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驅逐出京
“莫君瑤對你做那種事情,你將她關押在賢王府,甚至對阿木德大打出手,就不怕這事兒傳到皇上耳中?”凌慕兒言歸正傳,認真看着他的眼睛。
“哼,本王會怕?”
蘇策笑的極爲囂張,可許久沒等到凌慕兒回答。
看她滿面嚴肅,擔心及了自己的樣子,他清了清嗓子,“若非那兩個傷患,你根本不會得知阿木德受傷的消息,身爲西域皇子,卻對京都王爺動手,是他理虧在先。所以,這件事情不會傳揚出去。”
凌慕兒聽到這樣的解釋,心頭的大石這才放回到肚子裡。
“可他不會放過你的。”
“本王就會放過他了?”
蘇策哼了哼,“不過,短時間內,他即便是想,也沒這個能力!”
凌慕兒正想追問,他究竟把阿木德傷成什麼樣子,可看着他眼底的狂傲和不羈,她知道阿木德怕是已經下不來牀了。
太子要走了?
凌慕兒承認她被這則消息震驚到了。
“謝謝。”
凌慕兒看了看斜對面敞開的窗戶。
她正打算尋找太子等人的位置,不遠處已經傳來上官紹宸的聲音。
而他身側,只有太子妃和爲數不多的幾名侍從奴婢,哪裡還有當初身爲太子時的風光?
原來一個人沒有了耀眼的官銜,連平日裡與你走的親近的朋友們也會突然變成空氣。
“別去。”太子妃拽着她的胳膊死死地,“父皇心意已決,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的,九五之尊,金口玉言,你又何必去自討不快?況且,這麼多年來我們一家人終於可以平平靜靜的過我們的小日子,這多難得呀。”
“借你吉言,死不了。”
“沒必要。”太子妃淡笑,“爺都說了,沒必要的事情何必再強求呢,父皇既然已經下令,我們若不遵從那可是要抗旨的死罪呀!逍遙王也沒什麼不好的,況且不是還有錦州作爲封地嗎。你怕是沒去過錦州,那裡十分繁華,聽聞是個不錯的地方呢,有機會你和二皇兄一定要來瞧瞧。”
今日總算找到藉口,他自然是迫不及待的過來,他承認看到凌慕兒的那一刻,他一直緊繃的琴絃這才舒展。
“這麼擔心我?”蘇策認真看着她的眼睛,一步步向她靠近,突然,將她圈在手臂和牆壁中間,聲音暗啞邪魅,“凌慕兒,別這麼看着本王,本王會以爲你愛上本王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朝着人羣看去,凌慕兒這才發現站在紹宸身後,昔日裡風光無限的太子,退下一身官府後,竟也是如此的樸素普通。
他只能將那些造謠她的人全部抓起來,哪怕得罪了太醫院。
凌慕兒勾着脣,並沒把這病放在心上,“我也沒想到孕期反應會這麼大,想來過了前三個月便好了,有勞賢王掛心。”
說罷,秦玉珩九十度彎腰鞠躬,爲他當初的行爲正式對她道歉。
空氣在一瞬間變得尷尬起來,室內安靜的彷彿能聽到彼此的呼吸。
太子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打斷了凌慕兒沒說完的話。
可現在並不是記恨這些的時候。
凌慕兒聽着,心裡百般不是滋味兒,“可是……”
蘇策實在是看不過眼,可在轉身落座時,在她看不到的角落裡,勾了勾脣角。
一個人是上官紹宸,一個便是蘇策。
“祖母有什麼擔憂我怎不知?”蘇策佯裝聽不懂,儘管渾身是傷,可起身時,他依舊衣袂翩翩,滿身風華。
約莫兩刻鐘後,馬車停穩,凌慕兒急忙下車,這才發現車伕直接把她帶到了城門處。
凌慕兒心裡一陣五味雜陳,的確,那件事情是她心頭的一道坎兒,其中若非懿貴妃和太子妃,她也根本不會原諒他。
凌慕兒看了看外面少數的幾名百姓,搖了搖頭,“若是不忙,就早些打樣,和降香去市集上走走吧,這段時間累壞她了。”
“二皇嫂,當年我對你做過的那件事情,我一直沒跟你道歉,如今我們離開京城將來不知何年何月纔會再相見,三弟在這裡給你賠個不是了。”
越是聽她如此平靜,凌慕兒的心裡越是波濤洶涌。
“我替你們去求。”凌慕兒轉身要走,“皇上即便不顧念你們,也得顧念小皇孫不是?”
孕育兩個字就像是一根刺,紮在蘇策的喉嚨上。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只見他突然轉身,彎下腰,雙手撐在凌慕兒身體兩側,仔細瞧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瞳孔內自己帥氣英俊的臉,彷彿被取悅到了,“凌慕兒,記住,任何時候,不論你聽到任何事情,都無須爲我擔憂。我能保護你,自然也能照顧好自己。”
“好茶。”蘇策讚賞,擡眸後,重新打量她,“傳聞你身子不適,昏睡半月有餘,可依本王看,並不像是病入膏肓,到底是怎麼回事?”
車伕抽動繮繩,馬兒受驚,急忙瘋狂疾馳。
還記得那日小皇孫週歲宴,太子府何等的熱鬧啊,可今日他們一家要離開京城,除了上官紹宸,竟無一人前來送別。
看來太子離京已經是鐵板上釘釘的事情。
“侍衛和馬車就在外等着呢,姑娘可需商枝陪同?”
他剛纔說,不會有人發現他行刺阿木德,那麼自然不能被任何人知曉他出現在醫館的事實。
她突然的動作,蘇策沒有防備,可他卻接的穩穩地,令茶水滴水不漏落在手心裡。
他承認這輩子和凌慕兒已經毫無緣分,可得知她懷有別的男人的孩子,他心裡十分煩躁,但也由衷的祝福。
“發生什麼事情了,紹宸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隔着轎簾,她的聲音飄了出來。
凌慕兒急匆匆的走過來,看着太子妃抱着才滿一歲的嬰孩,她心中不免唏噓:習慣了錦衣玉食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啊?
凌慕兒由衷的提醒着,她最不希望這世上兩個人受傷。
“恭喜。”
那日在凌府,她爲朝陽接生後暈倒,他便想衝過去,可惜她身邊有上官紹宸在,他只好架起輕功出去爲她招來大夫。而在那之後,又聽聞她再次突然暈厥,甚至脈象異樣,被稱爲怪物,他第一時間想衝進二皇子府探望。
蘇策問的認真,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時間過去這麼久,他還是會這麼掛心。
可他身爲賢王,縱使有一萬個想見她的理由,卻獨獨少了那一份見她的身份。
“慕兒?”
凌慕兒心裡有千千萬萬個問題想問,急忙吩咐,“馬車快一些。”
你只需要相信我的選擇永遠不會變。
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對她而言,尤其重要的人。
凌慕兒搖頭,反手回握住太子妃的手,瞧着她褪去濃妝豔抹之下有些憔悴的臉,心中升起一些心疼,“沒有進宮再找皇上求求情嗎?皇上許是會看在小皇孫的面子上……”
“論自戀,賢王當真是天下第一。”
正在趕車的車伕頓了頓,“回二皇子妃,是太子,皇上已經下令廢除三皇子太子之位,並且責令他明日之前搬離太子府。又封太子爲逍遙王,賞錦州爲封地。二皇子聽聞太子一家今夜要離開京城,想去送別,便讓奴才來接上主子。”
“愛妃說的不錯,二皇嫂不必再爲我們做無用的犧牲了,我這個太子啊,從登上太子之位的那天起,便飽受爭議,這麼多年我也早就厭煩了。現在好了,有二皇兄接替我的位子,挺好的。”
凌慕兒搖頭晃腦的爲自己倒滿茶杯,突然手掌向前,一杯熱茶順着她的掌心被推出去。
若非熟悉她的人哪裡會知道她是當今二皇子妃,儼然一副痞子女流氓。
毫不客氣將他推開,凌慕兒哼了聲,坐在一旁的軟塌上翹着二郎腿。
“孩子交給我吧。”太子主動把小皇孫抱在懷中,給太子妃使了個眼神,示意她和凌慕兒單獨去說說話。
被拽到城門下,太子妃緊緊地攢着她的手,“這回怕是真的要告別了,我告訴上官紹宸不讓他叫你過來,可他偏不聽。慕兒,聽聞你懷有身孕,真是恭喜。”
直到被商枝的話驚醒,凌慕兒才被垃圾思緒。
“你說紹宸找我?”
“我說你女人……粗鄙!”
“二皇子的貼身侍衛來在門外等着,說是二皇子找您,姑娘,這邊就交給商枝吧。”商枝說着,扭頭看了看室內,“咦,賢王呢,何時離開的,商枝怎沒見到?”
“人生在世,數十年罷了,興許搞不好連數十年都沒有,就一命嗚呼了,自然是喜歡就去做,若連隨性都無法滿足,豈不是枉活一世?”
“賢王這人特立獨行,向來是劍走偏鋒,翻牆的本事看來是又精進了不少。”
看到她沒事,他心裡頭放心極了。
他喜歡這份粗鄙。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那人邪祟的很,詭計多端又是用毒高手,你小心一些。”
拒絕了商枝陪同,凌慕兒徑自上了馬車,馬車早已被上官紹宸吩咐點上了兩隻暖爐,她剛進去便覺得暖洋洋的,整個人都覺得舒服了許多。
“姑娘,商枝可以進來嗎?”
凌慕兒看他有些不自在,便不再和他打趣,“蘇策,蘇老夫人的擔憂不是不無道理,你,總不能一輩子這樣。”
“那主子可坐穩了。”
皇上怎麼會這麼狠的心,不但廢除他的位子,還要把他驅逐出京?難道皇上連小皇孫都不在乎了嗎?
“紹宸!”她回頭看向摟過腰身的男人,“這件事情當真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不但沒有,父皇已經下令封二皇兄爲太子,二皇嫂,你很快就是太子妃了!”
太子笑着,笑容裡卻沒有半點虛情假意,“說實話,我心裡很不舒服,但我不怪你們,這是父皇的指令,身爲兒臣理當遵從,只是那秦若塵……”
說到這三個字時,秦玉珩眼中閃過濃重的憎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