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第243章 今天過去了嗎?【爲白銀盟老書

第243章 今天過去了嗎?【爲白銀盟老書蟲六號加更15】

任常孤獨的走在大街上。

任常雖然是執事,但是自從走火入魔之後,多年磨礪,早已經對武道絕望。

所以也沒有成家。

一直是一個人獨居。

終於下了值,去買了些菜,兩壇酒,自己拎着優哉遊哉的回家。

一個很小的小院子,兩間房子。

周圍很是破敗,算是平民居住地。

隔了一家的院門打開了,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風韻猶存的女人走出來,微笑:“下值了?”

“下值了。”任常笑笑。

這個女子叫孔香,是任常的青梅竹馬;兩人還互有好感,後來任常武道毀了,丹田下體重傷,不想耽誤孔香,絕情斷了來往。

孔香嫁人,但後來丈夫死了,於是搬回老家,就在任常隔壁住着,經常照顧任常生活。

這種日子,一過就是二十多年。

此刻見到任常買了菜回來,笑盈盈走過來,熟練的接過,到了任常房中,生火熱菜。

將肉都切成一片一片,勻稱的很。

一盤一盤的備好,柔聲道:“少喝點酒。”

“知道知道。”

任常不敢看對方眼睛,只好不耐煩的連聲回答。

“哎……”

女人垂下眼眸,也垂下自己眼中的微微失望,嘆口氣:“那我回去了,你早點睡,明天還要去上值。”

“知道知道。”

女人走了。

任常垂着頭沉默了一下,花白的亂髮下,有些感傷。

他知道孔香的心思,也知道自己的心思。

但是卻不敢說什麼,更不敢做什麼。

已經是廢人了,想那麼多幹什麼呢?

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收拾得乾淨的房間,任常不捨得破壞這種整潔。

房裡點上油燈,卻將桌子搬出房外。

將酒菜放桌上,洗了手,打開酒罈,貪婪的聞了一口,滿足的嘆口氣。

靜靜坐下,就在院子裡,對着月色,自斟自飲。

月色。

枯樹。

寒風。

白髮。

他一杯一杯的喝酒,小口小口的吃菜。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多少年來,他就是這麼度過。

上值盡忠職守,下值無所事事,就喝酒,喝完酒睡覺,明天繼續上值。偶有休假,就在自己房間裡睡大覺。

一罈酒下肚。

任常微微嘆息,感覺微醺。看着月色,喃喃道:“一天又過去了。”

拍開第二壇酒,正要倒進碗裡,突然動作停滯。

耳朵動了動。

風中似乎,有別的聲音?

而且距離這裡不遠?

那是一聲,壓抑的嗚咽,還帶着些嘶嘶的聲音,很輕微。應該就在幾十丈方圓中的幾個院子裡。

否則不能這麼清晰。

作爲常年在生死搏殺的武者,他們能清晰地分辨出任何一點細微聲音。

比如剛纔這種聲音,普通人聽到了沒什麼反應。

但是作爲一個幾十年的老執事,任常立即就聽出來。

這是人被殺之後的最後嗚咽,而那嘶嘶的輕微聲音,是鮮血從身體中噴出來的聲音,而且這種聲音,只可能是喉管部位。

任常皺皺眉,喃喃道:“我已經下值了。”

於是去倒酒。

但眼神卻掙扎起來,終於嘆口氣,還是倒滿一碗酒,立即端起來一飲而盡。

“特麼的這該死的責任感……”

就貓着腰躥了出去。

在經過孔香的院子的時候,他還微笑了一下。心裡感覺暖暖的酸酸的。

然後他就一掠而過。

這是一個廢棄的院子,任常極小心的往裡走,越來越是感覺氣氛陰森,心跳如鼓。

似乎暗中有惡魔在盯着他。

危險!

這是老江湖的觸覺。

他就想回去。

“兆頭不對,打開了酒沒喝完,難道是老天爺不讓我喝完這壇酒?”

但是,什麼人死了?

血腥味越來越濃。

“可我特麼是個執事……哎,這該死的職業……”

他心裡嘆息着,輕手輕腳,貼到了窗子上。

一眼看去,只見裡面一個白衣青年,正滿嘴鮮血,擡頭看來,白衣青年手上,是一個女子的屍體,喉嚨被割破。女子還沒死透,身子還在痙攣着……

顯然,這青年在喝血。

這白衣青年看到任常,居然不緊張,咧嘴笑了笑,道:“你也來一口?”

任常手中早就準備好的火箭咻的一聲衝上了天!

砰!

然後他就紅着眼睛衝了進去:“惡魔!”

這一刻,他什麼都沒想。

……

晚上。

方徹去了分舵,準備守株待兔。

結果一直到了下半夜,也沒見有來的。

三十六家店鋪啊……保密工作做得這麼好?

方徹鬱悶。

便在這時,驟然聽見一聲爆響,那是火箭在空中爆炸。

有情況!不遠!

方徹一躍而起。

身子瞬間衝了出去。

暗夜月色中,方徹的身子在黑暗的巷子裡狂奔,身上骨頭噼噼啪啪的響,已經從星芒變成了方徹本來的模樣。

戰鬥聲音距離這裡不遠。

方徹心中震動了一下。 已經到了那一片塌陷的廢墟中,應該是這裡。

神識籠罩全局,他毫不遲疑的衝了進去。

然後他就看到了任常。

塌陷的廢墟中,任常躺在地上,花白的頭髮在風中凌亂。還在喘息,他的胸已經完全塌陷了,內臟也早已經粉碎。

他的刀,在一邊,已經斷成兩截。

但他死死撐着,仗着這麼多年修煉的一口元氣,撐着。

他極爲清醒的竭力控制自己呼吸頻率,不能瀕死的大口呼吸,那樣血流的快,會很快的死。

可是隻有我自己知道情報,不能死。

必須要等人來。

他靜靜地躺着,微微的喘息,眼睛看着空中。

很淡漠。

方徹衝上去,立即將手貼住任常的胸口之上,靈氣瞬間將傷處隔開;將脖頸之下的身體,用靈氣隔開幷包裹延續。

他是老江湖,一眼看去就知道任常死定了。

仙丹都救不了命。

而他這種辦法,卻是可以降低任常八成痛苦,而且可以用靈力刺激,讓任常多說幾句話。

看到方徹,任常的眼中爆出光來,喘息着,斷斷續續道:“血魔……功,吸人血……我指甲裡……抓了他一片肉……”

他明知不是對方對手,衝上去就是死。

所以他衝上去幾乎沒有戰鬥,竭盡自己的生命之力,用指甲在對方胳膊上劃了一塊肉下來。

作爲一個三十多年的老執事,他知道,有這些,就足夠。

因爲他也做不到更多。

“我知道了!”

方徹迅速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任常艱難的喘息,竟然露出一抹笑:“今……今天……過去了嗎?”

方徹沉重點頭:“過去了。你放心,今天過去了!”

任常眼中露出來徹底的輕鬆,竟然有一種快樂在洋溢:“……真好。還算……有點意義……”

他的眼神微笑,帶着些許盼望。

似乎在等待什麼。

這邊的動靜很大,四周很多鄰居都驚醒了,只是不敢出來看。一種恐慌,在空中蔓延。

但卻有一個女人,瘋了一般的跑了過來。

“任常!”

女人喊。

任常眼中閃過一絲愧疚,看着女人撲到自己身前:“任常!”

女人哀怨的喊。

任常一直在隱隱等待的眼睛驟然一亮,嘿嘿一笑,放下了所有一般滿足的笑,鮮血帶着一團團泡沫冒出來,掙扎道:“我……我下輩子……娶你!”

突然眼睛,就失去了光彩。

他終於看到了最想看到最想等到的人。

他死了。

女人驟然身體僵住,兩眼似乎也失去了色彩。

方徹輕輕拿起任常的手,只見在他的中指指甲裡,一小團鮮豔的血肉。

“小蛟!”

方徹聲音冰冷。

金角蛟已經一衝而出。

戰鬥剛過,餘波未消,空中震盪還在,人類或許無法察覺,但是金角蛟完全可以追蹤。

空中衣袂聲音響,鎮守大殿的人來了。

聲音遠遠傳來:“有鎮守大殿人在嗎?”

“在這裡!”

方徹揚聲顯明位置。

夜色中,幾道身影正如風騰空而來。

這邊已經有人接手。

方徹霍然站起身,就要飛身跟着金角蛟前去,卻聽見噗的一聲。

愕然轉頭一看,只見剛纔那女子,雙手握着任常的斷刀,用盡全力插入了她自己的心口。

然後身體就撲倒在任常身上。

“……下輩子,我怕晚了再錯過了……”

她娟秀的臉上,露出一抹幸福的忐忑。

她等了半輩子,終於等到了這句話,雖然是下輩子……

所以,她怕自己去晚了。

寒風廢墟中,女人身體靜靜的伏在任常身上,兩人臉上都有淡淡的笑。

任常花白的頭髮與女人的黑髮同時在寒風中被吹起。

飛舞,交纏。

方徹渾身冰涼,只感覺血液一下子凝固。

他的臉,也驟然僵硬了一般。

突然想到任常今下午的告誡。

“花開堪折。”

方徹悵然的嘆息,伸手一揮,兩塊冰在他手上化作精緻的兩朵冰花,交纏在一起。

輕輕放在兩人身上。

花瓣晶瑩,精緻無瑕。

兩人相偎相依,笑容恬淡。

“這四個字,再送給你。願你來生,花開堪折。”

然後方徹的身子,就颶風一般捲了出去。

身子捲過,狂飆的速度將空氣割裂出瘋狂的呼嘯。

殺機瘋狂瀰漫。

“今天還沒過去,你等等,待我將兇手帶回來,你的今天才算是過去了。任常。”

“你等等,我讓他,送你一程!”

……

昨天生日,感謝大家祝福。屁股上長了個癤子,正好在莫可名狀的位置,沒撈着喝酒。

癤子還沒熟,滋味極其酸爽。

然後是請求大家一件事,看後臺訂閱,發現有極少的跳定現象。若是大家寬裕的話,給補一補沒定的那幾章,強迫症傷不起啊……

比如說吧:都是二百以上的數據,中間夾着幾個一百幾的數據。

每次打開,都難受。但每次打開還都去看看:補上了沒?

恨不得自己開小號補上去……

目前跳定不多,大家擡擡手,把這點錢花了吧。感謝感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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