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聞板磚的攻擊下，怨氣世界劇烈的晃動起來。
隨後，天崩地裂。
天上落下來大團大團的火焰，地下則冒出來滾滾毒煙。
到處都是一片滅世景象。
這和神話傳說中的情景，何其相似？
而李聞站在其中，放聲大笑。
看來，終於要從這怨氣世界出去了。
然而，這個世界晃動了五分鐘之後，忽然慢慢的平息下來了，然後又恢復了之前的狀態。
天的缺口被堵住了，地上的裂縫也癒合了。
一切都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李聞茫然了：這怎麼回事？
他問內心世界的女媧：“這怎麼回事？”
女媧感受了一下李聞傳回來的精神力，然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李聞分外惱火的說：“你不知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不是你給我提供的消息嗎？”
“你是不是給我提供了一個假消息？”
女媧勃然大怒：“這個男人，是我一生最大的秘密。我今天連這個秘密都告訴你了，你竟然懷疑我？”
吳能在旁邊乾咳了一聲，對李聞說：“李醫生，你冤枉女媧了，她說的都是真的。”
李聞：“滾。”
隨後，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全都丟在吳能身上了。
吳能慘叫了兩聲，瑟縮在牆角，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女媧氣的咬牙切齒，狠狠的瞪着李聞：“你別太囂張，風水輪流轉，說不定哪天你會落在我手上。”
李聞呵呵冷笑了一聲，繼續毆打吳能。
半小時後，李聞似乎累了，放過了吳能。
女媧一臉內疚的看着吳能：“如果不是爲了幫我說話，你也不會這樣。”
吳能笑了笑：“我們是朋友嘛。”
“朋友……”女媧在心裡默默的唸叨了一聲。
這時候，李聞正在和吳能私聊。
這畢竟是李聞的內心世界，所以可以絕對避開女媧的窺探。
李聞問吳能：“吳兄，怎麼樣？”
吳能說：“沒事，我只是魂魄而已，剛纔那些杯子碟子砸在身上，我根本沒感覺。慘叫聲都是裝出來的。”
李聞：“我知道你沒事，我是問你女媧。”
吳能：“……”
他乾咳了一聲：“女媧說的應該是真的。”
李聞好奇的問：“你確定？”
吳能嗯了一聲：“這些日子，我也認真觀察了一下，基本上掌握了女媧的習慣。”
“剛纔她說那些話的時候，語氣很委屈，可見確實是真的。”
李聞樂了：“她居然還會委屈？”
吳能笑呵呵的說：“她接觸凡人太少了，說好聽點，是超凡脫俗，說難聽點，是天真幼稚。”
“論計謀，她確實不錯，論實力，她也很高。論魄力，她也有。就是對於七情六慾，有點把控不住。”
“沒有經歷過社會的毒打，很容易就露餡了。”
李聞感慨的說：“我早就說過了，修行這種事，必須得從紅塵中來，到紅塵中去。”
“這就好比要戒、色，那些因果報應，天理循環，那不是扯淡嗎？又是造謠又是瞎編。講的人自欺欺人，聽的人心驚膽戰。到頭來有個屁用。越是壓制，反彈的越是厲害。”
“倒不如提高閾值，最後自然就索然無味了。”
吳能幹咳了一聲：“這話題，好像有點偏了。”
李聞哦了一聲：“好像確實有點偏了。”
他對吳能說：“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怎麼讓我從怨氣世界出去。就算女媧沒撒謊，但是她提供的消息對這個世界沒用，這怎麼辦？”
吳能想了想，對李聞說：“不如你取一縷怨氣進來，我研究研究。”
李聞說：“這怨氣，可是女媧的怨氣，連我也沒辦法破解，一旦失控，那就糟了。”
李聞的內心世界和其他人的不一樣。
其他人的內心世界，與意識、魂魄是相連的。一處被怨氣感染，其他地方都不能倖免。
但是李聞不一樣。
他的內心世界始終是一塊淨土。這也是他的底氣所在，只要內心世界沒事，自己就始終有一條後路。
現在吳能要李聞把怨氣送到內心世界。
萬一怨氣失控，感染了內心世界，那就徹底完蛋了。
吳能說：“李兄，你放心，我不會失誤的。”
李聞想了想，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就從怨氣世界抓了一縷怨氣，用精神力層層包裹，送了進來。
隨後，李聞幫着吳能開闢了一個房間，把他和怨氣都關進去了。
女媧看着多出來的那堵牆，納悶的問：“你這是幹什麼？你把吳能弄哪去了？”
李聞隨口說：“關禁閉了。”
女媧：“……”
李聞又威脅女媧：“如果你敢挖洞放他出來，我就殺了他。”
女媧冷笑了一聲，沒說話。
不說話，就等於是默認了。
李聞開始安心等着吳能的結果。
…………
吳能在層層精神力的包裹下，研究這一縷怨氣。
但是因爲有精神力的包裹，研究起來始終是隔靴搔癢，進展很慢。
但是要親自接觸怨氣，又很容易被侵蝕魂魄，到那時候，吳能可沒有李聞一樣的抵抗力，或許當場就瘋了。
他想了想，乾脆製造了幾個魂魄，然後抓了一點怨氣，放到魂魄體內了。
這些白紙一樣的魂魄立刻顫抖起來了，他們身上甚至出現了閃電一樣的亮光。
吳能看的嘖嘖稱奇。
在研究了幾個小時後，吳能把李聞叫進來了：“我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李聞又驚又喜，問道：“是誰？”
吳能說：“羊叔。”
李聞愣了：“什麼羊叔？”
吳能：“就是羊叔啊，你知道的。”
李聞：“哪個羊叔？”
吳能說：“就是你認識的那個羊叔。”
李聞撓了撓頭：“就是那個外號叫雷電法王，用交流電給人治網癮的羊叔？”
吳能嗯了一聲。
李聞：“扯淡嗎這不是？這可是連女媧都懼怕的人，會是羊叔？羊叔有那個本事，還開什麼診療中心，閒的他？”
吳能幹笑了一聲：“以前我也不信，但是實驗結果不會騙人的。”
隨後，他展示了三個感染了怨氣的魂魄。
第一個在不停的顫抖。
第二個身上有帶着電弧。
第三個隔幾秒鐘就驚恐的來上一句：“羊叔，我再也不敢了。”
吳能指着他們說：“這結果不是很明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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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聞：“……怪了，這特麼到底怎麼回事？”
“難道羊叔是那個人在人世間的化身？這不可能啊。”
吳能嗯了一聲：“我也覺得不可能。”
李聞納悶的看着他：“既然你覺得不可能，可你的實驗結果，你怎麼解釋？”
吳能說：“這種事，你得換個角度思考。你得站在黑王的角度思考。”
“不要你怎麼認爲的，你得要他怎麼認爲的。”
李聞：“所以呢？”
吳能說：“你說，會不會是這種情況。黑王繼承了女媧的記憶之後，總覺得女媧懼怕一個人。”
“但是他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所以一直摸不着頭腦。”
“與此同時，黑王又吸收了大量的有關羊叔的怨氣。對羊叔的懼怕，已經深入他的骨髓了。”
“於是潛意識裡面，這個人和羊叔的形象重合了。”
李聞恍然大悟：“有道理，有道理。”
“剛纔我模擬出來了那個人的精神力，我把他打散的時候，怨氣世界有反應，但是很快就恢復正常了。”
“現在看來，可能是我模擬的不夠具體，缺失了羊叔的那一部分。”
吳能點了點頭：“應該是這樣。”
隨後，李聞把怨氣送了出去，連帶着那幾個魂魄，也抹去了那一點可憐的神智，送回到怨氣世界了。
然後，他把禁閉室拆除了。
女媧看看李聞，又看看吳能：“你們兩個剛纔做什麼了？”
李聞微微一笑：“在我的逼迫下，吳能終於研究出來這怨氣到底是什麼了。”
女媧好奇的看着他們。
而李聞卻沒有告訴女媧具體的東西。
黑王的怨氣，有一天可能會變成女媧的怨氣，這張牌，藏着點比較好。
於是，李聞打算回到怨氣世界了。
他計劃像剛纔一樣，先製作出怨氣的形象來，然後再一舉打破。
但是吳能悄悄對李聞說：“這樣會不會給了黑王答案？我總覺得，黑王像是故意的。”
“他故意讓你感染怨氣，讓你尋找破解的方法。等你破解完了，他也就知道怎麼破解了。”
李聞笑了笑：“放心吧，這個辦法他學不來。我只感染了一縷怨氣，所以我能分清楚，哪個是我，哪個是黑王。”
“但是黑王就不一樣了，他身上的怨氣太多了，他已經徹底亂套了。”
話雖如此，但是吳能也給李聞提了個醒。
如果黑王真的想要靠李聞找到破解怨氣的方法話，那他就必須找到李聞破解怨氣的過程。
而李聞破解怨氣，是在自己魂魄內部完成的。
黑王怎麼窺探？
除非……
李聞心中已經有了計劃。
隨後，他來到了怨氣世界。
這一次李聞不慌不忙，慢悠悠的製作出來了一個魂魄。
這魂魄是照着羊叔的模樣製作的。
李聞其實也不知道羊叔長什麼模樣。
因爲那些怨氣當中，沒有人描繪羊叔的臉。
好像羊叔太可怕了，他們連臉都不敢想起來。
李聞只是簡單地描繪了羊叔的身材，給他穿上了標誌性的白大褂。
脖子上掛着聽診器，當然了，聽診器不太常用。
只有患者在交流電下休克的時候，羊叔會簡單的聽聽心臟。看看還跳不跳。
設計好了羊叔的形象之後，李聞覺得還不太夠，又給他設計了一個病房。
病房正中央放着一張椅子，這椅子一看就很舒服，是遊戲玩家的電競椅。
來戒網癮的年輕人躺上去，可能會有一種熟悉的，賓至如歸的感覺。
當然了，如果不考慮電競椅旁邊的那堆儀器的話。
電競椅旁邊掛着一條橫幅，上面寫着：逆向條件反射。
這是李聞根據怨氣，總結出來的羊叔的一部分理論。
羊叔之所以用交流電治病，那也不是亂來的，而是有本的。
第一個原因，就是……這是一種很古老的技術。
就在百年前交流電剛剛發明的時候，就有人用它來治療病人。
至於說，百年前的技術，到底管不管用。
羊叔覺得這不用討論。有的地方，不還在用幾千年前的技術給人治病嗎？
這第二個原因，就是羊叔的逆向條件反射理論。
根據巴普洛夫的條件反射試驗，給狗餵食的時候搖鈴鐺，久而久之，狗一聽到鈴鐺響就會流口水。
那麼逆過來呢？每次搖鈴鐺的時候，都揍狗一頓，那麼久而久之，狗一聽到鈴鐺聲就要炸毛。
當然了，這只是羊叔的推論，並不是真的要揍狗。
羊叔，是一個愛護小動物的善人。
按照這個推論，羊叔設計了戒除網癮的方案。
就是讓患者坐在電競椅上，然後通電……
一次次酸爽之後，患者就會對電競椅產生條件反射。
看見之後就想起挨電來，打死他也不肯坐這種椅子了。
當然，這是第一步。
剩下的還有第二步，比如讓他對着電腦接受治療。
第三步，一邊上網一邊接受治療。
這三步走下來，沒有治不好的病人。
可惜，沒人能堅持到第二步，往往在第一步就承認錯誤了。
因此，羊叔覺得有點遺憾，這幫網癮少年，太沒有毅力了。
爲此他還發表了一篇論文：上網會消磨人的意志力。
除此之外，這間屋子裡還掛着兩個大幅相片。
一個是正在把玩磁鐵和線圈的法拉第。
一個是正在進行交流電試驗的特斯拉。
這兩位，也算是羊叔的祖師爺了。
李聞想了想，又在這裡貼心的加了一點東西。
比如……往屆患者出院之後寫的感謝信。
比如，家長送來的錦旗。
什麼妙手回春，什麼在世華佗，什麼醫者仁心，滿滿當當掛了一面牆。
等這一切都佈置好了之後，李聞又用精神力，幫着羊叔模擬出來了那種毀天滅地的氣勢。
這氣勢一出來，怨氣世界頓時戰慄起來了。
隨着羊叔一呼一吸，電閃雷鳴，鬼哭狼嚎，十分駭人。
站在雷電和風暴中心的羊叔。還真的有一種雷電法王的感覺了。