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悲哀
只見她漂亮的瞳孔內有眼淚在打轉。
“你是我回宮後第一次提醒我小心的人。”懿貴妃哽咽道，“慕兒，老天爺真是垂憐我，在我將死之時遇見你，你真是個好丫頭。”
聽到這話凌慕兒心底一股深深地悲哀。
“娘娘今日救我的恩情慕兒記下了，日後若有任何慕兒能幫得上忙的，千萬別跟我客氣。”
懿貴妃笑的甜美，“不客氣，當然不會跟你客氣。”但很快她臉上的笑容消失，“我重新回到皇宮，又受到皇上的寵愛，也不知道背地裡得罪了多少人呢，現在一定有許多人想要我的小命，恐怕還真要麻煩你，”
“娘娘不說，慕兒也明白的。”凌慕兒從懷裡拿出一個藥瓶。
那是百靈仙最後的一片花瓣了。
“娘娘將這個服下，雖然我不保證能百毒不侵，但對您的身子絕對大有好處，至於宮裡的其他人，還得靠娘娘自己。”
歡喜的接下藥瓶，懿貴妃當寶貝似的放在懷裡，“眼下整個皇宮，我能信任的也就只有你了，這東西一定很珍貴吧？”
在瘋癲的時候，在沒遇到凌慕兒之前，蘇老夫人給她找過很多大夫也給她用過很多藥，她也早就成了藥罐子，從來沒有氣味這麼好聞的，不用猜也知道這藥配製不易。
“呵，你還知道我是太子？”太子冷笑，揪着凌慕兒的衣領一把將她拎起來，“好你個凌慕兒，本太子沒去找你算賬，你卻主動送上門來，本太子今日……”
“我不維護她難道維護你嗎？你身爲太子竟然聽信別人的謠言對慕兒做出那種喪盡天良的事情！當初若不是有賢王出手相救，今天我非讓皇上斬了你不可！”
“皇上覺得愧疚自然就對我好了，至於那個人爲何這麼怕我，當然也是因爲她做賊心虛！”
聽到懿貴妃的話，凌慕兒腦海裡不由回想起她曾三度流產的信息。
遭到怒斥，太子一愣，他看了看母妃又看了看凌慕兒，心裡只有不甘，“母妃，這凌慕兒救你是應該的，你實在不必覺得虧欠她。況且，你不知道兒臣被廢太子之位全都是她害的！”
只見太子殿下穿着一身明晃晃的錦袍三步並做兩步走進來，“可是身體又有哪裡不舒服的，兒臣……”
不再看太子一眼，懿貴妃忙把凌慕兒護在身後，“丫頭，都是太子頑劣，還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
這個懿貴妃似乎有點愛打人？
話沒說完，回眸間看到凌慕兒正端正坐在一旁，太子驚訝的瞪大眼，“凌慕兒，怎麼是你？”
“還好我福大命大逃了出來，可一不小心中了她下的毒，從那之後我變成瘋子。若不是蘇老夫人及時救我，恐怕……”懿貴妃臉上閃過一抹淒涼。
原本打算戴着玩玩，聽到嬤嬤這麼說，凌慕兒立刻把鐲子取下來，“太貴重了，這我不能收。”
“沒錯，她一直覬覦我的位子，又仇恨皇上多年寵愛我一人，她用盡了手段害得我被皇上冷落，甚至……可是儘管這樣她還不肯罷休，她命人潛進冷宮，甚至打算一把火燒死我！”想到當初她在火海里不斷的求救。不斷的呼喊。卻沒有一個人來幫忙，那份痛苦那份絕望她至今不忘。
雖然很討厭這個頑劣的惡人，但該有的規矩她沒有忘。
“我怎麼捨得打趣你？”懿貴妃說着，從桌子上的竹婁裡拿出一件東西遞到她面前，“你看看這是什麼？”
“我只是盡到一個大夫的本分而已，娘娘真正要感謝的人應該是賢王。”
凌慕兒十分相信她定是說到做到之人，不然也不會寧願和皇后正面抗衡也要維護她了。
太子驚呆了，凌慕兒同樣也驚呆了。
瞭解了一切的前因後果，凌慕兒只感嘆她命運多舛。
自己努力了這麼久，謀劃了這麼久，終究還不是一個女人的對手，哪怕這個人曾離開深宮多年。
“鐲子雖然還是從前的鐲子，但已經沒有從前的感情了，我的身子什麼情況你都明白，你應該也猜到當年它都發生過什麼，想必也一直很好奇這是誰做的吧？”
“母妃！”
聽到這話凌慕兒非常震驚，“後位？難道皇上知道當年的一切？”
“若不知，又怎麼會覺得愧對我？”懿貴妃冷笑，“不過事情過去多年，我若剛回宮便計較那麼多，勢必會引來皇上的不滿，所以我並沒有答應讓他重新把後位歸還於我。”
懿貴妃點點頭，“這件事情我都聽說了，若沒有賢王暗中相助，我也不會如此順利進宮見到皇上，我的皇兒也不會恢復太子之位，你二人都是我們的恩人。”
如此一個生性多疑又暴力的人，她實在不覺他會多明君。
“民女見過太子殿下。”
“起止是貴妃，皇上真正許諾我們主子的是皇后之位呢。”嬤嬤十分高傲的昂着頭。
“但是您今日爲了慕兒故意與她爲敵，恐怕她不會嚥下這口氣，娘娘在宮中千萬保重自己。”
“母妃，您怎麼可以如此維護她？”
“雖然您沒有要回後位，但皇上寵愛有加，您一個貴妃比皇后還要榮耀。”凌慕兒突然替皇后感到很可笑。
“當年陷害你的可是當今皇后？”凌慕兒試探性的問着，心裡更是後悔當初救下她。
一隻鐲子而已，竟然這麼大的威力？
見凌慕兒皺眉，一旁的老嬤嬤解釋道：“這可是當年皇上送給娘娘的定情信物呢，姑娘可千萬要收好了。”
給她一個讚賞的眼神，懿貴妃彷彿撿到寶貝似的，“你這丫頭怎麼這麼聰明，若不是知道你有心上人，我倒是想爲我那皇兒爭取一爭了。”
懿貴妃突然出現並對她很好的時候，她就在好奇她究竟知不知道當初太子被廢是因爲她。
看着自家孩子彷彿看着敵人家孩子似的，懿貴妃連嘆息加怒火，總之沒有一點母親該有的慈悲。
“所以皇上愧疚，在這次您入宮後封你爲貴妃？”凌慕兒問着，心裡對皇上卻是更加厭惡。
懿貴妃喜歡凌慕兒，看她如此真誠更是喜歡的不得了，“有你的靈丹妙藥在，我相信她傷害不了我。至少短時間內她不會。”
懿貴妃溫柔的摸着凌慕兒的手，“慕兒，我是真心喜歡你，也是真心感謝你，若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我也不可能和皇兒再次相認，也不會重新回到這個位子。你記住，剛纔在外面的話我不是說說而已的，以後有我在定會護你周全！”
說是看望，其實是折磨吧？
皇上放不下一個女人，卻又礙於被人算計只好關在冷宮內，可皇上怎麼可以如此傷害自己最在意的人。
“放肆！”
凌慕兒起初只覺得有些眼熟，但仔細一看瞬間就發現了，“這是當時在郡王府時您的刺繡？”
恐怕這世界上早就沒有這一號人。
原本以爲她會發怒，可誰知她一巴掌打在太子臉上。
一道渾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知母妃急忙派人宣我進宮所爲何事？”
後面的話她說不出來，眼角早已有兩行清淚落下。
在這個深宮裡，主子榮耀，做奴才的自然也高人一等。
“混賬！你還知道當初那件事情是因爲慕兒？”懿貴妃反問，氣洶洶的臉和剛剛與皇后作對時如出一轍，“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當初做下的齷齪事情！我……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混賬！”
凌慕兒原本想問她爲何這麼自信，但轉念一想便明白了，“您纔回宮若又受傷，皇上勢必會懷疑到皇后身上。當年就是受她迫害，皇上沒有爲你伸冤也是不想打破一切的和平，但皇后若再耍手段，皇上就不會輕易放過了。”
不容凌慕兒拒絕，懿貴妃親自將那上好的鐲子戴在她手上，“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你幫了我這麼多，我不知該如何感謝，但你千萬要收下，外面的人看到這個就不會再傷害你了。”
如今太子當衆說出這件往事，凌慕兒緊張的看向懿貴妃。
懿貴妃眼中閃過一抹失落，“沒錯，當年我遭人陷害，皇上根本就不信任我，甚至把我打入冷宮。但畢竟是結髮的情誼，他每逢不悅時就會去冷宮看望我，久而久之，竟然……”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凌慕兒渾身汗毛都豎起來，“娘娘不要打趣慕兒了。”
“沒錯，這個東西能證明我那段不光彩的過往，能時刻提醒我保持清醒，謹防身邊人！雖然當年是被蘇老夫人所救，但那段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這輩子都不會忘，我永遠不會忘記所有人看我的眼神像看怪物一眼，但是你不同。”
懿貴妃怒吼，忙衝上前拍掉太子的手，“混賬，你這是對母妃的恩人做什麼？”
她說着，給嬤嬤使了個眼色，眨眼的功夫，一隻漂亮的錦盒出現在凌慕兒面前。
“母妃……”
“這麼看來，是皇上？”
“娘娘，這使不得！”
“母妃！” 太子實在沒想到他的母妃竟然會這麼低三下四的對着一個敵人。
“住嘴！”懿貴妃怒喝，“知道本宮今日宣你來做什麼嗎？給慕兒道歉！”
“道歉？母妃讓我跟她道歉？”太子以爲聽到了天方夜譚，“我好歹也是堂堂太子，全天下的女人都是我和父皇的，我想要她有什麼不對，我憑什麼對她道歉？況且，賢王和當今的二哥還曾羞辱我，這個仇我不能不報！”
懿貴妃氣不打一處來，更是一腳踹在他膝蓋上，“孽障，本宮今日不僅要你道歉，你還要給我跪下道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