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看了看吳眉的病例，說：“巧了，她的病房也在404，是5牀。如果那胎兒還在的話，應該在5牀附近吧。”
李聞對大黃說：“走吧，去懺悔一下，說說好話。父子沒有隔夜仇，血濃於水嘛。”
大黃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如果那孩子出現了，我怎麼說？告訴他認錯人了，請他放我們走？”
李聞搖了搖頭：“那樣咱們就走不了了。他肯定覺得，你又在騙他。我建議你認下他，和他敘敘父子情，也許他一高興，解開心結，咱們就得救了。”
大黃跳樓的心思都有了。
但是在李聞的威逼和小喬的利誘下，他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三個人進了404。
4牀的胖女人忽然坐起來，看着三個人，面色陰沉的說道：“我等你們很久了，這就是對待病人的態度嗎？”
大黃看見胖女人半張臉都癟下去了，嚇得兩腿發軟，恨不得轉身逃出去。
李聞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怕，我用磚頭拍的。”
大黃欲哭無淚：“這樣做，是不是會激怒他們啊。”
李聞說：“怕什麼，這些都是鬼的幻象。趕快辦正事吧。”
大黃應了一聲，蹲在了5牀旁邊。然後結結巴巴的說：“孩子，我來看你了。當年是我不對……”
他自言自語的唸叨了一會，周圍任何反應都沒有。
倒是5牀的胖女人坐起來，冷冷的說：“該量體溫了。”
大黃驚恐地看着胖女人，對李聞說：“這裡的病人，怎麼都長一個模樣？”
李聞說：“我估計，因爲那隻鬼是胎兒，大腦發育不全，想象力缺乏。製造幻覺的時候，有點偷工減料。”
大黃很是懷疑的看着李聞：“真的假的？”
小喬在旁邊說：“那隻鬼不肯出來，咱們怎麼辦？李醫生，你有辦法把鬼引出來嗎？”
李聞很謙虛的說：“要說打鬼，我比較在行。要說找鬼嘛……”
小喬有點無奈，於是看向鏡頭，對直播間裡的人說：“朋友們，我們現在遇到了一點困難。那隻鬼不肯出來，誰能給我們一些建議？”
小喬說這話的時候，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李聞估計，她也未必是真的要求助，可能想和網友互動的心思多一點。
不過高手在民間，還真有人提出來一些建議。有人說：“我以前遇到過一個能見鬼的大嬸，她跟我說過一些這方面的事。她說鬼都很害羞。他們總是躲在黑暗中，悄悄的觀察人類。想要與它們溝通，首先要遞上自己的名片。遞名片的方式很特別，要在鬼出沒的地方，燒掉它。”
小喬和大黃面面相覷：“鬼？害羞？”
李聞卻覺得這話有點道理，他問大黃：“你有名片嗎？”
大黃搖了搖頭。
李聞隨手扯了一張空白的病例，讓大黃填上了姓名、年齡、性別、血型……
然後掏出打火機，燒掉了。
周圍依然沒有動靜。
5號牀的胖女人尖叫着喊了一聲：“該量體溫了。”
大黃嚇得一哆嗦，冷汗一個勁的流下來。他苦着臉看李聞：“我可以走了嗎？”
李聞擺了擺手：“稍安勿躁，找出那隻鬼來再說。”
燒名片的辦法沒用，直播間又有人支招說：“禮多人不怪，鬼也貪財，你們燒幾張紙試試呢？”
李聞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馬上遞給大黃一疊病例：“來燒紙。”
大黃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這也不是紙錢啊，這不是糊弄鬼嗎？”
李聞在抽屜裡找了一把剪刀，把病例剪成了紙錢的模樣。
大黃咬着牙開始燒紙，火光飄忽，映得三個人的影子在病房中來回打晃。
那隻鬼，依然沒有出現。
胖女人有些不耐煩的跳下牀，一把揪住大黃的衣領，一張慘白的大臉正對着大黃：“該……量……體……溫……了。”
大黃帶着哭腔喊：“李聞，李聞。”
李聞正忙着和小喬看直播間的評論，他擺了擺手：“稍安勿躁。讓你量你就量唄。”
大黃顫抖着在抽屜裡找了找，拿出體溫計，讓女人夾在腋下了。
結果女人又陰冷的說道：“我要水……”
這時候，評論區又有人出主意說：“聽說鬼喜歡抱團。在附近毆打它的同類，沒準它會現身。”
大黃聽到這個主意，頓時臉色煞白：“這種餿主意，咱們就省略掉行嗎？”
但是李聞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掏出板磚，在胖女人的臉上拍了一下。
女人應聲而倒，整張臉都塌了。
大黃再也受不了了，尖叫一聲，從病房中衝了出去。
李聞和小喬在5牀旁邊等了一會，鬼還是沒有出現。
小喬皺着眉頭說：“奇怪了，即便這些鬼都是幻象，我們這也算是挑釁啊。它爲什麼沒有現身？”
李聞沉默了一會說：“有一個可能，4樓的鬼，並不是吳眉拿掉的那個胎兒。所以，那隻鬼也不在5牀附近。”
小喬點了點頭，有些失望的說：“如果不是吳眉的孩子，那會是誰呢？”
李聞指着病牀上的胖女人，說道：“我一直很奇怪，這裡所有的病人，都長得一模一樣，是巧合嗎？這個女人，是吳眉，還是其他人？”
小喬湊過去，看了看牀頭上的姓名卡，咦了一聲：“馬倩？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啊。”
李聞心中一動：“你認識她？”
小喬搖了搖頭說：“不認識，但是見過這個名字。好像就在不久前見的。是什麼時候來着？”
小喬又去看了看其他牀位，那些姓名卡上面，也都寫着馬倩。
李聞忽然想起來一個東西，他把捆成一團的病號服拿出來了。
病號服上寫着名字，正是馬倩。
剛纔在樓道里面，馬倩的病號服，試圖把小喬裹進去。而病房裡面的幻象，也都是馬倩的臉。
這麼說來，4樓的鬼，其實是馬倩？
小喬和李聞馬上走到護士站，開始翻找資料。
很快，他們找到了馬倩的病例，只不過上面被人用紅筆打了大大的一個叉。彷彿這人被判了死刑一樣。
李聞皺了皺眉頭，藉着燈光仔細看病例，發現馬倩的病症倒沒什麼特別的，闌尾炎，動了個手術而已。這種手術，不至於送命吧？
小喬翻開了另一個文件夾，然後從裡面抽出來了一張報紙。
上面有一行醒目的大字：四院病人跳樓事件調查。
下面有密密麻麻的小字，李聞掃了一眼，發現跳樓的人正是馬倩。
李聞摸了摸下巴：“難道說，馬倩不是自殺？她的死另有隱情，所以纔在這裡徘徊不去？”
可惜，憑藉病例和這張報紙，根本無法推斷馬倩的死因。
不知道死因，怎麼開導她？難道要用武力消滅她？
即便這鬼真是馬倩，還有一點想不通，馬倩做了鬼，爲什麼一直髮出嬰兒的哭聲？
李聞正在思索的時候。小喬忽然來了一句：“大黃去哪了？”
李聞一愣，連忙向周圍張望了一下，走廊空蕩蕩的，根本沒有大黃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