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裡,兩張方桌已經歸了原位,一家人已經都在堂屋裡了,尹氏幾人正在擺放筷子,喜慶靖坐在首位,喜守業坐在他左邊,江洛卻站在喜守業身邊。
喜清歡有些奇怪,不是要入繼到二伯孃膝下嗎?幹嘛要站爹身邊啊?難不成這事還能讓爹代爲受禮?
“快入席,爺爺有事要說呢。”喜玉歡拉着喜清歡坐到了平常的位置上,尹氏等人也準備好了東西都坐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都坐吧,今兒是小年夜,不過,今天還有件更重要的事。”喜慶靖心情極好,笑呵呵的看了看江洛,“從今兒起,洛哥兒就是我們喜家的家人了。”
喜清歡抿着脣,安靜的聽着喜慶靖的話。
“洛哥兒,給。”這時,楊氏端上一杯酒遞到了江洛面前,笑盈盈的鼓勵他。
江洛接過,後退兩步,朝着喜守業便直直跪下。
咦?難道還真的讓爹代受禮?不對啊,二伯孃好好的在這兒,幹嘛要跪她的爹呢?喜清歡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她覺得,定是哪兒錯了。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三拜。”江洛先奉上了酒,接着便結結實實的給喜守業跪了三個響頭。
喜守業一口迎盡杯中水酒,笑着扶起了江洛:“好徒弟,爲師也沒有什麼可送的,改日天氣好了,爲師求你師公爲你鑄一把寶劍。”
“你倒是會做人情,要送寶劍,我自己不會送嗎?”喜慶靖笑罵了一聲。
緊接着,江洛依禮向喜慶靖等人跪了頭,敬了酒。
怎麼會是……這樣?喜清歡看得一愣一愣的。
“小四,還不過來給你師哥見禮?”喜守業的聲音驚醒了她,她才發現,不知何時三位姐姐已經依着新的稱呼給江洛行過了禮,只剩她一個人傻坐着發愣。
“師哥。”喜清歡心裡的鬱悶一下子消散,聲音裡也不自覺的帶出一絲歡欣。
江洛也不知是激動的還是怎麼的,臉紅紅的回了禮:“小師妹。”
師哥小師妹……喜清歡突然想笑,多少武俠劇裡,師哥小師妹什麼的最有故事可寫了……咳,又想歪了。
喜清歡忍着笑,很正經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行了,我們家又不是江湖中人,沒必要這麼正兒八經的,以前怎麼稱呼,現在也不必改,對外,就說洛哥兒跟着六兒學打獵就是了。”李氏也忍不住笑,開口打圓場,原來很自然的一家人,被這麼一稱呼,反有些不倫不類了。
衆人齊聲應下,居然也頗有點兒氣勢。
就這樣,江洛成了喜守業的徒弟。
吃完了飯,喜清歡仍有些稀裡糊塗的,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江洛成了師哥,怎麼着也是件讓也高興的事,這樣,江洛既能光明正大的跟着學武,以後要是在江家遇上什麼事,她也能光明正大的幫他了。
“小四,爹說明日還去趟鎮上,你要去不?”喜冰歡回到屋裡,後面跟着大姐二姐,幾人都是樂呵呵的,不知是不是又有什麼好消息。
“不是說今年不送魚了嗎?”喜清歡有些驚訝,怎麼還要進鎮呢?
“不是去送魚,是去買東西,爺爺剛剛發話了,今年的年要過得熱鬧些,以我看啊,我們還是沾了洛哥兒的光,以前年年過年都和平常沒區別呢。”喜冰歡興致很高,坐在喜清歡身邊嘰嘰呱呱的說了起來,喜玉歡和喜潔歡也難得的沒有作活,肩並肩的坐在對面微笑着聽着喜冰歡說話。
她們都是十歲的小姑娘,愛美之心難免,不過兩人都是體貼型的,自家情況又是清清楚楚,所以也沒有提什麼非份的要求。
“你們要是去,記得把我剪的窗花帶上,要過年了,每家都要貼窗花呢,再幫我多帶些紅紙回來,我們家今年也好好貼一回。”喜玉歡仍是一貫的爲家裡着想,放棄了去鎮上的機會,“還有,小四若是去書肆,記得幫我帶些遊記或是字帖回來。”
“大姐,你不去啊?”喜冰歡問。
“你們去吧,明兒二伯孃也要去,家裡還有一堆事兒,我留着幫娘和大嫂的忙。”喜玉歡溫婉的笑着搖了搖頭。
“二姐呢?”喜冰歡又去問喜潔歡,倒是把喜清歡忘在邊上了,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管小四去不去,到時候拉上就行了。
“我也不去了,幾樣繡品由你們帶着便好了。”喜潔歡是個不愛出門的,整天除了家裡,走得最遠的也就是湖邊提水,這時,也拒絕了去鎮上的機會。
“小四,快些準備準備,想想明天都要買些什麼東西回來,這可是年前最後一次進鎮了呢,還有周哥那兒,你忘記訂下的醬兔啦?”喜冰歡直接把喜清歡列入進鎮的名單中,根本就忘記了剛剛喜清歡並沒有回答她要不要去鎮上的問題。
“我又沒說要去。”喜清歡自然是想去的,自從池塘正式投入使用,她便很少去鎮上了,不過,看喜冰歡理所當然的樣子,她故意裝出樣子逗弄喜冰歡。
“你可是家裡的小當家啊,銀錢都在你這兒,而且,周哥好像只給你面子哦,我哪次去了,他都淡淡的不理人。”喜冰歡睨着她,“五隻醬兔呢,你不去,誰賠我醬兔肉吃?”
“哼,就知道惦記兔肉吃。”喜清歡單手托腮看着喜冰歡,不過,她沒有拒絕去鎮上的機會,之前爺爺還交代了儘量別讓她去鎮上了,她豈能錯失這次機會?現在,三姐和年哥兒洛哥兒都學會了五禽功法裡的幾種,就她還沒機會去向邵爺爺討教呢,還有那熊戲,她可是把主意打到邵亦然身上的,可不去,哪來的機會啊?
“三姐。”喜清歡想到五禽功法,清澈的秀目滴溜溜的一轉,把主意打到了喜冰歡身上。
“幹啥?”喜冰歡一看她的樣子,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不由警惕的看着喜清歡。
“沒幹啥啦,就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唄。”喜清歡笑嘻嘻的挽住喜冰歡的胳膊,“邵爺爺的五禽功法,我還沒學呢,還有那個熊戲,不如,你找然哥兒學了回來教我們,好不好?”
“你自己幹嘛不去?”喜冰歡不吃她這一套。
“什麼五禽功法?”喜玉歡好奇的問,喜潔歡雖沒說話,不過目光還是關注着這邊。
“是邵爺爺教我們的一種養生功法呢,大姐,二姐,改天讓三姐好好教教你們,法子簡單,又能養生健體,可好了呢。”喜清歡又搶着幫喜冰歡攬事兒。
“說的挺好,你咋到現在還沒學會呢?”喜冰歡一貫對喜清歡練功的惰性極其不滿,逮着機會就要說她一頓。
“我這不是沒有三姐你那樣的天份嘛,能者多勞,你又是我姐姐,你不罩着我罩誰啊?”喜清歡笑嘻嘻的打着溫情牌,一改白天時的鬱悶樣子,就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這個變化,只是一昧的拉着喜冰歡逗樂。
小年夜,四姐妹難得的什麼活兒也沒有拿上手,只坐在牀邊面對面的說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