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二瘸子哭喪着臉道:“方總,您是不知道,男人不行了,連家都不敢回啊……每天自己搓二百遍,可他就是不硬啊……老婆那臉冷的,就好像冬天露在被窩外面的屁股……”
“呸!”
景秀雲臉上通紅,又氣又怒:“方總你看這個賤貨,說的什麼屁話!”
方徹手上又用了力,厲聲:“住嘴!”
“嗷……疼!”二瘸子渾身哆嗦。
“什麼遊方郎中這麼神?不是跟你說了你這幾天老實點,十來天就好了麼?”方徹怒道。
“方總……我這是新婚燕爾的十天啊……”洪二瘸子臉都扭曲的不能看了。
“呃……”
方徹一想也是:“那伱找那個郎中,郎中怎麼說?”
“郎中說讓我明天早晨早點來,他幫我想想辦法。”
洪二瘸子一臉的找到了救星。
“想辦法?他幫你想辦法?”
方徹愣了愣,乖乖散沒有解藥,只能依靠人體代謝,慢慢的將藥力排出體外,什麼人能治療這個?
“他騙你的吧?”方徹道。
“不可能騙我。”
洪二瘸子搖頭若撥浪鼓:“我在旁邊看着,幾十年的老肺癆,幾十年的老爛腿,幾十年的大瘤子,無不藥到病除,這種有本事的人,怎麼會騙我……”
“這麼神?”
方徹頓時皺緊了眉頭。
這種檔口,居然突然出現一位神醫?
“在哪邊呢?”
“就在天下鏢局不遠。有個很小很小的鋪子,叫做回春手。”洪二瘸子道:“人很多,到現在還有不少人在排隊呢。”
天下鏢局不遠?
方徹突然想起來,清晨時候自己從天下鏢局出來,跟蹤自己的那個人,身上的那種淡淡的藥香。
頓時心中一動。
“你先回家吧,你的問題,我已經和你媳婦秦芳說了。沒什麼大問題。”
方徹擰着二瘸子耳朵轉了一圈,咬牙道:“要好好的過!日!子!啊!”
一個字一個字的崩,崩一個字,就扭耳朵半圈。
二瘸子幾乎整個人被拎在空中,偏着腦袋不住求饒:“中!中!中!”
“秀雲你也回去吧。”
方徹將兩人都打發回家。
站在街口。
遠遠聽到秦芳羞憤交加的怒吼:“……你居然換了酒……你這個不要臉的……你窮成什麼樣!你沒錢你找我拿啊……你這個沒出息的……別人就應該給你下一輩子的藥……你個丟人現眼的東西……”
二瘸子的求饒聲風中傳來:“老婆饒命啊……”
方徹搖搖頭,輕笑一下,身子立即進入夜幕中。
看來二瘸子這邊是搞定了。
但是這個通過二瘸子得來的消息,卻讓方徹心裡警鐘長鳴。
“特麼真是什麼人有什麼人的用處……就這幫傢伙跟一個賤貨這麼一場胡鬧,居然有可能揪出來一條大魚!”
方徹立即轉了方向,向着天下鏢局的方向走去。
輕車熟路。
一路走去,筆挺制服,黑色大氅,隨着走動而飄起。
英武俊秀到了極點的面容。
如同刀削一般的面部線條。
正氣凜然的眼神。
不怒自威的氣勢。
方總出來啦!
很多人紛紛在路邊打招呼,無比親熱。
對於方總,白雲洲的民衆那是發自內心的愛戴,喜愛,有人曾經說過,每天只要看到方總在街上巡視,立即就感覺今天一天天下太平!
絕對不會有任何不好的事情。
這句話,讓無數人贊同。的確,每天看到方總穿着大氅拉風的走來走去,心中就會感覺到無限的安定,安寧!
這種至極的安全感,在別人身上感受不到,但在方總身上,卻感覺的很明顯。
民衆其實都不傻。一個官員,是否真正爲了民衆辦事,是否真正爲了民衆着想,還是隻是爲了身在位置,例行公事,敷衍了事……那是一眼都能看得出。
用心感受就能感覺得出來。
他們能感覺到,方總是真的在爲了白雲洲民衆做事情,將每一個白雲洲民衆都放在心上。
這是一個真正稱職的鎮守大殿官員!
所以民衆也都是用自己的真心喜愛來回饋他。
尤其是前段時間,那被夢魔害死的那麼多人的墳前,還有曾經停放屍體的廣場,突然充滿了白花。
無數的紙錢,漫天飛舞,熊熊燃燒。
那麼大的手筆。
雖然民衆不知道是誰做的,但都猜是方總。後來才知道,方總去執行任務了,臨走前交代妻子,拿錢出來,讓人去擺滿白花,告訴死去的民衆,夢魔已經死了。
更爲他們燒了無數的紙錢。
民衆才終於確定,果然是方總在默默的做事情,縱然離開去做任務了,卻還是悄悄的安排了妻子來做這件事。
這件事經過夜夢找的那些人口中傳出來,方徹的名聲在白雲洲再創新高。
活人在方總心上,死去的人,也在方總心上啊。
此刻方徹出現。打招呼的人更多了,每個人的眼光,都是充滿了敬重和崇敬。
“方總好!”
“方總您終於回來了,真好。”
“方總,您辛苦了。”
“方總方總……”
“……”
一片親熱的招呼聲。
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女孩從人羣中奔出,笨拙的小腳步,通紅的小臉蛋,明亮的大眼睛,跌跌撞撞的衝過來,手裡居然抱着一枝花,奶聲奶氣:“方總……給……”
方徹心中一軟,蹲下身子接住小東西,將花接過來,溫柔道:“真香。”
小女孩頓時眯着眼笑起來。
方徹笑着問道:“要不要親親?”
“要!”小丫頭眼睛一亮。
於是方徹將身子再放低,偏過臉去,用手指頭指了指自己的臉。
小丫頭嘟着嘴使勁親了上來。
啵!
真用力!
方徹哈哈大笑抱着小傢伙站起來,送進人羣中年輕的母親懷抱,揮手告別。
衆人看着他臉上紅紅的娃娃嘴脣印子,都是哈哈大笑。
方徹也哈哈笑着,大步而去。
留下衆人一臉笑容的散去。
有人羨慕的跟上那對母女一起走:“小丫頭真有福氣,居然能親到方總,好福氣,真是好福氣。”
小丫頭的母親微笑:“那明天不洗嘴了,留着方總的味兒,給小丫頭辟邪。”
小丫頭張牙舞爪:“一年不洗了!不洗了!”
“去!髒死了……”
方徹在一片溫馨中前行,心中只感覺充滿了溫暖。
我輩出生入死,浴血奮戰,龍潭虎穴,刀山火海,爲了什麼?
不就是爲了這個?!
小丫頭這一吻,在方徹心裡,比對於小丫頭和民衆的溫暖來說更加溫暖。
因爲,萬千民衆美好生活,便是我方徹的護身符!
這一吻,便是我的初心!
這纔是我真正的護身符!
心情愉悅的方徹,走到哪裡,人們似乎都能受到感染,似乎是在晚上出現了一個溫暖的太陽。
一路走過。
方徹終於看到那小小的店面。
距離天下鏢局大門口,二百步。
從店面看過去,天下鏢局任何動靜,都在監控之下。
而且那位郎中,就在門口擺了張桌子爲人看病,裡面是狹窄到了極點的店面,堆積的全是藥材。
方徹越走越近。
逐漸的,一股藥香味兒撲鼻而來。
方徹鼻子微微一動,眼底深處,立即閃過一絲亮光。
找到了!
就是你!
隨着走近,藥香味兒也是越來越濃郁,方徹明白了。
不是那人不想去掉身上的藥味兒,而是,天天在這樣的環境裡,整個人的肉身都已經被醃入味兒了。
而且已經到了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地步。
就算是他自己每次行動,都會拼命地將自己的身上味兒揮發掉,一直揮發到他自己都感覺沒有味兒的時候……但是在嗅覺靈敏的人鼻子裡,依然是有味兒的。
這種辨識度,無法消除。
現在,在這回春手桌子前,還排着長長的隊伍,足足二三十人在等着看病。
有人發現了方總的到來,頓時歡喜的叫起來:“是方總,方總來了啊。”
頓時人羣都紛紛扭頭看來,連正在排隊的病人們也都紛紛站起來,轉身轉頭熱切的尋找:“方總,方總在哪裡?”
黑色大氅晃動,方徹笑容滿滿走來:“這邊,天都黑了,還這麼熱鬧,在做什麼呢?”
“真是方總!”
“方總您好!”
“方總,您怎麼來了?”
頓時問好聲招呼聲響成一片,方徹極有耐心的都打着招呼。
然後才道:“我是聽說這邊來了一位神醫,就過來瞧瞧,一來讓神醫看看舊傷,二來也是爲了公事,畢竟神醫來到咱們白雲洲,還沒登記嘛,我順便登記一下。”
頓時衆人大笑:“果然是方總,就連下值了看病也要帶着工作來。哈哈哈……”
正在排隊的二十來個病人整齊的後撤一步:“方總,您先看。”
對於這些病人來說,已經排隊了好久才排到現在,心裡早就不耐煩了,若是換成別人來插隊,恐怕每個人都能拼命。
但是方徹一來,每一個人卻都心甘情願的讓出了位置!
方徹抱拳,哈哈一笑:“既如此,我就不客氣了,各位,等這麼久了卻被我插隊,可別心裡罵我哦。”
頓時大家一起大笑:“誰敢罵方總,大家一起罵死他!”
笑聲中,方徹坐到了郎中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