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茶的標語裡,“打造”這兩個字被去掉了。
就像《賭俠》裡的那段經典臺詞,用在這裡便是:
奶茶界:我長這麼大沒見過這麼囂張的。
程逐:誒!今天你就見到了!
開玩笑,老子全網爆火,手裡捏着一個多億現金,你說我不算新勢力?
可偏偏陳玥在看到這標語時,確實感覺有滿滿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自己在年後需要面對的,確實是一個已成氣候的新興品牌!
但陳玥轉念一想,柚茶不也是在開業沒多久就直接原地起飛了嗎?
留給自己的時間,和柚茶發育起來的時間,其實也差不多。
“這個下頭男可以做到,我應該也可以。”
“他把店開在世紀廣場,估計也是怕深城的市場被我給搶佔,畢竟我是深城第一個做高端奶茶的。”
“創業的路上怎麼就有這麼多煩心事!”
“這個年,怕是都沒法安心過了。”陳玥在心中罵道。
就在此時,又有幾個路人從商場的東門走了進來。
她很快就聽到了她們的聊天內容。
“呀!柚茶要在世紀廣場開店了嗎!”
“我早就想喝了,到時候一定要來買!”
“怎麼也不寫一個開店時間。”
“肯定是要年後了,到時候來看看有沒有傳說中那麼好喝,來打卡一下。”
“西門那裡好像也有一家奶茶店要開,我看賣得奶茶和柚茶差不多。”
“跟風的唄!”
這兩個女孩一邊聊天,還一邊拿起手機咔咔拍照。
這就是柚茶如今的影響力。
奶茶可以用來發到朋友圈,就連正在準備裝修的店鋪,都會有人拍下來發朋友圈!
陳玥聽着她們的聊天內容,臉色更難看了。
而另一邊,程逐則收到了來自柚茶團隊的彙報。
他在獲得融資後,就專門僱了一批人,全球各地飛,尋找合適的商鋪,以及考察當地的狀況。
如今,柚茶其實已經越來越正規化了,僱傭的員工數量早已經超過了【堅持訪問】。
各個部門各司其職,已經有了大公司的雛形。
“程總,深城世紀店的前期工作已經都做好了,但這邊有一家奶茶店要開業了。”
“叫什麼?”程逐問。
“悅茶。”
“聽都沒聽說過。”程逐直接道。
什麼妖魔鬼怪,什麼歪瓜裂棗,一個個都敢來高端商場裡開店!
在他看來,既然會選址在高端商場裡,那麼,多半就是想複製柚茶的發家路線。
“這個悅茶,在深城一口氣開幾家?”他問。
“一家。”
“一家?那不用理會,小打小鬧罷了。”程逐回覆,直接無視。
他早早的做出決策,寧願多花出去一大筆成本,也要現在距離遙遠的各大一線城市開店,就是爲了不給這些投機者發育的時間。
帶這麼點錢就進來玩啊?
“你只看我平地建起了高樓,你就覺得這裡門檻低。”
今非昔比了。
你們學我那個時候,帶着幾百萬就想入場,那我會讓你們明白,伱們連入場的資格都沒有
時間流逝,到了理工大學放寒假的時候了。
沈卿寧和林鹿離開了新杭公寓,各自回家,結束了二女的校園同居生活。
至於沈明朗,如今他還在xj那邊,正在對接幾個果商。
這幾年間,物流行業發展的越來越好。
很多生意之所以能越做越大,其實也多虧了物流的發展。
沈公子還是第一次去xj,有了很多新奇的體驗。
他昨晚還給程逐打電話,說果商帶他去happy了,疆妹兒可真漂亮啊。
那種異域風情的感覺,讓沈明朗覺得很新鮮,忘卻了出差的一切疲憊。
“你知道很多xj妹子爲什麼漂亮嗎?”程逐笑着說。
“爲什麼?”
“異域風情是一方面,還有就是她們可以大大方方的整容,且有時候還不會被人懷疑臉部整容過,會覺得她們那兒的人天生就這樣。”程逐給出了答案。
“臥槽,你這麼一說好像有點道理。”沈明朗大吃一驚。
程逐前世也深入接觸過幾個xj女孩,這些東西也是從她們口中得知的。
“快過年了,表哥你早點回來唄,可別樂不思蜀了。”程逐在電話裡道。
“不會不會,我是過來談生意的,又不是過來吃喝玩樂的,表弟你放心,我心裡有數,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沈明朗對於過去的自己,還是有着清晰的認知的。
對此,程逐也是哭笑不得。
到了下午的時候,程逐先去了一下【堅持訪問】的工作室,給大家發年終獎金。
雖說現在線上轉賬很方便,但他覺得在年前給大家發厚厚的現金紅包更喜慶。
所有員工看到厚厚的大紅包,全都喜笑顏開。
咱們打工人出來幹活,圖的不就是錢嘛。
這使得程逐每給完一個紅包,就能聽到一大段的吉利話。
對此,他心情也蠻好的,絲毫不覺得肉痛。
在他看來,【堅持訪問】的員工們都很辛苦,光拿客服組舉例,一羣大老爺們還要在線上裝妹子,一天到晚打一些俏皮話,偶爾還要跟客戶老爺們撒個嬌,也是不容易的。
而且,工作室裡有一半的人,過年也是要上班的。
王安全也只能放五天假。
給普通員工們發完年終獎金後,他單獨把王安全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內。
“這個包,送你了。”程逐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lv男款手提包。
“逐哥,這包好帥啊。”王安全立刻浮現出了樂呵呵的笑容:“我休息這幾天還打算出去旅遊的,正好用得上。”
“謝謝逐哥。”他喜笑顏開。
然而,當他拿起手提包時,卻覺得意外的沉。
王安全臉上浮現出了詫異的表情,然後,瞬間就想到了些什麼。
他微微嚥了口唾沫,心想:“裡頭不會裝滿了鈔票吧?”
“別猜了,裡面裝着的就是你想的東西。”程逐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霸總味道十足。
別人的獎金,買個大點的紅包還是能裝得下的。
王安全是自己人,自然不一樣。
在走出程逐的辦公室時,王安全還有幾分恍惚。
有幾個大學生在大學期間工作,能有像自己這樣的待遇,年終獎是滿滿一個手提包的現金!
“在高中畢業的暑假裡,逐哥和李欣悅分手後,好像整個人就變了。”
“而且還是大變樣。”
“我的人生,好像也莫名其妙的跟着改變了。”
王安全是大概知道程逐光靠電商一個月能掙多少錢的。
那是一筆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財富。
“也不知道李欣悅會不會後悔?”王安全想着程逐這位作精前女友,在心中道
在給員工們發完年終獎後,程逐用網銀給葉子轉了一筆錢,作爲她的年終獎金。
雖然他很清楚,葉子能在回老家前得到自己的年終獎精,她就已經身心滿足了。
但該給的錢,他肯定不會吝嗇。
陰得的要給,應得的也要給。
狐言那邊也是如此,程逐也轉了一筆錢過去。
此刻,狐言已經搬進了程逐給她租的房子裡。
每天坐在那巨大的落地窗前畫畫,夜裡一低頭,就能看到魔都的夢幻夜景。
從居住環境上來說,這比以前可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只不過,她經常在看向這巨大的落地窗時,會有幾分失神。
發一會兒呆後,她的臉頰和脖子就會開始發紅,明顯是在想什麼髒東西。
事實上,這種微胖豐腴的人,確實和落地窗是絕配。
軟肉在玻璃上被擠壓的攤開,會有一番別樣的風情與視覺衝擊。
於程逐而言,像葉子和狐言都是在爲他工作的,所以有時候給她們打錢,也可以顯得更理所應當。
在給她倆轉賬後,程逐便出門了。
他現在還有一件事要做。
“有一個人,現在應該很需要我吧?”他心想
理工大學的教職工宿舍內,陳婕妤坐在沙發上,摘下了自己的金絲眼鏡,雙手捂着自己的面龐,長髮從臉頰的兩側垂落。
就在剛纔,住她樓上的輔導員趙曉倩與她微信告別了,坐動車回老家去了。
陳婕妤今年過年,並沒有回家的打算。
或者說,自上次以後,她便覺得自己和城市裡的流浪貓狗已經沒什麼差別了。
她沒有家了。
而讓人最無奈的是,她想脫離那個家,但那個家卻並不打算放過她。
今天上午的時候,她就收到了母親打來的電話。
第一個電話,她沒接。
過了三分鐘,電話又打來了。
就這樣,一口氣打來了四個電話。
陳婕妤嘆了口氣,把電話接通。
她很清楚,電話也不是對方想打,而是有人叫她給自己打電話。
電話裡,女人語氣關切,問她票買了沒有,幾號到家。
“我今年留在杭城。”陳婕妤說。
她的回話,讓女人那邊明顯愣了一下。
果然,不消片刻,她就聽到了那個男人的聲音:“電話給我!”
緊接着,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一大堆很難聽的謾罵。
當然,翻來覆去其實就是那幾個她從小聽到大的詞。
比如什麼賠錢貨之類的。
時間一長,陳婕妤其實早就對這些免疫了。
她把手機放在茶几上,直接開了免提,全程面無表情,甚至還有點走神。
那邊的男人聽她這邊一聲不吭後,開始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今年學校裡年終獎發了多少錢?”男人問。
“我沒錢。”陳婕妤語氣平靜地回答。
學校裡確實已經發錢了,但她有自己的打算。
她想在除夕夜前,去找一家商場逛逛,給程逐買件像樣的禮物。
輔導員沒有談過戀愛,也不知道該送男生什麼比較好,還專門在網上搜了一下:男大學生喜歡什麼禮物。
看着自己的搜索記錄,這位都市輕熟女都覺得自己有幾分幼稚和可笑。
這筆年終獎,就是她買禮物的全部預算。
她其實也很清楚,以前每年回家,他們其實也不在乎自己人有沒有回去,在乎的是這筆錢。
賠錢貨嘛,總要補貼一下這個家的,不是嗎?
電話那頭,很快又傳來了男人的謾罵。
他的聲調很高,嗓門特別特別大。
平日裡就是如此,好像只要他的聲音能蓋過所有人,他就是最權威的存在。
他不需要跟人講道理,也根本聽不進道理。
你的每一句有理有據的反駁,在他看來都是對自己的不尊重,是對自己父權的挑釁!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爲現在遠隔千里,迎接她的根本就不是謾罵,可能就是一個結結實實的巴掌。
緊接着,就是老生常談的戲碼。
那個女人會上來護着她。
家裡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
爺爺奶奶在一旁冷眼旁觀,嘴裡還會輕聲嘀咕着什麼。
大過年的,自己這個賠錢貨還這樣,在老人看來很不吉利,是個開年就不好的兆頭吧。
最終,那個男人往往會對護着女兒的女人說一句“你再護着她,我連你一起打”,這便會讓陳婕妤徹底退縮,直接服軟。
她以前很在乎媽媽的,她最在乎媽媽了。
但經過上次的事情後,她突然覺得這個家裡,自己沒有什麼可以在乎的人了。
此時此刻,陳婕妤坐在沙發上,重新拿起了金絲眼鏡給自己戴上。
她又開始搜索起了男大學生會喜歡的禮物,藉此來轉移自己的情緒。
一想到自己現在有錢給程逐買東西了,她的心情確實會變好幾分。
她希望看到程逐有一天會穿着自己給他買的球鞋,或者用着自己給他買的錢包
光是這樣一想象,她那張帶着小嚴肅的臉龐都會柔和幾分。
幾分鐘後,陳婕妤的手機響了一下,她收到了程逐發來的微信。
“你在宿舍嗎?”程逐問。
“嗯。”她回覆。
“好,我馬上到。”
陳婕妤瞬間愣住了,現在可還是白天!
以往程逐都是大半夜的時候偷偷摸摸的上樓,幹完事情後又偷偷摸摸的下樓。
白天他可還沒來過。
但輔導員轉念一想,意識到自己多慮了。
“都回家過年了啊,整棟樓裡都沒幾個人了。”
過了一會兒,讓她感到意外的是,程逐居然沒有上樓。
以她對這個壞學生的瞭解,他每次過來的目的都極其純粹,因此,她剛剛還獨自回臥室換上了成套的乾淨內衣
“下樓,我在停車場等你。”程逐發來微信。
輔導員穿上外套,拿上程逐送她的包包,略感納悶地下樓。
上車後,他就對她道:“今年不回去了?”
“嗯。”陳婕妤點了點頭,眼簾微垂,帶着些微的陰霾。
“是不是覺得自己無家可歸了?到時候除夕夜萬家燈火,但沒有一盞屬於你。”程逐開始扎心。
陳婕妤扭頭看向他,金絲眼鏡下的雙眸內,眼神極其複雜。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雖然這話聽着挺傷人的,但卻是實情。
程逐看着她的表情,猜測道:“是不是他們還給你打電話了?”
陳婕妤微微點頭。
“但大過年的,人總是要回家的。”程逐說。
這句話讓陳婕妤詫異極了,她怎麼都想不到程逐是來勸她回家的。
“怎麼連他也”輔導員突然有點心如死灰之感。
然而,下一刻。
只聽這個壞學生看向她,維持着自己今天的霸總人設,從兜裡取出了一張卡。
“我知道你沒家可回,所以,我們現在去買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