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木林的異樣讓楊從金也緊張了起來,想也不想就往池塘沿那邊走去,喜慶靖緊跟在後面。
喜清歡看着水裡沉沉浮浮掙扎的人,不由無語的搖了搖頭,她這池塘也不過是半丈多深,這會兒水又沒放滿,一個大男人站起來也不過是到胸口吧?瞧王木林那熊樣……
“年哥兒,洛哥兒,快些下水救人。”楊從金不會水,到了池邊便猶豫了,喜慶靖看得出來,忙衝這邊喊了一聲。
“哦。”喜延年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腳步慢慢的往屋子那邊挪。
“爺爺,這水又不深,讓他站起來就行了。”喜清歡本來還想讓王木林多出會兒糗,可現在喜慶靖讓喜延年和江洛下水,她只好站起來提醒了一下。
王木林正緊張,喜清歡這話一說無疑是救命的稻草,下意識的就站了起來,果然,水只漫過他的胸口。
楊從金遠遠的看見,不由氣憤的揮了下拳頭,這個小舅子,真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可氣憤歸氣憤,讓他丟下王木林不管的事他卻還是做不出來,只好順着梯子上了竹臺的外通道,到了另一邊催着王木林上去:“從這邊來。”
王木林低着頭,心裡又是羞又不是氣,卻又不敢說什麼,他的把柄還在喜家老頭手上,那老頭可是說了在上面有人的,這次是看在楊從金面上才放過了他,要再有下次,那老頭就把那把柄交到衙門去,早知道喜家有後臺,他就不來了,唉……
從池塘裡爬上來的王木林一身狼狽,頭上還頂了一些水草,整個溼淋淋的滴着水,這一次,不用楊從金催,王木林很自覺得低頭往外面走了。
“爺爺,實在對不住,他……”楊從金被這個小舅子羞得頭都擡不起來了。
“你沒什麼對不住我的,你是你,他是他。”喜慶靖瞭解楊從金的想法,安慰的拍拍楊從金的肩,示意他先回去,“快回去吧,這個天雖然熱,可久了還是會着涼的,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謝謝爺爺。”楊從金鄭重的朝喜慶靖鞠了一躬。
“一家人說什麼謝不謝的,快回吧。”喜慶靖擺擺手,送楊從金離開,回來時停在路邊指了指喜冰歡和喜清歡,板着臉指了指她們,卻沒有說什麼便回作坊去了,那邊的客人還沒散,他這個當主人的也不能離開太久。
喜冰歡和喜清歡兩人面面相覷,直到喜慶靖轉過了拐彎處,才雙雙鬆了口氣撫了撫自己的胸口。
“瞧我說什麼來着,爺爺沒說吧?”放鬆下來的喜冰歡得瑟的推了推喜清歡,“只可惜了,才讓那人喝了幾口水。”
“……”喜清歡無語的看了看她,決定忘記自己也參與了三姐幼稚的行動,轉身看着那被掀開的圍網嘆了嘆氣,“又要整理了。”
“三姑姑,你也不告訴我們一聲,害我都沒能踹他一腳。”喜延年跟着江洛上去收拾那圍網,嘴上卻在抱怨喜冰歡不夠意思沒讓他也參與一下。
“那是你笨,沒告訴你就不會自己想辦法啊?一點兒眼力勁兒都沒有……”喜冰歡哼哼了一句,可惜,樂極生悲,之前還在得瑟的她這會兒卻忽然抱着自己的肚子蹲了下去。
“三姐,你怎麼了?”喜清歡聽出不對勁,回頭瞄了一眼,不由吃了一驚,忙跑到喜冰歡身邊問道。
“我肚子疼。”喜冰歡苦着臉,嘴脣有些失了血色。
“怎麼好好的肚子疼?是不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喜清歡焦急的問,一邊扶起喜冰歡,忽然,她頓了一下,想起了之前在鎮上喜冰歡說的事,那天本來打算去找大夫看看的,結果遇上方繼的事,她就給忘記了,也沒和尹氏說說,難道是……想到這兒,喜清歡略略退了一步瞄了一眼喜冰歡的後面,果然,看到了一些不一樣,不由嘆了口氣,她怎麼忘記了,前世的她不也是十一歲初潮嗎?來到這兒後,因爲年紀小沒有了這方面的困擾,她竟把這些全給忘記了。
看到三姐這樣痛苦的樣子,喜清歡不由得暗暗擔心起來,她也和三姐一樣年紀,三姐都有了,那她還能晚嗎?
“三姑姑,你怎麼了?我這就去找祖爺爺。”喜延年疑惑的看看喜冰歡,見她臉色不好,忙爬上了小路,就要往作坊那邊跑。
“年哥兒,回來。”喜清歡回過神,趕緊阻止,要是被祖爺爺知道,那不是一家人都知道了嗎?那三姐知道是怎麼回事的話,不得揍死他。
“小姑姑,三姑姑不舒服啊,祖爺爺會把脈啊。”喜延年納悶了,可看喜清歡這堅定的語氣,他猶豫了一下只好乖乖的回來。
“三姐累着了,我扶她回去休息,你和洛哥兒把這兒收拾好了,當心些別摔下去。”喜清歡扶着喜冰歡起來,飛快的交待了一下,讓喜延年和江洛守在竹屋。
喜冰歡這會兒也察覺得到自己的異樣,捂着肚子跟着喜清歡回去。
“哎,這……”喜延年奇怪的看着她們,朝江洛看了看,“她們怎麼了?”
“別管了,她心裡有數。”江洛看了看喜清歡,轉身去繼續修圍網。
喜清歡扶着喜冰歡回到作坊,周師傅等人已經有些喝高了,有幾個已經醉趴在桌子上,這會兒,喜玉歡和喜潔歡正端了醒酒湯一一分給他們,喜守業和喜世廉已經在安排送他們回去,柳老村長等人在喜慶靖的陪同下正往山下走,誰也沒有注意到喜清歡兩人的異常。
“三姐,你先坐會兒,我去找娘過來。”喜清歡扶着喜冰歡回到屋裡,“放心啦,不會有事的。”
喜冰歡皺着眉點了點頭。
喜清歡很快就找回了柳氏,避開了衆人把喜冰歡的症狀細細說了一遍,作爲一個十一歲又未經歷過這些的少女,她只能裝作不懂。
“你先出去吧,我去看看。”柳氏聽罷,倒是鬆口氣,方纔聽小四說三三不舒服還真把她嚇了一大跳。
喜清歡點頭,她知道柳氏已經明白了,雖然很好奇這古代的女人都是怎麼處理這種事的,不過,她也沒有硬要跟進去。
過去幫着姐姐們收拾了桌子,周師傅他們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柳來福喝得滿面通紅,不過,瞧他倒是好酒量,這會兒還很精神的幫着收拾桌凳,方繼和樑餘也沒喝多少,也在邊上搭手。
等到東西都收拾完,已是月掛當空。
作坊這邊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當洗漱間,喜清歡和兩位姐姐輪流洗了澡回到屋裡,喜冰歡已經躺着休息了。
“三妹,是哪裡不舒服嗎?”喜玉歡有些奇怪,上前摸了摸喜冰歡的額頭。
“我沒事兒。”喜冰歡的臉紅了紅,有些尷尬的避開喜玉歡幾人的目光,尤其是看到後面的喜清歡笑盈盈的樣子,她便忍不住又是臉上一紅。
“呀,三妹,你受傷了?”喜潔歡見喜冰歡沒事便自去收拾屋子,卻發現角落的木盆裡扔着喜冰歡換下來的衣服,隱隱的染了血跡,她不由驚叫着撿了起來。
喜清歡險些笑噴出來。
“二姐,你別動。”喜冰歡顧不得別的,撐着坐了起來,雙頰紅紅的,訕笑着阻止喜潔歡,“我沒事兒,那個……娘說,那個是正常的……等你們以後……也會這樣的。”
“這個是血啊,怎麼還正常的?”喜玉歡也走了過去,看了看喜潔歡手裡的衣衫,很疑惑的問。
“咳咳……大姐二姐,娘既然說正常那肯定是正常了,不早了,趕緊休息吧。”喜清歡不得不出面幫喜冰歡一把,不過,不是看不過喜冰歡的窘樣,而是怕自己忍不住會笑噴出來。
“大姐二姐,娘說女孩子長大了都這樣的,還說我們是四胞胎姐妹,我有這個了,你們也快了,所以,你們最近多注意點兒。”喜冰歡雖然很不好意思,不過想了想還是把話說了出來,自己今天出糗還好是晚上,要是白天在懂的人面前這樣那不是得挖個地洞鑽進去?她不希望自己的姐妹有一天也這樣。
“啊?我們也會這樣?”喜潔歡很驚訝,不過,想了想還是把衣衫放回了木盆裡,她一向不多話,有什麼疑問也是放在心裡自己琢磨,現在見喜冰歡也說不出個什麼所以然,又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便也沒有追問下去,方纔喜冰歡也說了,以後姐妹們也會這樣,那到時候她就知道答案了不是?
喜玉歡看看喜冰歡,想了想倒是點了點頭,徑自去收拾牀鋪準備睡覺,心裡想着改天有空找幾本醫書看看,要是家裡姐妹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病,她也好幫着出出主意。
喜清歡並不知道兩個姐姐已經想到了找答案的法子,她看了看三個姐姐,有些好奇柳氏是怎麼教喜冰歡的,心想着一會兒等大姐二姐睡着了她再和三姐咬咬耳朵打聽打聽,可沒想到,她一沾牀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反倒是喜冰歡,一直僵着身子躺着,許久許久不敢翻身動彈。
唉,爲什麼女孩子長大了都會這樣?這種感覺真不舒服,下輩子,她還是當男孩子好了……天馬行空中,喜冰歡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只是,睡夢中,她還時不時的揉着肚子,皺緊了眉心。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