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怒打
楊氏和凌大志見凌慕兒鬧得這樣利害，心裡焦急不已。然而他們現在渾身無力，腦子也不好使，更是痛得說不出話來。他們擔心凌慕兒被傷害，也擔心事情鬧大，他們真的會被逐出家族。一個被逐出家族的人，他們的兒子怎麼娶親？女兒怎麼嫁人？
凌慕兒鬧得越大，對她的名聲越不利。他們就這麼一個女兒，只想她健健康康的，其他的什麼也不想。爲了他們着想，他們可以受委屈，可以委曲求全，甚至可以被打。然而現在，一切都完了。凌慕兒的名聲毀了，他們也徹底地得罪了村裡人，以後一定會被排擠。
每個家族都是族長最大。族長對自己家族的人有大權。只要不傷害他們的性命，把他們逐出家族，趕出村莊，這都是可以的。
“慕兒，夠了……“楊氏好不容易找回聲音，可是聲音太小，凌慕兒正在暴怒之中，對那些村民一陣怒打，聽不見她如細蚊般的聲音。”孩子他爹，這可如何是好啊？慕兒會吃虧的。“
她說的吃虧不是現在，而是以後。一個女孩子背上潑婦，對長輩無禮，甚至大鬧祠堂這樣的罪名，以後還怎麼嫁人啊？
凌大志也想勸凌慕兒冷靜，可是他也是有氣無力。此時他說不出話，心裡乾着急。這一急，胸口一痛，撲哧噴出鮮血。
”哎呀，凌大志不行了。凌慕兒你別打了。”人羣外有人喊道。
瘋狂的凌慕兒把整個祠堂的族人打得滿地找牙。此時的場景非常混亂。那些被攔在外面，沒有辦法擠進來的族人反而逃過一劫。
凌慕兒聽見聲音停下動作。她在人羣中尋找着凌大志和楊氏的身影。她連忙放下手裡的棍子，撲向地上的凌大志：“爹。”
一個成年男子撿起凌慕兒扔掉的棍子，凶神惡剎地靠近她。
“慕兒，小心。”凌子軒緊張地大叫。
那青年叫凌啓海，在外面做工。今天是家裡有事情，他向東家請了假。於是纔會遇見這麼一場鬧劇。
前面的凌啓海聽着他們的交談。從他們的談話裡得知，凌慕兒也是今天才知道上官紹宸是捕快。
“大人，我家裡有牛車，可以他們去醫館。”院子裡一個青年大聲說道。
上官紹宸看着滿地的狼藉，心裡的不悅更甚。他先抱起凌大志，待那青年把牛車趕過來的時候，他把凌大志抱上車。在面對楊氏的時候，他有些不好下手了。雖說是義母，卻也有男女之防。就算是親生母親，他也不能這樣動手動腳的。
”抱歉，我今天去了城裡，不知道……“上官紹宸懊惱地說道：”要是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就不出門了。“
”別擔心，有我。“上官紹宸溫和地說道。
上官紹宸看着面前的凌大志。
”大哥。“凌慕兒紅着眼眶。”我爹……吐血了。他現在受了內傷，需要醫治。我要帶他去醫館。“
捕快？不會是假的吧？他不是山下的獵戶嗎？怎麼變成捕快了？
“大人……”族長被家裡的晚輩扶起來，顫抖地看着上官紹宸手裡的令牌，帶着哭腔說道：“一切都是誤會，都是誤會。是王氏這老婆子嘴饞，想要吃這丫頭家裡的兔子，所以纔會鬧成這樣。你要抓就抓她，就抓她，與我們無關啊！”
哪怕他知道這件事情也不是兔子惹的。以王氏和凌鬆的貪婪，就算沒有兔子，也會爲了一顆蘿蔔或者一個雞蛋找他們的麻煩。可是畢竟今天的罪魁禍首是兔子，而他就是送罪魁禍首的人。他還是覺得心裡不舒服。
凌大志的腿上有傷，那些人擔心打了他會惹上命案，就沒有動他。所以他是唯一沒有受過懲罰的。只是他的腿傷裂開，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這樣說來，他反而是最受苦的那個。
這男人長得如此高大，村裡最高的男人都要仰望他。此時他冷冷地站在凌威的面前，一雙眸子如劍般尖銳。
”如果我沒有帶兔子回來……“上官紹宸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只是看見凌慕兒如此難過，他的心裡也不好受。
衆人看見他的相貌，認出他是住在山腳下的男人。
”大哥不用覺得愧疚。那些蛀蟲盯上我們家不是一天兩天了，就算今天躲了過去，以後也會發生的。“凌慕兒無精打采地說道。
”大人，我來趕車。“凌啓海恭敬地說道：”我從小就趕車，車子趕得穩，不會讓嬸子和叔難受。“
衆人愣愣地看着這個憑空出現的人。
“大人，慕兒妹妹，前面就是城門，馬上就能見到全城最好的王大夫。”凌啓海熱情地說道。
凌啓海畢竟是在外面做過事的，腦子靈活。在上官紹宸一出現的時候，他就決定要巴結好這顆樹，所以馬上就出面了。
凌慕兒沒有心情理會其他事情。她抱着楊氏，默默地抹着眼淚。她不說話，哭卻不出聲音，這樣反而讓上官紹宸心疼。
凌大志見一個高大的男人要抱他，心裡一頓彆扭。然而現在不能耽擱時間，爹孃的傷耽擱不得。他只得紅着臉說道：“麻煩。”
砰！
木棍砸下來，卻沒有打到凌慕兒的身上，而是砸到了一人的手臂上。
上官紹宸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個令牌，淡道：“我是衙門的捕快。你們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女子，還打傷了她的家人。我現在通知你們，你們馬上就要被捕。你們最好乖乖在這裡等着，要是讓我知道你們有逃跑的跡象，就全國通緝，發出告示讓你們逃無可逃。”
木棍就這樣一分爲二。
他們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女子？
是不是說反了？難道不是一個女子欺負他們這麼多人嗎？還有，這人是誰呀？他憑什麼爲凌慕兒這個賤丫頭出面？
然而現在有人對凌慕兒下手，他的心都提到喉嚨了，恨不得撲過去擋住凌慕兒纖細的身體。
上官紹宸看着凌大志，說道：“得罪了。”
那青年聞言大喜，如猴兒似的竄出去。
”走吧！“上官紹宸沒有意見。他會趕馬車，但是不會趕牛車。現在有人出面幫忙，他不會拒絕。雖然他看不上這人的圓滑。
“我是捕快，維護秩序，保護你們的安全是我的責任。”上官紹宸理直氣壯地說道。
“嗯。趕來吧！看你表現不錯，你家就免了罪。”上官紹宸冷傲地看了那青年一眼。
上官紹宸冷道：“那些兔子是我給的。凌慕兒是我的義妹，楊氏和凌大志是我的義父義母。那是我送給他們的拜禮。你們想吃？配嗎？”
凌慕兒一邊說着，一雙邪惡的眸子掃過村裡的每個人，特別是王氏和凌鬆等人。
凌慕兒不怪他們，但是也不會感謝他們。以後遇見這些人，他也不會留情。
凌慕兒抱起凌子煜，放在懷裡安慰着，心疼地說道：“小弟，姐姐會給你討公道的。這件事情沒完。我們先給爹孃看傷，等他們沒事了，我再回來細細地算這筆賬。招惹了我凌慕兒，他們想就這樣算了，沒門。我會讓他們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剛纔他沒有阻止凌慕兒，一是知道凌慕兒的脾氣，在這個時候她聽不進任何聲音，還不如讓她徹底地發泄一下，順便威懾一下村裡的人。二是他也覺得這些人應該受到懲戒。要不然，真以爲他們家的人都是軟柿子，想要對我們做什麼就做什麼。
全村幾百口人，其中有一半的人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還有一小半的人是同情他們的。不過，他們也不想招惹這個麻煩。因此沒有一個人幫他們求情。
“你們這麼多人，居然欺負人家一個女子，真是丟人。”上官紹宸環視四周，冷道。
族長，各位族老，還有其他被打的人不停地慘叫。
”大哥，我說過了，與你沒有關係。你能幫我們，我們感激不盡，不會爲此恩將仇報的。”凌慕兒擡頭看着上官紹宸，面無表情地說道：“相反我們還要向大哥道歉。大哥明明是這麼好的人，以前也與世無爭，現在卻被牽扯進來。”
那些沒有被打的人看着那些慘叫的人，一個個臉色複雜。
“我抱我娘上車，你先照顧我哥和我弟。”凌慕兒一句話解決了他的難題。
“你真的是捕快？”凌慕兒覺得驚奇。這才一天不見，他就從獵戶變成捕快了？或許，他真的是一個捕快，只是平時沒有出面而已。
凌子煜被王氏扇了幾巴掌，小臉腫得很高。不過他能自己走路。此時他乖巧聽話，拉着凌子軒的衣角，跟着他們走出去。
該死！他真是太沒用了。
衆人 瞪大眼睛，看着上官紹宸手裡的令牌，彷彿想要在上面戳個洞。
凌慕兒不悅地說道：“誰是你的妹妹？”
凌啓海乾笑道：“咱們是一個族裡的親人，你當然就是我的妹妹。哪怕出了五服，那也是我的妹妹啊！”
“剛纔你不是聽見了嗎？族長已經把我們全家人逐出淩姓家族，以後我與你們再也沒有關係。不要來攀關係。”凌慕兒冷笑道。
凌慕兒當然不在乎他們姓凌的家族。然而她知道楊氏和凌大志在乎，甚至凌子軒和凌子煜也在乎。這個時代對落葉歸根很是執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