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暮煙費了很大的力氣方纔從沙發站起來,腳步還沒站穩,就重新跌回沙發上。
她擡手,摸了一把額際,卻是一手的細汗。
厲南爵把她給嚇得都流汗了。
可想而知這個男人到底有多麼令人害怕!
他讓她滾。
那她就滾了。
她扶着沙發撐着身子站起來,抖索着雙腿,一步一步往外走着。
……
篤篤篤——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
“千小姐,請等一下!”高守神情凝重地跑過去,冷冷地看着千暮煙。
“高特助。”千暮煙有些害怕地看着高守。
“千小姐,我曾經給你說過少爺他是一個偏執症人格障礙者,只能順他,不能逆他而行!”高守的聲音低沉而着急,“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有靈氣懂事明白事理的女孩子,不會輕易觸犯少爺的底線,所以很多事情也沒有和你詳細說明,一是少爺的忌諱,二是沒必要讓你也插足。”
“……”千暮煙靜靜地聽着。
“白小姐並非是少爺的未婚妻,而是大少爺的未婚妻。”高守搖頭說道,“這事情你沒必要知道的。”
千暮煙愣了愣,她似乎聽過這件事情,是在海島城堡時聽那些女傭八卦時說出來的。
她當時害怕得很,所以沒有放在心上,一心想逃走的人怎麼會關注那麼多?
而且她遭遇過流言蜚語和八卦,對於這些,她都是選擇不信的!
“千小姐,那場車禍,大少爺喪生了,少爺和白小姐比較幸運撿了一條命,但是兩人都失去了一些東西。”高守看着千暮煙說道。
“少爺的腎完全爛掉,而白小姐雙眼失明。”
“什麼?”千暮煙不敢置信地看着高守,“你說厲先生他的腎在車禍時出過問題?”
“對的,換了腎,因爲換得及時才活了下來。”高守眸底閃過一抹哀傷,“那件事情很少有人說起,因爲少爺一直在自我譴責的漩渦中度過每一天,是少爺的忌諱,所以基本是沒人敢提起那件事情。”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千暮煙聲音在顫抖着。
“這事情你不知情,與你無關,只是你的話引起了少爺的回憶,他一直都在自責是自己害了自己的大哥。”高守輕嘆一聲,“上次少爺將你綁在海里,是因爲榴蓮的事情觸動了他那藏在深處的不好回憶。”
“少爺之所以那麼做,是將你隔離開不去傷害你。”
“是嗎……”千暮煙聲音顫巍着,她不敢相信他不是害她。
她被綁在海里,任由海水卷襲着,她害怕海水,一直都害怕。
“千小姐,你對少爺來說是很特別很特別的,你是唯一一個哪怕是觸犯他底線的女孩,他都不忍心傷害你,這一點讓我覺得很震驚,”高守頓了頓,隨後說道,“千小姐,少爺爲你默默付出了很多,也爲你收斂了一些脾氣,在遇到你之前,他更喜怒無常,你看到的算是最好的一面。”
“……”她看到的當真不是最壞的一面?
她看到的他,如果算是最好的一面,那麼他到底有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