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哥,找到了,找到錢院長了。”
一個修行人興奮地跑回幸福村,遠遠地看見馬哲,就興奮地喊起來了。
馬哲也高興的問:“在哪找到的?”
修行人說:“就在永康精神病醫院。”
“啥?”馬哲傻眼了。
他想過很多錢院長的下落。
有可能在江城,有可能在河城,甚至有可能被藏到了陰間。
他派出去的修行人,也在重點查找一些隱秘的角落。
他死活都沒想到,錢院長會被帶回永康精神病院。
黃牛有病嗎?費這麼大力氣,又是掉包又是偷人,最後把錢院長送回到精神病院?
這是吃撐了吧?
很快,馬哲做出判斷來了。
這不對,這一定是對方的疑兵之計。
沒錯,一定是這樣。
對方把錢院長偷走之後,爲了迷惑幸福村的視線,弄了一個假的錢院長。妄想用這樣拙劣的辦法,拖住搜查的腳步。
呵呵,可笑!
想到這裡,馬哲對修行人說:“你去叫幾個人,咱們得去精神病院一趟,好好查查這個錢院長的真僞。”
修行人答應了一聲,轉身要走,但是他走了兩步又回來了。
他問馬哲:“咱們怎麼查真僞?咱們和錢院長好像也不太熟啊。”
馬哲說:“先帶上儀器,查一查那個所謂的錢院長是人是鬼。如果是鬼的話,就不用說了,一定是假的。”
“如果他是人的話,也有辦法。錢院長性格特點很明顯,咱們一查就能查出來。”
修行人使勁點了點頭。
…………
永康精神病院。
人聲鼎沸,生意興隆。
看病的病人從錢院長的辦公室,一直排出來,排到了大門口,甚至排到了附近的大學外面。
有很多來排隊看病的年輕人也沒閒着,順便撩了幾個大學生。
而錢院長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像是帝王批閱奏章一樣,看着病人送上來的病例。
其實大多數都不是病歷,是對錢院長的感謝信。
有的感謝錢院長教出來了李聞這麼優秀的修行人,拯救萬民與水火之中。
有的感謝錢院長在逆境之中依然不忘初心,給了很多迷惘的人莫大的鼓勵。
有的人感謝錢院長普度衆生,無私和大愛。
這最後一種人,大多是天殘祖師的崇拜者,他們知道錢院長就是天殘祖師。所以這一趟是來見真佛來了。
可以說,一百個病人裡面,偶爾有一兩個有病的。
不過不管你有病沒病,只要想見錢院長,那都得交錢。
因此……錢院長財源廣進。
恍惚間,又回到了永康精神病院生意最興隆的時候。
其實……現在比當初還要興隆十倍。
兩小時後,錢院長表示要休息半小時,暫停見客。
其實他不累。
錢院長看見病人就如同吃了補藥,精神百倍。
但是錢院長深諳做偶像的道理,不能太平易近人,要端着一點。
把病人拒之門外半小時,他們非但不會覺得受到了怠慢,反而覺得……嗯,這果然是個專家!至少看這架子就像。
半小時啊,好好珍惜這閒散的時光吧。
錢院長拿起搪瓷缸,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
想了想,他又覺得現在今時不同往日了,再喝白開水,似乎有點掉身價,於是加了一點紅糖,在搪瓷缸裡面旋轉幾圈,充分醒了醒糖之後,這才優雅的小口抿起來了。
喝了幾口糖水之後,錢院長又拿起電話,撥了內線。
很快,就坐在對門的使者來了。
使者是厲鬼,但是實力很高,可以在白天出現。
他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錢院長嗯了一聲:“進。”
使者應了一聲,進來了。
錢院長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
使者坐下來,屁股坐了一半,沒敢全坐。
使者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以前他在天殘祖師面前也很拘謹,但是也沒有拘謹到這個程度。
自從天殘祖師的記憶體轉移到錢院長身上之後,他感覺祖師的氣場更大了。
他現在對祖師,除了敬畏之外,還有深深的崇拜。
錢院長說道:“我打算回幸福村一趟。”
使者嚇了一跳:“這是爲什麼啊?咱們剛剛從那裡逃出來。”
錢院長笑呵呵的說道:“我離開的時候,是天殘祖師,可我現在已經是錢院長了。我這個身份光明正大,難道不可以回到幸福村嗎?”
使者猶豫着說道:“可以……倒是也可以。不過……”
他撓了撓頭說:“幸福村有點危險啊。據說裡面有不少高手,萬一被人看出來。”
錢院長雲淡風輕的將一杯糖水一飲而盡:“你覺得有人能看出來嗎?”
使者搖了搖頭:“院長如此高明,怎麼會被人看出來呢。”
錢院長笑了:“那不就結了。”
使者說:“可是……我始終不明白,咱們爲什麼要回去呢?”
錢院長嘆了口氣:“富貴不還鄉,猶如衣錦夜行啊。”
使者:“嗯???”
他苦笑了一聲,對錢院長說:“院長,你又不是真的錢院長。是不是衣錦還鄉,沒必要了吧?”
錢院長淡淡的說:“你猜,如果是真正的錢院長,醫院裡面忽然來了這麼多人,他會不會回去炫耀一下?”
使者一愣,然後頓時一驚。
隨後,他極爲佩服的對錢院長說:“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錢院長落寞了多少年?現在終於讓永康精神病院重新興旺起來了。他一定會回去報喜的。”
“如果他不回去,那反而顯得不正常了。院長,你這一招很高明啊,我真是佩服至極。”
錢院長謙虛的擺了擺手:“無妨,我只是徹底融入到錢院長這個角色中了而已。”
使者感慨的說:“院長的演技真是太高明瞭。有時候我都忘了你的真實身份,以爲你就是錢院長。”
錢院長哈哈大笑:“我若連你都能騙過去,那就真的高枕無憂了。”
使者立刻跟着笑起來了。
院長都講笑話了,能不跟着笑嗎?敢不跟着笑嗎?
等錢院長笑完了,使者又開心的笑了幾聲,然後在恰當的時候收住,問錢院長:“那咱們,什麼時候去幸福村?”
錢院長說:“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去幸福村轉一轉,正好也讓那些修行人不敢再懷疑我。”
使者一愣,然後一拍手說:“妙啊,如果院長躲着他們,那明顯是心裡有鬼了。如果我們主動現身,他們肯定要放下疑慮。”
兩個人正在談論的時候,黃牛從外面跑進來了。
他手裡面攥着一摞號碼牌。
使者有些不快的說:“你又在倒賣掛號資格了?”
黃牛乾笑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一時沒忍住,一不留神就撿起老本行來了。”
使者嘆了口氣,有點恨鐵不成鋼。
院長微微一笑,和藹的說:“沒關係,人都是有缺點的。如果一個人沒有缺點,只有正面,那說明他在僞裝,說明你沒有看到他的全部。”
使者和黃牛立刻露出敬佩的神色來。
黃牛一臉崇拜的說:“原來院長不僅是醫學家、修煉家,還是哲學家。”
使者看了黃牛一眼,感覺到了一點危機。這小子……拍馬屁的功夫有點高啊。
錢院長很嚴肅的對黃牛說道:“以後不許阿諛奉承,我最不喜歡這個了。”
黃牛連連點頭,一臉敬佩的說:“是是是,我一直在外面跑江湖,練了一身拍馬屁的功夫。今天才知道,原來還有院長這樣,不喜歡拍馬屁的高人。這樣正直的人,真是不多見了啊。”
錢院長滿意的笑了。
使者眼看着黃牛精神抖擻,把錢院長哄得眉開眼笑,不由得感到十分嫉妒。
他乾咳了一聲,冷冷的問黃牛:“你這麼急急忙忙的跑回來,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黃牛愣了一下,然後一拍腦門:“對了,是有事。”
他對錢院長說:“外面來了一夥修行人,是從幸福村來的,點名要見你。”
錢院長嘆了口氣:“我們貽誤了戰機啊,沒有主動出擊,反而讓敵人找過來了。”
使者一臉慚愧:“是我不對,耽誤了院長的計劃。”
錢院長微微搖了搖頭:“沒關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
隨後,他率領着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員出去了。
所謂的工作人員,都是從天殘祖師的崇拜者中,挑出來的一些鐵桿粉絲。
這些人主動爲精神病院工作,不要工資,自帶盒飯。
錢院長對他們很滿意。
馬哲等人一進醫院,就看到了這裡的盛況,不由得感慨萬千。
記得以前來的時候,這裡荒涼的很,一副鬼片拍攝基地的樣子。
現在這纔多久?居然又有了這麼多人。
看來誰都有走狗屎運的時候。
很快,馬哲看到了錢院長。
馬哲一看到錢院長,頓時就提高警惕了。
他發現,錢院長居然有等級了,而且等級不低。
具體是什麼等級,肉眼無法觀測出來,但是馬哲能感覺到,現在的錢院長,勉強算是一個高手。
這傢伙,果然有問題。
畢竟衆所周知,錢院長是懶得修行的,根本沒有什麼實力。
於是,馬哲舉着紫外線手電筒,朝錢院長晃了一下。
錢院長微微皺了皺眉頭:“這是幸福村新的打招呼方式嗎?”
馬哲笑了:“開個玩笑。院長別生氣。”
錢院長也笑了:“我也是和你開玩笑的,我怎麼會和親人生氣呢?”
馬哲一愣,心想:我什麼時候和院長認親了?我怎麼不太記得了?
錢院長把馬哲請進了辦公室。
馬哲對錢院長說:“昨天院長忽然消失了,讓我們一通好找啊。”
錢院長嘆了口氣:“沒辦法,有很多病人希望我給他們治療。我不幫他們吧,良心上過意不去。幫他們吧,又有可能遇到危險。”
“後來黃牛這小子,不知道受了誰的委託,把我從幸福村帶出來了,送到了這裡。”
“開始的時候我挺生氣,後來看見這些病人,一下就心軟了。我是醫生啊,就算死也要死在崗位上。”
馬哲頓時露出一副肅然起敬的樣子來。
錢院長看了看站在旁邊的黃牛,笑罵道:“只是這小子,做事不講究個方式方法,簡直亂彈琴!”
黃牛摸了摸頭,不好意思的笑了。
馬哲也笑了:“這麼說……這只是個誤會?”
錢院長說:“當然是誤會了。”
馬哲又問:“可是院長你,怎麼忽然有了等級?”
錢院長哦了一聲:“我冒着生命危險給病人看病,這些病人對我十分感激。我這等級不是修煉來的,是念力。”
馬哲哦了一聲,又說:“不過昨晚上情況混亂,院長沒有受傷吧?要不要我們的人給你檢查一下?”
錢院長笑了:“可以啊。是免費的嗎?”
馬哲笑着說:“費用我來付。”
很快,有幸福村的兩個修行人走過來,仔仔細細給錢院長做了一番檢查,然後小聲對馬哲說:“沒問題,是錢院長。”
馬哲皺了皺眉頭:“魂魄也是嗎?”
修行人嗯了一聲:“魂魄也沒問題。”
藏在暗中的使者極爲敬佩的看着錢院長:“院長真是厲害啊。幸福村的人竟然完全檢測不出來。”
馬哲想了想,又讓人搬來了測謊儀。
錢院長有些不爽的說:“這是什麼意思?”
馬哲乾笑了一聲:“我們這也是爲了院長的安全着想嘛。”
錢院長呵呵笑了一聲,當着測謊儀的面,回答了幾個問題。
全部通過了。
使者更是敬佩的無以復加:這得多大的定力,才能通過測謊儀的盤問?
就在這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雀仙和狗仙的聲音:“院長找到了?我們要見院長。”
錢院長立刻站起身來,歡喜的說道:“是我的親人來了嗎?快請進來。”
馬哲看着和雀仙親切交談的錢院長,不由得撓了撓頭:“難道他真的是錢院長?”
“難道昨天晚上,真的是黃牛自作主張?真的是爲了給人治病?怎麼總覺得這麼荒唐呢?”
馬哲皺着眉頭想了很久,越想越覺得這件事透着古怪,可是無論他怎麼想,也想不出來究竟哪裡有問題。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忽然一擡頭,在永康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員中,發現了馬涯的身影。
嗯?馬涯怎麼在這裡,他不是……在天殘祖師那邊當臥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