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去,她既然這樣光明正大的請你,估計也不會蠢到要對你做什麼,你且去瞧瞧她要做什麼。”劉君華看完貼子,神情也是有些疑惑,不過,她還是支持喜清歡赴約,知己知彼方纔百戰百勝,要是連人家這麼正式的邀請都不敢去,那喜清歡便已經輸了先手了。
再說了,雖然江洛沒有回江府,身份也沒公開,可他與江二老爺的血緣是割不斷的,如今秦氏還是江二老爺的夫人,喜清歡那位公公現在的夫人。
午時二刻,阿虎帶了兩個人送喜清歡到了茶樓,秦氏居然已經等在二樓的雅室了。
“江夫人。”喜清歡淺笑着給秦氏行了禮,徑自坐在了秦氏的對面,“不知江夫人邀我來有何事?”
“你就是南林王的孫女?”秦氏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又看了看她身後的阿虎幾人,嫌惡的皺了皺眉,“南林王就是這樣教養的兒女嗎?一個姑娘家出門不帶丫環帶仨男人?”
喜清歡沒想到秦氏這樣囂張,一見面一張口就扯到她爺爺,還辱及她的家教,心裡頓時一陣膩歪,臉上卻掛着笑看着秦氏說道:“夫人如此教養,小四自然是拍馬也趕不上的,至少我爺爺並沒有教我說,哪家小姐上街不可以有夥計保護的,難不成夫人府上除了江二老爺,便都是女子了麼?”
“你……”秦氏原是想給喜清歡來個下馬威,沒想到反被喜清歡給戲說了一頓,眉頭一豎便要發作。
喜清歡怎麼可能給她機會,忽的驚呼一聲看向秦氏身後的老婦人:“哎呀!不得了,夫人您府上那麼多的女子,二老爺一個人在京都,妥嗎?”
“你一個姑娘家,怎麼能說這樣的話?”老婦人怒斥道,“何況江二老爺還是你的……”
“我的什麼?”喜清歡驚訝的看着老婦人。
“馮媽。”秦氏側頭警告般的看了老婦人一眼,老婦人不甘心的退了退,不滿的打量着喜清歡。
“馮媽?原來是夫人家的下人啊。”喜清歡涼涼的把視線轉移到秦氏身上,撇了撇嘴說道,“夫人的家教果然了得,我雖然出身鄉野,可好歹,我爺爺現在南林王,接聖旨特赦免跪的老將軍,我怎麼說也是他老人家的嫡孫女兒,也是如今喜家的當家人,夫人,您這個馮媽又是什麼來頭?”
“她是夫人的奶媽,是長輩,說你幾句也是應該的。”秦氏身邊的俊俏丫頭此時也忍不住插嘴
秦氏默然不語,在她心裡早就對這個小丫,今天來的目的還不曾提到半句,就被這個小丫頭給嘰哩呱啦的訓了一頓,她真後悔當初沒有搶先一步把這小丫頭搶進府去,要是在她府上,她定要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知道知道什麼是尊是什麼長。
“阿虎,在大戶人家裡的奶媽,有多大?能和家主平起平坐嗎?”喜清歡卻不理會秦氏,反而疑惑的請教起了阿虎。
“九小姐,奶媽雖佔了個媽字,可說到底還是個下人。”阿虎立即回道。
“哦~~”喜清歡拖長了聲音睨着秦氏,“夫人,原來您家的教養如此特別,一個奶媽,一個丫環,居然能當您的代言人,今兒,我還真是受教了。”
“小四……”秦氏瞪着喜清歡好一會兒,急劇的氣息總算平息了下來,她居然擠出了一絲微笑,只是,她還沒來得及擠成功的話便被喜清歡的話給打得煙消雲散:“夫人請自尊,小四可不是您能喊的。”
“別給臉不要臉,我們家夫人能坐在這兒與你這樣說話,是你的……”馮媽再次忍不住斥責道。
“阿虎。”喜清歡看也不看她。
“九小姐。”阿虎上前一步。
“掌嘴。”喜清歡冷冷的看着秦氏,嘴角帶着一抹沒有溫度的笑,今天秦氏能這樣邀她來,必是有所圖謀,她就是想聽一聽秦氏的圖謀纔會應邀過來的,不過,這並不代表她可以忍受秦氏的指手劃腳,江洛的劫難便是面前這個女人賜與的,之前不理會秦氏,是因爲有江楚航對秦氏的制約,是因爲他們說要以大局爲重,可現在,秦家站在安王那邊的立場已經很明顯了,而喜家也是明晃晃的太子黨,她已經沒有必要再隱忍下去,江洛受的苦、失去的一切,也是時候該算一算了。
“啪”、“啪”,阿虎壓根兒沒有什麼不能打女人不能打老人的思想壓力,上去就是兩下,把馮媽和剛剛那個丫環都照顧到了,當然,他還是留了力的,否則,馮媽和那個丫環根本受不住他這一摑。
饒是如此,馮媽和丫環的臉還是立即紅腫了一片,身邊的另兩個看着來品級低些的小丫環嚇得立即扶住了兩人,怯怯的妨着阿虎卻不敢多說什麼。
“小四!”秦氏怒極,拍桌而起。
“江二夫人,小四可不是你能喊的。”喜清歡頭一次與人這樣針鋒相對,也站了起來,她這兩年的身量也拔高了不少,秦氏的身量也頗嬌小,這會兒這樣一站,反倒是喜清歡略略勝出一籌。
“好!好!南林王果然好家教,居然教出這樣一個孫女,真是好!”秦氏指着她,氣得直髮抖,在她心裡想像了無數次怎麼調|教這個野丫頭,可萬沒有想到,這丫頭居然敢與她這樣叫板。
“比起夫人您,小四自愧不如。”喜清歡卻輕笑出聲,“也是,夫人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夫人,下次可得記住嘍,看到哪家夫人小姐帶着護院夥計出門的,記得慎言,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和您一樣的。”
這話一說出口,可真就是大不敬了,便是阿虎等人也在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勸勸喜清歡,不過,他們最終還是很聰明的沒有說話,方纔阿虎還教訓了對方兩人不懂規矩,這會兒要是說些什麼豈不是給喜清歡打臉?
“夫人今天邀我來若就是說這些,不好意思,我那兒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就不奉陪了。”喜清歡顯得有些倨傲的打量了秦氏一番,掏出一錠銀子往桌上一拍,緩緩轉身,“這壺茶,算我請了。”
“你要是不想江清洛那小子出事兒,你儘管走。”秦氏何時受過這種屈辱,這時見喜清歡要走,頓時不管不顧的喊了一句。
果然,喜清歡如她所想的那般站住了,秦氏不由得意起來,喜老六那個徒弟果然就是那個野|種,喜家小四再怎麼聰明,到底還是嫩了些,瞧,這不就被她炸出來了?
“我知道他也上戰場了,如果你不想讓他死在戰場上,就乖乖的聽我的話。”秦氏的笑忽的變得有些尖銳,她雖然沒有查到什麼證據證明喜家的這個江洛就是那小子,可她卻是把這個江洛和喜家小四的關係查得清清楚楚了,她就不信這小丫頭不會乖乖的合作。
“夫人,您說的那個江清洛可是江二老爺的嫡子?”喜清歡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看着秦氏。
“沒錯。”秦氏以爲自己抓到了喜清歡的弱點,目光炯炯的盯着喜清歡。
“他出不出事,跟我有關係嗎?”喜清歡笑問道,又看了看阿虎等人,“你們誰認識那樣江大公子?”
“不識。”阿虎和他今天帶的這兩個人一直都負責盯着江府的動靜,而阿虎更是爲江洛去接過江楚航,自然清楚眼靖這婦人與江洛的關係,秦氏做的種種事,他也是瞭如指掌,今天見秦氏這副樣子,他心裡也是忿忿不已,除了剛剛喜清歡說的那番有些過的話,他幾乎都是舉雙手贊成她的話。
“別給我裝傻!”秦氏似乎用完了耐心般,忽的衝到喜清歡面前,目光中流露着一種偏執的神情,喜清歡乍然一見,不由吃了一驚,退後了一步。
阿虎等人見狀,忙上前一步把喜清歡護在了後面:“夫人請自重。”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真正的江清洛一直就在你們家,那個死老頭子幾次去看過他了,幾次去陪他過年了,我都知道。”秦氏卻不管不顧的衝上前,掐着攔着她的阿虎和另外一個人的手臂,雙眼死死盯着喜清歡,“你信不信我有辦法把江清洛給毀了?你信不信我讓他死在戰場,連屍體都讓你找不到?”
“瘋子。”喜清歡緊鎖了眉,看着這樣的秦氏,她心裡一陣一陣的發寒,難道,秦家真有本事把手伸到戰場上去麼?
“沒錯,我是瘋了,連神醫邵謙都說我瘋了,可我爲什麼會瘋?那是因爲他們給我下了藥,是他們讓我瘋的。”秦氏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下子就變了一個人似的,盯着喜清歡的眼神讓阿虎等人都心生警惕,“喜小四,你今天要是敢從這兒走出去,我敢保證,邵謙、喜慶靖、李杏娘還有我們家那個死老頭子,都甭想活着離開京都了,還有你們家所有在戰場上的人,哈哈~~”
她到底有什麼樣的依仗,竟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
因爲這個疑問,喜清歡收回了往外走的腳步,來到秦氏面前,正色看着她:“你到底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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