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喜守業和柳來福才載了魚回來了,楊宇全等人順利的送了回去,楊掌櫃是個很和善的人,聽說是他們救了楊宇全,當夜便熱情的留他們在楊府住下,便是那位船家損失的船,楊掌櫃也大方的賠了錢。
有他們倆回來,四喜齋的供貨問題倒是不用擔心了,海塗田的地界也由他們兩人帶着人去定了下來,喜清歡便安心的在家休息。
這一歇,便是三天,灌了三天的薑湯,灌了三天的熱水和藥湯,感冒終於好了。
這三天,她也沒閒着,尖子家的池塘完工了,正式從她家買了魚苗回去投放,喜清歡並沒有主動提欠魚苗這件事,所以,尖子家東拼西湊的湊到了一百文錢,買走了二十條中等個子的鯽魚,喜清歡倒是大方的送了十條小魚苗給他們家算是賀禮。
尖子家的池塘動靜一傳開,馬上便有不少人上門來打聽,喜清歡心裡已有了主意,所以也很耐心的解說,說的口乾舌燥,倒是順利的喝下了不少的熱水,同時,也與十戶人家簽下了合作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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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子媳婦雖然不高興,不過也不敢多說什麼,夫妻兩人卯足了勁的伺候着那些魚,倒是讓棗花娘失去了對手。
棗花娘對養魚的事也有些心動,只是柳阿吉不同意,她便收起了心思,每天帶着孩子們安心的在喜家洗魚曬魚。
喜清歡很滿意棗花娘這次的表現,所以,遇到棗花時便越發的和善,漸漸的,棗花也放開了些,不再那麼拘束。
這一日,柳杏兒再次帶來了柳阿元的“天氣預報”:“小四,今兒無風無浪,是個好日子呢,你要不要到那邊曬曬太陽釣釣魚?”
“謝謝杏兒姐姐。”喜清歡客氣的笑笑,“我一會兒得出去,還是不釣了。”
“你病纔好呢,要當心身體。”柳杏兒關心的說道。
“知道的。”喜清歡點頭應下,正要走,便看到柳杏兒走向了喜延年和江洛的屋子,不由停下了腳步轉身去看柳杏兒,喜延年和江洛的屋子平時一直都是掩着門,從不會上鎖,只是,她進去幹嘛?
喜清歡想了想還是跟了過去,在柳杏兒推開門之前喊住了她:“杏兒姐姐,有事嗎?”
“今兒天氣好,我想幫年哥兒和洛哥兒曬一下被褥。”柳杏兒回頭,笑得溫柔。
喜清歡心裡卻平白的升騰起一股反感,同時,也帶着絲絲懊惱:她怎麼就沒想到呢?
“杏兒姐姐,那邊的文蛤我等着用呢,這裡我來就好了。”喜清歡甜甜的笑着,指了指通道上放着的幾籮筐貝殼,“麻煩你幫我分一下大小,那些小的我得當蛤苗養的,儘量挑活的。”
柳杏兒順着她的手指看向籮筐,這會兒梨花還沒有過來,喜潔歡和喜冰歡也都有事耽擱了,確實沒有人在挑撿,她看了看便笑道:“我先曬過了被褥就去挑,很快的,不會耽誤事情。”
“謝謝杏兒姐姐,不過,你來我家是挑貝殼的,我總不能讓你給我們家做別的事,那樣多不好意思啊,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小四刁難你呢。”喜清歡搖頭,說罷便側身推開了那扇竹門,話說到這個份上,要是柳杏兒還堅持要進來的話,她還真得好好與三姐說說了。
不過,柳杏兒倒是沒有跟進來:“那,我去忙了,小四要是需要幫忙就喊我一聲。”
說罷就真的離開了門口,開始做事。
喜清歡側頭看了柳杏兒一眼,撇了撇嘴,進屋去了。
其實,這間竹屋開了窗戶就能曬到太陽,哪需要把被褥拿出來曬啊?以前她也是看到尹氏她們過來幫忙收拾的,都是開了窗,把被子褥子攤開了晾曬就行了。
喜清歡推開了那邊的窗肩,把屋子裡的桌子搬到了中間能曬到太陽的地方,然後整理起兩人的被褥來。
喜延年和江洛都有是比較簡潔的人,所以,牀上除了被褥便沒有別的東西,晾曬一下也是極方便的,沒一會兒就搞定了。
喜清歡又收拾了一下屋子,便走了出去順手着上了門。
“小四,需要幫忙嗎?”柳杏兒看到喜清歡空手出來,不由驚訝的問。
“不用了,他們屋子裡就能曬到太陽的,這外面又是魚,又是雞鴨,拿出來曬味兒不好,而且,掉到池塘裡的話,他們晚上就沒被褥用了。”喜清歡心情鬆快了些,揮着手往外走,她得去海邊看看,確認一下那片海塗田有什麼東西才行,還有蠣基也得準備了,只是,這人手卻是個問題。
柳杏兒站了起來,伸長了脖子看了看竹屋那邊,看到果然有陽光照射出來,便微微一笑坐了回去。
這時,柳二泉帶着梨花和槐根來了,喜潔歡和喜慶靖也跟在後面,喜清歡便跑上去跟喜慶靖說了幾句,交待了一下去向。
到了埠邊,潮水還沒有退去,小船被柳來福和喜守業搖走了,只剩下竹排還拴在埠邊上,小柳村的人仍對當年的海難耿耿於懷,倒是沒人敢來偷這竹排出海。
“小四,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呢?”這時,柳林從堤壩那邊走了過來,手裡還拿着竹簍和簡易的網。
“林叔,我來看看退潮了沒,您這是?”喜清歡的目光落柳林拿着的網上面,那網結只是尋常繫結的手法,看着很是簡單,網格也大,要是魚兒稍小點兒根本網不住,卻不知他這是幹嘛用的。
“哦。”柳林注意到喜清歡的目光,大大方方的提起網笑了笑,“前段日子看你家三姐這兒網魚,我也想試試,所以就試着學做了這個網,今天是頭一次來試呢,只是潮水還沒退,看這邊有人就過來看看了。”
“林叔,不瞞您說,對面的到沙灘前這一片,我剛剛買下了,您要是捕魚的話……”喜清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她不是小氣的人,他想試試捕魚當然可以,可是,她怕開了這個先例,以後天天有人來試,那她怎麼辦?不趕,損失的是她,趕,卻又會傷了和氣,倒不如話說在前頭。
“啊?原來是這樣啊。”柳林卻沒覺得什麼不對,驚訝之後又笑着讚道,“小四越來越有出息了,都買下海灣了啊,只是,你買這兒有什麼用呢?又不能種稻又不能養魚的,這眼見要入夏了,入了夏風浪便多,你可要當心啊。”
這番話流露着濃濃的關切和真誠,讓喜清歡渾身張開的刺收斂了不少。
“謝謝林叔,我會小心的。”喜清歡真心道謝。
“既然不能捕了,那我先回了,你一個人當心點兒,水裡還涼着呢。”柳林沒有在意捕不成魚,關心了喜清歡幾句就要離開。
“林叔,等等。”喜清歡卻喊住了他。
“還有事兒需要我幫忙的嗎?”柳林轉身笑容可掬的看着喜清歡。
“是這樣的,我呢,買這片也不是放着看的,我想養點兒東西,所以需要不少的人手。”喜清歡跳下埠頭,站到了柳林面前,“我上次看您不怕坐船,不知道您有沒有空呢?”
“在這兒養東西?”柳林驚訝的看向海面,想不出這兒能養得住什麼東西來。
“是的。”喜清歡點頭,“書上說,對面的海塗田合適養各類貝殼,只是,這麼大一片僅憑我們一家人根本忙不過來,不過,這人手也不好尋,必須不怕坐船,最好懂些水性的,我也是想起您那天坐船進鎮一點兒也不像別人那樣緊張,就冒昧的問您了。”
“可是,我不怕怎麼養貝殼啊。”柳林聽罷想了想才說道。
“這沒關係,怎麼做我會告訴的。”喜清歡笑道,小柳村哪些人懂水性,她一個都不認識,現在柳二泉幫着管蠣灰窯,柳阿吉帶着另外四人管着平時魚鮮挑運,柳來福天天忙捕魚,這樣一來,再尋一個人來負責這一片也是必須的,上次搭船進鎮的那幾人中,數柳林最爲鎮定,這也是喜清歡喊住他的原因,要知道,這中間隔着淺海灣,來來往往的肯定得靠着竹排和小船,要是找的是怕坐船的人,那還做得成什麼事呢?
“你不怕教會我了搶你生意嗎?”柳林失笑。
“不怕,我相信叔不是那樣沒義氣的人。”喜清歡偏着頭笑嘻嘻的回道。
“幫忙倒是可以,只是家裡還有地荒不得,我怕耽誤你的正事。”柳林認真的想了想才說道。
“並不是需要天天守着的呢,只是前期剛剛開始會辛苦些。”喜清歡不是那種勉強人的性子,百姓人家把地看得有多重,她也瞭解。
“那……什麼時候開始?”柳林又沉吟了一番,有了決定,家裡的地荒不了,又能多賺些錢,他當然願意,他相信,只要這消息一放出去,有的是願意的人,想到這兒,他不由對喜清歡的邀請歡喜起來,人家信他,他還能說什麼?當然是好好的給人家做事了。
“就這兩天吧。”喜清歡高興的笑了,有人願意帶頭,那接下來就好辦了,“林叔,您知道村裡還有誰合適來的?”
“你準備找幾個人?”柳林反問。
“嗯,我也不知道該叫多少人,這一片地,共有五頃多,眼看天氣就要轉暖,正是下蛤苗和蠣基的時候,所以可能會比較趕。”喜清歡看了看外面,五頃是多少,她沒有概念,她只知道在樑亭長那個圖志上,小柳村外的這一片直到淺海灣口上都是她的了,不對,是江洛的了,她和江洛的還是要分出界限來,這樣也免得被人詬病。
“五……五頃?!”柳林倒吸了口冷氣,他當然知道一頃是多少畝地,方纔還以爲她買的只是幾十畝呢,居然是論頃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