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誰重要
“放了我家成兒,賢王,你這個冷血屠夫,是你不知檢點,勾結旁人之婦,你有什麼權利抓走無辜的孩子,他還只是個五歲的孩童啊,他怎麼經得起你們賢王府的酷刑?蘇策,你這個冷血閻王,你今日若不放人,我便死在這賢王府門口。”
“還我家夫君,我夫君犯了什麼錯賢王府要把他抓起來?你們對他做了什麼?不許傷害我的夫君,不然,我就去報官,我去告到皇宮!”
“求求賢王行行好,放了我一家老小吧,他們只是看個熱鬧並沒有造謠什麼,我們貧苦人家經不起這樣的折磨啊,求求賢王大發慈悲吧……”
一聲高過一聲的吶喊自府門外傳來,或指責,或威脅,哭天喊地,歇斯底里,各種聲音,無疑不是指控賢王殘暴不仁。
紫桐深深地嘆了口氣,命令侍衛繼續守好府門後,轉身去了書房。
“公子,府外的百姓已經越來越多,全都是來討要他們家人的,並且指控公子的聲音也是越來越高,賢王府的名譽如今盡毀,公子,不如我們放了那些人吧。”紫桐求着,看到主子的臉色不是很好,他慌忙跑到書桌前。
“公子,你怎麼樣?”
揮揮手,示意自己無礙,蘇策再擡頭時臉色蒼白如紙,神色盡顯無力,“皮外傷而已,不礙事。至於那些人,他們膽敢羞辱慕兒,不給他們一點苦頭,他們日後還會亂嚼舌根,不許放!”
“公子!”
大夫還想說什麼,但接收到蘇策威脅的眼神,他將一肚子緊張的話咽回到喉嚨裡,一邊搖頭,一邊寫下一張方子。
熱水浸泡後的蘇策整個人神清氣爽,只是那面色還是蒼白無力的很。
“是屬下多事,驚擾了二皇子,本王剛剛已經對他施以教訓,但讓二皇子多跑一趟實在是抱歉。”
紫桐忙上前輕拍他的後背,蘇策本能的用手臂捂住脣角,手臂落下時,袖口上滿是鮮血。
蘇策沒所謂的冷笑着,只聽‘嘩啦’一聲,他從水池起身,立刻有奴婢前來爲他更衣。
蘇策深吸口氣,昂起頭靠在椅子上,可因爲傷口的疼痛,他開始劇烈的咳嗽。
五日前,得知凌慕兒消失,他服用能夠剋制迷/情散的藥物後,單槍匹馬衝到了阿木德所住的官驛。
“據我所知,你還沒有找到凌慕兒的下落,可擴大尋找?當真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瞧着蘇策的緊張,上官紹宸有瞬間的不滿,但若慕兒在的話,一定會責怪他多想。
蘇策再次冷斥,可語氣和力氣顯然是力不從心。
新舊各半,看着就覺得疼。
最終還沒有找到凌慕兒的下落。
待他離開,蘇策這才翹着二郎腿,像個大爺一樣靠在靠背上,“有勞二皇子掛心,你也看到了,本王已經接受診治,這回你可以放心離開,來人,送客。”
“只要與她有關,我從不後悔!”
“閉嘴!”蘇策冷斥,“羞辱她就是羞辱我。呵,我連想要的人都得不到,什麼名譽,什麼頭銜,在乎那麼多又有何用?”
轉身離開房間,他徑自走在前面,“既然御醫不肯來,那就去江湖上找個大夫爲本王診治便是。”
“公子!紫桐真是想不明白,二皇子妃是關心你,可那關心只是建立在朋友的基礎上,她心裡眼裡只有二皇子,而你如此爲她付出卻不求回報,您又是何苦呢?您五日前去找阿木德報仇,卻中埋伏弄的一身是傷,二皇子妃可知道?二皇子又可會知道?如今又爲了二皇子妃的名譽,得罪了天下人,害得賢王府……”
聽到些許聲響,蘇策沒睜眼,只是動了動眉心。
蘇策極速轉身正想訓斥,奴才來報,二皇子求見。
“公子不必麻煩了,紫桐已經自作主張將公子的情況彙報給二皇子,紫桐只是覺得公子爲二皇子府做了那麼多事情二皇子有權知道。”
“反正還死不了,既然是二皇子都信得過的人,本王自然也信你,你看着診治便是。”
紫桐實在是說不下去了,公子啊,你怎麼這麼傻啊。
蘇策從紫桐身邊走過時,說的十分斬釘截鐵。
上官紹宸不但沒走,反而還學着他的樣子,大搖大擺的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囂張狂傲的姿態,好像他纔是這裡的主人。
“閉嘴。”
他揮揮手,示意大夫拿着藥箱上前,“你若早已找人看診過,你的臉色就不會這樣蒼白,慕兒雖不在京都,但她若在的話,絕不會眼睜睜看着你受傷而無人問診。劉佬,二皇子府的老大夫了,信得過的人。”
蘇策看他落座,也沒有不高興,反而給婢女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沏茶好生招待。
紫桐急了,“無論老幼婦孺只要有半分羞辱之嫌全部被抓回王府。雖然我們並未對他們動刑,但不知誰人謠傳公子殘暴不仁,將他們抓到刑牢受盡刑法。如今百姓們人人口中都在盛傳公子是冷血無情的屠夫,公子不能只爲二皇子妃着想,公子的名譽當真不要了嗎?”
“多事!”
滿面冷峻的上官紹宸眉頭一皺,正打算追問他當真找人看診過了?餘光發現他微白的臉色,勾了勾脣,“賢王當初爲了慕兒的名譽,曾將造謠者全部關押,導致太醫院衆人無人肯來賢王府就診,這事兒本該算在二皇子府頭上,無奈讓賢王跟着受牽連,賢王受委屈了。”
他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蘇策若再拒絕,便是不識趣。
“那不知二皇子還有何指教?”
只見他健碩的胸口上橫七豎八滿是傷痕。
大夫把脈後,不可思議的看向賢王,誰知對方卻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笑臉。
紫桐挫敗的嘆了口氣,擡眸,再看蘇策不知何時睜開的眼睛,他雖心頭一緊,但還是壯大膽子,“公子,您還是不後悔嗎?您已經爲了二皇子妃得罪了整個京都,如今連御醫們都不來賢王府,您要三思啊!”
“本皇子纔剛來,什麼話都沒說就被驅趕,這不是賢王該有的待客之道吧?”
“是,紫桐這就去,不過不管公子同不同意,紫桐也要去找來御醫爲公子仔細瞧瞧,公子即便責罰我,那也等紫桐回來再責罰吧。”
蘇策沒好氣的甩了甩袖子,雖然此刻並不想見任何人,但還是來到前廳。
拿過白色的帕子擦了擦脣角,他嫌棄的看了眼沾染鮮血的袖子,“去,本王要沐浴,這身髒衣服穿着實在是難受,去安排。”
“內傷較重,傷及根本,五臟略有浮動,必須立刻診治,賢王……”
話雖然這樣說,可遲遲沒有聽到公子反對的聲音,紫桐急忙加快了腳步衝出房門。
紫桐的速度越說越快,話畢,像是錯做事的樣子低着頭。
煙霧嫋嫋的室內,溫熱的霧氣遮擋住碩大的水池,蘇策靠在水池邊緣,露出精裝的上半身,可明眼人一看便會被這景象嚇得心頭一緊。
錦繡的華服遮蓋住他一身傷口,彷彿別人就不知道他曾受傷過。
來人捏了捏拳,隱忍半晌,終究無奈開口,“太醫院整整十二名御醫,卻……卻無一人前來賢王府爲公子診治,原是前段時間太醫院有人造謠二皇子妃爲怪物時,您曾下令把御醫們全部抓起來威脅恐嚇整整三日,所以……”
“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不是說去找太醫?”
阿木德僱傭了數十名江湖殺手保護,他在身子極度虛弱的情況下,不出所料的身負重傷。
看到大夫已經站在他身側,蘇策索性後退到一旁的椅子上,含笑伸出長臂,任由大夫把脈。
蘇策邊走邊說,言外之意,他不需要上官紹宸帶來的人療傷,他們可以回了。
“哼,這天底下難不成就那十二個老不死的會看診了?”
上官紹宸和一名素衣男子正站在前廳,男子拎着藥箱,不用猜也知他的身份。
“慕兒失蹤一事,你我明知是誰所爲,卻沒有證據。但我確定她已經不在京都。”上官紹宸喪氣的嘆了口氣,“蘇策,你是慕兒好友,與我又何嘗不是?你多次幫我二皇子府,我欠你的人情早已不是一星半點可以償還。我知你把慕兒早已當作家人看待,慕兒失蹤,又是在你的別院失蹤,你我都很着急,但你此舉太過了。”
上官紹宸的表情愈加嚴肅,“凡是造謠生事之人全部被你帶回賢王府,雖我知你沒有對他們用刑,但你此舉早已造成京都混亂,百姓們惶恐不安,只怕不用等到明日,你這賢王府就會被那些人闖進來。蘇策,放了他們!”
“他們羞辱我可以,但是他們羞辱你的女人,連你也要饒了他們?”
蘇策原本的好心情徹底惱怒,“你知不知道他們都說了什麼,凌慕兒還沒有被找到,但一旦她回來後,光是那些人的口水就能把她給淹死。上官紹宸,我知道你讓我放了他們,是不想京都陷入混亂,你是二皇子,又是將來的太子,未來的儲君,但我問你,於你而言究竟是女人重要,還是權勢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