不好意思,我師姐只是不喜歡七月的天氣,因爲在中國,七月十分的炎熱,她怕皮膚被曬黑。”
七月恍然,隨即又道:“可是我倒是挺喜歡七月的,七月雖然熱了一些,但可以穿裙子逛街,也可以穿比基尼游泳,雖然可能會被曬黑,但黑一些沒有什麼不好,最少代表着健康。”
晏曉桐冷笑道:“照你這麼說,黑人就沒有病痛了嗎?”
七月道:“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僅僅是認爲黑一點沒什麼不好而已!”
晏曉桐道:“你是白種人,怎麼曬也不黑,當然站着說話不腰疼了。”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七月也感覺到了自己和這個中國女人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失去了聊天的興致,索性閉上了嘴。
古楓見狀,不由低聲道:“師姐,你這是幹嘛呀?”
晏曉桐冷笑道:“師弟,我恐怕得教你一些做人的道理了,這做人呢?話不可以亂說,東西也不能亂吃的,有些東西你吃了,有益身心健康。可有些東西你吃下去,不但可能吃壞自己的肚子,還可能感染別人!”
古楓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麼,臉上浮起了苦笑,“師姐,我還沒到飢不擇食的地步吧!”
晏曉桐道:“以前或許不是,可是出了門之後,說不準就胃口大開了呢!”
面對思想偏執,愛憎分明的晏曉桐,古楓也會時不時的感覺無奈,例如現在,所以他也學着旁邊的七月,識趣的閉上了嘴。
飛行一直持續着,很快到了夜裡。
沒有人聊天的晏曉桐無聊的睡着了,古楓見她抱着雙手,而且氣溫好像也低了一些,生怕她着涼,這就召來了空姐,讓她拿毯子過來,而且是兩條。
空姐拿來毯子後,古楓把一條蓋到晏曉桐身上,另一條則蓋到了另一旁也同樣睡着的七月身上。
誰知道毯子剛蓋到七月的身上,七月就張開了眼睛。
古楓見她直直的看着自己,有些尷尬的笑笑,指了指她身上的毯子。
七月明白了古楓的善意後,感激的道:“謝謝。”
古楓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七月卻低聲道:“我沒有睡着,在飛機上我總是很難睡着的。”
古楓道:“我也是一樣,儘管我很少乘飛機。”
七月稍稍坐起身子道:“那咱們聊聊天唄!”
古楓側眼看了看旁邊的晏曉桐,然後點了點頭。
七月見狀,不由輕笑道:“古先生,看來你很怕你的女伴哦!”
古楓搖頭,“不是怕,是尊重,我師姐對我很好的,爲了我,她可以連命都不要,所以我並不願意惹她不高興,她的性格雖然耿直了一些,可是心地還是不錯的。”
七月道:“可是她好像不太喜歡我呢!是因爲我和你說話的緣故嗎?”
古楓想說,你真聰明,這樣都猜到了!不過他只是搖頭道:“可能是還不熟悉的緣故吧!”
七月道:“你一直喊她做師姐,你們是什麼關係呀?”
古楓道:“我們是同門師姐弟,當然,她也是我的女朋友!”
七月有些羨慕的看着已經熟睡的晏曉桐,“我也希望能有一個能忍讓與包容,還能關心體貼我的男朋友。”
古楓笑道:“你會遇到的。”
七月笑了笑,搖搖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古先生,我幾乎每個星期都要從阿拉伯飛臺省,怎麼從沒見過你?你是第一次去阿拉伯嗎?”
古楓點頭,“是的,我和師姐出來旅行,想好好的玩一趟。”
七月豪爽又熱情的道:“我算是半個阿拉伯人,如果需要導遊或遇到什麼困難,你可以找我!”
古楓道:“謝謝了。”
兩人交換電話的時候,古楓隱約感覺她的號碼好像有點熟悉,仿似是在哪兒見過似的,不過電話號碼這種東西,偶然性眼熟的不少,他也沒太放在心上,只是有些好奇的問:“爲什麼說你是半個阿拉伯人呢?”
七月解釋道:“我父親是阿拉伯人,我母親是美利堅人。”
兩人一路輕談,打發着無聊的時光。
這個白人姑娘十分健談,而且學識豐富,甚至可說是才華橫溢,對許多事都有獨特的見解,有一些觀點甚至還和古楓相同。
長時間的交談下來,古楓不得不承認,和這個談吐優雅氣質不俗的女人聊天,實在是一件開心的事情,特別是在這種無聊的旅途之中。
天色放亮的時候,飛機輕顫了幾下,然後在巨大的轟鳴聲中,飛機導航臺的指引下緩緩降落迪拜機場。
機身猛然震動了一下,那是觸地的表示。高速的滑翔使窗外地景色飛速掠過,古楓心中喊了一句:“楚天南,郭天寶,你倆個狗日的,老子來了!”
作爲世界上曲指可數的富裕國度,阿拉伯聯合酋長國是吸引人,因爲這裡有着讓人發瘋的石油。
不過對於晏曉桐而言,阿拉伯聯合酋長國從來都不是一個可以讓人嚮往的地方。
這裡沒有英國人的典雅,法國人的浪漫。它們的建築雖然氣派宏偉,高聳入雲,被稱爲富裕國度,卻缺少足夠文化底蘊。在這個沒有多少歷史,到處都充斥着趾高氣昂,鼻子長在額頭上的爆發戶。
不過,要說晏曉桐的思想偏激,古楓的思想更偏激,因爲除了中國之外,任何國家落到他的眼裡,那都是番邦異臣,除了黑頭髮黃皮膚的,其餘都屬於不開化的蠻人。
七月……好吧,古楓承認這是愛絲以外的另一個例外。
在出機口和七月告別後,古楓和晏曉桐往機場出口走去。
只是沒走幾步,古楓又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因爲他看到接機的人中有一個黑頭髮黃皮膚的亞洲人,從五官與身官來看,極像是中國人,而讓他停下腳步的最大原因,並不是這人的外貌,而是他手上舉着的一塊牌子,因爲上面赫然寫着“古楓”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