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帶着幸福村的人,浩浩蕩蕩的開進了江城。
進入江城的研究所,不止幸福村一處,其他城市的研究所,也都派出了人馬。
他們要進入九級區,參與剿殺叛亂的厲鬼。而他們心裡其實也很清楚,他們要剿殺的,不僅僅是叛亂的厲鬼。
與此同時,李聞和雀仙也踏上了前往河城的路。
雀仙作爲帶路人,對李聞說:“其實淮城有一條空間通道,你可能不知道。”
李聞皺了皺眉頭:“我不知道,你爲什麼知道?”
雀仙有點得意:“誰讓我是九級大能的女兒呢?你跟我來吧。”
李聞只好跟着雀仙,一路步行。
起初的時候,李聞覺得這空間通道可能會在荒郊野外,但是沒想到,雀仙居然把他帶到市區了。
李聞有點納悶:“這裡有空間通道?不可能吧,如果真有空間通道的話,早就被人發現了。”
雀仙神神秘秘地說:“不會的。”
李聞一臉疑惑的跟着雀仙,他一直跟到了地鐵入口,然後一路向下,站在了黃線之外。
李聞懵了:“咱們在幹什麼?在等車?要坐地鐵去找空間裂縫?”
雀仙神神秘秘地說:“空間裂縫,就在軌道上。”
李聞很懷疑的看着他。
雀仙接着說:“這條空間裂縫很特殊,只在特定的時間出現。每天只出現三秒鐘,所以我們一定要把握住。”
這時候,遠處的地鐵已經到了。
乘客們紛紛擠了上去,地鐵開走了。
雀仙忽然喊了一聲:“來了,我們快走。”
隨後,她拉着李聞跳了下去。
在這一刻,李聞心裡面忽然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那天晚上,自己獲得求不得的那天晚上,好像也像今天這樣,掉到了下去。
這只是一個巧合嗎?
眼看着李聞的腦袋距離鐵軌越來越近了,這時候的李聞,已經不是當初的宅男了,他的實力提高了太多,所以伸手在鐵軌上一撐,輕而易舉的站直了身體。
他對雀仙說:“空間裂縫呢?我怎麼沒有……我靠。”
李聞說到一半,他看見雀仙的臉融化了。
雀仙的魂魄像是曬化了的冰棍一樣,正滴落到鐵軌上。
李聞正驚訝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也在融化。
幾秒鐘後,他的意識已經消失了。
意識消失的時間很短,李聞又重新睜開眼睛。
鐵軌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樹林。而雀仙完好無損的站在他面前。
雀仙笑嘻嘻的說:“怎麼樣?我沒有騙你吧?我們通過空間裂縫,來到河城了。”
李聞向周圍看了看,這裡除了樹就是樹,根本沒有所謂的河城。
他問雀仙:“河城呢?”
雀仙指着一個方向說:“就在那邊。”
李聞沿着山坡爬了一會,向下面一望,那裡果然有一片燈光。不過燈光很稀疏,不太像是一座城市。
李聞問雀仙:“你確定那裡是河城嗎?”
雀仙說:“確定,我爸親口告訴我的,說通過這個空間裂縫,可以到一個河城的地方。”
李聞疑惑的看着她:“你沒有親自來過?”
雀仙搖了搖頭:“沒有。不光是我沒有來過,我爸也沒有來過。傳言中,河城有點古怪,所以算是禁地吧。大家知道這個地方,但是不會輕易過來。”
李聞有點無語:“你爲什麼不早說?”
雀仙理直氣壯:“如果我剛纔說了,你就不會來了嗎?該來不照樣得來?”
李聞嘆了口氣:“算了,下去看看吧,但願那裡真的是河城。”
李聞和雀仙都是五級,雖然李聞有肉身拖累,但是趕路的速度依然飛快。
半小時後,他們到了河城。
一進入河城,李聞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種感覺莫名其妙,卻又極爲強烈,李聞納悶的看着這裡的一切,想要知道答案。
雀仙跟着李聞轉了一圈,皺着眉頭說:“這也算是一座城市?這也太落後了吧?”
這地方確實很落後,馬路上坑坑窪窪的,有些年久失修的跡象。路燈有一多半也是壞的。
街上偶爾有幾個行人,也是步履匆匆。
李聞在周圍張望了一下,看到有一家旅店是開着門的,他徑直向旅店走過去。
雀仙好奇的問:“你要住店?”
李聞搖了搖頭:“不是,我要問路。”
結果他們走進去之後,櫃檯跟前根本就沒有人。
李聞敲了很久窗玻璃,纔有一個女人打着哈欠出來了。
她不耐煩的說:“介紹信。”
李聞一愣:“什麼?”
女人瞪了李聞一眼:“沒有介紹信?那你搗什麼亂?走走走。”
隨後,女人又回去睡覺了。
雀仙目瞪口呆:“這服務態度太差了吧?”
李聞默默的走出來了。
他站在街上,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對雀仙說:“你覺不覺得這裡很熟悉?”
雀仙說:“不覺得啊。”
李聞說:“這裡,很像是三四十年前的城市。”
雀仙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那又怎麼樣?”
李聞說:“我覺得,我們穿過的可能不是空間裂縫。有可能是時間裂縫。”
雀仙驚呆了。
李聞說:“我一直在思考,爲什麼河城找不到,一定要穿過這個裂縫才能找到呢?”
“明明在同一地點,爲什麼有兩個不同的空間呢?這根本不合邏輯。”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是時間裂縫。三四十年前,這裡有一座城。三四十年後,這裡是一片荒山。”
雀仙想了一會:“你這推測,也有點道理。但是……這不應該啊,好好的一座城,怎麼不見了?”
李聞說:“我也不知道。也許這次能調查出來一些東西。咱們去看看吧。”
雀仙問:“去哪?”
李聞說:“可能是我的老家。”
在李三的怨氣中,李聞曾經有過一番奇怪的經歷。
他出現在一個叫李家村的地方,娶了一個叫荷花的女人。而且陪着這個女人去縣城參加考試。
現在這個河城,分明就是夢中的縣城。
那麼根據記憶,李聞應該能找到李家村。
雀仙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跟在李聞身後。
到後半夜的時候,他們找到了李家村。
村子裡的一切都很夢中很相似,李聞和雀仙走在村子裡面,周圍安靜極了。
雀仙忽然打了個冷戰,對李聞說:“我有點害怕。”
李聞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害怕?爲什麼?”
雀仙說:“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這裡好像有危險似的。”
雀仙的話,讓李聞提高了警惕。
雀仙是鬼魂,沒有肉身,因此對周圍環境比活人更加敏感。
雀仙說這裡危險,那可能是真的有危險。只是李聞還沒有察覺到。
很快,李聞看到了夢中的房子。
他走過去,敲了敲門。
沒有人應聲。
雀仙問:“人呢?是不是睡着了?”
李聞搖了搖頭,直接翻牆進去了。
反正這房子牆也不高。
他進去之後,發現地上有一層落葉,彷彿很久都沒有人打掃過了。
李聞推開屋門,向裡面張望了一眼,這屋子當中到處都是灰塵。
雀仙說:“這裡,好像很久沒有人住過了吧。”
李聞有膽納悶的退出來,去了鄰居家。
鄰居家也空無一人,同樣是佈滿灰塵。
雀仙說:“我有一種預感,這村子是空的。”
李聞喃喃自語:“真是奇怪了,這和我夢裡看見的不一樣啊。”
他們開始挨個檢查這裡的屋子,結果無一例外,全都沒有人。
如果說這些人搬走了,可是他們的生活用品都還在,有一戶人家的桌子上,甚至還擺放着碗筷。
這些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而且是突然間消失的。
李聞和雀仙很執着,把村子裡的所有人家都看了一遍,最終不得不承認,這裡確實沒有人。
然而,就在這時候,雀仙指着村子說:“有燈,那裡有燈。”
李聞擡頭一看,發現原本漆黑一片的村子,有十來戶人家亮起了燈。
“有人回來了?”雀仙問李聞。
李聞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們去看看。”
他和雀仙快步走進去,挑了一戶亮着燈的人家,也來不及敲門,推門進去了。
裡面依然空無一人。只有一盞油燈,安安靜靜的在桌上燃燒着。
李聞看了看周圍的地面,厚厚的灰塵上面,沒有人的痕跡:“奇怪了,應該不是活人的氣息。”
雀仙吸了吸鼻子:“好像也不是鬼魂。”
難道油燈還能自燃不成?
兩個人一臉疑惑的走出來,結果出了門之後就驚呆了。
這裡每家每戶,都亮着燈。好像一瞬間,所有人都回來了一樣。
李聞和雀仙看了幾戶人家,發現都一樣,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只是點着油燈而已。
雀仙對李聞說:“這裡真的很邪門啊。”
李聞笑了笑:“讓一隻鬼說邪門,看來這裡確實很特別。”
雀仙問李聞:“你不是鬼主意挺多嗎?你說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聞坐在一塊石頭上:“你讓我想想。”
雀仙有點納悶:“想?這能想得出來?”
坐在這裡幹想,當然想不出來,但是李聞有外援。
他進入內心世界,找到了吳能。
“吳先生,你是聰明人,看事情比較通透,我現在遇到了一點難題,能不能請教一下你?”李聞說的很客氣。
吳能在那個小小的空間中閒的快發瘋了。他對李聞說:“咱們還沒有安全嗎?什麼時候把我放出去?”
李聞說:“現在外面很危險,那些九級大能正在抓我們呢,你再忍耐忍耐。”
吳能嘆了口氣:“好吧。什麼時候出了九級區,你提醒我一聲啊。免得我一直提心吊膽的。”
李聞很真誠的點了點頭:“你放心吧。”
吳能這纔有心思問李聞:“你要問我什麼事?”
李聞把李家村的情況描述了一遍,然後問吳能:“你覺得這是什麼情況?”
吳能想了一會:“這是什麼情況,我不好說。不過河城……我聽說過。”
李聞來了精神:“那你跟我說說啊。”
吳能說:“據說這河城,是一個挺特別的地方。不少人都知道它的存在,但是從來沒有人敢進來。”
李聞聽的心裡發毛:“爲什麼?”
吳能說:“因爲這地方進來了之後就出不去。我從來沒聽說過,有誰是從河城出來的。”
李聞一聽這話,差點瘋了,這都什麼事啊。
關於河城的事,吳能知道的很少。畢竟這個地方就像是黑洞一樣,只進不出,什麼消息都傳遞不出來。
李聞在吳能身上沒有得到答案,乾脆又回到了刀疤的世界。
刀疤還在不知疲倦的研究撲克牌。
李聞問他說:“刀兄,你知道咱們在哪嗎?”
刀疤說:“不清楚,最近沒有關注。”
李聞說:“你嘗試着移動一下這方空間,看看能不能離開?”
李聞想好了,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不要肉身了。魂魄跟着刀疤的空間離開就可以了。
誰知道刀疤嘗試着移動了一下,很快就臉色一變。
李聞心裡咯噔一聲,知道八成不是好消息。
果然,刀疤一臉凝重的說:“奇怪了,我失去對這方空間的操控權了。這方空間,只能依附在你的肉身周圍。”
李聞有點着急了:“怎麼還失去操控權了?這世界不是你的嗎?”
刀疤想了想說:“這感覺有點奇怪,我給你打個比方啊。比如我是力大無窮的天神,可以伸手把月亮攥在手裡。”
“但是有一天,我在一個小水溝裡面,看見了月亮的倒影。我想把月亮的倒影抓起來。但是怎麼也辦不到。”
“你明白嗎?哪怕我力大無窮,最後還是無可奈何。”
李聞聽明白了。
因爲刀疤解釋得夠明白了。
這個地方,時間好像有點問題。現在讓刀疤操控這方世界離開,就好像讓他去移動一年前存在的某樣東西一樣,根本不可能辦到。
最後李聞死馬當活馬醫,問刀疤:“那你知道河城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刀疤很乾脆的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李聞坐在椅子上,很失望的說:“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刀疤漫不經心的建議:“既然眼睛看不到人,你爲什麼不試試精神力呢?”
一句話提醒了李聞。
他嘗試着放出去精神力,然後就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