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一急,喜清歡拉着江洛便加快了腳步,江洛倒也順從,由着她拉回了家。
家裡晚飯已經做好,江楚航等人也已入席,喜清歡拉着江洛進門,暗暗焦急的柳氏就走了出來,目光在喜清歡和江洛交握的手上停了許久,微微皺了皺眉。
“娘,洛哥兒的手傷了。”喜清歡沒有看到柳氏的表情,她看到了坐在堂屋裡的江品軒,有些故意的提高了聲音。
“啥?怎麼傷的?”柳氏一驚,方纔的不悅頓時拋之腦後,略提了提裙襬便迎了上來“洛哥兒傷哪了?”
“怎麼回事?”堂屋裡的人都聽到了,紛紛走了出來,江楚航更是推開了江品軒搶到了前面。
江品軒跟在後面,朝江洛和喜清歡看了看,表情有些複雜。
江洛看到他們出來的時候,整個人一僵。
喜清歡還扶着他,當然感覺到了江洛的異樣,安撫的緊了緊握着他的手,感覺到江洛又放鬆了下來,她才把江洛受傷的手擡了起來,對着江楚航說道:“江爺爺,洛哥兒……不小心擦到了。”
江楚航扶着江洛的手湊近看了看,責怪的抱怨道:“你這孩子,怎麼這般不小心呢?”
“我看看。”喜慶靖大步上前,邵亦然打小跟着他爺爺和他爹學醫,當然也跟了過來。
人一多,喜清歡輕輕扯了扯江洛的袖子,使了個眼色便退了出來,她身上沾了他的血,還得去換換,不過,退出來後,她並沒有馬上回屋,而是站到一邊等着喜慶靖和邵亦然的診斷結果,雖然她也知道這只是擦傷,卻也想聽聽他們的看法也好安心。
喜守業一手端着油燈一手護着燈芯快步走了過來,一羣人圍着江洛,反倒把江洛正經的親爹江品軒落在了後面。
江品軒臉色複雜的看着被喜家衆人圍住的江洛,嘴脣動了動,最終沒有說什麼。
“無礙,把傷口洗一洗,敷些草藥過幾日就好了。”喜慶靖就着燈光細看了看,鬆了口氣“這幾日莫沾到水,這天也熱,發氣的東西也得避避。”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柳氏這才放心下來,回頭就找喜清歡的不是“小四,你也真的,喊得那麼急,嚇我們一大跳。”
“我也是着急的啊,流了那麼多血還以爲多嚴重呢。”喜清歡很無辜的眨眨眼,目光瞟向後面的江品軒,她能說她就是故意的嗎?目的就是想看看江品軒的反應,方纔跟出來時倒是也能看出他的緊張,可是,現在才知道緊張,之前又幹嘛去了?
“行了,快去換身衣服,這樣子讓我看得滲得慌。”柳氏拉着她前前後後的看了一番,確認她沒有受傷才放心的趕她去換衣服。
那邊,喜慶靖已經拉着江洛去了他的房間,邵亦然跟上去幫忙,喜守業則陪着江家父子回到了堂屋。
這會兒,喜玉歡和喜潔歡各打了一盆水出來了,喜玉歡去了喜慶靖屋裡,喜潔歡則往這邊走來。
“小四,快洗洗,換了衣服吃飯了。”喜潔歡催着喜清歡進了屋。
喜清歡關上門,先脫去了身上沾了血的衣服,喜潔歡已拖出屋裡一個洗腳用的木盆子,舀了水讓喜清歡先沖洗手上的血漬。
“小四,你們去哪了?”喜潔歡一邊幫着舀水,一邊打量着喜清歡身上,還好,身上沒有什麼傷,顯然這些血只是沾了洛哥兒的。
“練功場。”喜清歡細細的搓着掌心,血有些乾涸,得大力些才搓得乾淨,想起江洛擊出那一拳時的怒意,她不由再次嘆了口氣。
“是不是洛哥兒那個爹說了什麼?”喜潔歡又舀了一勺水緩緩的倒着,說話的語氣也透露着一絲不喜,她不愛說話不愛出門是真,可是家裡有什麼事,她還是清楚的,江洛來到家裡以後的表現,喜家上下沒一個不喜歡他的,個個都是真心把他當成了自家人,所以,面對造成江洛劫難的罪魁禍首,她和幾個姐妹一樣,都很反感。
“也沒說什麼吧,就是洛哥兒心裡傷得重了,一時想不開就去發泄了一下。”喜清歡連連嘆氣,並不是她想瞞着二姐,而是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要是讓幾個姐姐知道江品軒對她說了那樣的話,且不說三姐會如何暴怒,便是嫺靜的大姐二姐也忍不下。
只是,那位到底是江洛的親爹,江爺爺的親兒子,喜清歡想了想還是硬不下心腸,她一個人不給江品軒面子也就行了,要是四姐妹都如此,江爺爺怕也失了面子。
“所幸,明兒他們就回去了。”喜潔歡想起江洛的遭遇,心情也有些沉。
“二姐,你怎麼知道的?”喜清歡有些驚訝,擡頭看向喜潔歡。
“方纔江爺爺和爺爺在院子裡說話,並沒有避着人。”喜潔歡看她洗乾淨了手,便放下了舀水的勺子。
就着方纔的水洗了洗臉,用乾布巾隨意的往臉上按了按水漬,喜清歡便要去穿衣服,一轉身,喜潔歡已經翻找出了她的衣服,邊幫着她穿上邊問道:“小四,那個江大人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
“二姐,你怎麼會這麼問?”喜清歡一愣,系衣帶的手停了下來。
“今兒聽江爺爺的話有些奇怪,說什麼他就這個迂腐脾氣,還讓爺爺莫往心裡去,還說爺爺以前是他心裡最敬重的英雄什麼的,我也不太明白,後來和大姐琢磨了一下,猜想江爺爺說的可能是江洛的那個爹。”喜潔歡上前替她繫好衣帶,又把喜清歡按坐在牀邊上,拿了梳子替她梳起頭來“小四,若是他真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你也別替他瞞着,我們家雖窮,卻也是不怕他的。”
喜清歡越發的意外,二姐素來不多話,平日裡也很少管那些瑣事,今天居然也這麼留心這些事,難道,江品軒在家裡也大放劂詞了?可細想想,卻又覺得不可能,有江爺爺在,有爺爺在,江品軒應該還不至於這樣放肆,要不然,他又何必避着人跟她說那些呢?
“二姐,江爺爺都說了什麼?那位江大人可有來和家裡人說什麼?”喜清歡想了想還是決定問個清楚。
“具體的我也沒聽仔細,那位倒是沒來家裡呢,黃昏是江爺爺和他在竹屋那邊說了許久。”喜潔歡很俐索的幫着綁好了髮髻“我和大姐猜的,三三說你去找江洛,想來也只有你與他接觸過。”
原來是這樣。喜清歡笑了笑:“這事兒說來話長,晚些再告訴你們。”
喜潔歡點點頭,也沒有勉強,打量喜清歡已經穿戴好,便收拾了那些水出去倒了,兩姐妹才一起去了堂屋。
擺上的飯菜也已溫涼,江洛也包紮好了傷口坐在那兒了。
“怎麼這麼久纔出來?讓大夥兒都等你。”因爲江家父子的來臨,家裡難得的分了男女席,柳氏看到喜清歡這麼久纔出來,伸手拉了她一下,低聲訓斥道。
喜清歡也不敢多說什麼,乖乖的坐在柳氏身邊,目光往那一桌看去,還好,江洛坐在邵亦然邊上,並沒有和江品軒一起,心裡鬆了口氣。
飯席上,江品軒倒是沒表現出什麼不妥來,喜慶靖也沒怎麼搭理他,倒是喜守業把他照顧得挺好。
吃過了飯,尹氏帶着喜玉歡去準備了熱水送到了喜延年以前的那間屋子,家裡屋子不夠,只能委屈江楚航父子倆擠一屋,邵亦然則自告奮勇提出與江洛他們住到竹屋去。
喜清歡心裡記掛着江洛,收拾完後便去了竹屋,抓着喜延年叮囑了好一番。
“四妹妹,我還是客人呢,你怎麼就不關心我一下?”上次陳棟睡過的那張榻還在,邵亦然正挽着袖子和喜延年一起搭榻,看到喜延年被喜清歡抓過去,他便在一邊打趣道。
“然哥兒,這榻可得搭結實點兒,晚上睡覺老實點兒,當心摔下來。”喜清歡笑眯眯的“關心”了他一下。
“放心,這張榻晚上歸年哥兒了。”邵亦然滿不在乎的笑着。
“你們一個個的,看我好欺負是吧?”喜延年怪叫一聲,倒不是真的生氣。
笑鬧了一陣,看他們都收拾妥當,喜清歡纔回去休息。
只是,回到自己屋裡,三位姐姐已經在等着她了,看到三位姐姐的表情,喜清歡便知道晚上要是不交待點兒什麼,姐姐們定然不會輕饒了她,只好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只是,喜慶靖的身份是個秘密,她也不知道喜守業有沒有和姐姐們提過,所以,說的時候便略過了那一段,當然了,在林子裡被江洛抱住的那一段,也被她簡而又簡的簡化了。
“小四,告訴洛哥兒,千萬不能回去。”喜冰歡聽罷,忿忿的捶了捶牀鋪。
“他說了不回去的。”喜清歡打了個哈欠,隨意的把鞋襪一脫,爬進了牀裡面“不說了,等他們走了就好了。”
喜玉歡幾個互相看了看,嘆了口氣也各自去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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